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笛正要衝出大宅正廳,猛然被秦霄這樣一喝,頓時嚇了一大跳,但馬上又硬挺了脖子,鼓足了膽氣犟嘴道:“怎麼啦!有人欺負我的好姐姐,我不該打抱不平麼?”
“呀!”
上官婉兒驚叫一聲,連忙上去捂紫笛的嘴:“小祖宗,你快別說了!”
秦霄感覺有些不對勁,臉色一沉,看着上官婉兒:“婉兒,你放手。紫笛,說,是什麼事情?”
“我……”
紫笛見秦霄變了臉,心下就有些膽怯了,抱着懷裡的劍往後面縮去:“說就說!有人在金仙觀裡調戲姐姐!”
“什麼?”
秦霄一聽到這話,立馬肺都要氣炸了,轉眼看向墨衣:“有這種事情?”
“沒有,老公,你別聽妹妹胡說!”
墨衣連聲辯解:“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墨衣,連你也要騙我了麼?”
秦霄大步踏進大廳裡,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語聲沉沉,儘量壓制着心頭火氣。
秦霄看到,墨衣的手暗底裡狠狠的掐了紫笛一下,然後走到秦霄身邊,柔聲說道:“只是幾個紈絝子弟不認得我,上前來瘋言瘋語的說了一些傻話。我一揚劍,他們就退了。”
秦霄一偏頭:“就這麼簡單?”
墨衣輕咬着嘴脣,心虛的點了點頭。
紫笛被上官婉兒擋在身後,聽到這裡憋不住了就要衝上前來,上官婉兒不顧一切的擋着她,都要被她撞倒了。
秦霄心裡再也明白不過了,墨衣是怕自己生氣,才輕描淡寫的說過了事。可是自己的女人居然被人輕薄,心裡卻是再也按捺不住了!
於是乎,秦霄第一次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發了火。猛然一拳砸到了椅子邊的茶几上。頓時,茶杯震裂,那副鐵木的茶几也斷腿破板的翻倒在了一邊。
“你們還要騙我麼?把我當作是豬麼?自己地女人都被欺負了,還要我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上官婉兒和墨衣、紫笛都被嚇壞了。她們還從來沒有見到秦霄發過這樣的火。
李仙惠和李持月也下了車進了屋裡,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
秦霄肚子裡憋了一天的氣了,全是因爲那個金仙觀。現在居然知道墨衣在金仙觀被人欺負,不由得怒火中燒,大聲喝道:“紫笛你過來,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紫笛被嚇得渾身一彈,都快嚇得哭了,挪着步子緩緩朝秦霄靠近。哆嗦的說道:“我也是聽姐姐跟我說起的,她叫我再也不要進金仙觀了……那裡有一羣紈絝子弟,專門調戲良家女子。姐姐從觀裡出來的時候,居然被四五個人圍住了,要姐姐,陪,陪他們喝酒品詩……”
墨衣嚇壞了,連連拖着妹妹往旁邊閃:“快別說了……老公,沒這麼誇張,我、我當時也是氣不過了,就對妹妹說得誇張了一些!”
“墨衣你閉嘴!”
秦霄大聲道:“紫笛,你給我接着說,一個字也不許隱瞞!”
紫笛心裡也氣不過,把心一橫,跨上一步說道:“那幾個公子哥兒,還說自己的父親是如何、如何大的官兒。只要姐姐點點頭。陪、陪他們……共枕一宿,就能讓她一輩子吃香喝辣!”
秦霄胸中地怒氣已然快要翻棚,眼睛裡也升出了只有墨衣才熟悉的那股殺氣——在戰場上面對敵人的殺氣!而且聲音沉得如同千斤大石,如同低吼一般地說道:“還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紫笛狠嚥了一口唾沫,緊張的看着秦霄。不得不囁懦的說道:“他、他們要拉姐姐一起進那個什麼竹園喝酒,姐姐生氣發怒了。就拔劍嚇唬了一下他們。沒、沒想到,他們馬上就叫出了一大批人來,說姐姐在道觀裡執械鬧事,要將姐姐拿下。幸得後面有幾個小道姑出來,認得姐姐是和金仙公主一起來的人,纔沒有將事情鬧大,放姐姐回來了。”
秦霄陰沉着臉,轉頭看向墨衣:“是這樣的麼?”
墨衣的臉一陣煞白,緊張的點點頭,馬上說道:“一場虛驚罷了,沒有什麼事情,老公,此事就不必計較了。那幾個公子,都是達官顯貴家的……”
不等墨衣將話說完,秦霄大步走出了大廳,一拳擂到了大廳那面鐵門上,“彭!”
的一聲巨響,將站在一旁的李仙惠都要嚇得懵了,李持月更是驚叫一聲,就朝屋裡跳去。
“來人、來人!邢長風!”
邢長風正帶着手下地一些兄弟在安頓馬匹,此時慌忙跑了過來拜倒堂前:“大都督有何吩咐?”
秦霄怒不可遏,厲聲說道:“你給我回皇城御率司,擂鼓點兵,帶三千鐵甲來金仙觀聽用!”
刑長風精神一凜,沉聲道:“是!”
說罷就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飛身跨上馬背瞬間消失在大院門口。
李仙惠連忙上前從背後抱住秦霄:“老公,不要啊!不要!”
秦霄瓣開李仙惠的雙臂,轉過身來正面看着李仙惠,十分認真嚴峻的說道:“仙兒,我知道我在幹什麼。首先,這個金仙觀,已經不是當初皇帝設想的那個金仙觀了。那裡,已經變作一處妖氣森森地地方!而且,居然有人膽敢在裡面調戲良家女子——還是我秦霄地女人!仙兒,我若還是大唐的熱血將軍,怎麼能讓這種妖觀出現在都城長安?我若還是個男人,又如何能忍受這種事情發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我自有分寸。”
李持月早已嚇得一身發抖,萬分懼怕的看着秦霄像一尊大山一樣,朝自己走來。正準備放聲一哭,不料秦霄卻彎下了身子來,輕撫着她的肩膀,輕聲道:“月兒,金仙觀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我知道不關你什麼事情。那裡是皇帝賜與你的道觀,卻被歹人拿來利用了做些不法地勾當。我現在就以你夫君的名義,前去清理門戶,你同意麼?”
李持月總算是放下心來,連連點了點頭,拿出自己地一枚小金印給秦霄,說道:“這是金仙觀的金印,有什麼財產進出和大事情,都要我蓋了印才作數地。現在我就贈與老公便是。”
秦霄略略挑嘴。冷咧一笑:“謝謝月兒!”
然後轉過了身,就朝大門走去。李仙惠也呆住了,她也從來沒有見到秦霄如此堅決狠心的要做一件事情。知道已經是無法改變他的心意了,只得默默的看着他,一臉的驚駭和擔憂。
臨出門時,秦霄回過頭來:“墨衣,跟我一起走。”
墨衣心裡一咯噔,就感覺身上一陣冷顫發麻起來,無奈也只得硬着頭皮跟了出來。
李仙惠、上官婉兒、紫笛和李持月齊齊擠到了門口,看着秦霄帶着墨衣,頭也不回的朝馬廄邊走去。那邊三十名特種營將士已經全部上馬,一副臨敵狀態。
秦霄一把擁過墨衣肩膀。讓她緊靠着自己,儘量柔聲說道:“你沒有告訴那些人,你是我秦霄的女人麼?”
墨衣驚怕的搖了搖頭:“我沒和那些浮誇公子說幾句話,不想與他們多廢脣舌。老公,其實事情沒有妹妹說的那麼嚴重。你別太激動了。”
“行了。不必說了。”
秦霄馬上出聲打斷了她地話:“墨衣,你什麼都好,紫笛許多方面都遠不及你。可是這次,我同意紫笛的做法。你當時爲什麼沒有拔劍砍了那幾個狗日的王八蛋?天大地事情,老子給你頂着!”
墨衣有些嚇壞了。呆呆的看着一臉怒氣盎然的秦霄。秦霄劍眉怒挑,緊緊擁着墨衣朝前走。並將她抱上了自己的馬鞍。大聲說道:“兄弟們,目的地——金仙觀。出發!”
“吼!”
三十餘人的喊聲,讓遠遠站在主宅平臺上的李仙惠等人,都有些心驚膽戰起來。
李仙惠心裡一陣發抖:天哪!千萬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墨衣感覺,騎上了馬背的秦霄,從第一刻開始,就緊緊的擁抱着自己,彷彿生怕自己會摔下馬背一般。墨衣心裡一陣陣酸了起來:本不該將這些事情跟妹妹說地,哎!現在居然若得他生如此大的氣。這一場鬧過去,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情來。那幾個紈絝子弟,怕是要慘不忍睹了……
“駕!”
三十一騎,飛電如風,西市上的百姓驚慌的閃躲起來。沒過多久,三千皇城御率司的鐵甲精騎兵在刑長風率領之下,齊齊跨着馬兒,跑出了皇城青龍門。
秦霄心中怒氣騰騰,暗自想道:他媽地我老婆地金仙觀,居然被搞成那副鬼樣子,我已經是氣到不行了。正愁沒借口治你,居然又有人調戲墨衣!
別怪我心狠了!
掛羊頭賣狗日的道觀,滿觀的淫婦、妖道、色情浮浪之輩!有妓院你們不去嫖,偏偏要淫亂道觀!到別處去鬧我管不着,在長安、在金仙觀,就是不可以!
鐵蹄踏着青石板道,聲聲震人心魄。
沒多久,金仙觀到了。
秦霄和墨衣雙雙飛身下馬。秦霄率先一腳就踏了進去,上來迎接的還是那個身裁略有些豐滿的道姑和另一個年輕道姑。但看到秦霄一臉怒氣衝衝,不禁有些嚇壞了。
不等她開口說話,秦霄飛電一般地拔出刀來,‘咣’的一聲架上了她地脖子,目光如冰冷冷說道:“你,兩個選擇。一是馬上去死;二,帶我去見你的觀主。”
胖尼姑卻白眼一翻,就這樣軟軟的倒了下去。因爲她看到,自己耳際的一絲頭髮,居然輕飄飄的落了下來——這一刀,何其快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就暈倒了。
另一個年輕的道姑尖叫一聲就跪倒在地:“大都督饒命!貧、貧道帶你去見觀主!”
“起來,帶路。”
秦霄飛刀入鞘,“咣”的一聲龍吟般的聲響,將那個年輕的道姑嚇得渾身發起抖來。
三十名特種營將士齊整整的布成一個隊列,跟在了秦霄兩邊。墨衣則是被秦霄牽着手,大步朝前走去。
金仙觀裡,往來的香客們見到這個陣勢。紛紛嚇得作鳥獸散。三清寶殿地大門也瞬時關了起來,大小的道姑都躲了進去。
空闊的前院,頓時變得冷冷清清人煙渺渺。
小道姑嚇得一路腿腳發軟,在前踉踉蹌蹌的帶路,直接走到了那個拱門竹園前。
“師公就、就在這裡面。平日裡我們一般不敢進去。”
小道姑瑟瑟發抖指着圓門。
秦霄擺了擺手:“你可以走了。”
小道姑倉皇奔走。
秦霄帶着手下這些人,昂然走進了竹園。若大的一片竹林走道,然後見到一棟三層的房屋,隱隱有絲竹音樂、嬉笑淫語之聲傳出來秦霄冷麪寒霜一揮手:“搜遍每一間房間,將所有人帶到正廳來。但有反抗者。斬手指一根!”
“是!”
三十名全副武裝鐵甲長刀的將士,飛速的衝進了大宅。
頓時,一陣驚叫起。
“什麼人!”
“幹什麼、幹什麼呀?”
“救命哪!”
短短的一點時間。三層房裡地所有人,都被拎了出來,齊齊集結到大堂裡。
有赤身裸體的年輕公子哥兒,有頭髮凌亂一臉通紅穿着鬆散道袍的道姑,也有幾十歲看似富貴人家地男人。
秦霄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讓他們分男女站成了兩排。秦霄從他們中間徐徐走過,沉聲說道:“四品鴻驢寺少卿,御史臺從事,祁王府司階,皇城監門衛的都校將尉……很好。很不錯。拿着朝廷給的俸祿,上班時間嫖宿還是嫖的號稱出家之人的道姑。”
其中一個胖胖的官員低聲道:“大都督,既是同朝爲官,何不留幾分情面?卑職……”
“住口!”
秦霄厲聲道:“你這敗類,還想爲自己辯駁?大唐有你這樣的官員。真是恥辱!來人。給我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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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胖的官員頓時目瞪口呆:“這、這!大都督,這從何說起?卑職並未有犯事!”
“還說沒有犯事?”
秦霄冷哼一聲:“首先,你就是瀆職,上班時間出來鬼混。另外,這些道姑是你能嫖的麼?她們既不是娼妓。也不是你地妻妾,你憑什麼有這個權利?若是沒有。就是通姦!《唐律》知道麼?上面說得很明白,是可以治罪的給我綁嚴實點!全綁了!”
一陣大呼小叫和哭哭啼啼就響了起來,大廳裡頓時忙作一團,特種營的將士將百餘人全部綁了起來。秦霄拎起其中一人說道:“誰是觀主?”那人驚慌的搖頭:“觀主不在此處……大廳之後的書房,書架後有個門,從這裡過去,就有個暗道,觀主就在那裡。”
“還有暗道?”
秦霄將那人扔到了地上。
正在這時,邢長風帶着三千鐵甲聲勢浩蕩地跑進了金仙觀裡。秦霄馬上下令:“包圍金仙觀,全觀戒嚴。若有擅動者,立刻綁起來。如敢反抗滋事,立斬不饒!”
平日裡一團和氣富麗堂皇地金仙觀,頓時兵甲林立立刻劍拔弩張。
秦霄讓刑長風將這些綁了的人好生看管,自己帶着特種營的人走到大廳後間,一腳踹開了藏在一個書架後的暗門,率人衝了進去。
果然是個暗道!一人多高,徹得很嚴整,看來平常過的人還挺多。走了幾十步,馬上就變得開闊起來,而且眼前又出現了一道大木門。秦霄上去推了一堆,從裡面上了鎖。不由得心中一怒,一腳就猛蹬了上去,大木門咔嚓一聲碎開。秦霄又補了幾腳,直接就這塊大門廢掉了,可以堂而皇之地走進人去。
秦霄大步一腳踏進去,是個修砌得很整齊的密室,鋪着地毯,酒肉飄香。眼前十餘人驚慌地大叫左右逃躥,有男有女,全都赤身裸體,最多是往身上胡亂套了件遮羞的衣服。
秦霄咬牙切齒怒聲道:“全都不許動,違者殺無赦!”
一聲暴喝下去,沒人敢動彈了。
秦霄見墨衣有些尷尬的偏着頭,沉聲說道:“都穿上衣服。”
十餘名男女驚慌的往身上套着衣服。一個四十餘左右的男人忙不迭的跑到秦霄面前,點頭哈腰道:“大都督,都是誤會、誤會!當初這幾位公子,並不認得英翊將軍……”
“閉嘴!”
秦霄沉聲一喝,上下打量了這個頭束玉冠道士打扮的男人,果然還生了一副好麪皮好身板,有些資本,不由得冷冷道:“你就是金仙觀的觀主?”
道士稽首道:“貧道史崇玄,讓大都督見笑了!”
“我貧你個鳥道!”
秦霄怒聲一喝,反手一巴掌就抽到了史崇玄臉上,將他打得驚聲大叫,朝後就倒到了地上。秦霄上前一步,一腳踏上他的胸部:“你這妖道!拿着朝廷的銀子,仗着皇帝的信任,欺世盜名淫亂道觀,簡直就是豬狗不如!”
說罷,秦霄狠狠的啐了一口,一口口水就吐到了他臉上。
史崇玄驚慌的大叫:“大都督,都說是誤會、誤會!”
秦霄腳下使勁往下一壓:“閉嘴,狗賊!金仙觀是皇帝賜給我妻子金仙公主的寶觀,卻被你拿來用藏暗娼、泄淫慾的鬼地方!你已犯欺君之罪,還有何可狡辯!”
史崇玄狗急跳牆:“大都督莫要做得如此之絕,放着還有太平……”
不等他說完,秦霄一腳飛去踢上了他的臉上,頓時一頭撞上了牆壁暈了過去,軟軟的就倒在了地上。
身後的那羣男女,已經是有些噤若寒蟬,瑟瑟的縮在一起。秦霄拿腳挑了挑史崇玄,應該死不了,於是說道:“綁了,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