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心正想着靈竹弓呢,歡喜接過,撿起百竹星辰箭,彎弓搭箭,對着龍神威就射了過去。
箭上沒神光,龍神威就沒當回事,小以神光罩衛御。靈箭撞罩,瞬間破散神光,射刺在龍神威肩上。靈箭化竹,落地生根,竹身如絲如鞭,纏住龍神威,左彎撞地、右折撞地,來回十彈後將龍神威甩了出去。龍神威驚駭大呼,卻是無法如往常般自如控制神光,狠狠撞在城牆上。
碧玉心滿心不解,來到竹前,試着將手按在竹身上。靈竹重化爲箭。
射人的箭成了竹子亂甩人,百花姐妹好奇大起,拉住狄沖霄,滿目渴望。
狄沖霄順勢摟住姐妹花,道:“星辰箭看着與先前一樣,其實已是一尊強行合入殘破靈源化成的元靈器,每回射中人都會是古里古怪地變化,但無論怎麼變化,都必在百種靈竹玄奇之內,有跡可尋,正戰沒什麼用,用來偷襲頂有趣。玉心,怎麼還繃着臉?不好玩麼?”
“好玩是好玩,可誰讓你害得本天才猜錯了,當了回笨蛋。沒哭就不錯了。”碧玉心嘟着嘴將彎月十彈弓丟給怒氣衝來的龍神威。
龍神威愣怔後狂喜,興師問罪的念頭飛到九霄雲外,自去一邊試用靈弓。大覺只此一器就沒白來一趟。
狄沖霄奇道:“猜錯了什麼?”
厲醉楓道:“不止是玉心,我們都猜錯了,都以爲你是要先殺土神再殺竹神,哪知你是要反過來。”
狄沖霄恍然是這,與衆人細說起先前一戰的究竟。
彎月竹神雖然能以自身血肉來育竹及催竹成長,但比起借大地育竹催長,神光消耗相當大不說,能育種催長的靈竹種類必然也是有限,此點上,狄沖霄見過幾次竹育就已是明瞭,爲防有一些只能借大地育種催長的重生竹、替命竹,便是決意誘人入空。要是竹神不躍空,那就順勢宰掉土神,先除一敵也是必勝,可到底不如先擊殺竹神,擊殺土神必然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神光弱降下,有極大可能會讓竹神趁隙育種怪竹逃遁。
碧玉心嬌嫩嫩翻個白眼,道:“那麼短時間內就斷出對手短處並設下必殺之局,大怪胎。你是怎麼比追日土神快的?元靈土的極速類神魂我還是第一次見呢。可別用六感合意的話來糊弄本天才。”
狄沖霄道:“是真的,不過只是一半。維朵,你有不少能得到極速靈器的靈花,各有不同,恰正與極速神魂相類。考你一考,極速神魂的同與異。”
維朵想了想道:“此類靈花大致有兩種,一種是輪滑飛馬一類,極速純是靈花玄奇而成,與操縱者本身強弱無關,毫無任何攻戰威勢,撞上東西自己碎;一種是飛魚船一類,越是強者操縱越快,若是被船撞上,一座大島都能撞碎。兩者同處皆是快到驚人,異處上,一種是神光越強速度越快,是以力增速爲主的神魂,可以修悟出極其強猛的神技;一種是以犧牲威勢換來遠遠超出境界極限的速度,這便是走捷徑的代價。明白哩,追日土神的土鞋頗類輪滑飛馬,是第二種。”
狄沖霄讚許道:“非常好。山白虎有多恐怖,你們都該清楚,他其實就是增幅神系極速類神魂,神光越強速度越快,速度越快神光越強,若有足夠距離供他直線增速,捨命一擊足以讓極炎魔也要退避。但最強之處也是最弱之處,神魂只在直線移行下才具備威勢。相比之下,追日土神就是走捷徑一類,再快也難以對同境界對手造成傷損,別需借力。神主讓他與竹神做伴,正是明白他的弱處。”
碧玉心道:“話是沒錯,可這是你能殺他的原由,不是你能比他快的原因。你可沒有以力爲主的極速類神魂。”
狄沖霄笑道:“是沒有,但我有能以力增速的神技,而且比起靈靈來,追日土神頂多就是一隻兔子。單說沒用。靈靈,來玩寫字遊戲,輸的喵喵叫。醉楓,兩隻靈光彩筆。”
厲醉楓帶着好奇以神魂剪出兩隻彩筆,分拋靈靈與狄沖霄。
靈靈以風靈控筆,飛浮到狄沖霄五尺前,靈光漸增。狄沖霄手拿彩筆,做好架勢,對着百花姐妹豎起三根指頭。百花姐妹會意,齊聲倒數三二一。
音落,衆人眼前一花,狄沖霄與靈靈已然換位。短短的一瞬,狄沖霄不僅身上有着三個清晰貓字,額頭上也有一隻白貓圖案,很是可笑。靈靈只在額上有大半個字——貓字差個十。靈靈得意喵吼,今回又將壞哥哥多落下一些。
狄沖霄喵喵叫了聲,丟下筆,咕噥定是靈靈看過追日土神後學會了什麼,前天明明還能寫下一個完整字的。
衆人驚呼,先前發生了什麼一點也沒看到,可靈靈能寫這麼多字且還有餘閒畫只貓,定是遠遠快過狄某人的,狄某人該是連個筆畫也沒可能寫下才對。
狄沖霄道:“這就是萬戰不死而成的靈覺,神魂之道叫六感合意,是意念神系修悟某些高等神技的基本,再往下修就是我所使用的鬥戰神預,探察的極致,但只限於比戰,沒法像華芳般借許願窺測未知人事。我根本就看不清靈靈的動靜,但沒必要看、沒必要想,手到處就必是靈靈所在。我的意念神系神魂於此並不專擅,所以極力苦修才小有所成,重威那小子的神魂恰正是六感合意的極上品,無需任何死戰,只要修到靈神就能達到化生神預的程度。”
宗政安道:“滅神一道就是如此有趣,重威那小子是能輕鬆神預,可遇上你只有送命的份。如今你又殺了兩個神血,與神主的仇怨更深了。說實話,我對神血行徑極爲痛恨,就是有心無力,但沖霄弟是有可能滅神的,不論從哪方面考慮,都有必要徹底抹消神主。天威王雖是然風流了些,可比冷血王強萬倍。”
狄沖霄笑道:“不愧是風流王的第一鐵桿死忠,神主我是一定不會放過的,但能得到多少竹毒土地,就要看風流王的威望、名聲與運數了。醉楓,等會派人好好照管城外這片竹林,用你們袋裡的靈土,十年內只許取枝採葉。華芳城總算是有一塊寶地了。維朵,你等會試試那些會開花的靈竹,或許能有個驚喜。”
兩女欣喜應下。
狄沖霄想了想又道:“風流王,我送兩成竹林給你,附贈靈土靈漿,包管你移育到王宮也是生機勃勃。做爲交換,你吩咐龍神特衛將洛迦、夜叉兩衆的屍體冰封安放,被碎山竹打碎的骨頭也要全部接好,尤其是孩子與孕婦,定要小心謹慎。”
龍神威道:“事不難可極爲煩瑣,尤其還是幾萬人。依本王意思,挑塊好墓地,全部安葬也就是了。”
碧玉心瞪眼道:“狄哥哥讓你做就做,不做可以,靈弓還來。”
龍神威最怕的就是這位大華國寶,抱緊靈弓,連連搖手。
狄沖霄看了看太陽,心想時間足夠有餘,將城外善後事交給風流王,將巡城事交給靈靈,帶着碧玉心諸人及天仙百御所屬去了城內料庫,尋到硃紅羽師徒,打開穿梭門,一起進入神魂空界至尊小居,分享那些新近得來的神典秘聞。只說是從遊一半處得來的,略過隱世神族一節。
狄沖霄繞着硃紅羽逗笑,不一會,深覺小妖女沒說錯,大妖女今天心緒怪得厲害,無論有心無心,事事在向自己示威,偏又毫無鬥戰揍人的意思,就別說下手殺人了。狄沖霄暗打眼色給小妖女,督促她來配合自己的暗探。朱熔淚正在看一冊秘聞,哪肯分神,妖妖回個媚眼兒,意思一目瞭然:本妖女對你的本事十分信任。狄沖霄只能再行獨自上陣,斟酌着說話、探話。硃紅羽冷着臉兒,你說任你說,半點不回腔,只管翻看秘卷。
傍晚時分,狄沖霄心思用盡,毫無所得,心氣終是爆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大妖女,對着豔豔紅脣就親了下去。
周遭人傻眼了,當衆強親,這是活膩味了麼?
狄沖霄放開大妖女,很是乾脆地將臉湊過去,心想就不信你不揍人。
硃紅羽推開大臉,起身道:“淚兒,該回去了。將那些傳說秘卷收在一處,帶回去。過些天再去失落大地看一看。”
朱熔淚應聲收羅秘卷,又以幫忙分類爲藉口揪過狄沖霄,妖色輕語:“虧本妖女還以爲你是情天至尊,原來也是銀樣蠟槍頭。沒用。”
狄沖霄低語:“今個不行還有明天嘛。記着我先前說的話,千萬別讓大妖女一人獨處亂想。”
朱熔淚道:“嗯,要不咱們合力試一試奪走師傅的碎片?”
狄沖霄低哼:“妖,繼續妖,大妖女一瞪眼,你這小妖女立馬背叛盟約反擊。休想我會上當。”說着指點朱熔淚眉心,假借戲鬧將心中所想暗傳過去。
這一神技最初是狄沖霄從神隱隱九那裡學到一些,儘管神魂拼搭神裔與記憶分享只是略有沾邊,可不斷修悟下還是頗有進步,別有靈光奇變遮護,於隱匿一道上別豎一幟。
朱熔淚眼現不信,但還是點了點頭。
狄沖霄將所有秘卷歸到一處,叫來厲醉楓剪錄一份後將原本正卷交給朱熔淚。朱熔淚收捲入袋,站到硃紅羽身側。狄沖霄展開穿梭靈印,帶着衆人回返外界。硃紅羽師徒飛空遠去。狄沖霄直至火光消失纔不再思索怪事,吩咐各人去休息後獨自潛行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