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戰結束,狄沖霄帶着一行人回到羞語閣,商議怎麼分那一瓶魔魄之血。你一言、我一語,最後一致認同若是沖霄隊奪到魔魄之血的話,狄沖霄就要以一份天雨醒魂或是一年份的幽秀十等飛神靈液來交換宣人福四人的所有權。
宣小僕道:“狄哥哥,你是不會騙小妹妹的啦,可少爺是男人來着,空口白牙不作數,要寫下來。”
“古靈精怪,去和你兩位姐姐擬合約吧。”狄沖霄樂得直笑。
大小美女離去,四位少年人自然而然地湊到一起聊起女人經。尤其是宣人福對靈光強身術神效的極力誇讚,令官萬年、百花藏心動不已。
狄沖霄笑道:“藏少,娃娃親很醜?”
“論容貌,遜了你家師妹五七分,可性子溫婉親和。與任婷秀算是春蘭秋菊,開朗大方,強過多多。”百花藏話音一轉,苦惱地道:“若說不喜歡她,我都要抽自己嘴巴,可要命的是,我們自幼一起修行,熟到連彼此身上有幾根毛都一清二楚。”
狄沖霄奇道:“青梅竹馬,這不好嗎?”
百花藏攤開手道:“可她不如寒寧馨這般心胸開闊嘛。身爲百花家最超卓的傳人,我今生註定將要遊走於百花之間,賜予她們陽光與甘露,這是天神傳達給我的神聖使命。”
狄沖霄嘆道:“少噁心我們,問題果然出在你這蒜頭水仙身上。你那娃娃親想必定會設法參戰,說清楚些,一旦遇上了,我們也好避開。”
百花藏道:“她叫童宣韻,比我小一歲,愛穿古裝,是大華十大宗中坤水秀心宗的弟子,這一宗只收女弟子。我妹妹百花真、百花貞也在那裡,今年十四了,愛扎馬尾。雖說三人都沒有神系覺醒,但自幼修行並接受百花靈漿的浸潤,真打起來未必會輸給凝神境滅神師,尤其是玩暗的。狄沖霄,遇上這三個,別客氣,直接打昏綁樹上。”
寒寧馨耳力極佳,聞言走過來狠敲他一下,道:“輸了就要認。叫大哥。還有,用不着說兩遍,另一個妹妹呢?”
百花藏捂頭慘叫:“要不要用連步空爆敲?虧狄老大能活到現在。我妹妹是雙生子,人一模一樣,名也同音。姐姐是真假的‘真’,妹妹是貞潔的‘貞’,自打她們懂事起,就鬧得百花家天天雞飛狗走。” 他恰比狄沖霄小上幾月,叫聲大哥不算吃虧。
狄沖霄道:“原來是雙胞淘氣包來着。師妹,我對單戰與宗門戰沒有興趣,你想湊熱鬧儘管去。”
寒寧馨笑道:“隊長大人,少裝糊塗說笨話,你是心有所圖纔沒興趣。咱們要想奪得地域戰頭魁,首先就要低調。相信今次會有很多人與我們一樣。現在都回去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起程去大華皇都。小秀,讓黑哥去叫無忌來,看看他要不要帶着安琪去開開眼界。”
衆人聊到半夜方散。
大華天華星秀大會不止是滅神師的盛會,更是少年人的盛會,三年一比,今年將在二月初三開始比戰。
離二月還有半月多,狄沖霄一行人也就沒那麼急,邊走邊玩,順道探察了一個有別名死亡之海的沙漠,方圓兩百里,雖沒找到什麼與工字令牌有關的線索,卻在沙漠邊緣綠洲上發現一株生長了近六百年的古樹。任婷秀將它活體後意外得到一些它由細質木心分化而來的柔絲木線。比王獸蛛絲還要細些,可柔韌處勝過多多,任憑衆人如何拉拽也沒法弄斷。
寒寧馨有了邪皇雙劍,正愁沒有合適的趁手布帶,眼下得到難得的靈物,便逼着師兄想法子。
一月二十八日,一行人來到華國皇都炎龍城。皇都氣象果非其它大城可比,就是江港城也不及萬一,此事光從城外到處可見各色元靈傀儡往來巡衛就可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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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人福享受慣了的,帶着兄弟姐妹們入住海神大酒樓。自樓層主事那回到地字一號間,他道:“狄老大,小姑也來了皇都,說是讓你們做幾天護衛。就在最高層的海神套間等你們。各位,都回房放東西,等下我與官大少帶你們好好逛逛皇都。藏少,爲防你老孃派有暗探,你還是裝傷的好些,給我們做護衛吧。”
聽到宣冷幽也來了,狄沖霄是心花怒放,拉着兩女衝向頂層。
米寒煙聽得敲門聲,起身開門迎人入屋,嬌呼:“幽姐,別忙了,壞傢伙來了。”
宣冷幽應聲自裡間走出。
狄沖霄如今時刻維持着四成神光下萬靈神視,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不妥,不悅地道:“冷幽,我說過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每天必須睡足三個時辰。滅神師不是神,生命元氣耗損至某個極限,一樣隨時會暴斃。”
“我現在天天都感到精力充沛。寒魔女,小秀都坐吧。”宣冷幽不以爲意。
狄沖霄破天荒地冷下臉訓道:“冷幽,生命不是兒戲!你現在看似沒事,是體內神光在維繫並催發你的生命元氣。此事就是竭澤而漁。我沒法整天跟在你身邊督促你休息,所以這回我會強行用迷神魔眼給你設下命令,不接受任何反對理由。”
換了別人敢教訓自己,宣冷幽早喊護衛上來揍人了,此刻卻是淺淺一笑。
狄沖霄道:“笑什麼?!正經點。媚姐呢?”
宣冷幽打趣道:“當然是笑你個混蛋壞小子變得正經了。媚姐是我的護衛可不是僕從,她朋友有事找她幫忙,要過些時間才能回來。其實我也想好好休息一天的,可最近幽秀的事太多,根本停不下來。”
狄沖霄明知最後那句是搪塞敷衍,可還是被堵得無話可說,心中歉疚倍增。
寒寧馨可看不得師兄吃虧,岔開話道:“宣丫頭,這回叫姐姐來,有什麼要緊事?”
宣冷幽果是分神,擡起頭瞪着寒寧馨,目光冷峻。心內卻是有些慌亂,這壞丫頭知道我能以心測意就在心裡可勁亂想,好羞人啊。
互瞪一會,宣冷幽冷臉飛上一抹俏紅,可修行淺薄沒法隨心意開啓或是隔絕連心測意,只能繼續獨自“聽”寒寧馨心內的“惡惡”亂想。寒寧馨很是享受對鬥氣姐妹形成的壓迫感,湊上前去,親切甜笑,心中就着曾在師兄諸多珍藏閒書中看過的橋段亂編一氣。也不知她到底編了什麼,宣冷幽“聽”得是臉泛紅霞,節節敗退之際計上心頭,裝作頭暈,仰後就倒。狄沖霄急忙上前,裝模作樣地探察一番後抱起元氣大損、需要急救的冷美人向裡屋走去。
寒寧馨可不是傻子,看情形就清楚宣冷幽是在假裝,但對此更感得意,笑到直不起腰來。
米寒煙嘆道:“不愧是壞傢伙最愛的女人,寒姐,你根本就是一個女魔星。”
“說中了。打小我就是左鄰右舍心中的修羅魔女。”寒寧馨咭格嬌笑。
聽見屋門關起,宣冷幽虛睜雙眼,淺淺輕笑:“壞小子,明知一句話就能讓女魔星收斂,偏是隻管看着我受苦。”
狄沖霄道:“你們姐妹倆的事,我爲什麼要管?寧馨自小就是越喜歡一個人就越想事事壓人一頭,這性子自有來歷,以後機會就和你說。氣過之後,心裡是不是舒服多了?”
宣冷幽輕輕點頭。
狄沖霄換成恢復神系,爲她調理體內元氣,隨口道:“來炎龍城做什麼?不全是幽秀的事吧?天華星秀大會列做獎賞的那份魔魄之血?”
一說起正事,宣冷幽重歸冷寂,隱帶不安地道:“那天我匆匆離開仙海城,就是老太爺有命。他希望我能從頭魁手中買下那份魔魄之血,不計代價。其次是來與射國鉅商田家商談與幽秀合作一事。上次事件後,我對射國人是再沒一點好感,個個貌似有禮,心裡想得卻是怎麼用媚藥將我弄到牀上去。雖說明知他們是敢想不敢做,但心裡就是不安寧,一直猶豫着要不要找你來當護衛,恰好宣家主事回報人福和你來了皇都。我想,這種不安應該算是偷窺心靈的禍患吧。”
狄沖霄面色漸現沉重,沉思良久,肯定地道:“你的擔心絕非多慮。自從抓到血屍使者後,我就一直在琢磨邪教到底是憑什麼在世間有所成就的女子中準確找到所需要的祭神聖母。我與很多消息靈通的人有來往,曾和他們商談過此事。推斷之一就是射國商人中有人與邪教有關係。說來是事後聰明,在知道血屍使者是射國人後我們才從各色文卷裡倒推總結出遇難女子在大半年內都曾和射國人有過生意上或是應酬上的往來,就是缺乏鐵證。此次合作是你先提議還是射國田家先提出的?”
“是田家提出的,還一反常態給予相當大的優惠。如此天大好事,以我的性子肯定會親自前來進行商談,加以確認。”宣冷幽臉寒似冰,語蘊驚怒。
狄沖霄目射懾人銀芒,冷哼:“幸好冷幽這次找我了,雖說目前是胡猜,但不能不防。若真是天之御中還想打你的歪主意,這回休想能有一個跑掉!”
已經覺醒的宣冷幽受到銀芒感染,心中浮現無法言喻的安全感與依賴感,眯眼輕囈:“沖霄,替天下可憐女子剷除天之御中的雜碎!”
狄沖霄藉機以迷神魔眼罩向宣冷幽,引導完全放鬆下來的冷美人進入沉睡。輕輕抱起她放到牀上,走回大廳,將剛剛交談的事向寒寧馨三女講了一遍。
“找神隱幫忙吧,他們都不是人!”米寒煙一想起邪教就心有餘悸。
“寒煙,你最近必須和冷幽住在一起,我們照顧不到兩個人。寧馨,我要找個沒人地和南宮嫂子好好聊聊。”狄沖霄轉身離屋而去。
米寒煙道:“希望壞傢伙能找到幫手。小秀,黑哥紅姐在哪裡?怎麼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