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婚禮儀式的規格再怎麼盛大,但是側妃畢竟是側妃,有些規矩一樣是越不過去的,所以那些傳說中的鬧洞房之類的事,並沒有出現在永寧身上。
李治將外客送走之後,便將身邊的人都打發了下去,獨自去了永寧的小院兒。這個院子是他親手佈置出來的,一應器物都是按着永寧的喜好陳列,雖然是極熟悉這院子裡的一角一落,可是此時步步行來,卻平添了幾分陌生、幾分期待。
他轉過月亮門,便隱隱從半開的木格窗看到永寧的身影,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腳步也越來越急促。內室的門是開着的,側妃是沒有資格拜天地、蒙蓋頭的,李治站在門邊,便望見永寧垂首斂額,緊張焦灼的樣子,只是當她擡頭看見他,卻瞬間安定了下來。
多少年,李治的心都被眼前這個女子裝得滿滿的,當她終於一身紅衣走到了他身邊的時候,他心中的緊張又何曾少過?他揮揮手,將屋內侍候的人都打發了下去,才緩緩地走到了永寧跟前。
永寧被李治灼熱的目光燙得不敢再擡頭,只咬着脣盯着微微露出衣袖的手指,眼角的餘光卻隨着李治微動的衣襬移動。
李治慢慢地挨着牀邊蹲了下來,指尖輕輕地托起永寧的下頷,直視着她的雙眼,滿是謙意地說道:“對不起,今天這樣的婚禮,終究還是委屈了你……”
永寧一手將李治的手握在手中,另一隻手卻輕輕地撫上了李治的臉頰,淺淺一笑,輕聲說道:“可是我終於還是走到你身邊了,便是受些委屈,我心裡也是歡喜的……”
李治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撫上了永寧的臉頰,心情激盪地不能言語。“來,跟我來”好一會兒,他猛然站了起來,順手也將永寧從榻上拉了起來,然後便往外走。永寧順從地跟在李治身後,並沒有問要去哪裡,要做什麼,彷彿只要跟他在一起,去哪裡、做什麼都可以……
李治拉着永寧沿着迴廊往後院走,一路上並沒有說話。或許是因爲婚禮的緣故,這院子裡到處都掛滿了燈籠,李治一直拉着永寧走到了後院新移來的兩株粗壯的海棠樹前。海棠樹的枝椏上,也掛了好幾盞燈籠,竟將滿樹含苞欲放的淡紅花蕾,映襯出了十分姿色。
永寧仰頭看着一樹正待怒放的花,與李治十指相纏的手掌,漸漸用力。“九郎,我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天長地久,也不知道有沒有此情不渝,可是我願意去相信,也願意去努力……九郎,若有一天,你不愛我了,那麼請坦白的告訴我,別因爲怕我難過,便欺騙我,你的欺騙,會讓我更難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之間,竟是將這句話,脫口而出。
“好”李治深深地看了永寧一眼,臉上的笑意卻漸濃,“來,跪下”他一撩衣襬,跪了下來,拉着永寧的手也用了用力。永寧雖有些不解,卻也學着李治的樣子,撩起了裙襬,與他並肩跪下。
李治轉頭看着永寧,說道:“沒有人爲我們主持拜天地的儀式,我們自己來,在我心裡,你纔是與我結髮之人,是要和我執手攜老的愛侶……”
永寧臉上帶着笑容,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隨着李治的動作,與他一拜、再拜、三拜……她的心裡、眼裡,此刻除了李治再也裝不下其他,所有的動作都只是下意識地追隨,連怎麼回到的新房,都沒有注意到。可是當那杯合巹酒端在手裡時,她終於半清醒了過來,雙頰緋紅,目光閃躲着不敢看向李治。
李治輕笑出聲,他從沒見過永寧如今晚這般的模樣,羞澀的,期待的,陌生中卻透着幾分讓人**的媚態。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卻見永寧只是輕抿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你不喜歡這桃花釀?”他取過永寧的酒杯,在手中輕輕地輕動。
永寧心中正是緊張的時候,又哪裡還肯回答這樣的問題,只是低着頭不說話。李治緩緩地將永寧那杯殘酒傾入口中,然後隨手將酒杯扔到了身後的几案上,輕擡起永寧的下頷,對準她的嘴脣印了下去。半杯薄酒,順着李治的舌尖流進了永寧的口中,也不知是酒醉了她,還是情動……
再回過神時,永寧發現自己已經軟倒在了榻上,而李治的手也已經探進了她的衣襟,輕輕地揉搓着她柔嫩的肌膚。永寧只覺得一陣陣地酥麻,忍不住輕輕地呻吟了起來,雙手也不知不覺地攀上了李治的後背。
衣衫一件件地褪下,李治並沒有熄燈,隔着霧影般的紗帳,將身下的嬌人兒看得一清二楚。微微透着紅fen色澤的肌膚,迷濛的眼神,微張的嘴脣,透着無盡的媚惑,處處都像是最上乘的媚藥,讓他不能自拔。
“阿房……”仿若喟嘆般地輕喚着她的名字,卻也只得一聲帶着顫音地應答,李治只覺得全身都要爆炸了一般,再也不能忍下去,分開了永寧的又腿,並不算溫和地……
永寧在預料之中的疼痛過後,慢慢地適應了李治的節奏,任情慾翻騰,隨着李治共赴極致巔峰。
一場情事之後,李治卻仍處於亢奮的狀態之中,永寧卻顯得嬌不勝力。李治輕揉着永寧的腰際,手掌的溫度,適宜的力道,讓永寧有些昏昏欲睡。看着永寧眨眼朦朧的樣子,李治不禁輕笑出聲,赤luo的身體悄悄地靠近了永寧一些,與她肌膚相親。
永寧頓時驚醒,滿是戒備地瞪向了李治。李治的笑聲更大了些,只是在永寧嗔怒的眼神之下,很快地止住,低聲問道:“可是弄疼了你?”
永寧雙頰的潮紅本就示褪,而李治這話更是讓她的雙頰紅上了三分,卻又哪裡好意思直言?
李治其實自己也知道方纔必定是傷着永寧了,多年夢想成真,他自然有些按捺不住,此刻便是真有些懊悔心疼。他半坐起身,伸手從牀頭的百寶格中取過了一個瓷瓶,然後便欲掀開了遮在他和永寧身上的錦被。永寧自然緊張,用力地拽着被子,低聲喝道:“你想幹嘛”
李治做出一臉無辜狀,搖了搖手中的瓷瓶,說道:“自然是幫你上藥呀你那裡,不是疼嘛……”
永寧一聽那李治說“那裡”,越發地羞惱,死活不肯鬆手。李治也不強求,臉上的笑意卻越發地濃郁,不緊不慢地將那瓷瓶中的膏狀物倒在手指上,然後便朝着錦被下面探去。
永寧雙手緊握着被子,身體卻不停的在躲避着李治不安份的手,可是牀榻之間也就那麼大點地方,又哪裡真能避得開?不過轉眼的工夫,便又落在了李治的手裡。
李治似乎是故意逗弄永寧,浸着藥膏的手指在那處輕捻慢弄,幾番下來,永寧的眼神便又迷濛了起來,那勾人的細碎呻吟也悄悄從她口中溢了出來。李治的眼神漸漸地火熱了起來,呼吸更是急促,幾個動作之間,便再度將永寧壓在了身下……
李治久經情事,卻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滿足感,一夜之間,彷彿總也要不夠似的,便是永寧幾度低泣求饒,也沒能讓他慾望稍減。便是永寧累得熟睡了過去,他也依然精神抖擻,睡意全無,只趁着燭火的微光,輕輕用手指描繪着永寧的五官輪廓,臉上始終掛着幸福的笑容。
嫁入東宮的第一天,永寧是要去與太子妃見禮的,卯時剛到,門外便傳來了叫醒的聲音。李治皺了皺眉頭,卻仍舊是輕嘆一聲,喚醒了永寧。
“你別擔心,呆會兒,我陪你一起去太子妃那裡……”李治一邊由宮女服侍着穿衣,一邊對正對鏡梳妝的永寧說道:“母后那裡,也由我帶着你一起去……只過了今日,以後便不必再如此了……”
永寧回頭衝着李治笑了笑,說道:“我纔不擔心這才只是頭一日,若是從這時便開始擔心,那我可要擔心到什麼時候去呀?再說了,皇后娘娘和太子妃都是重規矩的人,只要我規矩上不出紕漏,自然不會爲難我的……”
身爲太子側妃,在這宮中除了長孫皇后和太子妃之外,其他人並沒有資格直接爲難她,便是長孫皇后和太子妃,也並不是想怎麼爲難便能怎麼爲難她的……太子的側室,與普通人家的側室並不能算是一個概念,從安全保障上來說,永寧這個太子側妃還是很能站得住腳的。
李治其實也知道自己擔心也是白擔心,這後院裡的勾當,他能擋住的有限,最終還是要靠永寧自己。只是他總不放心撒手不管,總怕在他疏忽之處,永寧會受什麼委屈。
永寧自然也明白李治那份爲她好的心意,心裡更是願意領他這份情,只是卻並不認爲他過多的介入是什麼好事,這是屬於她的戰場,只能由她來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