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不光是鄭家、王家、盧家三家的世家大族官員,心中氣怒不行,甚至連其餘的世家大族官員,也是當場氣得不輕,滿臉憤怒。
原本還想着站出來,隨同他們三人一起,狀告李逸的幾個世家大族官員,腳步忍不住縮了回去。
「知子莫若父」這幾個字一出,他們都不會再往槍口上撞了。
若是他們再繼續往前撞,那豈不是說明——他們就是子,而李逸就是父了?
他們纔沒有那麼傻。
這個時候,他們還不如先觀望一陣,到時再突然出手,殺李逸一個措手不及,直接將李逸搞得不能翻身,那纔是他們心中想要的結果。
再者說了,現在除了他們三人告狀之事以外,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別的事了。
也就醉仙樓背後的真正東家一事,還可以拿出來做做文章。
至於新近崛起的魚龍幫,他們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表明,就是李逸暗中扶持的,但冷麪花負傷逃走,而後藏在了李府這事兒,他們卻是可以用來對付李逸。
心中想到這些之後,其餘世家大族官員,都暫且選擇了保持沉默。
可鄭家、王家、盧家的三位世家大族官員,卻是頓時就怒了。
“李伯安,你小子別欺人太甚了!”鄭家鄭景芝立即出聲大罵,橫鼻子瞪眼地盯着李逸,大怒道,“光知道逞口舌之利有什麼用?難道,咱們大傢伙說的,不是事實嗎?”
“不錯!”鄭景芝一發難,盧家盧應熊也跟着出聲,氣得牙齒‘咯咯’地咬着道,“難道你敢說,你沒有收新羅國皇子——樸恩晧送的金銀珠寶?”
“嘖嘖嘖……沒想到,本官真是萬萬沒有想到啊!”
王寶泉見此,也跟着一起冷笑,轉身看了看滿朝的官員,攤手道,“想不到,堂堂駙馬爺,居然還在暗中,做出此等敗壞風氣之事,簡直有辱斯文!”
“不錯,正是這個道理!簡直有辱斯文!”其餘世家大族官員見此,也跟着齊齊出聲,時不時地扎兩刀。
此時此刻,「痛打落水狗」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絕佳的機會。
本來他們這羣人就早計劃好,先一致對外,除掉李逸,然後再來解決他們的內部矛盾。
只要李逸一趴下,那就相當於……他們從李世民身上,打了一個勝仗。
日後,李世民對付他們,也不會如此地有的放矢。
但對於衆人如此,李逸卻是不以爲然地笑了,同時攤了攤手,又聳了下肩,出聲道:“若不是今日來上朝,本官還一直都不知道,世界上,居然還有你們這種厚臉皮的人!”
這一道話聲剛落,整個朝堂上的議論聲,霎時就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一致將目光望向李逸。
李逸不由冷笑了笑,而後才接着道:“先不說別的,就你們這羣廢材,一個個身爲朝廷官員,而且又是世家大族的人,整日不思進取,不想着如何替聖人分憂,如何替國家分憂。”
說話間,李逸抱拳一禮,對李世民行了一禮,然後這才轉過身,放下手,
看向那羣世家大族的官員,李逸嗤鼻冷冷一笑:“心中卻只想着,如何來對付本官,難道,在你們衆人的心中,本官有那麼大的顏面?居然能夠比天下蒼生、比天下黎明百姓,還要重要?”
霎時之間,不光是滿朝文武一愣,一衆世家大族官員爲之一愣,連李世民也是深深一愣。
他們都沒有想到,原本是狀告李逸之事,此時此刻,卻已經鬧得如此之大,扯到了天下蒼生的份上來。
而且,李逸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給自己辯解,表明自己的立場,根本就不能與天下蒼生所比。
無論是字裡行間,還是話裡話外,李逸都明確表示,世家大族官員認爲,他李伯安在世家大族官員的心中,比天下蒼生還要重要!
這一句句話,不光誅人而且誅心!
不管是對李世民來說,還是對於其他一心替天下蒼生謀福的官員來說,都是不可饒恕之事。
他們整日整夜,心中都在想着,如何才能讓國家富強,如何才能夠讓天下蒼生,過上幸福安康的日子。
可李逸這一句句話纔出口,便見世家大族官員衆人,全都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他們這是與唐國的天下蒼生作爲!
是在與整個朝廷作對!
果不其然,沒等多久,滿朝的官員就開始議論紛紛而起,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對於世家大族官員的看法,非常不贊同。
甚至,連一些原本看不慣李逸的人,也不得不開始轉變心思。
龍椅上的李世民,更是心中大驚,沒想到李逸的口齒,竟然如此厲害。
明明是他被狀告,但現在的結果卻是,李逸完全處在了上分,反倒讓世家大族官員衆人,處在了衆人的對立面。
眼見於此,不等世家大族官員出聲辯解,李逸又道:“既然你們想要污衊本官,那你們就拿出事實來,如若不然,隨意污衊朝廷命官,應當如何處理,相信你們自己也心知肚明的吧?”
王寶泉等人,再次聽到李逸這話,當場都氣得差點兒吐血了。
“李伯安,你少轉移話題,咱們現在討論的是,你貪贓枉法、與商人暗中勾結、強搶民女之事。”
鄭景芝氣呼呼地辯解道,同時冷笑一聲,“你不是想要證據嗎?那好,本官告訴你!”
拂袖一擺間,鄭景芝立馬說道:“當初,聖人派你去抄家,本官且問你,你爲何要將那三名民女搶走,而且還將他們放在醉仙樓,成爲人們取樂的對象?”
李逸不屑一顧地冷笑,反問道:“你是大理寺的官員,還是雍州府的官員?”
“…都不是。”鄭景芝愣了愣道。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廢什麼話?”李逸都懶得去看他,反問一聲道:“你鄭家人,臉皮果然夠厚的啊,居然還有臉來說本官?”
“當初,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強搶民女?這事兒,不需要本官當衆再說,是你鄭家人吧?”
李逸可笑地道:“你說本官強搶民女,那咱們現在,要不要去找些個證人來當面對質?又或者說,你親自去將她們,從醉仙樓了找來,咱們面對面地問個清楚?”
“你——”
鄭景芝當場就被李逸前面的話,氣得無語還嘴。
他們鄭家以前的醜事,此時此刻,再被李逸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提起,鄭景芝瞬間就感覺,他們鄭家顏面無光。
但鄭景芝心中轉而一想,昨天夜裡的時候,他們已經找到了那三名女子,同時,又給足了她們大筆銀兩,已經成功收買了她們,鄭景芝心中立馬鬆了口氣。
“好,李伯安,你是想要證據是吧?這簡單!”鄭景芝冷冷一笑,便轉身對李世民抱拳一禮,出聲請求道,“聖上,微臣請求,將證人傳上殿來。”
李世民的眉梢,頓時就很不好看,緊緊地如同麻花一般,但竟然李逸已經開了這個口,儘管鄭景芝等人早有準備,他也不得不妥協。
畢竟,這可是當着滿朝文武的面,他不能當面偏袒李逸。要不然,以後滿朝文武都會不服氣。
而且更重要的是,李世民也相信李逸的爲人。
李逸的身邊,已經有了好幾個天姿國色的女子,難道這些胭脂俗粉,李逸還能夠看得上?
只要是個男人,就知道孰輕孰重。
李世民心中不會相信,李逸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
“朕準了。”李世民聲音冷漠地道。
“多謝聖上。”鄭景芝趕緊抱拳答謝,就彷彿他已經打了一半勝仗那般,立馬一臉得意地看着李逸。
與此同時,高公公的聲音響起:“帶人證上殿——”
悠長而又尖銳的聲音下,守在門口的侍衛,便帶着三名女子,一道來到了朝堂上,而後侍衛方纔行禮退去。
李逸看到這一幕之後,心中也是震驚不小。
他倒是沒有想到,鄭景芝等人,之所以敢告他,是因爲他們早有準備。
不過對於這三名女子,李逸根本就沒有收入囊中之心,因此看到她們出現的同時,表現得非常從容、問心無愧。
驚訝不過片刻,李逸便收回了神。
“民女等人蔘見聖上,聖上萬安。”三名女子,齊齊欠身恭敬行禮。
“免禮。”李世民面色淡然地擺手,看着三名女子,鄭重出聲道:“你們就將你們所知道的事情,如實道來,若是你們敢有半點隱瞞,或者是故意撒謊,就別怪朕治你們的罪!”
“是,聖上,民女等人不敢隱瞞,一定如實回答。”三名女子齊齊回答,而後才起身來。
此刻,鄭景芝再看向這三名女子,立馬面帶微笑、心情愉快地道:“說吧,將你們的不幸遭遇,全都說出來吧。現在是在朝堂上,有聖人在,而且滿朝百官也在此處,本官相信,沒人敢對你們不利!”
“是,官爺。”三名女子再次欠身一禮,而後才擡頭,轉而看向旁邊的李逸。
不過李逸卻是發現,她們在看向自己的神色之中,似乎一點兒也不閃躲,而是非常鎮定自若、眸光清純。
儘管李逸心中詫異不解,但李逸還是沒有出聲干擾。
既然自己問心無愧,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當初抄家的時候,他還有高公公在身旁作證。
而現在,她們更是住在醉仙樓裡面,醉仙樓的人,又不是瞎子,自己也可以找他們來作證不是?
倘若她們現在,膽敢胡言亂語,來反咬自己一口,那李逸以後,也不會容許她們再待在醉仙樓了。
只要是想害自己的人,李逸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儘管是女人又如何?難道女人就該原諒?就了不起?
李逸又不是聖母。
「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李逸心中可是知道的,他也不絕對會去可憐任何一個女人。
無論何時何地,李逸心中只相信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但你若是想要害我的話,不好意思,老子就算少了一層皮,也絕對會與你剛到底,不把你搞死,老子就不是李伯安!
就在衆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三名女子身上,而其餘世家大族官員,臉上都露出一片喜慶、勝利的笑容之際,其中一名女子開口了。
“聖上,李公子並沒有強搶奴家等人,而是有人想要污衊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