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母第四層依舊滿目冰壁與冰子劫道,除去冰靈強過第三層一籌外,多出一個足以致命的危險,劫潮冰棱,劫潮地域,無盡鋒銳冰棱八方散射,勢疾如電,劫潮越強,冰棱威勢越強,若是足以破穿劫眼的強猛劫潮,冰棱威勢連千丈劫母冰壁也是輕鬆破穿。
狄沖霄身具靈光奇變,每每在大劫潮來臨前就發現端倪,帶着百花姐妹與靈靈遠遠避開。折繞中,狄沖霄來到一個冰洞,洞壁上有着十三個冰道入口。狄沖霄接住左側第三洞中射來的一杖尖尖冰棱,以冰棱爲劍,於冰面斬出一個大坑。百花姐妹當先跳下。狄沖霄帶着靈靈跳下,以神光護住坑頂。
轉眼間,劫母獨有的寒息劫潮呼嘯涌過,中等劫潮,並不長久。極危之地,變化難測,狄沖霄示意百花姐妹不要動,維持守禦,把玩着手中冰棱,心想若所猜無誤,最佳辨別劫潮威勢與變化的就是它。不到五數,又有一劫潮呼嘯衝過,威勢較先前強上七分。若是先前三人出去,必是要被後潮撞上裹帶,生死難料。
狄沖霄躍上冰坑,看向洞頂密結的冰椎柱,微微一笑,又多了一個有用處的冰兆。
百花姐妹同時鏡現元靈雷暖身,百花真嬌呼:“竟然有雙子劫潮,好嚇人呢。”
百花貞道:“是呢,換我們就上當了。狄哥哥,你怎麼知道會是雙子劫潮的?”
狄沖霄道:“冰棱內蘊的混沌靈光便是我也難明強弱,可有長短粗細之別,儘管極微,但只要細看就不難發現。先前我們遇過中等劫潮,相較之下,這回的冰棱實是要長些、粗些。先前我不敢斷定,但身處極危之地,謹慎戒備無大錯。現在能斷定了,至少在第四層上不會有錯。接下來就以這根冰棱作參照,不管我有沒有發現靈光異變,只要冰棱超過它的,一律遠躲。若是冰道上插着超過它的冰棱,那就走那條道。大劫潮出現的可能相當低,在同一處出現的可能自然就更低。你們再看上面,考考你們。”
百花姐妹擡頭上望,福至心靈,齊聲嬌呼:“有冰柱就是不久之前有劫潮通過,沒有就是相當長的時間沒出現過劫潮,走出現過的安全一些。”
狄沖霄大笑,摟過機靈丫頭,自左側第三洞進入,邊走邊看,忽地發現冰壁上有一點赤色,一抹綠色。赤色是泥土碎粒,綠色是海草。狄沖霄取下細看,發現是極北淨海纔有的海草,心下了然極北淨海海眼每次打開並非是固定在第一層,是能連通任意一層,正應水娘那劫母也是一個冰靈空界之說。
百花真道:“狄哥哥,這麼走不行啊,要不像上次那樣,我與妹妹試着探索海洋氣息。”
百花貞道:“狄哥哥,你真探察不到暗星姐的靈光氣息麼?”
狄沖霄道:“水娘說得對,第四層的冰靈混沌倍增,如同天地自成的靈光屏障,令萬靈神視極度弱減,即便藉助靈靈之力也只能探察兩三裡,若能破界尊神就好了。現在只能邊走邊找,你們的連心神魂試試也沒壞處。靈靈,冰壁味道如何?”
靈靈道:“新因劫潮而成的味道最好。太久了,就沒有味道了。”
狄沖霄道:“又多了一個選擇冰兆。繼續前進,暗星姐明知有險還要下到第四層,必是發現了什麼。她有魔碎護身,又是邪靈大獸,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
百花姐妹安心不少,手牽手,以連心神魂雙子神的惡作劇全神探察。
不多時,狄沖霄發現第三樣人世之物,一隻被冰封的巨大猿獸,封於一塊厚平冰板中。狄沖霄仔細端詳,認出是冰原霜晶猿,獸賦上是能將猿身化爲霜晶,是能安睡萬年冰竅的強獸。百花姐妹試着挖出猿獸,卻是將整塊大冰板化成了碎冰晶,互相埋怨。狄沖霄早知會是如此,正要離開,發覺冰晶靈光有異,大喜,將混有霜晶猿身的冰晶碎粒以流電環通通收集到一處,挑出一粒大的拋給靈靈。靈靈接住吞下,虎目閃光,外層晶脆,內裡厚韌,兼具隱葉肉果與晶皮炎酥肉的好處。
狄沖霄自挑一粒試嘗,果然越嚼越美味,分給百花姐妹,再一次感嘆劫母玄奇,竟能將沒法吃的霜晶猿變得如此美味。
百花真道:“可憐大傢伙,流城姐姐封了一千年,它估計更長。”
狄沖霄道:“未必,大傢伙要是在第一層,以它的實力與獸賦必能等到機會出去。你們想想先前的厚平冰板,若是劫潮來到,它會像什麼?”
百花貞一想,叫道;“劫母地陸!”
狄沖霄道:“不錯,大傢伙是蓄意以靈技藏身冰板,借劫潮於劫母內四處往來,目的極可能是要尋找某種在誘引它的奇物。因着前三層一直安全無事,心上就小瞧了第四層的劫潮,終是玩冰自毀。底蘊上該與應望冬一樣,心魂被混沌冰靈暗蝕,無法逃離第四層下,心性終是如同初生幼猿,再無法隨心控制靈技,最終困死冰板內。啊,不太妙,暗星姐也可能是受到同樣的誘引。小真,有沒有感應?”
百花真正隱有所覺,指向右側一處。那處是片冰壁,不知有多厚,沒有劫道。
狄沖霄借用靈靈雷靈,對着冰壁噴出最強破靈雷魔吼。雷光破壁而過,開出一個圓大通道。百花姐妹會意衝入前行。狄沖霄跟上殿後。三人行出近裡,冰靈會聚下,冰洞漸自修復。狄沖霄再噴破靈雷魔吼,將前方封堵的冰洞再次破穿。又行出裡半,百花姐妹穿洞而出,停在洞前,歡喜嬌呼。
狄沖霄穿洞而過,發現是個完全被冰封的冰洞,洞中央是塊小陸地,一半嵌在冰壁裡,赤色泥土,必是遠古時的地陸碎片。狄沖霄揮出疊威爆震,震碎封着小地陸的冰層,當先躍上,俯手按地,展開地界靈印子印尺寸。
須臾,精準丈量完畢,地理是小穀類,東西長四十四丈七尺兩寸,南北最寬處二十一丈八尺一寸,谷最深達五丈,地陸壁最厚處十三丈有餘,最薄處也有八丈。泥土仍有靈光,冰靈晶蝕只在陸壁外層。地面上長有些寒冰草、冰露莓,皆是中下品木靈,草粗莓大,都不像是現世的同類木靈。谷中央是一個淨海水潭,只餘淺淺一層淨水。
狄沖霄散去靈印,道:“這麼點大還沒化爲晶土粒,必是封閉地窟中有四靈暖土,以此來斷,這片地陸殘塊在遠古之時該是某種靈地。它能來這隻能是被劫潮推來,這就說明它能承受劫潮。遇着寶了,小真小貞,你們去打碎連頂冰壁,靈靈,你擴大冰洞,我來化冰移船。”躍至冰壁處,單手相抵,展開焚雷殺技焚天熔爐。
百花姐妹與靈靈各自忙活。
不多時,冰封於冰壁內的小地陸移了出來,停在封洞邊界。狄沖霄打開穿梭界門,放出小花蕊,問小人兒借了一顆捲風靈珠,穿絲掛在靈靈頸上。小花蕊不怕熱不畏寒,可對於超出界限的極寒着實驚怯,卻是不願放棄看熱鬧,躲在狄沖霄懷裡,只露出小臉來。
抽空三個封雷球中的雷靈,狄沖霄揮舉巨大冰柱作槍,全力擲出貫星雷殛。冰柱如電,破穿冰洞前飛。靈靈借靈珠增強風流,拉動小地陸跟上,成功離開冰封洞,一路撞穿冰壁,停在一個劫潮冰道上。不多時,狄沖霄察覺到靈光有異,接住一根冰棱,發現較參照冰棱短細不少,大喜,吩咐靈靈準備。不一會,劫潮來到,中等偏下,靈靈臥在地陸前方,藉着冰風引動地陸,在劫潮內輕快飛移。百花姐妹坐在谷底,摘食莓果,若是陸壁冰殼有增長連頂的跡象就加以破散。
狄沖霄全神探察。
專撿中小劫潮助行,往來百餘遭,狄沖霄終是感應到極爲熟悉的靈光及寒晶劍中內蘊的水娘神光。狄沖霄以玉露映霞護體,衝到陸頂,大喝:“靈靈,右前轉。”
靈靈控風,借與冰壁的撞擊強行脫離小劫潮,於前方冰道岔口右轉。是死路,一塊厚實冰壁。
狄沖霄早取出龍牙破靈劍,四重覺醒合一,長嘯斬出四斬碎星河!
神光漫漫一如強猛劫潮,將冰壁斬個粉碎。靈靈操縱地陸增速前移,行出裡半,撞穿只餘丈厚的冰壁,將一隻發威怪叫的兇獸撞飛。暗星正縮在冰壁一角,人類外相,頭上五花齊開,拖着紅色大長辮,手拿寒晶劍,詫異看向地陸,及至見到狄沖霄現身,驚喜呼喊。
兇獸回返,直立咆哮,毫無傷損。頭身似熊,腳掌似猿,鼻上長着彎角又似犀,舌吐如蛇,叫聲如豬,極怪。
狄沖霄飛躍直下,驚奇中全力斬出四斬碎星河。那獸噴出靈光,輕鬆破散劍斬,威聲咆哮,令冰道震顫不休。邪靈大獸,較之暗星強上一籌,可毫無邪靈應有的靈慧,一如將獸。靈靈飛下地陸,威嘯迴應。暗星上前。三對一。
狄沖霄敏銳發現邪靈靈智有缺,正要試試合絲蓮爆,發覺有小劫潮接近,心上改了主意,玉露映霞全力護體,直撲而上,抱死邪靈獸。狄沖霄任由邪靈捶擊,大叫:“回地陸。暗星姐,斬地坑,一人高。”
暗星依言於狄沖霄身後斬出一個地坑,轉身與靈靈躲回地陸。靈靈移走地陸遠離劫道。
兇獸正要掙脫,劫潮涌來推動獸身,呼息間就落入坑中。兇獸驚駭,再顧不得攻擊毫無威脅的狄沖霄,全力對抗劫潮冰封。
狄沖霄抽空電魂靈玉內的龐大雷靈,於劫潮過去、兇獸靈光未復的一瞬,全力展開神殺技焚天熔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