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溝通本源,利用本源之光也和他們打招呼,這羣“真人”雖然不主動交流,但是每個意念都傳遞出和諧友善的情緒,有了這些意念,甚至不用交流就能夠看到他們的內心。
將夜若有所悟,這羣人都是與道合真的真人,能夠通過道的本源溝通萬物。他們雖然只是這個世界的一粒沙,卻可以和整個沙的世界圓融爲一,讓整個世界中的沙都變成他的分身,沒有阻礙。
將夜修行的法門中就有分身二字,此時他再次對分身有所感悟:現實中的人和生靈之所以不能夠像他的分身一般彼此沒有阻礙,就是因爲他們沒有通過大道溝通起來,如果將夜溝通大道本源,而將身邊的人變成分身,那會是怎樣的一副情景。
見到將夜似乎進去領悟的前兆,莊純飄然獨立,然後念出一段經文:“知天之所爲,知人之所爲者,至矣。知天之所爲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爲者,以其知之所知以養其知之所不知,終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
雖然,有患。夫知有所待而後當,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庸詎知吾所謂天之非人乎?所謂人之非天乎?
且有真人,而後有真知。何謂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謨士。若然者,過而弗悔,當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慄,入水不濡,入火不熱。是知之能登假於道者也若此。
古之真人,其寢不夢,其覺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衆人之息以喉。屈服者,其嗌言若哇;其耆欲深者,其天機淺。
古之真人,不知說生,不知惡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來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終;受而喜之,忘而復之。是之謂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謂真人。
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顙頯;悽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時,與物有宜而莫知其極。
故聖人之用兵也,亡國而不失人心;利澤施乎萬世,不爲愛人。故樂通物,非聖人也;有親,非仁也;天時,非賢也;利害不通,非君子也;行名失己,非士也;亡身不真,非役人也。若狐不偕、務光、伯夷、叔齊、箕子、胥餘、紀他、申徒狄,是役人之役,適人之適,而不自適其適者也。
古之真人,其狀義而不朋,若不足而不承,與乎其觚而不堅也,張乎其虛而不華也;邴邴乎其似喜乎!崔乎其不得已乎!滀乎進我色也,與乎止我德也;厲乎其似世乎!謷乎其未可制也;連乎其似好閉也,悗乎忘其言也。以刑爲體,以禮爲翼,以知爲時,以德爲循。以刑爲體者,綽乎其殺也;以禮爲翼者,所以行於世也;以知爲時者,不得已於事也;以德爲循者,言其與有足者至於丘也;而人真以爲勤行者也。故其好之也一,其弗好之也一。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其一與天爲徒,其不一與人爲徒,天與人不相勝也,是之謂真人。”
意思是:知道自然的作爲,並且瞭解人的作爲,這就達到了認識的極點。知道自然的作爲,是懂得事物出於自然;瞭解人的作爲,是用他智慧所通曉的知識哺育、薰陶他智慧所未能通曉的知識,直至自然死亡而不中途夭折,這恐怕就是認識的最高境界了。
雖然這樣,還是存在憂患。人們的知識一定要有所依憑方纔能認定是否恰當,而認識的對象卻是不穩定的。怎麼知道我所說的本於自然的東西不是出於人爲呢,怎麼知道我所說的人爲的東西又不是出於自然呢?況且有了“真人”方纔有真知。什麼叫做“真人”呢?古時候的“真人”,不倚衆凌寡,不自恃成功雄踞他人,也不圖謀瑣事。像這樣的人,錯過了時機不後悔,趕上了機遇不得意。象這樣的人,登上高處不顫慄,下到水裡不會沾溼,進入火中不覺灼熱。這隻有智慧能通達大道境界的人方纔能像這樣。
古時候的“真人”,他睡覺時不做夢,他醒來時不憂愁,他吃東西時不求甘美,他呼吸時氣息深沉。“真人”呼吸憑藉的是着地的腳根,而一般人呼吸則靠的只是喉嚨。被人屈服時,言語在喉前吞吐就像哇哇地曼語。那些嗜好和慾望太深的人,他們天生的智慧也就很淺。
古時候的“真人”,不懂得喜悅生存,也不懂得厭惡死亡;出生不欣喜,入死不推辭;無拘無束地就走了,自由自在地又來了罷了。不忘記自己從哪兒來,也不尋求自己往哪兒去,承受什麼際遇都歡歡喜喜,忘掉死生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本然,這就叫做不用心智去損害大道,也不用人爲的因素去幫助自然。這就叫“真人”。
像這樣的人,他的內心忘掉了周圍的一切,他的容顏淡漠安閒,他的面額質樸端嚴;冷肅得像秋天,溫暖得像春天,高興或憤怒跟四時更替一樣自然無飾,和外界事物合宜相稱而沒有誰能探測到他精神世界的真諦。
所以古代聖人使用武力,滅掉敵國卻不失掉敵國的民心;利益和恩澤廣施於萬世,卻不是爲了偏愛什麼人。樂於交往取悅外物的人,不是聖人;有偏愛就算不上是“仁”;伺機行事,不是賢人;不能看到利害的相通和相輔,算不上是君子;辦事求名而失掉自身的本性,不是有識之士;喪失身軀卻與自己的真性不符,不是能役使世人的人。像狐不偕、務光、伯夷、叔齊、箕子、胥餘、紀他、申徒狄,這樣的人都是被役使世人的人所役使,都是被安適世人的人所安適,而不是能使自己得到安適的人。
古時候的“真人”,神情嵬峨而不矜持,好像不足卻又無所承受;態度安閒自然、特立超羣而不執着頑固,襟懷寬闊虛空而不浮華;怡然欣喜像是格外地高興,一舉一動又像是出自不得已!容顏和悅令人喜歡接近,與人交往德性寬和讓人樂於歸依;氣度博大像是寬廣的世界!高放自得從不受什麼限制,綿邈深遠好像喜歡封閉自己,心不在焉的樣子又好像忘記了要說的話。
把刑律當作主體,把禮儀當作羽翼,用已掌握的知識去等待時機,用道德來遵循規律。把刑律當作主體的人,那麼殺了人也是寬厚仁慈的;把禮儀當作羽翼的人,用禮儀的教誨在世上施行;用已掌握的知識去等待時機的人,是因爲對各種事情出於不得已;用道德來遵循規律,就像是說大凡有腳的人就能夠登上山丘,而人們卻真以爲是勤於行走的人。
所以說人們所喜好的是渾然爲一的,人們不喜好的也是渾然爲一的。那些同一的東西是渾一的,那些不同一的東西也是渾一的。那些同一的東西跟自然同類,那些不同一的東西跟人同類。自然與人不可能相互對立而相互超越,具有這種認識的人就叫做“真人”。
這經文傳到將夜的耳朵中,細細體悟,他對真人的瞭解更深了,像這樣的人可以做到與人同一,所以可以不逆寡,不雄成,不謨士。可以做到與世俗無傷,因而可以過而弗悔,當而不自得。
像這樣的人可以做到和世界中的物性相融,所以可以登高不慄,入水不濡,入火不熱。
像這樣的人可以做到直達人生的本源,將自己的生活過得圓融自然,所以可以其寢不夢,其覺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
像這樣的人可以做到心如清風,意如流水,心意和四時相通,所以可以不知說生,不知惡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來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終;受而喜之,忘而復之。
此時,將夜腦海中閃現了自己領悟分身之道時,在懶人心經中看到的那章經文:古之善爲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不唯不可識,故強爲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其若凌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靜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其中: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其若凌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每一種形態都代表着天地中的一種意志形態。
現在,他周圍的這些真人呈現出的形態,也如同莊純所念出的經文中展示的那樣:神情嵬峨而不矜持,好像不足卻又無所承受;態度安閒自然、特立超羣而不執着頑固,襟懷寬闊虛空而不浮華;怡然欣喜像是格外地高興,一舉一動又像是出自不得已!容顏和悅令人喜歡接近,與人交往德性寬和讓人樂於歸依;氣度博大像是寬廣的世界!高放自得從不受什麼限制,綿邈深遠好像喜歡封閉自己,心不在焉的樣子又好像忘記了要說的話。
將夜頓時明瞭,這十二種真人的形態,也是十二種自然的形態。真人融入自然,將自己演繹成爲自然之中的風景。這種奇妙的大道讓將夜甘之如飴,回味無窮。同時借鑑《懶人心經》中修煉分身的法門,他也想將這十二種風景修煉成自己的分身,這樣就能夠達到和自然齊一。
將夜所不知道的是,光精靈的先祖就曾經從這真人十二態中領悟出十二星座神道。
其中:其狀義而不朋對應白羊座。
若不足而不承對應金牛座。
與乎其觚而不堅對應雙子座。
張乎其虛而不華對應巨蟹座。
邴邴乎其似喜對應獅子座。
崔乎其不得已對應處女座。
滀乎進我色對應天秤座。
與乎止我德對應天蠍座。
厲乎其似世對應射手座。
謷乎其未可制對應摩羯座。
連乎其似好閉對應水瓶座。
悗乎忘其言也對應雙魚座。
這十二真人奧妙非常,暗合天空十二星座,天道無缺。而現在將夜就突發感應,想要將這十二真人溝通,成爲自己的分身。
不過,將夜嘗試了很久,用盡自己的力量,也只能做到溝通,不能做到讓十二真人成爲自己的分身。
這自然是將夜的道行還淺,不能夠真正的領悟逍遙真意。
好在,現在將夜修行懶人心經正在學習逍遙篇,這種關鍵的時候,火種小球又來幫助將夜了,輕吟之聲提醒將夜,他又能夠看到新的一章懶人心經。
將夜對收取十二真人作爲自己的分身本就不抱什麼念想,處於試試看的心態,成了固然可喜,但是不成也木有關係。
此刻可以看到懶人心經第四十七章,他自然喜不自甚,拋下十二真人,轉而看起懶人心經來。
懶人心經第四十七章:聖人常無心,以百姓心爲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聖人在天下,歙歙焉,爲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
意思是:聖人沒有成見,以百姓的意見爲意見。
善者我善待他,不善者我也善待他,這樣可使人人向善。
守信者,我信他,不收信者,我也信他,這樣可使人人守信。
聖人在位的時候,都收斂意欲,使人們心思歸純樸,百姓都凝視靜聽,聖人把他們當成孩子一樣保護。
懶人心經的解釋是:百姓如我千雙手,可以替我釀美酒。天下如我手中琴,閒來可以發清音。懶人安臥小榻上,自有孩童替我忙,如此孩童皆分身,我只注念不強梁。
將夜心中領悟着:懶人心經將“聖人在天下,歙歙焉,爲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這一段理解爲:懶人安臥小榻上,自有孩童替我忙,如此孩童皆分身,我只注念不強梁。也就是說只寄託意念,卻沒有強行掌控別人意念的心思,就好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將夜懂了,剛剛他之所以不會成功,就是想要強行將這幻境中的十二真人關注意念,成爲自己的分身。縱是一草一木都有靈性尊嚴,何況這莊聖意念中的十二真人?
當下,將夜運轉起剛剛領悟到的懶人心境,只感應真人,並不強求。
只見將夜時而哀傷時而歡笑,時而憂愁時而嬉鬧,臉上的神情不斷變化。他此時溝通真人的意境,沒有將真人化爲自己分身,而是想要讓自己化爲真人的分身。這般轉變,心態和剛剛是天淵之別,竟然不久就和十二真人產生共鳴。
那十二真人臉上的表情也是連連變化,最後彼此相視,都現出笑容,竟然慢慢化爲星光,十二道無比璀璨的星光緩慢而有序的向將夜體內匯聚。將夜彷彿天之驕子一般,得到星空的寵愛,讓他身上裹着一層星光外衣。他的身體頓時變得通體明亮,內臟骨骼都顯現出來,彷彿那透明的玻璃鮎魚一般。
身體中的神念之光和星光相互交感,慢慢圓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