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帶着李逸仨人,一起來到柳家府邸門外不遠處,他便立即站定下來。
“郎君,俺只能帶你們,就到此處了。”
老鄉看向李逸,眼神帶着一抹擔憂,悄悄瞥了一眼柳府大門,方纔輕聲說道,“柳家娘子有規定,不許咱們帶人來柳府給薛禮說媒,所以…”
“我懂,老鄉。”李逸瞬間明白過來,拱手一禮,“勞煩了,老鄉你先回吧,剩下的我自己來。”
“那俺就先走了?”
“多謝老鄉。”
“不用。”老鄉拱手回禮,然後就離開了柳府門外。
從老鄉的話中,李逸聽出來了。
這不光是薛禮一人對柳家大娘子有意,只怕柳家這位大娘子,想必也對薛禮有意。
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吩咐下來。
“走,咱們過去。”李逸整了整衣杉,笑着率先邁步而出。
玥兒和鳳七二人,點頭跟上。
柳家大門前。
看着出現的三名陌生人,其中兩名女子都是天姿絕色,甚至連走在前方的男子,也是氣度十分不凡,守門家丁不由暗暗吃了一驚。
“這三人,是從何處來的?”
“難道,他們是來向我家大娘子,提親的?”
“看他們的身着,貌似貴胄人家子嗣!”
儘管心中吃驚着,但家丁還是立馬站在府邸前方,衝李逸三人問道:“敢問三位,夜晚來咱們柳家,所爲何事?”
李逸笑笑拱手,“勞煩兄弟,去通報你家老爺一聲,就說藍田伯李伯安,有事求見。”
“???”家丁頓時整個人都感覺,腦袋有些暈乎。
藍田伯?
李伯安?
這…
咱們不會是聽錯了吧?
畢竟,李逸乃是長安城人,這深更半夜地來河東柳家,不是天方夜譚嗎?
“咳咳…”家丁連忙乾咳了聲,“這位郎君,藍田伯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夠假扮的,我勸你還是最好還是說實話。”
“不錯!”另外一名家丁,也正色盯着李逸,“你若是再謊報,就別怪咱們將你抓去送官府!”
“……”李逸瞬間嘴角一扯,怎麼自己說真話,就沒人信呢?
“我真是李伯安!”
李逸也明白,他們會懷疑自己也不無道理。
Wωω ▪TTkan ▪c○ 畢竟此時此刻,自己應該是在長安城纔對,而不是在河東的。
說話間,李逸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
上面寫着‘藍田伯’三個字。
“現在,你們信了吧?”李逸無奈說道。
“呃……”兩名家丁頓時就傻了眼,吃吃地看向李逸,震驚道:“伯爺,您……您怎麼來咱們河東了?”
“伯爺裡面正堂請,稍等片刻,老奴這就去通報老爺。”
兩名家丁,立馬就變得十分殷勤起來。
“多謝。”
李逸笑着拱手答謝,然後跟着家丁一道進府,坐在柳家正堂內等候。
而柳家老爺的寢房內,聽到家丁稟報的柳家老爺,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之色,看着稟報的家丁,“真……真是藍田伯李伯安?”
“真是,老爺。”家丁回說道,“伯爺甚至都將令牌,給咱們看了,老奴敢確定。”
“呃……”柳家老爺有些傻眼。
這什麼情況?
藍田伯竟然來河東了?
甚至還來找他?
不由多想,柳家老爺立馬穿好衣裳,趕緊慌忙帶着家丁來到正堂。
只不過一眼,柳家老爺就看到了李逸。
“伯爺?”柳家老爺試探性地問了一聲,微微拱手一禮。
“深夜打攪,還請柳老爺恕罪。”李逸起身拱手,將令牌遞給柳家老爺,笑說道,“柳老爺先看看,以免覺得我在撒謊。”
“不敢,不敢…”柳老爺連忙擺手,但還是看了令牌一眼。
果然,正是藍田伯不假!
“伯爺。”
柳老爺滿是呆滯地看着李逸,內心既緊張又擔憂,語氣都帶着遲疑問道,“敢問伯爺深夜來此,所爲何事?若是小人能幫上忙的,一定萬死不辭!”
李逸笑了笑,擺手說道:“柳老爺不用緊張,我來此,是聽說薛禮在你家府上做工?”
“是。”柳老爺幾乎下意識地回答。
但他現在有些搞不明白了。
‘這薛禮,難道與李伯安有關係?’
‘可我怎麼不知道?’
‘若是如此的話,那我早就將小女嫁給薛禮了,更不會處處爲難薛禮。’
柳老爺此時有些膽戰心驚,不知所措。
李逸見狀,索性也不藏着掖着,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柳老爺,我聽說薛禮對你家小女有意,而你家小女,也對薛禮有情,不如這樣,你將薛禮叫來,我跟他談談。”
“伯爺的意思是?”柳老爺有些不明白。
李逸笑說道:“我想要請薛禮出山,讓他隨我父親一起出徵,一旦他創出一番名堂之後,這樣兩家自然是門當戶對,到時,柳老爺你也不會爲難薛禮了吧?”
“呃……”柳老爺頓時就傻眼了。
請薛禮出山?
隨李靖出征?
這……
柳老爺感覺,他就像是聽到了一個駭人的消息一般。
李靖是誰?那是大唐軍神!
而他薛禮?不過是一個貧寒子弟罷了。
柳老爺都有些搞不懂了,爲何李逸就看上了薛禮,而且還不辭幸苦,親自跑這麼遠,來請薛禮出山!
不過,從李逸的話中,柳老爺也聽出來了,日後的薛禮,必定前途無限。
畢竟請他的人是藍田伯李伯安!
這可是當今駙馬!
更是朝堂上的大紅人!
“伯爺,小人不是故意爲難薛仁貴。”
柳老爺趕緊給李逸解釋:“實在是薛仁貴以前,就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子,我家小女從小嬌生慣養,若是她日後跟了他,那作爲父母的,豈不是會心疼死嘛……所以,小人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我明白的。”李逸笑着點頭,“爲人父母,自然處處要替兒女考慮,你這麼做,沒人怪你。”
柳老爺想不到,李逸竟然如此大禮。
於是,他也不拖着了,立馬轉身吩咐家丁:“來人,去將薛仁貴請來。”
“是,老爺。”家丁立馬轉身而去。
沒多久功夫,薛禮就跟隨家丁,來到了正堂上。
此時,雖然看到了李逸正坐高座,但他並沒有搭理李逸,而是率先給柳老爺行禮:“仁貴見過老爺。”
柳老爺立馬笑着擺手:“仁貴啊,先起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藍田伯李伯安伯爺。”
“???”薛禮頓時就是一愣,“藍田伯李伯安?伯爺他不是在長安城嘛?怎麼可能會在此處?”
柳老爺見狀,趕緊給薛禮打馬虎:“伯爺是專門爲你而來的,還不趕緊見過伯爺?”
薛禮並沒有拜見,而是眯眼看向李逸,神色中帶着警惕。
李逸也是第一次見到薛仁貴。
怎麼說呢?
薛仁貴是一個面相挺俊俏的小生,而且身材孔武有力,但這並不影響他身子的協調,看起來倒是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唯一的不足,就是身上的穿着有些破爛。
一看就貧寒得很。
李逸率先一笑,將桌邊的令牌遞給玥兒,玥兒立馬示意,將令牌拿去遞給薛仁貴,不勾眼色地說道:“薛禮,你先看看,這是我家公子的身份令牌。”
“多謝。”薛仁貴謝過,然後打量了一番。
令牌沒有假,是真的。
‘藍田縣伯爵’幾個字,也很清晰地出現在薛仁貴的眼簾。
他這下是徹底信了。
因爲沒人敢在這上面作假,那除非是想族人全都不活了。
“仁貴見過公子。”薛禮將令牌還給玥兒,拱手賠罪,“剛纔是仁貴失禮,還請伯爺見諒。”
“不用如此。”李逸笑着搖頭,看了看薛仁貴,直說道,“薛仁貴,你可願意隨我出山,然後跟隨我父親一起出徵?”
“這……”薛仁貴頓時就明顯遲疑起來。
他眼下,並不想獲取什麼功名,只想陪在柳家大娘子身邊,每天跟她說說話,便是最大的滿足。
處在戀愛熱期的人,智商總是會變得很低。
薛仁貴現在就是這般模樣。
李逸見狀,樂呵一笑,接着道,“若是你能夠闖出功名,柳老爺自然會答應,將柳家大娘子嫁給與你,再說了,柳老爺總不可能,將他的貼心小棉襖,嫁給一個毫無進取之心的窮小子吧?”
“柳老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李逸笑着看向柳老爺。
“呃……是,伯爺。”柳老爺遲疑回道。
其實,他內心此刻很想說,如果薛仁貴跟了伯爺走,他立馬就將小女許配給薛仁貴。
但李逸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
於是,柳老爺只得跟着李逸的話,順臺階地接下去。
倒是薛仁貴,本來並不願意答應李逸的要求,可是聽到柳老爺也是如此而說,他立馬激動起來。
“老爺,您說真的?”薛仁貴急忙看向柳老爺,“若是我答應伯爺,去創出了一番功名,您就答應將柳大娘子許配給我?”
“自然是如此。”柳老爺點頭回道。
但是轉而一想,柳老爺覺得,若是薛仁貴一旦獲得了功名,但卻忘記了自家小女,那豈不是虧死?
再說了,自家小女,也對薛仁貴有意,而薛仁貴也很癡情。
這段時日以來,他任勞任怨地替柳家做了不少事。
萬一薛仁貴去了長安,一旦見異思遷,那自家小女豈不是要恨死他?
於是,柳老爺又補充道:“仁貴啊,不是我一直阻撓你與小女,而是你一來毫無功名,二來也沒有個安身之地,若是我之前就答應,將小女許配給你,那你用什麼來照顧她?”
“你若是願意跟隨公子去長安,我可以作主,現在就將小女許配給你!”
柳老爺一本正經地盯着薛仁貴。
這麼個有前途,而且小女也喜歡的女婿,柳老爺可不能放跑了。
李逸聽見柳老爺這話,不由暗道一聲老機靈鬼。
但薛仁貴聞言,卻是滿臉欣喜,直接躬身一抱拳,迫不及待地道:“仁貴這就答應,願意跟隨公子一起去長安,希望老爺能夠成全,我與柳大娘子的婚事!”
“……”柳老爺頓時面色一扯。
薛仁貴這傢伙,太不要臉了!
李逸沒想到,薛仁貴如此快就答應了,於是看向柳老爺,“柳老爺,既然如此,那擇日不如撞日,明日就讓他們成了親,便跟着我一道回京,如何?”
柳老爺一聽,立馬笑着點頭,拱手道:“單憑伯爺作主,小人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薛仁貴跟着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