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魂靈玉玉身不再殘缺,大小也與狄沖霄最初得到時一般無二。知曉靈玉底細的百花藏咦了一聲,心中興奮倍添。
焚人劫是識貨人,心想難怪那小子敢硬擋,原來是有晶魂器。
狄沖霄自幻形袋裡取出寒晶劍,道:“焚人劫,你很機靈,你若是敢在魔皇時代現身,早被冰水魔斬成冰雕了。當然,前提是你沒被飛電魔追上,被雷電劈成一堆屍塊。現在,雙魔合一。你是想變屍塊,還是變成冰雕?”
焚人劫冷笑道:“說大話你最行,以你的實力,拿着雙魔晶魂器就如孩子耍大刀。哼,玉器還算與你相合,劍器,連勉強都算不上。”
狄沖霄臂現黑晶花紋案,道:“元靈冰,我沒有,魔魂有。這事都能忘掉,焚人劫,你真的老了。”
焚人劫道:“那又如何,僞貨而已。狄沖霄,你沒死真是太好了。這一回,老夫會很小心很輕柔地將你化爲焚絕火種。”再展尊神意蝕,一個火獸一個火人同時化現。
比起剛剛火獸火人的模糊外形,此回的獸與人形神具備。獸是四翼飛猊,人是瘦削老者。
龍華芳盯着老者,心下一驚,也生悲痛。宣冷幽聽着心音,將老者來歷傳與狄沖霄知道。狄沖霄肅容正色,對着老者行了個禮。
焚人劫道:“老夫心上有動,該是宣冷幽。看來你知道他的來歷了。三十年前,老夫被人潛跟,費了一番手腳才找到人,以他的殘餘生命靈光做成了這個焚絕火人,雖說攻戰無力,卻是極上等的探察之選,包括兇獸獸賦與滅神師神魂的不足之處。”
狄沖霄道:“幽冥鬼影,名爲鬼眼。三十年前去探察一片絕域兇獸異動時消失無蹤,原來是你在那片絕域興風作浪。焚人劫,我很好奇,若你被焚絕魂火反噬,會是個什麼下場?”
焚人劫生平最爲忌諱的有人提及此事,惡喝前攻,焚情晶劍斬出萬獸焚絕。萬千微小獸形於魂火中化現,或哀號,或猙獰,或惡戾,此消彼現。
立於一側的焚絕鬼眼移到狄沖霄身後,手現弱化焚絕晶劍,斬向狄沖霄後心;焚絕飛倪飛空,對着狄沖霄射出萬千火羽。焚絕火眼內集千萬滅神師殘餘神光,不亞於尊神初成;焚絕火獸內聚萬千死獸靈光而來,強過邪靈初成。二者同戰抵得過一個尊神三五品。
這便是焚人劫自信所在,只要將焚絕魂火束縛而來的生命靈光化蘊於一個焚絕人、獸內,就能得到最爲強力的援手。
狄沖霄怒聲長嘯,甩手上擲寒晶劍,附蘊神殺技四斬碎星河,神光如星河倒卷,千疊千重,盡破下射火羽,將焚絕飛倪攪於其中;背轉身,以背硬接焚人劫的萬獸焚絕,對着焚絕火眼噴出破靈雷魔吼。
焚人劫萬萬沒想到狄沖霄會蠢到如此,心下狂喜,手上再現一火晶劍,全力斬出另一神殺技萬神焚絕。此一神技與萬獸焚絕相對,是焚絕束縛萬千死難滅神師殘餘生命靈光與神魂而成,對兇獸最爲威強,對滅神師不如萬獸焚絕,但別有險處,只要束縛神魂中有一個能正破對手神魂,就能爲萬獸焚絕創造一個絕殺機會。
天雷雷鳴聲傳九霄,焚絕火眼被破靈雷魔吼貫穿焚絕魂火而成的火衣,火光消散,殘魂飄飛而出,合聚成萬千靈光人形,面現解脫微笑,隨即消散無痕。天上焚絕飛倪被寒晶劍貫穿,化爲一團冰塊,摔地散做萬千冰塊。
同時,焚人劫的雙神殺技合一,準準斬在狄沖霄後背。狄沖霄四重合蘊,神光只是稍遜焚人劫,卻是三分,御守神光難敵全力斬擊,散做點點銀光。
焚人劫趁勢如電連斬,在狄沖霄背上帶起一道道燃火血痕。忽覺不對,焚人劫急收劍退後,看向魂火無用的劍痕,心生驚疑:沒了神光守護,焚絕魂火早該化人爲焚絕火種了,怎麼會只有血痕?
狄沖霄輕語:“機警救了你一命,我正準備用玉露映霞封罩你我。我說過,你的神魂底蘊我瞭解了八九,你沒有一點勝算,你的神殺技不是強攻類,是玄奇類,只要你那魂火受到克壓,威勢便是弱得可憐,要想令我的肉身傷損到足以致命的地步,千百斬遠不足夠。剛剛,死後也不能安寧的人與獸得到了解脫,接下來就是送你下黃泉。”將寒晶劍移回手中。
焚人劫道:“七極四重,拼搭神裔。老夫神技威勢的確不在斬擊,可到底是尊神斬擊,能令肉身強化至此,絕不僅僅是魔魂助守之力,其神光至少也要是聖神巔峰。”
狄沖霄道:“猜對了。聖神巔峰,擁有一個肉身強化改造而來的神技,名爲金剛神軀。我有一個死對頭,他的神魂名爲極道魔相,頗是麻煩,其中有一魔相名爲金剛魔相,玄奇與神性增幅、肉身強化皆有關連。拼搭神裔極爲霸道,對手有的它也要有,恰好我的靈光奇變能爲它提供足夠多的魔相神光,聖神八品之時強行縛我肉身,改造強化。焚人劫,我說過,我不是狂妄,是有絕對自信宰了你。”
焚人劫道:“難怪剛剛不過是捱了一擊就掉了兩杖牙。是拼搭神裔弱化了老夫的肉身。聖神意蝕,匪夷所思。”
狄沖霄道:“不是聖神意蝕,叫聖神意萌。對尊神無用,但要是隱在尊神意蝕裡,對上不知底細的你,多少能將你的強橫肉身弱化一些。焚人劫,千萬不要有認輸逃戰的心思,我絕不會同意。你想活,只有全力殺了我。我一向很大度,爲能讓你毫無遺憾地下地獄,給你全力一擊的機會。”
焚人劫冷笑攻前,雙手焚絕火晶劍如風疾斬。
狄沖霄一手電魂靈玉,一手寒晶劍,劍斬散靈千疊,玉蘊散靈神盾,劍攻玉防,腳以飛電步移挪騰閃,對狂攻是半點不讓。
魂器如電對撞,令觀者目不暇接。千百劍後,焚絕火晶劍漸佔上風。狄沖霄勢弱退守,卻是退而不慌,守而不亂,令焚人劫毫無任何可趁之機。
角地處,古巨靈遲疑地道:“官神將,老魔邪明明只是劍斬,沒用神技,爲什麼揮斬威勢竟是強到壓下狄神將神殺技的地步?”
官雙妍道:“古宗主,你覺着妙生神晶尊神境是指什麼?只是將神光化爲神晶,用以雕琢?神光化晶不過是神晶一道剛入門的修悟。神光凝晶化器,是高了一等的修悟。而焚人劫的修悟又要高了幾等,他手中的火晶劍不單單是神晶,是某種神技的實形。拋開個別不說,神技一道,無論你有多強猛,轟出去就是轟出去了,打到人也好打不到人也罷都會自行消散。可若是神技化爲了實形呢?”
古巨靈細思後駭然,那豈非是晶器不損神技不散,隨意亂斬而不損半分神光?!
臺上兩人又對千百劍,焚人劫手上一對火晶劍漸起寒霜,閃現裂紋,威勢就此大減。狄沖霄趁勢反擊,全力斬出四斬碎星河。焚人劫將雙劍合化爲一面火盾,擋開劍斬,退到丈外,看着火盾碎作萬千冰晶塊,心想那小子現在唯一的倚仗就是極神境而成的冰劍了。
焚人劫手中再現焚絕火槍,道:“狄沖霄,老夫說過,劍與你毫無相合之處,隨手用用沒什麼,強要全力幾擊也可,若強要用它全力與老夫拼戰,你身化冰雕就只是時間問題。你手上已有了寒霜,再有百十斬,那手該就是冰晶了。”
狄沖霄道:“不勞你關心。只要能斬了你,少隻手不打緊。”
焚人劫冷笑揮他,飛電疾刺。
狄沖霄以劍往來招架,又是千百斬,再一次以寒晶劍破損火槍,神光大降,寒晶劍冰靈內襲下,右腿結滿冰霜,令飛電步靈奇大減。
焚人劫手中又現焚絕斬山刀,喝道:“小子,不是拿着晶魂器就是尊神境。神晶的境界你連入門也沒有,又豈會明白神技實形。老夫神光只在化現晶器纔會有損,你現在是神光大損,更受冰劍反噬,老夫將你先前的話回還給你。你想認輸離臺,也要看老夫答不答應。”
狄沖霄目現精光,甩手擲出手中寒晶劍,電光一閃就到了焚人劫眼前。神殺技貫星雷殛。
焚人劫剛剛的輕敵狂傲實是有心而爲,志在打擊狄沖霄心神,心中毫無放鬆,早防着七極雷技,平展手中刀,以刀身作盾接下劍貫,狂喝聲中震飛寒晶劍。終將麻煩晶器解決,焚人劫得意入心,趁着狄沖霄失了劍、腳又半廢,飛步衝前,狂喝刀斬。
狄沖霄靜立不動,刀斬破身的一瞬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被震飛的寒晶劍。
焚人劫心知上當,急轉身時,狄沖霄早借着粘粘蟲貼到焚人劫近前,揮拳直攻焚人劫心口,神光銀黑參半。焚人劫對魔魂隱秘知曉不少,心下大驚,然而已是避之不及,將急就急,一手護在心口,絕不讓雙方魔魂有所接觸;另一手將大刀變爲短劍,刺向狄沖霄脖頸。
狄沖霄早自鬥戰神預有所料知,側頭避劍,一手將焚人劫持劍手握牢,另一手轟心不變,令焚人劫無法分手救應,身外無盡銀光絲合攏而來。神殺技合絲蓮爆。
焚人劫先前親眼見證南宮望山是怎麼死的,極知這一神技的恐怖之處,見狄沖霄竟是要拖着自己一起死,駭懼之下強行震斷雙手,如電後射,趁着蓮壁未成,撞穿逃出。焚絕魂火繞在斷手傷處,及至火散,雙手重生,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