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上御田秋、以及惠日等一衆東瀛遣唐使,聽聞李逸這話說來,頓時就錯愕得瞪了瞪眼,有些難以置信。
“這醉仙樓的生意,難道真如這李醫師所言,如此火爆不成?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而已,竟會流逝掉幾十萬兩銀子?”
但不過是僅此一想而已,犬上御田秋等人的心中,便立馬否決掉了這個想法。
一座酒樓的生意,若是真的如此賺錢的話,那豈不是整個長安城內,處處都會有人爭相開辦酒樓了?
他們纔不會相信李逸的胡扯。
明顯,這就是坑人的話嘛……
於是,犬上御田秋搖頭笑了笑,望向李逸拱手說道:“李醫師,你這話說的……怕是說得有些太誇張了吧?不過是一座小小的酒樓而已,生意能有如此之好?”
“不錯,李醫師。”惠日見狀,也跟着插嘴說道,“若是醉仙樓的生意,果真如此之好的話,那豈不是比皇家酒樓的生意還好?你就不要唬某等了。”
二位東瀛遣唐使大使,如此看似不以爲然地一說,卻是將醉仙樓的生意,與皇商相提並論了起來,不愧是一道好反擊的狠話。
犬上俊二那顆久久懸着的心,這才稍稍有所鬆懈下來。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的是,他們這句話雖然夠狠,但卻是完全用錯了地方,並且還正中了李逸的下懷。
李逸見狀,卻是不由咧嘴笑了。
玥兒也笑了。
張宇軒,以及他身後的一衆唐廷內使官員見狀,紛紛也跟着大笑起來。
衆唐人這突然一笑,直看得東瀛衆人滿臉詫異。
他們完全不知道,這一衆唐人爲何會突然發笑,而且他們的這一道道笑容,更是看得他們東瀛人的心頭,感覺有些發麻。
彷彿他們東瀛人,已經中了他們唐人設計的詭計一般。
“犬上大使,想必你們,怕是應該還不知道吧?”
未等李逸說話,張宇軒便不禁先嗤笑了一聲,隨後又看了看犬上御田秋,這才冷笑着說道,“這醉仙樓,在咱們長安城內獨此一家,並且,還有聖人御賜的牌匾!”
“不錯。”捧哏的副內使,也立馬跟着張宇軒的話,笑着接下去,“有了咱們聖人御賜的牌匾,自然而然,這醉仙樓可以堪比皇商,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話所言甚是。”其餘內使之人,也紛紛跟着說道,“這醉仙樓,既然能夠得到聖人的御賜牌匾,你們還以爲,這不過是一座小小的酒樓?呵呵……可笑,簡直是可笑至極!”
“哈哈,都說頭髮長見識短。沒想到,咱們頭髮長的人,反而見識不短!這奧爾良套餐與與五糧液的味道,那可是比仙人食物還要好吃千倍、萬倍!”
“不錯不錯,某也有幸吃過一次,那味道,簡直是讓人流連忘返啊……等會兒,某也去排隊買一份帶回家!”
衆人七嘴八舌地說着,這一個個震撼人心的消息,頓時便讓犬上御田秋等人,心中感到一股毛骨悚然,就像是看到了鬼一般可怕。
「御賜牌匾?」「堪比皇商?」
「味道堪比神仙美食?」
「這……」
「八嘎雅鹿!」
犬上御田秋等人的內心,此時何止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此時此刻,他們連死的心都有了,也終於知道,李逸等人爲何會發笑了。
原來這醉仙樓的來頭,竟然一點兒也不小,居然還有唐皇御賜的牌匾!
這麼說來,這醉仙樓確實堪比皇商酒樓!
雖然徐掌櫃所言,他們有些不信,但李逸等人所言,他們卻是不得不信。
於是,犬上御田秋與惠日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然後便點點頭,立馬派出一名東瀛人,跑去醉仙樓門口瞧一眼情況。
犬上御田秋的臉色極不好看,他苦笑着拱手,強顏說道:“諸位唐官,等某派去的人,看一看情況再說,如何?”
“好啊!”李逸聳了聳肩,一副看似不以爲然的模樣,擺手笑說道,“既然如此,犬上大使不信的話,那咱們就不妨再等一會兒好了。”
說話間,李逸便看了看玥兒,玥兒立馬秒懂李逸的心意,將五糧液打開,遞給李逸。
李逸點頭笑了笑,便揚頭「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順便還一邊啃起了雞腿。
“……”衆人看得有種想打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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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上御田秋等人,瞧見李逸這一幕,更是當場覺得,他們的面頰抽搐得十分厲害,險些就要掉肉了。
“犬上大使,你看着我作甚?”李逸見狀,不由愣了愣,突然出聲道,“這可是本官派人買的,本官纔不給你吃。再說了,本官身子寒弱,可比不得你們這般的鋼筋鐵骨身板,不能受凍。”
“……”犬上御田秋嘴角抽搐更甚,「誰特麼要你的東西了?我不過是看看而已,看看都不成嗎?」
「你特麼怕寒,我也是人,我就不怕寒嗎?」
「鬼才是鋼筋鐵骨打造的身板!」
「八嘎!」
犬上御田秋咬緊牙巴骨,暗中狠狠地罵了好幾句,這才幹咳一聲,連忙擺手說道:“咳咳,李醫師誤會了。”
“你不想要啊?”李逸這才恍然笑了笑,咧嘴說道,“本官還打算待會兒送你一瓶,既然你不想,那也就罷了,本官正好可以節省下來十兩銀子。”
“……”犬上御田秋想揍人了,八嘎雅鹿!
邊上的一衆唐官,看到這一幕,紛紛忍不住想要大笑一場。
尷尬間,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得很快。
那跑去探查情況的東瀛男子,已經大口呼吸急促地跑了回來,臉上盡是驚訝、惶恐等表情接連變幻。
“怎麼樣了?”犬上御田秋表情有些不妙地問道。
“犬上大使。”東瀛男子咬着牙,沉了沉臉色,又深呼吸了一口氣,這纔在犬上御田秋的耳邊輕輕地將所見所聞道來。
頓時,犬上御田秋的臉色,也變得一會兒青紅,一會兒鐵黑,他更是不由微微張了張嘴,不可置信地罵了句鳥語。
“たわけもの!”(中文蠢材)
然而那東瀛人,卻是很認真地點點頭,又縮了縮腦袋,表示他根本沒有撒謊,他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犬上御田秋頓時就想哭了。
「八嘎雅鹿!」
犬上御田秋當場惱怒地罵了一聲,眸光突然轉過來,死死地大瞪着犬上俊二,他恨不得將犬上俊二給生吞活剝了。
得知李逸等人所言乃是事實,犬上御田秋覺得,這筆賠償若是不賠的話,今日這事兒怕是沒完。
但十六萬兩銀子,對於他們來說,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犬上御田秋不由將目光望向惠日,惠日也是滿臉沉重之容,惡眼瞪了瞪犬上俊二,心中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卻不想這時,李逸卻是突然而然地笑着開口,追問說道:“犬上大使,惠日大使,還請二位大使速速作一個決斷,究竟是賠,還是不賠。這天怪冷的,你們受得了,本官這小身板可受不了。”
說話間,李逸又飲了一口酒,吐出一口寒氣飄散在空氣之中。
“……”犬上御田秋與惠日二人,頓時憋屈得翻眼皮。
沉浸了大半晌,他們二人用鳥語交流了片刻,方纔狠狠地一咬牙,擡眉起來望向李逸,說道:“李醫師,您看這樣如何?”
“怎麼樣?”李逸笑着說道。
“……”犬上御田秋嘴角抽了抽,而後才說道,“咱們不妨將犬上俊二抵債,讓他成爲醉仙樓的小二,在醉仙樓當工還債。”
然而李逸還未回答,徐掌櫃便率先不滿地瞪眼道:“不行!我醉仙樓又不是請不起小二,不需要,不賠錢,某便將此事告到聖人那裡去!”
對於徐掌櫃的反應,李逸給他打了一個九十九分,剩下的一分自己拿過來。
“犬上大使,你們看,徐掌櫃根本就不接受這個處理辦法。”李逸擺了擺手,作出一臉無奈狀,嘆氣說道:“若是賠償的話,應該一切都好說,若是你們不賠償,這事兒,本官還真不好做主。”
“……”犬上御田秋頓時就想罵娘了。
惠日等人,更是咬咬牙,一時不知該當如何處理纔好。
李逸見狀,微微沉眉思索了片刻,突然出聲道:“徐掌櫃,不如你看這樣可好?賠償的數額畢竟較大,他們東瀛人遠來是客,恐怕是沒帶夠如此多的銀兩,不如你就退讓一步,讓他們用東西換如何?”
徐掌櫃一聽這話,不由苦了苦臉色。
他還以爲,李逸讓他故意鬧這麼一出,真的是爲了錢財,卻不想,李逸卻是對他們東瀛人帶來的東西感興趣。
“這……”徐掌櫃微微沉眉,又沉默了半晌時間,臉上的愁容,更是非常苦澀地皺了又皺,方纔緩緩出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有請李醫師,替草民做主。”
“嗯,自然。”李逸笑了笑,目光望向犬上御田秋等人,笑着說,“犬上大使,你們看,本官這個提議如何?”
“……”犬上御田秋與惠日二人,忍不住齊齊對視了好幾眼,這才無奈點頭,“如此最好不錯,那就勞煩李醫師了。”
“呵呵,不勞煩,都是本官的職責所在嘛。”
李逸一點兒也不知「廉恥」地笑了笑,伸手示意說道,“那就請犬上大使,命人將你們的行囊打開,本官替徐掌櫃挑選挑選吧?”
“好!”犬上御田秋咬着牙說道,吩咐身後的遣唐使,打開了行囊。
但他們確實沒有銀兩來賠償,只能如此妥協了。
畢竟,這醉仙樓可是有聖人御賜牌匾,他們還真怕這事兒,給鬧到了唐皇那裡去,那可就對他們接下來的交流、學習生活非常不利了。
而此時,李逸便帶着玥兒一起,來到遣唐使的車馬之中,開始挑選起東西起來。
每選一件,犬上御田秋等人都感覺,他們心頭的肉,彷彿被人給割了一般,無比的疼,目光看向犬上俊二的同時,恨不得立馬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