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葉知縣沒有想到,就連其他衙役衆人也全然沒有想到,蓋倫打開地下室,順道解決了地下室的守衛後,他就消失了。
將這個爛攤子,甩手留給了他們。
“老爺,咱們…”
一名衙役率先回神過來,衝葉知縣喊了一聲,提醒着道,“咱們現在,是不是…先救出這地下室內的人?”
“呃…”葉知縣這纔回神過來,擺手一揮,“嗯,先救人吧,這件事情,誰也別說出去,既然伯爺不便出面,那咱們就扛下來。”
“明白!”衙役衆人紛紛點頭。
他們當然是十分清楚。
如今,不光是葉知縣,連他們也在盡力討好李逸,這個時候,就算知道其中的原有,那他們絕對是打死都不會說的。
不然,李逸就要暴露了。
畢竟蓋倫是李逸的人。
既然蓋倫都這麼說了,那自然也是代表了李逸的意思。
隨後,一羣衙役便進入地下室內。
赫然間,他們就發現地下室內,一邊關押着七十四名女子。
而另外一邊關押的幾名男子,則是早就已經死了。
就連地下室的空氣中,都散發着一陣噁心人的血腥味道。
那些女子每一個人,都是衣衫破爛,只有遮羞布。
也不知道,她們到底遭受了一番怎樣的折磨,纔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別……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惡魔!”
“一羣惡魔啊!”
“擾了我們吧…”
一看到葉知縣等人出現,立馬就有尖叫聲響起。
幾乎所有女子,全都徑直往後縮了縮身子,滿眼都充斥着畏懼之色。
渾身上下,更是一陣顫抖不止。
葉知縣頓時臉色一黑。
“來人,去外面拿些衣裳來,給這些娘子穿上。”葉知縣立馬別過頭,吩咐道。
“是,老爺。”衆衙役不敢耽擱。
實在是地下室內的場景,很不雅觀,完全不忍直視。
俗話說,非禮勿視,便是這個道理。
好在葉知縣是個正人君子。
很快,衙役們去而復返,一手蒙着眼,一手將衣裳遞給牢內的衆人:“你們趕緊穿上吧,不要怕,咱們是藍田縣的衙役,老爺是帶咱們來解救你們的。”
衙役這麼一說,那羣女子這才稍稍回神,但還是膽戰心驚地縮了縮,衣裳卻是老實地拿過來,趕緊穿上。
好幾盞茶的功夫過去,葉知縣才問道:“諸位娘子,都穿好了沒有?”
“穿……穿好了…”弱弱的聲音,從牢房內傳出。
葉知縣等人這纔回神。
不用吩咐,衙役便去打開牢房門,同時寬慰道:“不要着急,一個一個地出來,也別亂跑,咱們這就帶你們出去。”
“嗯,多謝老爺,多謝各位官爺…”
那羣女子心情稍微平靜下來,看清楚來人是葉知縣後,方纔安心了許多,但渾身仍舊膽戰心驚。
這時,葉知縣看了看諸位女子,問道:“你們是被誰抓進來的?”
“老爺…”
其中一名女子,悻悻然地哭泣道,“奴家幾個月前,正在河邊洗衣裳,突然就從水中竄出來一道人影,將奴家拖進水中,等醒過來,就發現在這裡了,只怕爹爹孃親還以爲,奴家已經死了…”
“奴家也是…”
“奴家是來水陸庵燒香拜佛之際,被迷暈的。”
“奴家也是被人弄暈來的…”
一道道聲音,不斷訴說着她們的苦楚。
只不過,她們在看向葉知縣的時候,依舊是膽戰心驚地縮着身子。
似乎是爲了提防葉知縣。
葉知縣恍然明白,所謂的水鬼,全都是無稽之談。
她們全都是被人抓來的!
而這一切,全都是水陸庵的僧人,以及陳員外等人所爲!
但他們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又想起這羣女子剛纔的不雅,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伯爺果然猜測不假!”葉知縣暗暗感嘆了聲。
既然,他是奉了李逸的命,來此處打草驚蛇,那就將她們帶出去,然後直接問清楚原因好了。
“跟着我走,先出去,待會兒再問你們情況。”葉知縣立馬帶頭,率先出去。
一羣女子也跟上。
稀稀疏疏間,所有人都出了地下室,只有兩命衙役還在地下室內,檢查那些個男子的死因。
“呼…”長嘆了口氣,葉知縣問道,“你們在地下室內,曾經見過像本官一樣穿着的人?”
“沒……沒有…”有女子回道,“不過,咱們都被一個男子給糟蹋了,老爺,您可要替奴家等人作主啊!”
“請老爺作主!”
“請老爺作主!”
一道道哀求聲絡繹不絕。
葉知縣整個人,當場就震驚了,這麼多女子,都被同一個人糟蹋了?
“那人是誰?”葉知縣凝神問道,“你們見過那人沒有?”
“沒見過,他是戴着面具來的,不過奴家等人聽那些和尚叫他王爺。”
“不少姐妹,都被那王爺糟蹋了,各種酷刑更是慘不忍睹。”
“好多人都……都被他折磨死了…”
葉知縣頓時就渾身一顫。
媽的,這還是人嘛!
糟蹋這麼多兩良家女子不說,居然還把人給弄死了,這特麼簡直就是囚禁!
不過,那王爺是戴着面具來的,那就奇了怪了。
而且這段時間以來,葉知縣也沒見過,有哪一個王爺來藍田縣。
既然是戴着面具,那肯定是‘王爺’身份不假了。
於是,葉知縣又問道:“那些個男子,是怎麼死的?”
“他們……”衆女子開始哆嗦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就忍不住一陣噁心。
“他們是被王爺弄死的…”有女子壯着膽子說道。
“……”葉知縣嘴角一扯,這特麼,竟然連男的都不放過?
沒多久,地下室的衙役出來了。
神色凝重地來到葉知縣面前。
“查清楚了死因沒?”葉知縣眯眼說道。
“查……查清楚了,老爺。”衙役膽戰心驚地說道,“那些個男子,是被人強死的。”
“……”衆衙役滿臉抽搐。
這‘王爺’,真不愧是個狠人啊!
線索,查到這裡就已經斷了。
葉知縣也很無奈。
遲疑了片刻,葉知縣有些不死心,繼續問那羣女子說道,“那你們可有曾記得,那‘王爺’身上,有何特徵?將你們知道的都告訴本官,本官也好替你們作主。”
一個個女子,瞬間臉色羞紅不已。
這些天以來發生的事情,簡直就是地獄般的折磨,她們都不想再回憶了。
倒是一名女子,沉默了半晌說道:“老爺,奴家記得,有一個貞烈不肯的姐姐,被‘王爺’折磨死之前,在那‘王爺’手臂上咬了一口,那王爺右手有一個傷痕。”
“嗯,這事兒奴家也記得十分清楚!”
“奴家也是…”
“此外,那‘王爺’身材臃腫,胸口有一處紅色傷疤,似乎是胎記。”
“還有沒有其他的?”葉知縣繼續問道。
衆女皆是一陣搖頭。
葉知縣點點頭,暗中記下,這才道,“好了,本官先帶你們出去,去見你們的父母,你們放心,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過去的,本官一定會查出兇手!”
“多謝老爺!”衆女齊聲迴應。
“走吧。”葉知縣立馬帶着人,出了水陸庵的後房,來到了前堂大殿。
而前堂大殿,視野開闊處。
陳員外、水陸庵的僧人,一個個臨危不懼,他們不相信,葉知縣進入了水陸庵內能找到線索。
畢竟,水陸庵的地下室,除了他們之外,被人根本就不知道。
然而,當葉知縣出現的那一剎那,不光是陳員外驚呆了,僧人驚呆了,甚至連前殿的所有百姓,也是霎時驚呆一片。
“這……”
“那不是溺水而死的王家阿秀嘛?”
“這些人,怎麼會在此處?”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此時,所有百姓瞠目結舌起來,不少百姓看到了他們家的小兒,霎時就衝過去迎接。
陳員外等人,更是呆若木雞。
“這怎麼可能?”
“他們明明…”
“咱們的地下室,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怎麼會被人發現?”
陳員外等人,渾身顫抖起來。
因爲此刻出現的這一幕,實在是太出乎他們的預料之外了!
“別動,老實點!”剛剛回神的衙役,發現陳員外等人渾身發抖,立馬大喝。
與此同時,葉知縣已經率先走了出來。
“諸位鄉親父老!”葉知縣大喊一聲,讓衆人安靜下來,“水鬼一事純粹是子虛烏有,完全是水陸庵的人所爲,大家不要慌,聽我說。”
百姓們立馬安靜了稍許。
“本官聽人上報,說水陸庵有怪事發生,今日查出這件事,完全是水陸庵之人所爲。”
葉知縣鄭重地盯着衆人,信誓旦旦道:“請諸位父老鄉親們放心,這事兒,本官一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現在,還請領着這些娘子先回去歇息,安撫下來。”
Wшw ⊕тTkan ⊕¢○ “本官這就上報給朝廷!”
說完這番話,葉知縣立馬吩咐衙役道,“將水陸庵的人,全都給我帶回縣衙,酷刑審問!”
“是,老爺!”衆衙役立馬應聲,抓住陳員外等人。
霎時間,陳員外等人,全都失魂落魄地一個踉蹌,連身子都險些跌倒。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