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徐掌櫃多年的老道經驗來看,在他面前的這個錦衣男子,出手如此闊綽豪爽,而且連眉毛都不皺一下,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氣度。
此人要麼是貴族紈絝子弟,要麼就是一名大富商!
只不過,長安城內的貴族紈絝子弟,徐掌櫃基本上都見識過,思來想去,記憶中也沒有此人的半點印象。
那麼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大富商這種可能了。
畢竟,以徐掌櫃目前的身份,他確實很難接觸到那些層次上的人。
想到此處,徐掌櫃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這人……該不會是來挖我牆腳的吧……”
徐掌櫃心中暗道。
但是,徐掌櫃轉眼一想,他口中的東家,不是別人而是李逸,徐掌櫃原本那顆擔憂之心,也就瞬間變得坦然了。
“郎君,此事……還須得讓小人,去問一聲東家的意見,然後再給郎君答覆。”徐掌櫃面帶笑容,一臉真摯回道,“郎君請先在此稍等片刻,您看如何?”
錦衣男子愣了愣,便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便在此,等候徐掌櫃的好消息!”
“郎君稍等。”徐掌櫃再笑一聲,然後轉身,朝後廚方向走去。
……
……
此時此刻,後廚房之中。
宋師傅幾個大廚,正圍着鍋爐忙得不可開交,滿頭大汗淋漓,但他們一個個卻是如同打了興奮劑一樣,滿臉開心地做着套餐,自我感覺……心中成就感十足。
而李逸,則悠閒自得地坐在門口守着,提防有人來暗中偷師。
同時,玥兒在他身後,手法嫺熟的替他捏肩。
“玥兒,左邊,稍稍再使點勁兒……”
“嗯……再左邊點。”
“對對對,就是這裡……”
徐掌櫃一掀起廚房門簾,入眼第一眼,就看到了這番鮮明的對比場景,頓時嘴角不禁微抽,臉頰微顫。
“……李公子,果然會享受生活啊!”徐掌櫃苦道一聲。
然後他收起心神,腳步微微上前兩步。
恭敬地朝李逸拱手一禮,徐掌櫃說道:“公子,外面有人想要再來一份‘奧爾良系列’套餐,小人剛纔回絕了他,但他想要與公子見面商談,不知公子……見不見?”
“……你才賤!”頓時,李逸頗爲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過去。
徐掌櫃當場一臉懵逼,這什麼情況,公子怎麼突然間罵人了呢?
莫非……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公子的雅興?
可他見李逸,此時此刻,並沒有在做什麼不堪入目之事啊……
徐掌櫃完全搞不明白。
愣了好半晌,徐掌櫃依舊沒有搞清楚,他爲何會被捱罵的緣由。
於是,他只得悻悻地縮了縮腦袋,低着頭,再次輕聲問道:“公子,那依您的意思是……不見此人了嗎?他出了五十兩黃金!”
由於剛纔無故被李逸罵了一頓,此時此刻,徐掌櫃趕緊將事情的由來,完全道了個清楚。
他可不想再被李逸罵了。
“當然不見!”
李逸微微閉眼,無語地噘了噘嘴,隨後才緩慢睜開眼眸,瞪了徐掌櫃一眼,“若是人人都想要見本公子,本公子哪來那麼多時間?再說,豈可因此而壞了規矩!”
“呃……是,公子。”徐掌櫃眨眨眼,點頭道,“小人明白了。”
隨後他便轉身,準備去回絕那錦衣男子。
卻不想這時,正當他的前腳,纔剛剛踏出去一步,身後卻忽然聽到李逸的聲音傳來。
“徐掌櫃,你剛纔說……他出了多少銀子來着?”
徐掌櫃腳步一滯,立馬回身過來,伸出五根手指,老老實實地說道:“公子,是五十兩黃金。”
“走。”轉了轉眼珠,李逸猛地一拍雙腿,從凳子上站起身,嘴角掛着一抹淡笑,吩咐道,“隨本公子出去,見一見也無妨!”
能夠拿出這麼多銀兩來的,絕對不會是一般之人。
搞不好,此人就是一名富商!
因此,李逸決定去見上一面,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擴大商道,不然賺錢實在是太慢了。
“……”倒是徐掌櫃,聽罷這話過後微微張着嘴,一臉的啞然無語。
不是說好了不見嗎,公子?
怎地如此之快,就瞬間改變了主意?
不過,徐掌櫃也不敢違背,只得連連點頭,與李逸一同出去。
沒多久,李逸便來到了天字一號包間。
而徐掌櫃也頗爲懂事,立馬獨自一人去將錦衣男子,給請到了包間來,然後便守在了門口,謹防他人前來打擾,大有給李逸當保鏢之意。
至於四周衆人怪異的目光,徐掌櫃則是完全忽視了。
……
……
天字一號包間中。
錦衣男子剛準備開口,向李逸打一聲招呼,只是,當他一看到李逸那張熟悉的面孔之際,整個人,便當場石化在了原地。
“李……李公子?”錦衣男子滿臉不可思議道。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徐掌櫃口中的那個東家,居然是兵部尚書之子,李逸李伯安!
李逸擡頭,看了一眼錦衣男子,愣神問,“你認識我?”
在李逸的印象中,好像並沒見過此人。
因此,見他如此震驚模樣,李逸心中有些不解。
“咳咳……”錦衣男子趕緊輕咳連聲。
然後,他又恭恭敬敬地向李逸行了一個大禮,方纔擡頭,一臉認真說道:“小人名叫鄭安,家父乃是皇商鄭鳳熾,小人之前有緣,與公子偶然見過一面。”
“呃,你先坐吧……”聽鄭安如此一說,雖然對鄭安並沒有什麼印象,但對他老爹,李逸卻是有所瞭解。
鄭鳳熾,乃是唐朝時期第一大富商,據說其家產,富可敵國。
由於他曾經出資,幫助過唐高祖,因此,自從高祖時期起,他便被封爲了大唐皇商,地位無人能及。
面前這個叫鄭安的傢伙,居然是鄭鳳熾的兒子?
“還真是巧了……”李逸暗道。
這時,鄭安謝過一聲,方纔悻悻然地坐下,眼角餘光不時地偷看了李逸一眼,但礙於李逸並沒有率先開口,他有些欲言又止。
李逸見狀,微微抿了一口茶,不由失笑說道:“鄭兄,你可是心中好奇,爲何我堂堂官人家之子,竟然成了徐掌櫃的東家?”
“呃……小人不敢,公子。”鄭安微微一笑,但其語氣,卻帶着些許鎮定自然。
顯然,他並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