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的走出了十幾步,九兒悄悄的回頭之際。卻發現那女子已然轉身朝着身後看去。
無奈,九兒又鼓起勇氣,再次轉身自以爲紳士的對着女子一禮道:“姑娘你是在這裡等人嗎?”
聽到聲音女子回頭掃了九兒一眼,這一眼讓九兒魂飛天外。那一剎那間驚豔的感覺,讓九兒忽然有了一種窒息感。不過女子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把頭扭了過去,淡淡的道:“我只是在感慨這黃河水的無情而已。你又在這裡幹什麼?”
“哎,一場洪水帶走了許多人的努力。也帶走了我們尊敬愛的龍相,我來這裡是爲緬懷他。”
聽到九兒的話,少女明顯有些激動。略微平息了一下忽然轉身看向九兒道:“你真的是來緬懷他的?”
“是啊,怎麼你與他有仇嗎?”
“是啊,我們仇深似海。”
聽到少女的話,九兒知道自己表錯了情,忙改變話題道:“龍元帥改變了我們大唐許多,但同時他也迫害了我們大唐許多人。若不是他,你目所能及的這片土地都有我們家的身影。可惜他的出現剝奪了我們太多。不過逝者已矣,我們應該懷着尊敬的心情去看待他的過往。畢竟他爲了大唐還是付出很多的。”
女子還要說話,不遠處忽然走來一大羣人。領頭的一個青年男子笑道:“雪雁,我們不是在黃河邊舉行詩會嗎?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見了?”
“雪雁”原來她叫雪雁,這是九兒此時腦海中唯一的聲音。
而那叫雪雁的女孩,則嘆氣道:“詩會?我找你們來是前來黃河邊悼念龍相,你們卻在舉行什麼詩會,難道在你們心目中附庸風雅遠比一代賢相的離去更加重要嗎?”
“雪雁你怎麼這樣說,祭奠龍相那都是大人們的事。自我們記事以來對於龍相根本就沒有什麼印象,大家都說他爲我大唐做了多少,多少好事。可我們這些人不能得到官職,也是因爲他的原因。不是嗎?”
“那你們爲何不憑藉真憑實學去考,沒有實力就算你身居高位也只會給百姓帶來災難而已。”
“我是沒有什麼實力,可我現在活得好好的。龍相號稱一代賢相卻與我們天人永隔了,活着的時候什麼都爭。死了我看也就那麼回事,這裡還有誰曾經記得他。”
“這位公子就是專門前來祭拜龍相的。你比他年長難道還沒有他懂事嗎?”
“笑話,這小子年紀那麼小龍相曾經爲他們家做過什麼恐怕都忘了。不過是故作深沉來獲取別人關注而已,你看看這偌大一條黃河有幾人在祭奠他啊?再說了,要不是他我爹也不至於被上面責罵。”
“要不是你爹督建河堤失責,河南道也不會有那麼多難民。”雪雁有些氣憤的指責着。
“這怎麼能怪我我爹頭上,上面不給銀兩拿什麼修?說到底還是他龍飛宇指揮不當的錯。”
“你既然不願意祭奠,那你走吧。不要再這裡出現,龍大人爲我大唐付出了多少。你爲何只盯着他的過錯,這些過錯又不是他的責任。”顯然爲了引起雪雁的注意,九兒開始賣力討好了。他算是聽出來了這女孩對龍飛宇很是維護,只要他順着這個思路很有可能斬獲女孩的芳心。
“小子一聽你就是個窮光蛋,龍飛宇的改革對於天下窮苦百姓來說是個福音。可對那些富家子弟來說簡直就是噩夢。我們家原本可是有萬畝良田的,被他這一攪和如今田地不過數百畝而已。”顯然男子對於龍飛宇還是有很多怨念的。
“我們家原本也是有百頃良田的,可把這些土地返還給百
姓是大勢所趨。我們不能爲了我們一家的幸福,毀了千萬家的幸福。”
“你倒是偉大,這附近的百頃田地原本都是任城王的。任城王與龍家乃是世交,這土地是他爲了響應朝廷的號召自願拿出來的。難不成你告訴我這裡的土地是你家的?”
牛皮吹破了,不過九兒顯然沒有這個覺悟。強自辯解道:“是又怎麼樣?正因爲我們是世交所以我纔來參拜。”
“哈哈哈,大家聽見沒有他說他是任城王的家人?景恆兄,過來看看你何時多了一個弟弟。”
說道這裡雪雁的臉色也終於有了變化,冷冷的掃了九兒一眼,徑直朝着一旁走去。九兒還想解釋,一個男子排衆而出,打量了他一眼有些不滿的道:“這哪裡來的騙子,竟敢冒充李唐宗親。”
“原來是冒充的啊?一個騙子竟敢與我辯論,不拿你見官就已經便宜你了。老李過來陪他練練。”
“是”
隨着男子話音落下,一個強健的壯漢走了過來。不等九兒有所動作,擡腿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九兒原想阻擋,豈料依他的本事壓根就不是男子的對手。索性男子並沒有下狠手,要不然一腳就能讓他爬不起來。
不遠處的山丘上,肖八此時正激動的扛着一頭麋鹿,拿着四五隻野雞道:“龍大哥,你可真厲害,這麼簡單就獵到了這麼多的獵物。”
忽然,他眼睛一縮,指着河灘道:“龍大哥,你看那捱打的是不是九兒啊?”
龍飛宇昂頭願望道:“是有點像。”
“龍大哥我去幫忙”肖八說着丟掉了手中的東西,快速朝着河灘跑去。看着他那肥胖的身軀,竟然能跑的如此之快,龍飛宇還真有點刮目相看。
不過看着那人下手的姿勢,龍飛宇雖然大病未愈,但還是悄悄的跟了上去。在怎麼說他不能看着兩個孩子吃大虧。
九兒雖然武藝不怎樣,但倔脾氣上來,卻也不管不顧,揮舞着手就朝着來人打去。壯漢連看都不看又是一腳把繼而踹了出去,讓他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頭。
一旁那個叫做景恆的少年勸解道:“算了,反正又沒有什麼損失由他去吧。”
男子也只是想出出氣而已,此時看打得差不多了,也就笑道:“老李,隨便斷他幾根肋骨也就是了。”
“趙公子,你不覺得你有些過費了嗎?”
“我過費?要是拉到縣衙去,冒充皇親國戚少不了判他一個充軍之罪。打斷他幾根肋骨算便宜他了。”
“休傷我兄弟,呀……”
只見肖八大喊着,拿着一根龍飛宇砍給他用來防身的白蠟杆。橫衝直撞的打了過來,感覺到哪棍上的勁力,姓李的壯漢知道自己不易硬接,一個側身躲了過去。肖八自己在這一個衝勁之下摔了一個大馬趴。
緊接着他一個翻身爬了起來,拿起棍一陣橫衝直撞,橫掃了過去。李姓男子一個跳躍,躲過了肖八橫掃而來的棍勁,擡腿一腳踹在了肖八的肩膀上把他踹到在地。
一旁九兒強忍着疼痛道:“八哥,不管你的事,你別插手,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爹是英雄,我怎麼能丟他的臉,何況你還是我的兄弟。”肖八說着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着李姓男子衝來。
面對他橫衝直撞毫無章法的打法,李姓男子欺身而上。一個手刀砍在了肖八的胳膊之上,肖八吃痛丟了白蠟杆。李姓男子順手接住白蠟杆,一掌打在了肖八的肚子之上把他再次打翻在地。
顯然他也被肖八的野蠻衝撞打出了真火,擡棍一棍朝
着肖八的肩膀上打去。
“住手”一旁雪雁與景恆幾乎是同時的發出了呼喊聲,至於那個趙公子此時正笑眯眯的看着這一切,顯然對於敢於挑戰他的男子他是沒有任何耐心的。
眼看這一棍就要落下,若是被打實,肖八的一條膀子也就廢了。此時九兒方顯本色,猛地撲了過來趴到了肖八的身上,想要替他擋住這一棍。
眼看棍棒就要臨身,一隻突兀出現的長槍點在了白蠟杆上,讓白蠟杆橫空移出去一米多遠的距離,打在了地上。而李姓男子也被這突兀的一槍搞得打了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
待李姓男子穩住身形才注意到了來人,而四周衆人也被這忽然出現的男子所吸引。感覺到微微發麻的手臂,李姓男子知道來人是個高手,略微有些忌憚的道:“閣下是何人,爲何阻攔我懲罰這兩個冒充貴戚的兇徒。”
“冒充貴戚?他冒充何人啊?”
“此人口出狂言,竟敢聲稱這一代是他們家的地方,更是冒充龍相世交說是任城王的家人。任城王的一兒一女全在此地,他這不是公然冒充是什麼?”
“是嗎?可據我所知這一代的土地還真不是任城王的。”
“胡說八道,貞觀三年以前這裡一直隸屬於任城王的地盤。怎麼會不是他的。”趙公子此時也出來厲聲呵斥。
“貞觀三年以前是隸屬於任城王的,可現在他們名義上是屬於肖國公的封地。只是肖國公一直相應龍相的號召,沒有收回這片土地而已。”
“就算是哪有如何?”
“如果是的話,你們麻煩大了,這位肖九正是肖國公肖軍的公子。你們闖入他家封地在他們家地頭上把他毆打一頓,可是在體驗邊軍的刀鋒利否?”
龍飛宇一句話,讓李姓男子有些慌張的看向了趙公子。趙公子納頭想了想護坦搖頭道:“不可能,大唐壓根就沒用肖國公這號人。”
“看來你也是個官宦子弟,肖亮,肖軍兩人是武德九年隨龍元帥遠赴河西的直系手下。他們一直轉戰河西,漠北,五原,更是覆滅了突厥,高句麗。肖軍現在正在東北移民實邊,這些年只是不曾歸家而已。”
“笑話,如果肖國公真有這麼一個公子爲何我們從不曾聽說過?”
“你不曾領略邊軍的風采,如何能知道他們的胸懷。龍元帥的兒子都是滿十六歲就被趕出家門自立的。其餘的人自然做不到這些,肖軍的妻子故去,他回來也是悽苦。索性得知家人生活美滿,他也就不着急回來。給兒子一個相對平和的環境讓他在困境中學會成長,而不是依靠一個有名望的父輩。這也是人們常說的窮養兒子,富養女。”
“不管你說的真假與否,可他冒充皇親國戚這是事實。容不得他抵賴。就算打了他,他父親能怎麼樣?”
“你很有個性,不知你是哪家的公子啊?”
“這是河南道大都督趙元的公子。”李姓男子一臉傲然的解釋道。
“趙元?很好,也就是說這裡是屬於你們大都督的地盤?你們可以爲所欲爲毆打朝廷命官的公子是嗎?”
龍飛宇這句話他們可不好回答,這次大水已經讓趙元岌岌可危了。雖然抗雷的事讓工部尚書給做了,可有明白的已經開始偵查了。
原本經過這件事趙元無形中已經得罪了集中在龍飛宇身旁的勢力,這股勢力雖然趙元不清楚有多大。可他也能感覺到後背涼颼颼的。
出事以後他連軍隊都不敢去,備不住就有那氣憤不過的給他來上一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與他同流合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