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寧馨沒有回答任婷秀只是笑,忽地閃電出手,打昏極是虛弱且毫無防備的黑哥,掰開嘴,灌入昨晚沒用掉的多餘靈液。在旁人看來,她只是在給重傷狗狗喂點水罷了。
見寒姐是認真的,任婷秀只能收好紙筆,引導心愛王獸聚蘊靈光。有過昨晚的嘗試,她對此事已是瞭然於胸,輕鬆將黑哥體內超出承受極限的靈光聚集於一處。
百花姐妹見沒人管狄沖霄,手牽手跑了過去,毫不留情地對着暈死人棍打腳踢,邊打小嘴還不停嘟囔什麼“誰讓你打我們主意來着”,“別以爲百花家女子好欺負”之類。
不多時,黑哥才安穩沒多久的胃裡又開始翻騰不休。難受之餘,黑哥源自本能的保命念頭很是自然地順着主人引導將體內所有多餘靈光噴向天空。很大的一個,在半空中化爲萬千神光流星,向地面轟然衝下。
狄沖霄猛然睜開雙眼,撲倒還在踢他出氣的百花姐妹,汲靈神盾全開,將人護住。
百花藏先前見到寒寧馨給黑哥灌進靈液時就知道會發生什麼,早有準備,硬挨童宣韻一拳,拉過她壓向地面,七重七瓣的花盾護住三步方圓。
司方行與艾德華一直有留意晝思隊動靜,但想破腦袋也沒想到黑哥不僅會噴出神光彈,還會像人般耍花式,等到回過神來時,一個要護住受傷女管家、一個被不知大禍將至的對手們纏死,根本沒法撤離山頂,只能拿出全部實力以獨有盾技硬扛。
強猛流星接二連三地落在山頂,激起漫天塵埃,碎石四濺。良久,山風旋起,塵埃飄向遠處,露出地貌徹底變樣的峰頂。坑坑窪窪、樹木全無,和野外荒山沒什麼區別。
廢墟中,一個高大土人直起身,隨後化作碎土,露出內裡被它護着的艾德華主僕。司方行收回平伸的雙手,身前無形風流漸弱,直至平靜,腳邊坐着一個受傷隊友。龍華隊隊長魯慕神從巨人體形恢復正常,右臂上挾着一個快要被他腋窩怪味薰昏的可憐隊員。其餘兩隊沒能逃過王獸神光炮的轟射,全滅了。
寒寧馨散去神光天壁,面上似笑非笑,超強隊隊長果然都不好惹,不僅實力強,腦力也很好使,師兄意圖全滅隊員的損招只能算是完成一半,可惜了。
百花真推開背上冒煙的狄沖霄,站起身,照着兩胯之間又來了兩記狠踹。百花貞現在對收拾壞人沒興趣了,拉着姐姐小跑到寒寧馨身前,口中乖巧問好,心神卻全在昏倒黑哥身上。磨蹭一陣,姐妹倆終壓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摸摸耳朵、掐掐尾巴,天真嬌憨之態與先前的狠辣判若兩人。
寒寧馨莞爾一笑,伸手前指,道:“兩位小妹妹,那位哥哥剛剛可是救了你們。再打不好吧?”
百花真皺鼻輕哼:“活該,誰讓他和混蛋哥哥用寒姐姐與我們作賭注的?!想打我們主意,作太監算便宜他了。任姐姐,大狗你家的麼?送我一隻小狗仔吧?”
任婷秀仔細打量,發覺姐妹倆還真是毫無二致,心中驚讚手上寫道:是我家的,不過黑哥紅姐的血脈傳了幾代後並沒有太多出奇之處。小妹妹,你們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百花真、百花貞互相手指,她們既都是姐姐,也都是妹妹。
百花藏帶着童宣韻走過來,對着兩位妹妹小屁股就踹了上去,黑着臉道:“她們兩個連我老孃都分不出誰大誰小。髮夾帶左邊的是百花真,真假的真,她是姐姐;髮夾帶右邊的是百花貞,貞潔的貞,她是妹妹。小真,你們剛剛是要殺人?百花家的家訓都忘了?信不信哥哥動家法收拾你們?!”
百花姐妹連爹孃都不怕,哪會怕哥哥,又仗着有嫂子撐腰,就更不會向哥哥低頭認錯了。姐姐百花真嬌哼:“混蛋哥哥,你有臉說?是誰擅自作主將我們輸給別人作老婆的?老婆殺老公是我們夫妻之間的私事,與你,與百花家毫無關係!”
百花藏聞言想起那該死的比戰,仰頭打個哈哈,訓妹記就此作罷。
妹妹百花貞悽然道:“寒姐姐,其實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纔想將他砍成殘廢啦。到時我們就與他再打一場,一定贏,這樣就不用給陌生男人作老婆了嘛。一切都是被混蛋哥哥逼的,你們找他算賬纔對,要砍要殺隨便。”
明知姐妹倆是在撒嬌耍賴,寒寧馨就是硬不起心腸裝黑臉,極是大度地原諒了兩位小妹妹。任婷秀就不更用說了,心裡認爲百花貞說得很對,萬事都禍起連妹妹也要賣的混蛋哥哥。百花姐妹嬌笑歡呼,過關了耶。
“沖霄隊、秀心隊,你們現在慶賀勝利是不是過早了些?魯慕神,艾德華,沖霄隊戰法出人意料卻很有效,眼下,即使我們合力也只是稍勝一籌。對此,你們有什麼意見?”司方行微笑走上前。
魯慕神嗡聲大叫:“還能有什麼意見?結盟!沖霄隊,你們認輸後又玩偷襲,我們龍華宗一定會向星華大會討個公道。但在這之前,我要好好教訓你們一下。”
艾德華倒是猜到了什麼,手中悄然幻現一柄土劍,用力擲向背對着衆人的百花藏。
狄沖霄翻身躍起,擡腳勾起身旁長棍,前步直擊,一道神光前射,撞碎土劍。立定笑道:“艾公子的腦袋果然超靈光。本隊雖然由我作主,但我在猜拳中將隊長位子輸給藏小弟了,所以就算我是真敗北也無關緊要。先前是真痛到差點背過氣去,就順道裝死給大家逗個樂了。”
艾德華淡然道:“是他們不聽勸,否則五隊聯手威逼下你們早完了。司隊長,魯隊長,別瞎忙了,寒寧馨剛剛的確是吩咐任婷秀扔出東西,但既沒說出‘認輸’二字,也沒說‘全扔出來’。而且就算說了認輸也沒用,規則裡從沒說隊員認輸就判負,是你們自以爲是罷了。換了我,先前定要逼她們射出彩虹箭。”
司方行、魯慕神爲之一愣,想爭辯卻說不出丁點反駁之詞。
狄沖霄拍手讚道:“都是艾公子機敏。大會規據很合理的,若是抓住對方最弱的一個逼他認輸就行,還玩什麼七人比戰?雖說秀心隊也是敵人,但對魔魄之血沒興趣,只是想與藏小弟解決私人糾紛。眼下咱們是三個傷員對三個傷員,三個普通人對三個半死人,勝負要打過才知道。是不是?”
魯慕神暴跳如雷,擼起袖子就要上。
“魯隊長,已經吃了暗虧,就更要冷靜。司隊長?”艾德華攔住他。
司方行微微一笑,做個一切由你作主的手勢。
魯慕神性子莽撞可並不笨,明白不想加入聯盟就是最弱一方,窩着心火點頭同意,退到司方行身邊。
艾德華道:“狄沖霄,有話就說。你該知道休息的越久,你那邊越吃虧。”
狄沖霄道:“這樣纔有誠意嘛。三位隊長,論打的,少了黑哥後,我方輸面佔七成,但要是玩起捉迷藏,以咱們現在內外皆傷的狀況,拖到天黑也未必能分出勝負。”
魯慕神叫道:“你們儘管跑,老子絕不追。”
司方行失笑搖頭:“魯隊長,在精明人面前你就別班門弄斧了,若是逼得秀心隊放過百花藏加入沖霄隊,對方無論是實力還是人數都會穩佔絕對上風,況且你認爲我們的同伴重傷之餘能擋得住秀心隊?艾德華,你做決定,我無條件支持你。”
艾德華笑道:“司隊長,咱們無所謂誰作主,意見一致就行。狄沖霄,若我們勢弱,同樣可以玩捉迷藏,最後的結局必是誰也無法獲得勝利,相信這也是你不願看到的。”
狄沖霄打個響指,道:“正解,小兩口解決糾紛,咱們就別摻和了。艾德華,咱們都搶到不少標牌,另外幾隊搶到的標牌就在其餘倒地隊長的身上,也就是說目下所有的標牌都在峰頂。我問你們,就算打倒沖霄隊之後還能團結一致去尋寶,剩下的時間夠嗎?”
艾德華聳聳肩道:“找東西本就是賭運氣的事,不賭一點機會都沒有。”
狄沖霄道:“若是我有辦法從這一百二十個混亂標牌中挑出唯一一套正確的標牌呢?既然是賭運氣,不如咱們通力合作,到時就各選一個標牌組合去賭運氣,當然,到時再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幾位,意下如何?”
艾德華與司方行對對眼神,皆看出對方心下意動,道:“說說看。”
狄沖霄笑道:“小弟是意念神系,神魂是獨屬於自身的拼搭神裔,每到一定程度就會對任意一處肌體改造強化。說來慚愧,小弟自小就愛在對賭中耍陰招,在這種執念下終於得到報應,這雙手被改造成天下第一衰手,自此和人對賭時只要不小心用手觸碰到賭具,無論怎麼耍陰招都是必輸之局。”
艾德華三人聽得是將信將疑,寒寧馨與任婷秀卻是在心底笑破肚皮,皆明白他是打算借用體內由梅運而來的隱神神系神技中的“萬事我最衰”搏一搏運氣,順道捉弄人。
魯慕神叫道:“不成,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放屁?而且找標牌與賭有什麼關係?”
艾德華與司方行皆是搖頭輕嘆,各自走到狄沖霄身前坐下,從兜裡掏出一張金票放到地上,齊聲道:“一千兩,賭我能抽中正確標牌。”
魯慕神愣了下,高叫:“這種鬼話你們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