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傢伙最爲兇狠,平常打劫的時候,時常會做出傷人的舉動,若不是馬賊首領要求所有麾下馬賊只圖財不害命,估計這貨肯定是要大開殺戒的,在這貨的眼裡,只有他們本族的弟兄是人,別的部族,尤其是中原人,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在中原人地位高高在上的大唐時代,這個馬賊居然有如此想法,也確實挺讓人意外的。
也許這就是民族自豪感吧!任何一個民族,哪怕是一個極其弱小的民族,也是有自尊心的,也會把自己看的很重,甚至會在心裡刻意的貶低別的民族,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擡高自己的民族,甚至會虛構自己民族曾經的輝煌歷史,把很多原本不存在的事情當做是真實發生過的,很有掩耳盜鈴之嫌。
高個刀疤臉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們匈奴其實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除了一部分持續西遷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被中原人同化了,甚至,很多人早就不記得自己是匈奴人了,可還是有很少的一部分人,他們非常的頑固,始終記得自己是匈奴人,始終存在重新恢復匈奴輝煌的妄想。
西門距離馬賊埋伏的山溝是最近的,高個刀疤臉信心滿滿的策馬奔馳,時不時的大聲呼喝,催促麾下的馬賊動作快一些,甚至破口大罵,這些馬賊都沒啥文化,平時的語言也是比較粗魯的,罵人是家常便飯,尤其是首領罵下面的人,更是非常的司空見慣。
夜間的環境是比較寂靜的,尤其是夜半子時,環境更加的寂靜,一大羣馬賊奔馳而來,人喊聲和馬嘶聲是非常明顯的,隔着幾百步都能聽見。
坐在西門城門樓上的李安和將士們,自然聽到了這些聲音,而從這些聲音,就能夠判斷出馬賊的距離和大概的人數。
“已經不足二里了,大約有二百騎。”
憑藉多年的作戰經驗,李安已經完全能夠根據馬蹄聲判斷出敵軍騎兵的人數和距離了,這是一種訓練出來的能力,不是經常生活在邊關的人,是不會有這種能力的。
“大家都做好準備,都穩住了,千萬不要漏出破綻。”
李安繼續開口安排道。
此刻,最緊張的要數站在城門口上下和帳篷裡的士兵了,他們要直接面對馬賊的突襲,有很大的風險,萬一沒能擋住要害部位,就有丟掉小命的風險。
馬賊自認爲已經完全瞭解了故白城的情況,所以,是一點也不擔心,一個比一個囂張,毫無防備的就衝殺了過來。
高個刀疤臉衝在最前面,他足夠勇武,所以,根本就不怕遇到官兵的抵擋,他一個人完全能夠戰勝多名普通的官兵,況且,他覺得自己對故白城的情況已經足夠了解了,既然官兵都睡下了,那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在快要衝擊到西門的時候,高個刀疤臉看到城門口的官兵顯得很是慌張,這更加讓他放鬆了警惕。
“兄弟們,殺了這些官兵,殺了他們。”
高個刀疤臉興奮的大喊。
身後的馬賊彎弓搭箭,對準爲數不多的官兵就開始放箭,還有一些馬賊把準星對準了帳篷,一陣箭雨過後,官兵中箭倒地不起,城牆上的官兵則被掛在破損的女牆上,後背插了好些箭矢,而幾名身穿白色襯衣的官兵,剛剛跑出帳篷,胸口就插了好幾支箭矢,幾乎剛跑出帳篷就仰面倒地不起了。
一瞬間就殺掉了看守西門的六名官兵,而自己卻沒有要給弟兄受傷,這讓高個刀疤臉非常的亢奮,官兵不過如此,沒有什麼可怕的。
“痛快,殺的痛快啊!哈哈哈!”
高個刀疤臉興奮的大喊,然後,看向身後的一名小刀疤臉,開口道:“你帶十幾名弟兄留在這裡,若有官兵逃出,直接殺掉。”
說完看向其餘衆人,大喊道:“兄弟們,衝進去,把官兵全部殺掉,衝啊!”
高個刀疤臉一馬當先,帶領麾下的近二百馬賊,浩浩蕩蕩的殺入故白城內,剛進入城內就看到了遠處掛着的大量燈籠,於是直奔燈籠而去,而路途中,等待他們的是陷阱和大火,他們註定要有去無回了。
看着馬賊主力已經上當,李安和麾下的將士們,全都大大的鬆了口氣,這些馬賊若是停下來修整片刻,先佔領城門樓的上方,然後再進攻城內,那就麻煩大了,李安與麾下隱藏起來的將士就好被發現了,後果可想而知。
“這些馬賊果然是頭腦簡單,這麼容易就上當了,這下他們要完蛋了。”
一名士兵興奮的說道。
“馬賊不傻,是李侍郎的計謀太高明,我們裝的這麼像,馬賊豈能識破。”
另一名士兵開口說道。
李安微微一笑,開口道:“將士們,現在,門外只剩下十幾名馬賊,我們的數量比馬賊還多,現在挑選箭術好的,待會一人一個,把他們全部一起幹掉,一個都不留下,現在就開始準備。”
爲了防止馬賊跑掉,最好的辦法就是同時進行攻擊,一瞬間把十幾名馬賊全部幹掉,這樣,這些留下的馬賊就一個也跑不掉了,甚至,連發出警報聲的機會都沒有。
覆滅在即,而小刀疤臉卻完全沒有預料到這一切,城內的噪音太大了,他們的十幾人馬也在不停的發出噪音,以至於李安在城頭上小聲說話,他們都聽不見,從而無法得知此處居然隱藏了幾十名官兵。
“你們幾個過去,把帳篷邊上的官兵腦袋給砍下來。”
小刀疤臉閒着無聊,開始命令手下人去砍腦袋,他在打如意算盤,在回去見首領的時候,他就會告訴首領,這些官兵的腦袋都是他砍的,這樣,他就會更受器重,能夠獲得更大的利益,同時,這也是一種發泄,他的性格與高個刀疤臉一樣,也是一個兇狠的傢伙,之前打劫商人的時候,一直沒有機會殺人,早就已經憋壞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發泄的機會,豈能錯過這麼好的天賜良機。
兩名馬賊聞言,跳下了馬匹,並拎着大刀走向不遠處的帳篷,準備把官兵的腦袋給砍下來,而這似乎也不是很難完成的任務,好像很容易就能完成一樣。
不過,當兩名馬賊走到帳篷的出入口,準備砍官兵腦袋的時候,突然發現官兵的眼睛猛的一下睜開了,這讓兩名馬賊吃驚不已,他們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官兵從腰間抽出的短劍給殺死了。
“喂,你們兩個站在那裡幹什麼,砍個腦袋也要這麼久。”
小刀疤臉生氣的吼道。
不過,兩名馬賊就這麼直挺挺的站着,一句話也沒有回答,這讓小刀疤臉驚詫不已,後背不由自主的冒了一些冷汗,其餘的馬賊也嚇壞了,總覺得這事非常的蹊蹺。
“你們三個,過去看看。”
小刀疤臉本能的抽出腰間的長刀,下令的說道。
三名馬賊策馬過去,每一個都抽出了長刀,隨時準備應對危險。
這十幾名馬賊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帳篷方向,卻忽略了真正的危險在城門洞的上方,李安與麾下的將士,已經彎弓搭箭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將士們,還等什麼,就在此時。”
李安率先猛然站起來,然後,所有將士都站了起來,大家一同瞄準不遠處的馬賊,並按照之前的分配,每個人瞄準屬於自己的馬賊,這樣才能夠在一瞬間,將所有的馬賊一網打盡。
“有官兵埋伏。”
小刀疤臉餘光看到了李安等人,魂都要嚇出來了,不過,一切都已經晚了,他剛剛發出報警的聲音,十幾支箭矢就已經飛了過來,把這些馬賊全部放倒,小刀疤臉的脖頸被一箭射穿,倒地之後就斷氣了。
十幾名馬賊還有沒被射死的,但也都受了傷,將士們又補充射了幾支箭矢,然後,下面先前裝死的士兵起來了,他們負責上去檢查馬賊的屍首,並順便把馬匹給收集起來,這些都是大家的戰利品。
西門的戰況非常順利,南門和北門的情況也很是不錯,全都順利的騙過了馬賊,讓馬賊毫無防備的進入了城內。
從西門進入城內的馬賊速度最快,他們最先抵達有燈籠的地方,前方的燈籠下面有十幾個帳篷,而且,都是大帳篷,不過,奇怪的情況,是帳篷外面一個士兵也沒有,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可高個刀疤臉並不在乎這些,他催促麾下兵馬衝過去,把帳篷裡的官兵全部殺死。
“殺……”
馬賊們迅猛的衝了上去,用手中的大刀,把帳篷都給劃爛了。
“沒人,帳篷是空的,一個官兵都沒有。”
“這裡也沒有官兵,裡面什麼都沒有,衣服和被褥也沒有。”
“這裡也是,就是一個空帳篷。”
“這裡也空了,這些官兵會不會是提前逃跑了。”
馬賊們驚恐的說道。
高個刀疤臉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感覺自己好像陷入官兵的陷阱裡去了,這種感覺非常的強烈,讓他不寒而慄。
很快,他發現腳下的雜草特別多,隱隱約約的還能聞到油料的味道,而油料和乾草是易燃的,萬一官兵躲在周圍防火,他們就要倒黴了。
“駕……”
就在刀疤臉驚恐不已的時候,從南門和北門突入的馬賊也順利抵達了,不過,他們顯得有些不爽,西門最近,他們來的有些晚了,最大的功勞都被高個刀疤臉拿去了。
“撤退,立即撤退,從原路返回。”
高個刀疤臉大聲吼道,並率先向後退去,準備從西門套出故白城廢墟。
麾下的馬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壞了,也跟着一起逃,這一幕讓剛剛抵達的另外兩路馬賊摸不着頭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髮生了什麼,因爲頭頂嗖嗖嗖的飛過了一大片帶着火苗的箭矢,大唐官兵的火攻已經開始了。
隨着這些箭矢的落地,大火迅速的燃燒了起來,早一步逃離的高個刀疤臉還算好些,至少有一半人馬沒被大火燒到,而剩下的兩隊人馬全都陷入了火海之中,傷亡極爲慘重,好多馬賊被大火燒的鬼哭狼嚎,可謂是罪有應得。
回頭看着熊熊燃燒的大火,高個刀疤臉心有餘悸,幸好他早一步逃離,要不然肯定是要被烤熟了,不過,既然這是個陷阱,那麼,城內就一定不會安全,要儘快逃離纔是上策。
不過,高個刀疤臉不會想到,他剛剛走過的道路已經被官兵臨時設置了絆馬索,當他返回的時候,絆馬索被官兵啓動,頓時,包括高個刀疤臉在內的一大羣馬賊都被摔了個狗啃泥,而周圍迅速射來的箭矢,讓部分馬賊喪命當場。
不太長的一段距離,設置的六道絆馬索,把所有逃跑的馬賊都給攔下了,沒有一個馬賊能夠衝的出去。
高個刀疤臉摸了摸自己的膝蓋,疼的是齜牙咧嘴,還好附近的官兵不多,射來的箭矢稀稀疏疏的,只殺死了少數馬賊,大部分都還好好的,而沒有受傷的馬賊立馬用弓弩還擊。
“大路被堵死了,走不了了,弟兄們隨我走小路。”
高個刀疤臉牽着馬匹向一側的小路走去,上了小路之後,發現沒有官兵,於是上馬而行,小心翼翼的向前行進。
不過,小路上也是有埋伏的,而且,陷馬坑就在小路上,僞裝的很好。
“啊……”
剛走了沒多久,最前面的十幾個馬賊就相繼掉入了陷馬坑之中,並立馬被坑內的尖樹枝給串成了糖葫蘆,人和馬都一命嗚呼了。
高個刀疤臉及時勒馬,勉強躲過一劫,就差那麼一點點,他的小命就交代了。
大路小路都有埋伏和陷阱,這讓馬賊們全都心驚膽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