將夜的陰影分身全面展開,在一大堆的水晶中查閱和這次連環刺殺有關的影像。當然,將夜大爺自己也沒有閒着,他自己則在影像存儲水晶中尋找史詩山脈中,魍魎山谷處的檢查影像。
有衆多分身的齊心協力,精誠協作,將夜將這些影像情報和戈奴的情報小組調查得到的情報對比對比,發現兩者之間沒有多大的出入。比如說,將夜通過觀察在露天場合下被當衆刺殺的儒者的影像,從當時的種種跡象表明,還真像是自己使用陰影分身進行刺殺。
他在懷疑,難道大陸之上,其他人也擁有陰影分身的能力?即使是陰影國度中的人,也不能夠將陰影附着在別人身上,而不讓別人發覺呀,而且他們使用陰影多是用來偵查,而不是用來刺殺,這刺殺的本事,那是學不來的。
可就算是大陸上,還有不止一朵自己這樣的英俊奇葩,可同時冒出這麼多,還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當然,將夜是不會如同妹子所說,去懷疑本心山雲的,因爲,他通過分析,知道敵人進行刺殺的時候,都是在陰雨天氣中,而如果是他和山雲進行刺殺,壓根就不用等待陰天,白天就可以做到。而且,那時候,他和山雲還在天上晃盪呢,壓根就沒有可能做壞事。
所以,分析來分析去,將夜知道做壞事的肯定是一個蓄謀已久的組織,他們在謀劃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而想到陰謀,將夜自然就想到了自己師傅臨走時告訴自己的關於自己師兄的分身在魍魎山谷隕落的事情,按照自己師傅猜測,無名師兄的分身被無聲無息的消滅,這很不正常,應該是有人在大陸上想要搞一個巨大的陰謀。
讓將夜有點驚訝的是,他找來找去,居然都找不到天網監控系統在魍魎山脈的影像,魍魎山脈看上去似乎被無視掉了,不過,他不知道神域是有意這麼做,還是無意這麼做,或者這魍魎山脈上空有什麼神奇的力量,可以阻止來自天空的監控。
將夜的心靈純潔無暇,所以擁有敏銳的感應,他一向都相信自己的感覺,就好像相信本心一樣,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他現在的感覺就是,這陰謀的力量,居然蔓延到了天空之城中。
他頓時被自己這感覺嚇了一跳,心兒跳,膽兒寒。要知道,以神域在大陸上的力量,壓根就不用搞什麼陰謀,直接用陽謀碾壓就好了,現在居然搞陰謀,那便是獅子搏兔,在用盡全力。
此時,他心中已經對天空之城起了警惕之心。正是因爲警惕,所以他並沒有輕舉妄動,去傻乎乎的詢問,那些影像資料中,爲什麼會沒有魍魎山谷的影像。
眼下,局勢有點混亂起來,讓將夜有點頭疼。這股陰謀的力量,串起了神域,天朝,還有黑暗力量,這三方的力量把孤獨城夾在中間,將夜有種腹背受敵的感覺。
沒辦法,他只能用去雜存精,反本溯源的法子來分析當前的局勢。
首先,他排除了自己岳父大人針對自己的可能。原因很簡單,莊作蝶針對自己,完全不需要藉助天朝的力量,也不需要大費周章的搞什麼刺殺活動。如此說來,潛在的敵人只是將力量滲透到神域中,藉助神域的力量,而不是神域本身要對付自己。
其次,如果敵人是針對孤獨城來搞出這麼多幺蛾子,那麼他能想到的動機,最大的可能,便是圖謀孤獨城自助戒指技術的秘密。可是,眼前這些個事兒,跟自助戒指有幾毛錢關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孤獨城已經真正的崛起了,不懼於任何帝國的攻擊,此時再用這種欲蓋彌彰的小伎倆來激起天朝和孤獨城的爭端,能對孤獨城造成多大影響?
敵人潛伏進來,策劃很久,應該沒可能搗騰出這麼蹩腳的計劃,來找孤獨城麻煩。至少,將夜把自己想象成敵人的首領,如果是他,他是不會這麼幹的。
如此一來,敵人豈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針對孤獨城,其實壓根就沒想拿孤獨城怎麼樣?而牽扯上孤獨城,只是因爲孤獨城和天朝最近矛盾比較激烈,敵人只是利用這點而已。
最後,將夜考慮到的是,從種種跡象分析,都表明李伯叔這個老王八蛋,一定是知情者之一。不然,在刺客肆虐的時候,他不會做出脫離儒門的聲明,也不會在刺客施暴的時候,對這一切沒有什麼反應,同時,他的天騎城也不會損失這麼小。
想到這裡,局勢似乎明朗了許多,只是,雖然分析了這麼多,整個事件的因果,他還是一點都不知道。他想不明白,李伯叔這老混球吃錯了什麼藥,居然自毀長城還那麼淡定,他也想不明白,那羣刺客是來自什麼地方,想要幹什麼,最終目的又是什麼。
想不清楚,他忍不住用手指彈了彈自己的腦門,他感覺眼前有一團迷霧,他什麼都看不清楚。
沒辦法,對於懶人來說,想不清楚的事情,他便不再去想,可能,他壓根就沒有必要想明白。此時,他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看着十月和純純在拿着他的沙漏搖來搖去,正在探索沙漏的奧秘,心中覺得很輕鬆。
而後,回過頭來,他再看整件陰謀的時候,忍不住懶洋洋的用出“化敵爲己,化己爲奇”的兵道來,把自己置身事外,轉而用敵人的心態來思考問題。
他想呢,如果他是那些刺客的首領,自己這夥人幾乎可以在大陸上橫行無忌,而這麼強大的自己,自我雪藏這麼多年,自然是圖謀遠大,尋常的小東西,是入不得自己法眼的。那神龜大陸有什麼值得自己圖謀的呢?
將夜想到,孤獨城的自助戒指的戰略價值雖然值得圖謀,但是這自助戒指出現,也不過是這三四年的事情,自己這些人隱藏這麼久,謀劃深遠,恐怕十幾乃至幾十年前就已經開始策劃,不斷的積蓄力量,然後滲透到大陸勢力中,目的當然不是爲了自助戒指。
那目的會是什麼呢?統一神龜大陸?這個目標好像不太現實,因爲大陸要能統一,造個十萬八千年就已經統一了。
取得大陸的至高神器?這個目標好像也不太可能,因爲這至高神器在地藏高原雪山之巔上,和天朝隔得太遠了。
得到大陸本源的承認?貌似也不可能,要得到大陸本源的承認,和刺殺儒者是完全兩回事。
想到這裡,他又想不通。想不通,他便放下,再次安慰自己,想不通可能就沒有必要想。
而後,他轉頭假想自己滲透到神域的那哥們兒,如果自己是他,自己會怎麼想呢?
自己大概回想,哎,哥們兒真不容易,做臥底做了這麼多年,年年盼,月月盼,就爲能夠爲組織立功。可是,一直以來,都有一雙眼睛盯着,想要乾點什麼,實在太不容易了。這不,正好,首座神皇走了,沒人盯着自己了,自己纔有發揮的空間,組織預謀很久的計劃,現在終於發動了。
化敵爲友的法門果然厲害,不僅適合用於兵道,而且,用來分析局勢也相當犀利。這不,將夜纔想了一小會兒,便明白了心中一個疑團,爲什麼整個事情發生的時間,會在自己和岳父大人離開大陸以後。原因在於,敵人滲透到神域中的勢力,只有在首座神皇大人不在跟前,纔敢搞一些小動作。
有了這個判斷,將夜對自己剛纔那個感覺更加相信了,也只有這麼解釋,一切才合情合理。
只是,將夜難免要想,敵人的那個臥底,在天空之城中是什麼級別的呢?或者說,什麼級別的臥底,搞的小動作,需要避免天空之城中最大boss的注意呢?
對此,將夜有種種猜測,不過都只是猜測而已。他唯一明瞭的是,那個臥底,應該有權力將魍魎山谷中的監控影像拿走,如果確實存在那監控影像的話。而敵人這麼做,無疑就更坐實了將夜的猜想:無名師兄的分身隕落,和這個陰謀有很大的關係。
同時,將夜心中也對那名臥底很忌憚,因爲那臥底居然能想到會有人來通過天網系統來查魍魎山谷的情報,而事先調走了這情報。如此說來,這傢伙的心思不是一般的縝密。有這樣縝密思維的傢伙,如果搞陰謀,那可是相當的厲害。
食髓知味,將夜再假想自己如果是李伯叔,自己會怎麼想?
自己恐怕早就知道有這樣一羣傢伙存在,他們很早就和自己接觸,並引誘自己和他們進行合作,以前,自己要錢有錢,要地有地,要風是風,要雨是雨,自然沒有必要冒什麼風險,和這羣亡命徒合作。
不過,最近,自己各種不順,幾次搬石頭砸自己腳,各種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面子掛不住,屁股底下的位置更是不穩當。如果自己不採取什麼措施,等到下次“換屆選舉”的時候,恐怕就沒有什麼事了。
自己應該用什麼法子來擺脫這種困局呢?
想來想去,只有將“舉行選舉”的那羣人殺掉,自己才能夠做的安穩......
想到這裡,將夜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懶洋洋的笑了。他發現,也許全世界的人,大概都是自己的分身,自己只要站在他們的角度想問題,自然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分身啊分身,真是太好了。
這時,將夜便又明白了另外一大關鍵,那就是這次儒者連環刺殺事件的根源。歸根到底,這事情還是李伯叔鬧出的幺蛾子!李伯叔爲了保住自己的權力,已經到了不擇手段,喪心病狂的地步。在將夜想來,如果他是李伯叔,他並非想不到,刺殺大儒,消除儒者的影響力,對於整個天朝來說,不異於自毀長城,天朝會因此陷入衰弱,人心惶惶,失去凝聚力。只是,在天朝的盛衰和他個人權力的得失權衡中,他最終選擇了後者。
也許,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真正的儒者,儒者只是他僞裝的面具而已。他是一個爲了利益不擇手段,爲了自己可以犧牲所有人的人。在他眼裡,只有權力的利益,纔是永恆不變的真理,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還是如此。而像他弟弟那等看不懂這真理的人,真是死有餘辜,活該被他踩在腳下。
“哎,人啊......”將夜忍不住輕輕搖頭,懶洋洋的在心中嘆息一聲,“看來,大戲纔剛剛拉起帷幕,一切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