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將夜預料的是,這頭母龜的叫聲居然驚動了同樣在休息的玄,玄跳出將夜的識海,蹲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的形狀由綠豆狀變爲桃子狀,口中呢喃道:“偶滴娘啊,這麼久了,終於讓我遇上一隻純情龜妹子,居然是一隻白武龜,正好配得上無敵帥氣的我。阿夜,龜妹子交給我吧,她主人就交給你搞定了。”
將夜搖了搖頭,這頭龜見到母龜之後,智商直線下降到負數,不知道現在這種場合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將夜感覺到玄要壞事,便準備先閃人了,對玄說道:“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不要拖上我。”
邊上的人多少都有點無語,誰也沒想到這個說話不着邊際的傢伙居然有這樣一隻極品龜。
玄着急的說道:“別呀,你不要這麼沒有自信,你自己去照照鏡子吧,你現在簡直帥得掉渣,完全可以稱得上中老年婦女殺手。”
這連中老年婦女殺手這樣的詞都從這頭蠢龜嘴巴里蹦出來了,將夜感覺自己已經被周圍的人吃果果的鄙視了,他恨不得現在挖個洞鑽下去。
將夜低着頭,多少顯得有些純情少男的味道,他抱着這頭顯然雄性激素過多的烏龜,說道:“不好意思,打擾教主大人吃東西了,小的小退下了。”
女人摸了摸嘴,笑着說道:“傳說中一擲千金的墨者之根,槍刺之神之子天將夜,居然也會有這麼純情而可愛的一面,真是讓人意外驚喜啊。小弟,不要走,陪我聊聊天。”
同時,女人示意左右的人離開,場面多少沒那麼尷尬了。
將夜被叫破的行狀,有些進退不得,而懷裡的玄還拼命的鑽出來,對水晶桌上的母龜打招呼,聽到女人這麼講,又來給將夜舔亂:“這麼說,大姐你是準備給阿夜一個追求的機會了?”
旁邊的丫鬟聽到這話,死命的忍住,沒有發笑。倒是這女人自個兒捂着嘴笑了起來:“行,我勉爲其難的給這位小哥一次機會吧,一次扔一千億晶幣不眨眼的小帥哥還真不多見。”
將夜頭上爬上幾條黑線,感覺這個女人也有點神經錯亂,和自己懷裡的這小王八蛋有同樣的症狀,他連忙說道:“大姐,別啊,我可不想被你老公追得滿街跑,敗壞了我們墨者的名聲。”
女人用一張白色的絲質手絹擦了擦手指,漫不經心的說道:“小哥放心好了,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將夜感覺一口水把自己嗆到了,這啥,黃花大閨女滿街跑,讓將夜不知如何是好。
女人繼續說道:“再說,你在墨者中名聲也不怎麼樣,聽說你是墨者中的下墨,下墨中的下流墨,偷窺女孩子洗澡這種事情也不算什麼好名聲吧!”
將夜有些錯愕了,和這個女人交鋒到現在,他完全處於下風,不僅被叫破了身份,而且對方對自己的事情彷彿瞭如指掌,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來這之前,他還有收服她的想法呢!
收服就收服吧,將夜懶得去想,就暗中原來的計劃行事。
將夜從新坐了下來,將玄放在水晶桌上,讓這兩頭小龜自個兒眉來眼去,他在桌子下架起了二郎腿,伸了個懶腰說道:“行啊,既然大姐勉爲其難給我一個機會,那我就勉爲其難的追求大姐你,還不知大姐芳名!”
旁邊的丫鬟感覺自己的思維有點轉不過來了,身邊的主子不僅說給對面那個少年一次追求的機會,而這少年居然順着竹竿就爬上來,居然答應了。眼前兩個人的氣場都不低,讓她很是看不透。
女人吃吃的笑了起來,用手理了理自己耳朵邊上的髮絲,說道:“本姑娘姓徐,名叫流袖,小弟可要記住了,不要下次見面的時候認不出我來。不知小弟你今天偷偷摸摸混進這裡來,有何貴幹呢?”
將夜懶懶的笑道:“流袖大姐,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想收服你,爲我所用。”
流袖頗爲驚訝,好奇心被釣了起來,問道:“此話怎講?我們之前可是萍水相逢......”
將夜也懶得動那麼多腦筋,直接將自己前前後後的事實告訴眼前的老女人。反正,他是懶得說謊,有空間秘技傍身,他也不怕對方使強。
“哦,原來是衝着我第一大盜的名號來的,想要收服我的手下爲你所用。”流袖說道,“這些都沒有問題,只要你能夠追求到我就行,不僅我的手下,我的人都是你的。”
將夜感覺自己的胃有點不舒服,一個老女人說這種小女孩說的嬌滴滴的話,偏偏又一本正經,反差真是極大。
將夜可不認爲自己有中老年婦女殺手的實力,即使有,他面對的也不是中老年婦女,而是老處女一枚,實在是高山仰止。
將夜現在對玄真是咬牙切此,這會兒兩隻小烏龜正在初步交流感情,玄這傢伙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掏出來,討好眼前的龜妹子,而將夜這會兒要給這小烏龜捅出的簍子擦屁股,傷不起。
老處女流袖倒是一點都不急,捏着手絹細細的擦着自己的手指,頗有些寵辱不驚的問道。雖然紅顏老去,但是身上那股雅緻卻青春常在。
將夜倒是有點欣賞起眼前的老處女來,想來,他也看出來,這流袖八成是逗自己玩,自己一小破孩,對方估計是看不上的。想通了這點,將夜倒是全身放鬆下來,純粹的從精神上欣賞起徐流袖來。
將夜的目光正視着她,嘴角帶着自然的笑意,說道:“我是沒有想到,能夠創建出這樣一個盜賊系統的人,居然會是一個女人!”
徐流袖:“哦?那你以爲應當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料想應該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頭,能設計出這樣一可以盜取人心爲己用的騙局,至少也應當有盜聖的等級了。”將夜實話實說。
徐流袖興致頗佳的問道:“你怎麼一口斷定這是一個騙局?還是有很多人通過這個系統發了財的。”
將夜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人能夠通過這個系統發財,而且發財最多的就是眼前的本人。
“早期加入的信徒自然能夠成爲系統的中層以上的領導,他們自然能夠通過這樣的制度憑空獲得提成。你們的這套東西,說得天花亂墜,表面上沒有什麼漏洞。但是一般被你們忽悠的人,都不知道你們沒有告訴他們最重要的一點:購買你們東西的人不是越來越多,而是越來越少,這種東西好是好,但是一般人用個三四次就不會繼續用下去了。做到後面,客戶不是越來越多,而是越來越少。他們拼死拼活,也難以達到升級的標準,永遠都只是爲自己的上線製造提成的傻瓜。”將夜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徐流袖眼睛中笑意更濃,說道:“如果像你說的這樣的話,那這個系統早就崩潰了,怎麼能夠維持到現在呢?”
“關鍵在於,會有不斷的人被騙進來,你們的產品大部分不是被推銷給富人,而是被這些新人自己在消費着,很可能這些新人爲了達到提成的標準,自己囤積產品,那樣就更傻了。”將夜早已經將騙局完全摸透,懶懶的說道:“這種做法其實挺可惡的,你們身位盜賊,不去盜竊那些富人的錢財,反而吸取這些窮人白丁的血。”
徐流袖坐不住,站起身來,略帶冷酷的語氣說道:“這也沒什麼,我本來就不是靠這個系統掙錢,不過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收集更多的情報而已。”
“情報?”將夜有些吃驚的問道。
“不然,你以爲我憑什麼因爲你有一隻玄龜就可以判斷出你是孤獨城的根,而且還知道你的種種趣聞!”女人重新佔會上風,用淡淡的語氣說道。
將夜不禁鼓起掌來,說道:“高,實在是高,天理教總部在雷錘聖城,看來你應該是爲雷錘帝國服務。兵法變幻,情報爲先,通過這種法子收集情報,的確非常方便而且隱秘。”
女人對將夜這種純粹的稱讚很受用,說道:“這是自然,雷錘傳承的兵道,自古以來都是非常注重情報的。”
將夜不無感嘆道:“其實,你這個系統的本意還是好的,雖然盜竊了平等友愛的宗教大義,但對於人性總有激勵和有利的那一面。關鍵在於,你沒有一樣東西能夠支撐這樣系統,讓參加這個系統的人都受益。”
將夜這是說到了關鍵點上,傭兵制度加分成提取佣金制度加發展下線能夠很有效的通過經濟的手段刺激加入的人相互合作,互利互助。激發人的貪婪,但卻給人帶來善行。只不過,沒有東西能夠承載住這些信徒的貪婪,當他們發現以前被許諾的東西都是騙局,自然而然就會退出。
而如果有這樣一件產品能夠支撐住人性中被激發的貪婪,那麼這個系統就能夠良性循環下去。
徐流袖被說中心事,這些年來,雖然她一直在不斷開發新的產品,遊歷大陸,尋找小吃的同時,她也在尋找着新的“經濟增長點”,比如她今天找到的鵪鶉蛋花生。只不過,她需要權衡自己的利益和信徒的利益,爲了自己能夠掙錢,她也不得不將價格提的很高,這就意味着那東西也就越難賣出去,更多的只能夠“內部”消費掉。
她有點賭氣意味的回道:“你說的簡單,不知道做起來多難。”
將夜見整個談話已經轉到關鍵點上,自己離自己預計的目的也就越來越近了。
他乾脆躺在椅子上,慵懶的說道:“如果我能夠有這樣一件東西,讓你支撐起這個系統,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的追去?”
按照徐流袖當時的說法,答應他的追求,就被收服,她和她的手下都要替將夜做事。
女人的好奇心,無論什麼年紀都會有,而且隨着年紀推移,似乎好奇心也會變得越來越重。
徐流袖:“你說的支撐起這個系統到底是怎麼個支撐法?是指有一樣東西,無論我們怎麼加價,都會有很多人買麼?”
將夜自信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止於此,這個東西將要顛覆整個世界的商業體系,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徐流袖沒有答話,她邊上那個小丫頭就已經開始嘲諷了:“墨者什麼時候也喜歡吹牛了,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將夜沒離小丫頭,對徐流袖說道:“就看你敢不敢賭咯?你可以認爲我吹牛!”
徐流袖搖了搖頭:“這個賭並不公平,我輸了要代價太大,而我贏了卻一點好處都沒有。”
將夜想想也是,她要是贏了,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灑然道:“你的想法很正常,我不勉強。只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要是這件東西真的像我說的這樣呢?”
徐流袖陷入了沉思,將夜最後一句話讓她心動了。
對呀,萬一真的有這樣一件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