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法師嗎?而且你還是堂堂的天師,那是皇帝冊封的,尋常人哪能有這等稱號?既然要請人做法抓鬼,你是最好的人選呀,還用得着請別人嗎?”陸錦屏道。
頓了頓,陸錦屏帶着些許的嘲諷,慢條斯理接着說:“而且咱們在馬財主這裡白吃白喝這麼多天,也該想想如何回報人家吧?大老遠把你請來,花了不少錢,你什麼事都沒做,也說不過去吧?你反正左右無事,而他春花樓又遇到了這場災難,你幫幫人家把鬼抓了。——你別告訴我你不會抓鬼喲。”
燃燈天師哭喪着臉說:“爵爺,我當真不會抓鬼啊。我那都是胡說八道騙人錢財的,已經被您揭穿了,我除了那本事,其他的再沒本事了。而且,做法抓鬼我其實不會,我以前也給人做做法抓鬼,而且不止一次,那都是裝腔作勢騙人錢財的,真的是半點用處都沒有,我自己知道,所以,還是得請真正的天師來才行啊。”
“真正的天獅就能保證不是像你一樣裝神弄鬼嗎?”陸錦屏冷笑,下來圓桌,站在水裡,整整溼漉漉的衣袍,說:“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邁步往外走。
燃燈趕緊躺着洪水追上了幾步,說:“爵爺,那,那我拜師的事情……?”
陸錦屏揹着手頭也不回,彷彿沒聽見,帶着葉青青出門而去。
燃燈天師站在那兒想了片刻,一拍腦門說:“我也真是笨,先前爵爺不就是說了嗎?給了我一個事情讓我去做,那就是幫馬財主把這春花樓重新生育恢復,把那些所謂的妖魔鬼怪處理掉,如果這件事我做得漂亮,討得老師的歡心,說不定他可以考慮收我爲徒了,對對,肯定是這樣。都怪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燃燈天師想明白了這件事,頓時高興起來,屁顛屁顛的找馬財主商量事情去了。
陸錦屏先去找焦四的屍體。他從屍體上也提取了幾塊燒焦的組織放在盒子裡帶回去一併作對比研究。
回到了自己老宅。他才發現老宅的院子里居然沒有水,只因爲所有的門都被用沙袋從裡面牢牢堵死,磊得很高,而近處都是靠梯子翻牆。
陸錦屏翻牆進去之後,走在幾乎沒有什麼水的屋裡。讚不絕口問:“這是誰想出來的主意?那麼聰明。”
葉青青笑了笑說:“是三妹想的,他說他們老家有時候小河發大水要漫到屋裡頭了,村裡的有錢人就是這樣用沙袋堵大門後,因爲很高很結實,誰也邁不進去,所以院子沒有被洪水淹。可是老百姓的房子四面透風,再怎麼堵也是堵不住的。所以昨天晚上下很大的雨的時候,他就開始讓所有的人用麻袋在後院裝土擡到門後開始堵門。”
“把門堵好之後。她又讓院子所有的人把能裝水的東西都拿來,把下雨降到院子裡的水全部都舀了倒進救火的大水甕裡頭。裝不下,便又通過圍牆倒到外頭去。所以昨夜雨雖然大,一直下到天亮,但是咱們院子裡的人基本上都沒有睡覺,通宵的在舀水,把院子裡的水差不多都舀出去了,咱們院子就沒怎麼被淹。”
蘇三妹在門口等候着的,聽葉青青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說:“這都是大家的功勞。”
陸錦屏道:“儘管是大家的功勞,但你是頭一份。當然大家也辛苦。通通都有靠山,這個月的例錢也是雙倍給付,蘇三妹要給三份,因爲他出的主意。拿主意的人功勞是最大的。大家保住了院子,避免宅院裡的傢俱被水淹,勞苦功高啊。”
一聽陸錦屏這話,所有人都歡呼雀躍,蘇三妹得到了陸錦屏當面的表揚,也有些羞澀的低着頭。
陸錦屏來到了內宅。蘇三妹和葉青青忙着給他換了衣服。因爲先前他的一身衣服全都被雨水淋溼,弄得一身狼狽。現在,雨水已經變小了,而且就在屋裡,當然要換上乾燥的衣服。
便在這時,天上的雨突然變大,嘩嘩嘩的往下流,葉青青趕緊吩咐前院的丫鬟婆子繼續把下到院子裡的水舀到圍牆外倒出去。
這時,天空中開始傳來隱隱的雷聲,聲音越來越大,猶如萬馬奔騰,從頭頂滾滾而過,這讓他們想起了昨天晚上大雷暴,不由得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陸錦屏換好衣服之後,便把自己關到了書房,讓葉青青在門外守着,而自己在屋裡研究那一小袋黃金土,還有那些收來的殘肢。
他拿出法醫勘察箱,正準備對這兩件東西進行檢測,就在這時,忽然,他聽到了門外值守的葉青青一聲清唱:“誰?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
陸錦屏聽到葉青青的聲音有些緊張,馬上把剛剛打開的法醫勘察箱鎖好塞到了牀下面。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激烈的兵刃碰撞聲。
陸錦屏趕緊拉開房門衝了出去,便看見三個黑衣人圍着葉青青不停用兵刃進擊。葉青青手持一柄短刃,以一敵三,顯得頗爲吃力。
那三人一見陸錦屏出現在門口,不由大喜,說:“沒錯,畫像上的就是他!千萬別傷了他性命,把他丫頭撂倒!”
陸錦屏聽這話不由心中一動,沉聲道:“你們是誰?是誰讓你們來抓我的?”
爲首一個老者冷笑說:“放心吧,跟我們走,我們不會爲難你,叫你的丫頭趕緊放手,我們可不想傷她,你得跟我們走。”
陸錦屏便對葉青青說:“青青先別打,到我身後來。”
這三人武功都十分厲害,葉青青以一敵三,已經是抵擋不住,聽陸錦屏這話之後,虛晃一招往後一撤,退出了戰團,卻沒有躲在陸錦屏身後,還是守在他面前,短劍橫在胸前,緊張的盯着中間那個老頭。因爲這三人就他的武功最厲害,即便沒有兩個幫手,就算這老頭葉青青自忖也敵他不過。從先前來看,三人似乎都沒有下殺手,不知這些人究竟要做什麼?”
那老者手提一柄長劍,上前兩步對陸錦屏說:“你是陸爵爺吧?很抱歉,有人花錢讓我們來帶你走,我們一直守在這好半天了,因爲不知道你去了哪裡,只能守着家等着,你終於來了,這就跟我們走吧。還是那句話,你放心,絕對不會傷你性命,而且我們已經得到了招呼,會對你禮敬有加的,走吧,別讓我們用強。”
陸錦屏道:“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去?”
“去了你就知道,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我們說話算話,而且你沒有選擇,只能跟我們走,我們只是要抓你,不是要殺你,要不然,你府上的人我們一個都不會留下的,現在我們可沒有傷你們一個人,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們對你沒有敵意,只是受人所託,要把你帶走。行了,言盡於此,我們走吧。”
說罷,那老頭上前兩步,手中長劍指向擋在陸錦屏面前的葉青青,說:“你讓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我不傷你家爵爺,但是,要是誰敢阻攔,我們不會介意殺人!”
葉青青剛要往上衝,被陸錦屏一把抓住,說:“沒關係,相信我,我有分寸,我跟他們走,你不要管。”
葉青青立刻想到陸錦屏一直在等着對方出現把自己抓走,就像上一次露娘和王八龜將他抓走,陸錦屏不僅從容脫身,而且還獲得了重要的發現。這一次陸錦屏應該是故伎重施,想將計就計,把幕後的人查出來。上一次陸錦屏平安回來,讓葉青青對陸錦屏的本事在驚歎之餘心中多少放心了,但是到底牽掛,低聲說:“行不行?”
陸錦屏狠狠瞪了她一眼,說:“你不用管就是了,退後。”
葉青青心中雖然忐忑不安很是緊張,但是,既然,陸錦屏都這麼說了,只能聽從,於是退後了半步。
那老頭點點頭說:“這還差不多,識時務者爲俊傑,走吧!”說吧,上前伸手去抓陸錦屏的胳膊,就在這時,他突然咦了一聲,眼睛賊亮賊亮的望着陸錦屏屋裡的那一袋黃金土。
那老者回頭對另外一個黑衣人道:“你把他抓着,屋裡有一袋東西,我去看看是什麼。”徑直走進了屋裡。伸手便去抓那牆角的一袋黃金土。
後面跟過來的黑衣人正要抓陸錦屏,眼睛也看見了那一代黃金土,不由眼睛嗖的亮了一下,也顧不上抓陸錦屏,跨步進去,說:“見者有份,一人一半。”
黑衣老者冷笑說:“什麼見者有份,我先拿到的便歸我。”
那年輕人手中長刀舞了個刀花,說:“好,我也不跟你分半了,你拿六成我拿四成總可以了吧?”
黑衣老者將那一袋黃金土牢牢攥在手裡,冷笑道:“什麼六成四成,一成都沒有,都別指望!”
年輕人將手中單刀橫在胸前,說:“你別逼我,咱們都是兄弟,好生分了,什麼都好,若不然,只能手底下見真章。”
“怕你還是怎麼着?有本事上來。”那黑衣老者手中長劍玩了個劍花,冷笑的帶着譏諷瞧着他。
便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一聲炸雷,接着一團橘子大小的閃着藍旺旺火焰的東西自空而降,懸停在門口,然後,輕飄飄的越過了陸錦屏的頭頂進到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