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家,並不是什麼大家族,也不是有名的鑄劍師。
末家從第一代就是在武林,民間,官家之間做生意的生意人。
這種生意,不能放到檯面上,但是又不至於掉腦袋,滅九族。
怎麼說呢?
用現在的話講,叫擦邊球。
這個擦邊球並不是末家開始的,也不是末家要牽連進去。生意生意,就是打開門,顧客上門,談得攏就談,談不攏就散。生意是很奇怪的,有些人忙活一整天,一整月,一整年,忙前忙後,未必能掙得盆滿鉢滿,甚至一天都沒有生意;有些人隨隨便便就開張了,生意一個接一個,然後就興隆了。
末家沒想把生意做很大。
就是很奇怪,別家也經手一些東西,可是就沒有那麼成功,一般般吧。可是末家剛出來,沒多少朋友,也沒名氣。
末家第一代的時候,經營很雜,也不是特定就鑄劍的。
某一天就來了一位客人,左看看,又瞧瞧,問問這,問問那。夥計說半天了,看客官沒有任何購買的意思,那就有點不耐煩了,言語上就有那麼一點了。
客人也不生氣,就是撂下一句話“末家不過如此”。
顯然,客人是有備而來,知道末家的什麼情況的。然後就有人進去稟報了主人。這個主人當然不是末家的主人,而是末家的管家。主人從來不露面,這些面上的事情多數就交給管家和底下的人了。
管家來府中多年了,多少知道點末家的事情。
這管家見到客人,一看不認識。客人呢,也不認識管家。
管家就問客人有什麼要求,是不是店裡的玩意不合心意等等,客人呢,自然又是天南海北的一通。
最後都要說到正題的,客人說要見末家的人。管家說老爺不在府中,出去外地去了。客人自然不信,說都打聽清楚了,人就在府上,所以纔來專程拜訪的。這多年的朋友,總不能送客吧?
這個客人年紀看上去連三十都不到,就跟十幾歲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老爺已經快四十五十的人,這兩個人怎麼可能認識,還多年的朋友呢?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怎麼躲都躲不過得。”末家的主人,末行風,自然不是本名,心裡嘀咕了一下。
末家可不是什麼江湖人物,原本是朝廷裡的,但是說官不是官,說民不是民,不是王公貴族,卻有一席之地。末家不是術士,不是道士,卻不知道從哪裡學到了觀陰陽,測星象,通周易八卦,喜歡收藏奇奇怪怪的東西。
別人收藏金銀珠寶,名人字畫,珍品。
可是末家收藏的東西,只能用怪,奇,常人難以理解來形容。
也正是因爲末家跟別家不一樣,要不然末家早就遭殃了。因爲末家常常受到皇帝的表彰獎賞,皇帝就喜歡聽末家的前人說道理。皇帝本人就喜歡奇奇怪的東西。
如果僅僅這樣,還不會引起別人的妒忌,因爲皇帝常常單獨見末家前人,而且從太監,耳目那裡得到的消息是兩個人常常講一些當世人聽不懂的話。
那些話,就是國師,陰陽師,術士,道士等都不明白。
你想想看,一些什麼人都聽不懂的話,而且皇帝常常跟那個人見面,相談甚歡。這其中必然大有緣故。那說不定皇帝是對所有人不放心了,只相信那個人一個人了。
這樣問題就大了,這個人到底知道了什麼,又跟皇帝說了什麼。兩人又說了什麼。
人的想象是極其豐富的,即使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事情,只要你開始上心了,就會有諸多疑問,並且會把這個疑問無限上升和放大。因爲什麼都有可能,什麼都可能。最後會越想越怕,越怕還就越想。
如果事情的結果,會讓自己不好,那人會怎麼辦?人就會想很多辦法,去解決。甚至不是解決,而是使用極端方式,剷除對自己不好的東西,人等等。
連後宮都在說皇帝跟某某人走得很近,怎麼怎麼樣,又別人說他們怎麼怎麼樣,結果就是這事情越來越複雜。
其實皇帝跟末家的那個先人說的不是朝廷事情,也不是官員任命,只是那些人,那些大人想多了。有一些事情,跟下面無法說,說了也說不清楚。
這其中之一,就是皇帝曾經喜歡一個姑娘,可是皇帝在沒有成爲皇帝以前不能隨便做自己的主。那個姑娘後來就走了。皇帝也登基了。多年以後,皇帝無意得知,那個姑娘嫁給了一個大臣。
這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個姑娘是那種舞坊的頭牌,很紅很紅的。
這也不稀奇,稀奇的是姑娘嫁給一個,一個就死了,然後很快又有大臣爭着娶她。
結果怎麼樣?
同樣娶她的,不是癱瘓了,就是出狀況了,或者瘋了。
就是這樣,還是有人着了魔似的,繼續要娶這個姑娘。
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麼奇聞了,其實早就傳開了。因爲皇帝私下過問這件事,不是通過末家那個先人,而是某個大臣【當然是沒有娶那個姑娘的】去調查一番。
外面早就瘋傳那個姑娘就是仙女似的,但是有人背後偷偷說是狐狸精【妲己】轉世。
就因爲皇帝調查過,加上皇帝跟末家先人的事情,所以有人偷偷傳皇帝或者那個先人跟那個女人有事情。
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傳得,有人說那個姑娘生下了一個女兒,據說跟皇帝長得一模一樣。
這件事越傳越神。
事情沒有結束。
那個姑娘莫名地死了,症狀很奇怪,關鍵是她的女兒不見了。
事情就是從那個姑娘死了開始的,皇帝交代了末家的先人要找到那個女兒。但是事情越來越複雜,朝廷很多方面都在排擠末家,各種告狀。
朝廷裡還發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不是這個官員家失竊了,就是那個官員家出了什麼事情。
每一個人都在懷疑,可是每一個人都不肯承認,不敢承認。
大家認定,那個姑娘回來報仇了。
因爲那個姑娘是知道一個驚天大秘密,本來想告訴皇帝的,可是被發現了,活埋了。
再後來,發生了兵變了,有人刺殺了皇帝,新皇登基。
再後來,追殺末家和那個女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