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影卻突然發現,這躺椅……就像是完全紮根在地上了一樣,他根本就薅不動。
“不是吧,這躺椅居然這麼重?老子今天,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內心暗暗唾罵了聲,人影更加用力。
甚至連他的雙手,都用力地抱着躺椅,同時,又使出了渾身吃奶的勁兒,一股腦地往上提。
躺椅依舊不爲所動,穩如泰山。
人影心中頓時就奇怪了。
“這特娘地,確定只是一個木料做的躺椅,而不是精鐵打造的?老子自己造出來的躺椅,也沒有這躺椅重啊!”
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程處默。此時此刻,他內心一片疑惑與不解,有些看不懂了。
可程處默心中,卻是記得非常清楚,昨日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研究過,而且今天白天,程處默也細細打量過。
這就是木材做的無疑!
木材做的躺椅而已,難道有這麼重嗎?
他好歹也是一名將軍,手上的力量,少說也足有幾百斤之重,不會連一個躺椅都薅不動吧?
若是被人傳了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死?
想到此處,程處默便收手回來,準備好好地觀察一番,是不是這躺椅陷在了地裡。
然而,就在他將手收回的瞬間,程處默卻是赫然發現,他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被黏住了。
根本就縮不回來了!
程處默心中大驚失色,可無論他如何用力地往回拉,雙手就是收不回來!
就像有強力膠,把他的雙手黏住了一般!
眼見於此,程處默心中,忽然就想到一個不好的念頭。
“該不會是伯安兄弟,心中早就已經料到,我要趁夜來偷躺椅,所以,他提前就讓人設了計?”
心中如此一想,程處默就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但四周並沒有一個人來。
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媽的,老子上當了,伯安兄弟這個卑鄙小人!”程處默大罵一聲,幾乎是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腳,可程處默跟着又發現,他雙腳下面的鞋子,也被黏住了。
而且,他提都提不動!
MMP!
程處默頓時就想罵娘了。
如今,他不光是雙手不能動彈,而且連雙腳也不能動,只有身子以及脖子和腦袋,還能夠勉強地轉動。
此時此刻,程處默心中是徹底明白,肯定是李逸暗中使的鬼,要不然,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都他特娘拿去喂狗了嗎?
程處默忽然想哭。
原來,還是他太年輕了,自己早就應該想到,李逸那麼聰明,肯定會事先就想到了,自己會在大半夜的時候,來偷躺椅這一點啊!
“喂,有人嗎?”
“來人啊!”
“有沒有人!”
程處默不斷出聲大喊,但也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空氣之中一陣接着一陣地迴盪。
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他。
就連門外不遠處,正在值守的家丁,聽到程處默的聲音,也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強忍着笑容在守夜,與旁邊的人笑談。
“……”程處默當場就絕望了。
“啊!失火了啊!”
“走水了!”
“有沒有人!”
“特孃的,好歹也來個人啊!”
程處默不放棄地緊隨大喊,但是不管他如何胡扯吶喊,始終都沒有一個人來搭理他。
就像是……他被國公府的人,完全屏蔽了,不存在一般。
“特孃的,李伯安,你這個卑鄙小人,有這麼對待自己兄弟的嘛!”
“伯安兄弟,你來救救我,我知道你沒睡,肯定是在裝睡!”
“伯安兄弟快起牀,該練武啦……”
程處默依舊不放棄,但還是沒有人搭理他,喊到最後,程處默連嗓子都喊得沙啞了不行,而且口乾舌燥地一陣傳來。
索性,程處默也懶得去喊了,反正他無論如何大喊,肯定沒有人來打理他。
國公府上的人,應該是早就收到了李逸的告示。
保持着奇怪的姿勢,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三更天。
中間,程處默又不死心地大喊了幾聲,已經叫嚷累了、乏了的程處默,完全沒有力氣再接着喊下去了,直接罷工開始休息。
卻也就在這個時候,程處默突然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從他身後淡淡傳了出來。
原本已經死心的程處默,一想到肯定是李逸,來看他出醜,當場就勃然大怒道:“別躲了,我已經看到你了,出來吧!”
霎時,黑暗中的人影,腳步頓時一愣,一臉警惕地朝着聲音看去。
而與此同時,程處默也赫然轉頭,正好看到了一個蒙面人,出現在他身後。
二人眸光相互對視了片刻。
“你玩什麼花樣?我告訴你,別以爲蒙着個面,老子就不知道你是誰!”程處默氣呼呼地大罵。
他還以爲這個蒙面人,是李逸在暗中與他搞惡作劇,因此,程處默毫不客氣地張口就罵。
但那蒙面人聞言,卻是突然面色忍不住一怔,雙眸不敢置信地看着程處默,而後,他又低下了頭,認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
他現在是一身的黑衣、蒙面,雙腳穿着一雙黑色布鞋。
手上也是一把黑色刀鞘。
按道理來說,他的裝扮,正好與夜色一樣黑,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看出來,蒙面人頓時驚了。
“不是吧?我都這身打扮了,他居然也能夠看出來我是誰?”
“程處默這傢伙,特麼是長了一雙火眼金睛吧!”
想到此處,蒙面人也不再繼續執行任務了,而是立馬轉身就逃。
他發現,自己極有可能,已經掉入了李逸早就設計好的陷阱之中,若是現在逃走的話,說不定還來得及。
若是再晚一些時間,一旦驚動了國公府的人,若是紅拂女親自出面了,他只怕要留在此處。
幾乎是片刻間,蒙面人毫不猶豫地轉身,猛地一踩邊上的假山,身子“嗖”地一聲,便飛了出去。
“???”程處默看得一臉發愣。
這特娘地什麼情況?
難道,剛纔那個蒙面的黑衣人,並非是伯安兄弟,而是一名刺客?
不會這麼巧吧?
儘管程處默心中不信,但他還是非常認真地想了想,程處默也發現,在他的記憶之中,李逸並沒有那麼好的輕功,不可能一踩、一蹬之間,就飛出了國公府。
但是,若是將這個蒙面人,換做成玥兒的話,程處默猜測,這還倒是有些可能的!
畢竟玥兒一直跟隨紅拂女練武,玥兒的輕功,他雖然沒見過,但紅拂女的輕功,程處默可是時常聽程知節提起。
一時之間,程處默有些搞不懂了,但他心中也知道,此時此刻,他更應該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心來。
畢竟現在,他已經被李逸給暗算了,若是他再一個不小心的話,說不定,待會兒就要吃悶棍。
而且明日一早起來,李逸也肯定一口咬死,絕對不會承認。
想到此處,程處默的脖子,就一直四處轉動着,仔細地盯着四周,觀察四周的環境。
儘管這下半夜的時間過去了許多,程處默也沒有再發現黑衣人出現,但他還是不敢有所鬆懈。
時間就這麼一直維持着,直到天色放亮,漸漸露出了一抹晨光。
……
李逸早就起了牀,同時又叫上玥兒,先一路去了練武場練武,而後,又洗漱了一番之後,這才緩緩來到院內。
此時此刻,似乎早就有人打過招呼一般,原本一大早,就要來院內忙活的家丁婢女們,程處默卻是一個都沒有碰到。
院內的程處默,還是保持着雙手拉着躺椅的椅把,渾身彎曲成一道彎弓模樣,屁股撅得高高的模樣。
“伯安兄弟,你怎麼現在纔來?”眼看李逸終於出現在了眼前,雙眼已經熬成了一對熊貓眼的程處默,當場有氣無力地埋怨了一嘴。
只不過,他的聲音很低,很沙啞。
“咦?你這是怎麼了,處默兄?”李逸裝作好奇問道,可他實在是憋不住了心中的笑容,當場‘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程處默來氣了,“伯安兄弟,這不是你搞的鬼嗎?”
“你在說什麼啊?處默兄?”李逸搖了搖頭,出聲道,“我不明白。”
“……”程處默已經沒有力氣,再與李逸繼續拌嘴了。
他無力地擡擡頭,輕喊道,“伯安兄弟,你趕緊給某鬆開啊,特孃的,大半夜的時候,居然還讓玥兒姑娘蒙着面,是想來敲我的悶棍嗎?”
“???”李逸越發有些聽不明白了,詫異地看了看身邊的玥兒,玥兒也是呆愕地搖搖頭,說道,“公子,昨夜玥兒沒有來院內。”
“玥兒,你昨夜沒來?”程處默頓時就驚了,出聲道,“那昨夜……那個出現的蒙面人,到底是誰?”
“玥兒真的沒來!”玥兒認真搖頭,她從來都不會撒謊,也不會再李逸面前撒謊。
可李逸聽到程處默這話,卻是當場吃驚不小,趕緊問道:“處默兄,你是說,昨夜……竟然有蒙面人來?”
“真的有啊!我騙你做什麼?”程處默剛想甩下手,發現他不能動彈,趕緊催促道,“伯安兄弟,趕緊把我從躺椅上挪開啊,我以後不偷了!”
李逸見此,趕緊給玥兒示意一番,玥兒立馬拿出早就備好的水,在程處默手上、腳下,齊齊一衝。
過了沒多久的時間後,程處默這才得以從躺椅上鬆開了手,而雙腳也能動了。
倒是這時,李逸已經坐在邊上的石凳上,一臉認真問道:“處默兄,昨夜,你確定看到了黑衣人?”
“確定,十分確定,非常確定啊!”程處默見李逸不信,一連說了好幾聲。
最後,實在是因爲太困,他懶散地與李逸一擺手,隨口說道:“伯安兄弟,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休息了,等我休息好,我要跟你打一架!”
扔下這句話,程處默便歪歪倒倒地朝着屋內走去,那樣子,隨時都有昏倒的架勢。
不過,李逸對於程處默的話,卻是有些疑惑不解了。
雖然昨夜,程處默上了自己的當,在院內站了大半夜,但他說的黑衣人,不可能有假吧?
“究竟會是誰呢?竟然偷偷摸摸地,大半夜來我府上?”李逸暗自嘀咕了好幾聲,依舊想不通。
於是,李逸只得看向玥兒,出聲道,“玥兒,去將值守的家丁叫來。”
“是,公子。”玥兒點頭一應,立馬轉身而去。
沒多久,玥兒便帶着家丁回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