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魔的嘶吼聲下,站在狩獵者聯盟尖頂之上的鳥羣驚叫着飛走了。
“我麻煩你了,發泄可以,別嚇到孩子好不好?”斯塔西婭心疼地把貝恩霍勒按在她的飛機場上。
“我沒有在害怕。”貝恩霍勒淡淡地說道。
斯塔西婭無言,只能把她心愛的小狼扶正了,貝恩霍勒自動回過頭去看着血魔。
每種智慧生命都會把記憶中第一眼見到的人視作最親之人,動物都是如此,更何況人類。貝恩霍勒在接受契約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斯塔西婭,儘管並沒有血緣關係,年數也沒有差那麼多,貝恩霍勒還是把斯塔西婭當作媽媽來看待。
當然斯塔西婭也認了貝恩霍勒這個兒子,只不過,她是爸爸好嗎!現如今,斯塔西婭與暗夜魔王之魂的契合度越來越高,也再不會出現晝夜更替之際打瞌睡的情況,雖然性格在白天和黑夜還是有一定的反差。
沒錯,她只對女人感興趣,至少她覺得冰魂給她描述的血魔的行徑,讓她覺得是在暴殄天物,那麼漂亮的妹子殺了多可惜。
“哪怕你獲得了莉萊的部分歷練,但你的力量尚還不夠強大,夜魘之中沒有人響應你,你去找他們復仇,和送死沒有區別。”墨丘利道。
夜魘大聯盟現在是冥魂王座大過天,奧斯塔里昂早就下令,亡靈族與部分惡魔族已經開始出動了。要想更快地擊潰敵人,首先得強化自己,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
基本上,沒有人會關心天輝的某個部隊在哪裡怎麼樣,只要他們不來進攻,就隨便放任了,除非實在不巧迎面撞上。
“我試着回去一趟。”血魔道,“回噬血之峰。”
“幹什麼?”
“請神。”
“哇哦,酷!”斯塔西婭走到血魔近前,面色驚喜,“你真的能把神請來,我就跟你一起去,還帶一支軍隊!”
“那我也去。”貝恩霍勒也說道。
“很好,勇敢的孩子。”
幾個人意見達成一致,同時望向墨丘利。
“看我幹什麼?狩獵者聯盟最不需要的就是協調工作的統領,你們自由發揮吧。”
血魔用鋼爪劃開自己的手指,在地面上畫了一面看起來十分複雜的法陣,站在上面,血色光芒籠罩了他,幾秒過後便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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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鐸在索魯克的帶領之下,重又回到自己曾經待過的公會中。在以前,他就已經十分厭惡這裡,不是厭惡殺人,或者血,相反,那時候的他,很喜歡這些。
他所厭惡的,是同行之間的爭鬥,以及被束縛住的性命和自由。
穿過足以能把人的身體盯出無數顆孔洞來的衆目睽睽,兩人來到一間昏暗的小室,索魯克隨手點燃燭燈,摸出一張委託單。
關着門,猶能聽到外面的議論紛紛。索魯克既是剛鐸的師父,也是這裡的老大,只不過公會中人只知道後者。他們知道不能讓逃離公會的叛徒活着,但見到索魯克之後,他們連一下都不敢動。
“具體內容都已經寫在上面了,想必你不用猜也知道,是我發佈的委託。此事關係重大,如果不盡快解決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剛鐸在離開之後,迅速潛行,消失在夜色中。
確定不會有任何可疑人物追上來之後,剛鐸打開了委託單。
說的是索魯克發現自己的獨門秘術不知爲何被海克西叛軍掌握,現讓剛鐸潛入叛軍營地,殺光所有人。
懸賞金是,無。
看到這裡,剛鐸不禁輕笑一聲,但緊接着又發現了蹊蹺。
原本以爲,自己能不能贖回自由身,全看此次任務能否順利完成了。
可要是索魯克食言呢?
好像自己一出現在紛爭之國的範圍內,索魯克就知道他會來一樣,彷彿一切都是索魯克精心設計好的,而這次的任務也很可能是個陷阱,在那叛軍營地裡,潛藏着什麼極度危險的因素,只要他跳進去,就永遠也出不來。
索魯克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是身爲遺蹟契約者的剛鐸的對手,所以出了這次決策,爲公會除掉剛鐸這個叛離者。因爲如果打得過的話,直接殺掉不就好了?
思考着種種可能期間,剛鐸突然想起一件不太重要的事,便給莉娜連了回去:“剛有點事,現在沒事了。”
“哦。”
剛鐸看了看遠處月亮的高度,奇怪於這個點爲什麼莉娜還沒睡,而且聲音也聽不出絲毫的倦意,但也沒有想太多,道:“我得離開這裡一段時間,就這樣。”
沒等莉娜回覆,剛鐸就結束了對話,復又於夜色中消失。
“喂,喂!”莉娜不敢太出聲,她徒弟已經睡了。剛得知剛鐸沒事,結果還是有事?
莉娜唯一瞭解剛鐸的一點就是,他曾經是一名賞金獵人,沒準,這是回去玩他的老本行去了。但不是說好了幫她建立國家的嗎?
試着重新聯繫上剛鐸,但是再也沒有迴應,也無從得知他的位置。
“算了,算了,我才懶得管你。”
整個屋子裡就莉娜和尤伊兩個人,可莉娜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收了徒弟,必然要外出切磋和遊歷,行蹤很容易暴露,她擔心尤伊所說的刺客們會突然找到她們。也許少的是能在危險時刻站出來保護她們的那個人。
莉娜裹緊被子,又在牀上翻來覆去十幾次,反正自己是感覺自己從未真正入睡過,窗外的天就已經有點矇矇亮了。
索性爬起來,本想直接冥想的,莉娜卻是動作一頓,先彎身下牀,到尤伊房間的門口揭開一條縫隙,朝裡瞄了一眼。
尤伊已經起牀了,並且也進入到冥想之中,狀態穩定。
莉娜舒心一笑,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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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鐸再次確認了一下他接到的委託單,目標是全滅叛軍,委託人是他師父索魯克,這些都沒錯,那麼索魯克心裡到底在打什麼算盤?真的只是交給他一個任務,完成之後就放他走麼?
他只能控制自己不再去想那麼多,也許到最後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既然已經踏上這條路,那就走下去。
反正他在天輝大聯盟從不缺幫手。
重回紛爭之國,一切對他來說都是熟悉的,所指的當然是建築和地形,人口如何變遷,他從不在意。
剛鐸先去購買了一些必要的裝備,請鐵匠將他用得最順手的武器磨鋒利。此時的他依舊不能夠輕易露面,就連做這些事也要先收買一個人,再委託他去辦事。
暴君伽夫就是在這個國家被剛鐸刺殺的。雖然他得手後迅速逃離了,並且永遠消失在紛爭之國的範圍內,也不排除有人看見了他的裝束打扮和體貌特徵。暴君已死,權杖被奪,國家解體,貴族失權,階級的劃分已變得毫無章法,現在大街上真是什麼人都可能有,曾經的王子,或是大學士,萬一有哪個人恰好目睹了暴君被殺的那一幕呢。
有時候他真恨自己爲什麼會生得像個異類,不足以稱爲獸人,卻又只長了一對貓耳,還是一頭金髮,如果不做掩飾,在人羣中幾乎一眼就會被認出來。
得到需求物之後,剛鐸又進入隱身狀態一路穿過人羣,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家妓院——對,沒錯,妓院。
“歡迎光臨先生,請問你要來點妹子嗎?”
剛鐸不理會黏着他的迎賓,大步流星地穿過大廳,走進一條狹窄的過道,又在拐彎的一扇門後隱去身形,迎賓就再也找不見他。
滿眼都是粉與紅的色調,嗅着一股嗆人的不知是花香還是香水味,但凡是路過緊閉的房門,一定能聽見那墮落的交合聲。
“千萬別給我不在啊……”剛鐸一路向前,在一道門簾前停住腳步,這也是這裡唯一一間沒有門的房間。
儘管沒有門的阻擋,幾層門簾也會讓視線受阻,剛鐸輕輕撥開一條縫,朝裡看去。
“太僵了,害什麼羞!眼神有沒有?你這個樣子怎麼能去接客?”
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背對着剛鐸,朝牀上的兩赤身女子指指點點,而他自己坐在沙發上,邊剝着葡萄吃,像是在看戲。那牀上不管是牀單還是被褥都已經一團糟,牀上的那兩女子,被訓斥的那個看上去十分年輕,胸部還未完全發育開來,另一個則成熟許多。但論臉蛋,兩個都是美女,只是風格有所不同。
“貝蒂,換你來示範給她看。”那男子說。
“原來還在,還好,沒白跑一趟。”剛鐸心裡想道。
被喚作貝蒂的成熟女子欺身壓在少女身上,眉目挑撥,以無比熟練的方式和順序攻佔着少女的身體。
“啊……啊……”
“啊什麼啊?有你這麼叫的嗎?還不如去菜場殺只鴨子呢!剛纔貝蒂怎麼做的,你別光看,要學!”男子吐了口葡萄皮。
少女委屈得像要哭出來,看得出貝蒂也有些同情她。
突然,男子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聲音放得大了些:“進來吧。”
剛鐸微微一驚,他只是動了下門簾,背對着他的人怎麼可能連這點動靜都注意到?
沒辦法,剛鐸本來就是找他來的,只得解除隱身,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