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老天爺他娘大姨媽來了,難得福有雙至,山雲搞定了他的將來岳父大人,將夜也搞定了他最後一位岳父大人。
那時候,將夜陪伴純純,來到賢人之島,去見這位世人鄙夷,但是將夜敬佩的賢人國王。十月的老爹,給將夜一種出乎預料的感覺。本來,聽十月給他講她爹的生平,事蹟,他腦海中想象的是一個倔強的貴公子形象,可能雖然人至中年,但是還保持着少年人才有的銳氣,算得上是一個憤青。可是,見到賢人國王苟不禮的時候,他看到的卻是一個淡然閒適,有着隱世風範的獵人酋長。
那時候,這位獵人酋長正帶領着他手下的守衛者進行一場盛世壯闊的圍獵,這些獵人臉上,身上塗滿了象徵野性的紋理,身上穿戴着由動物皮毛和飛禽羽毛編織而成的奇異服裝,用低沉悠遠的牛角號進行指揮......獵人們將魔獸羣三面圍追堵截,把它們逼迫到一個沼澤地中,那裡是一個死衚衕。
被逼迫到絕路的魔獸們,大部分慌不擇路的陷落到沼澤中,小部分則知道唯一的生路,就是從敵人中殺出一條血路,所以,他們組織了一波反衝鋒......
於是,一場充滿原始,血腥,野性的狩獵在最後低沉,肅穆卻暢快淋漓的殺戮中結束。
將夜並不是一個看客,在狩獵的最後階段,他和十月都忍不住化身爲獵人,加入獵人的隊伍中,享受着狩獵帶給她們的樂趣,感受着原始和野性力量的激勵。
整個賢人之島,在將夜看來,更像是一個獵人之島,這裡除了少部分耕地之外,大部分都被森林,叢林,草原覆蓋,是野獸,魔獸,禽獸出沒的好地方。這裡的建築,看上去也充滿了類似於草原民族的風情,只是,他們並不遊牧,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蓄養牲畜的好手,似乎,眼前的這場狩獵,只是他們的娛樂活動而已。
整個賢人之島,有神龜大陸一個帝國的大小,卻只擁有一個城市的人口,約以百萬人口,地廣人稀。這一百萬經過考驗和帥選的好人,雖然人人都很努力的去圈養牲口,種植糧食和蔬菜,守衛者狩獵,仲裁者用心的協調,但是還是無法做到自給自足。因爲,這裡是一個封閉的國度,這個國度中生活的各種東西,似乎都需要有人做。
所以,這個國度想要存在下去,不得不借助外力,十月每年將大約一千萬神石幣送給她老爹,用來購買糧食,工具,武器......乃至教育孩子們的各種教學工具。
十月一見到自己的老爹,就三步並作兩步的跳到老爹的身邊,躍到他身上,趴在他的背上又笑又叫,醇厚的父女之情很容易就感染了將夜。
“呵呵,果真是一隻小馬猴,這麼快就爬到樹上去了。”將夜忍不住笑道。
十月老爹苟不禮拍了拍背上的女兒,說道:“你還是第一次帶男人到這裡來,這不會是你看中的郎君,帶來給我過目吧?”
“對,我已經帶個媽媽看了,她很滿意......只是不知道這小子入不入得了你老人家的法眼?”
“小的見過國王陛下......”將夜嬉笑道。
“小傢伙倒是很有趣,不像那些規規矩矩的虛僞之徒。而且,還能夠得到你媽媽的認可,這就更不簡單了。”苟不禮仔細瞧了一番,看着將夜手上逮到一隻小羚羊,感覺滿意,“走,小的們,給你們的姑爺殺雞宰羊去,今天過節......”
在這賢人王國中,將夜果斷感受到了幾分孤獨城纔有的那種親切祥和的味道。這裡的人,果然都算得上是賢人,彼此之間沒有心機,沒有爭奪,都圍繞在他們的國王左右,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殺雞的人中傳來歡聲,宰羊的人羣裡傳來笑語,裡面夾着着歌聲,喝彩聲,讓人聽着就非常舒心。
苟不禮一邊抽着竹筒做的煙筒,一邊愜意的聽着十月嘰裡呱啦的介紹將夜,時不時的瞧着正散漫的塞着太陽的將夜,表情恬淡安謐,嘴角帶着一絲滿足的微笑。
“小馬猴,爹告訴過你,只要你帶來的心上人,爹都喜歡,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的眼光麼?”
十月像將夜使了個眼神,笑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老爹最容易搞定了,你還不相信,現在相信了吧?”
將夜點點頭,笑道:“岳父大人是閒居山中的獵人,我卻是一個行走城鄉的土匪,雖然做法不相同,但是都想要讓好人過上好日子,因此,我對岳父大人可是神交已久。”
“孤獨城,我倒是聽過,上古墨者的風采,我也很嚮往,你說的沒錯,我和你們墨者的確是同一種人。不過,我像是隱士,而你們墨者則像是善良的土匪,做很多劫富濟貧,除惡揚善的事情。”苟不禮讚許道。
十月見着眼前在自己生命中都佔據重要地位的男人彼此欣賞,心中覺着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情了。
她給將夜使了個眼神,道:“牲口,你不是給我爹準備一個禮物麼?快拿出來......”
將夜點點頭,取出一張晶卡,笑道:“岳父大人,我這個土匪剛剛打劫了一個大戶人家,收穫不錯,還請岳父大人笑納這點戰利品。”
苟不禮隨和的接過將夜手中的晶卡,隨意的往自己的晶卡感應器上一刷,然後眼神一緊。接着,他搖了搖頭,臉上帶着濃濃的笑容,道:“這禮物我不能收......”
“老爹,有了這筆錢,你這賢人王國,應該可以輕鬆支持百年有餘,這是我們兩個人一起的心意,希望你收下。”十月連忙把苟不禮的手推回去,說道。
將夜點點頭,誠摯道:“對,我也希望岳父大人能夠將你的賢人王國發展得更大。畢竟,在這個壞人多,好人少的時代,能夠做到讓好人團結起來這件事,真的不容易。”
“發展?你認爲我這理想國度還能發展麼?”苟不禮反問道。
“聽十月說,岳父大人在考慮這個問題,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到具體的法子?”將夜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
苟不禮笑了,笑得有點淒涼的味道。
這個賢人理想國度,是他畢生的心血,作爲有心救世的人來說,他何嘗不想着有一天,他在理想國度中的制度能夠推廣到天下的每一個角落,將所有的壞人都變成好人,整個世界都在陽光的照耀下。只是,當他努力得越久,他就越發現,這個理想,真的很難實現。
“不,我不認爲我的這個理想國度還能發展得更大。這些年,我深切的體會到,整個世界,人心會變壞,不是源於人的主觀,而是源於客觀的世界,如果人的慾望得不到滿足,那麼人心中就會生出種種貪婪和罪惡......所以,我的賢人王國之所以能夠成功,最關鍵在於這是一個封閉的國度,同時有相對充足的物質支持,可以讓國度中每個人都可以做到安居和樂業。
不過,我已經有勇氣正視這樣的國度,其實是不可能自然的存在於現實世界中。因爲,這個國度中的每個人,其實都相當於被我圈養,只是,我的本意不是要從他們身上謀得利益,這使得他們比普通的牲口活得快樂得多。
所以,我覺得這個國度能夠維持到現在,已經很滿足了,我已經不想將這個國度發展得更大了,因此,這筆錢,我不需要了。”
“爹,難道你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理想麼?這,可不像平常的你呀!”十月疑惑道。
苟不禮笑了起來,有的只是淡然:“小馬猴,你什麼時候見過你爹放棄過理想?你看看,你和你爹我現在不是活在理想中麼?這樣的世界,可以算是天堂中的天堂,已經不能再好了。正是因爲這理想如此好,所以更受上天妒忌,上天是不會把這樣的幸福分給壞人的,所以,我們要做的,只是默默享用而已。
小國寡民,民有什伯之器而不用,雞犬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民復結繩記事,這正是我的理想國度。你看看,這個國度的首要條件便是小國,寡民,然後次要條件是讓百姓生活恬淡,恢復原始和淳樸。像我們這樣的國度,是越小越好,越小就能夠維持得越久。民衆也要少,越少,人心纔會越安定祥和。所以,小馬猴,將夜你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意吧?”
將夜點點頭,收起手中的晶卡,說道:“岳父大人的理想真讓人欽佩,您的見識也讓我折服。我認爲世界上有兩件事情最難做,第一件是將好人團結起來,第二件是引誘壞人做好事,要做成第一件事情,需要將自己的思想放入別人的腦袋,而要做成第二件事情,則需要將別人的錢放進自己的口袋。
岳父大人你已經做到了第一件事情,這裡的每一個賢人都以你爲王,聽從你的一切,所以,你是了不起的人。
不過,世上,只做成第一件事情,而不做成第二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也不會長久的,所以,第二件事情,由我來爲岳父大人做,這張晶卡,你可以不收,但是這枚戒指,我真心的希望你收下。”
得到一枚無限制購物的自助戒指的賢人王,驚訝之餘更是好奇,他收下了這件禮物,同時說道:“通過這件東西,我可以獲得大量的物資,正是我的王國所需......只是,這樣神奇的東西,你是怎麼得到的呢?”
將夜懶懶的笑了起來,道:“實不相瞞,這東西就是我們孤獨城搶.劫壞人的武器,用來完成第二件難題。有了這東西,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可以把壞人的錢從他們口袋中掏過來。”
十月有些自豪的把這自助戒指的事情和自己的老爹說了個大概,惹來賢人國王一聲聲讚歎,尤其是自己老丈人居然發出誓言這種事情,讓他噓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