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拉着鄭玘回到自己的臥房,問了一句:“身上有傷麼?”
鄭玘點了點頭,他是有點尷尬的,本來他是想要直接躲會自己的莊園的,反正他房子多,但是想了想,他這張臉明天不一定能好,他娘打的手勁兒大了些,明天說不定要請假,李顯要是見不到他找上門……算了,還是直接過來吧。
李顯讓人拿了上藥和冰塊過來,鄭玘臉上的巴掌印,只能靠冰敷來消腫了,李顯看着心疼的不行,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怎麼下得去手啊——當然下得去手啦,楊氏對着這張臉已經十八年了,好看的不好看的時候都見到過早就有免疫力了好嗎?
等鄭玘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在看到鄭玘身上各種青紫印子之後,就更加心疼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李顯預感到了某些事情,但是……他家阿爹阿孃都沒說什麼啊,鄭玘的爹孃這是要做甚?!
鄭玘也有些無奈,其實吧……還真不是他爹孃不通情達理。
這事兒還是得從頭說起,鄭玘自從跟離線在一起之後就學會了夜不歸宿,當然啦,以前他也有過這種時候,畢竟出去應酬什麼的遇到了宵禁,哪怕是伯爵也不還能公然違法啊,在外面住一晚也是有的。
但是以前次數沒這麼頻繁啊,知子莫若母,從鄭玘身上的氣息來看,楊氏覺得鄭玘肯定是去見什麼人了。
楊氏不由得想起之前擔心鄭玘在外面養了小娘子的事情,她對兒子還是很信任的,鄭玘應該有分寸,既然不往家裡帶那就是那個小娘子並不合適,哪怕是當妾都不合適!
可再信任孩子楊氏也有單擔心,楊氏怕兒子被哪個小狐狸精給迷住了,現在還有分寸,萬一以後……楊氏覺得她應該多瞭解一點,以免孩子誤入歧途,鄭玘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很容易被迷惑的。
說實話在鄭玘當官之後,楊氏就很少過分的管束他了,現在看起來……不管不行啊。作爲伯爵府現在的當家主母,楊氏想要知道鄭玘的行蹤也並不是很難。
一來二去就知道鄭玘經常下榻的地方了,楊氏一聽溫泉別業以及清泉別業,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咳咳,這兩個地方都是有情趣的好地方啊,區別就在於一個是溫泉一個是冷泉而已。
知道了地方,楊氏就想知道還有誰去了,鄭玘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玩意境了吧?只是一開始的時候楊氏死活都問不出來那個人是誰,她也曾經去突擊過那兩個別業,結果壓根沒看到有什麼小娘子,甚至連個女僕那裡都沒有!
楊氏有點不淡定了,這是……看上了哪家有夫之婦了嗎?雖然不覺得兒子會這麼沒節操,但是這樣找個地方約會,住一夜就走,這不是偷情是什麼?
楊氏越來越擔心了,擔心到了不得不動用強硬手段來知道到底是誰跟鄭玘混在了一起,在得知經常過來的是周王李顯的時候,楊氏當時就懵了。
萬萬沒想到啊!
雖然楊氏也可以勸說自己鄭玘和周王之間大概就是彼此比較欣賞,但是……以前這兩個人沒這樣過啊,哪有時不時就到外面去見面的道理?而且如果真的什麼事兒都沒有,那又何必讓下人都瞞着?
楊氏渾渾噩噩的回到家裡,鄭臨江知道老婆去幹什麼了,本來他還嘲笑老婆擔心的太多——他對兒子真的是百分百放心,反正他在鄭玘面前也擺不出老子的譜了,兒子比老子有出息多了,還怎麼擺譜?
只是鄭臨江十分了解楊氏,論起來,鄭臨江這輩子都沒見過比楊氏更加堅韌的女人了,這麼彪悍的老婆出去一趟然後失魂落魄的回來了,這事兒……不太對吧?
鄭臨江跑到楊氏那裡問了兩句,楊氏回過神來之後,忍不住跟鄭臨江說了一下,哪怕丈夫不靠譜,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商量的也只有鄭臨江了。
結果鄭臨江知道之後整個人都傻了,比楊氏傻的還徹底。等他回過神來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開罵:“這不知死活的小畜生!”
坑爹啊,一直覺得兒子十分靠譜,不用他擔心,雖然鄭臨江不能做個真正意義上的嚴父略有些遺憾,但是有個這麼能幹的兒子他還是很驕傲的。
誰知道從小到大都不怎麼犯錯的鄭玘一旦犯起錯來這麼的兇狠呢?你……你就算是好男色你跟誰不好啊,非要跟親王攪合到一起。
一個是親王一個是臣子,要說鄭玘不是李顯的男寵誰信啊?更何況鄭玘長得還好看,恩,詛咒一下這該死的長得好看。
楊氏看丈夫憤怒了她反而冷靜下來了,攔住了恨不得直接衝出去砍了那個逆子的鄭臨江。
“行了,先不要聲張,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萬一不是豈不是冤枉了孩子?三郎……三郎曾經做過周王殿下的王傅,當初三郎生死不明的時候周王殿下也對我們諸多照顧,說不定兩個人真的就是切磋學問把酒言歡呢?”
鄭臨江被噎了個夠嗆,看着楊氏乾脆問道:“你到底想要怎麼辦吧?”
剛纔說那兩個人有苟且的是你,現在說他們兩個是君子之交的也是你,女人心海底針啊。
楊氏心都亂了好嗎?她怎麼知道怎麼辦?要是兒子找了個小男寵她還能把那個男孩子丟出去,怎麼都有辦法的,但是……堂堂親王,楊氏想想都腿軟了。
“再……再等等吧。”楊氏艱難的說道:“只是這幾日而已,若是我猜錯了呢?再……再看看吧。”
鄭臨江有些摸不到頭腦,他是一根筋,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混不好,但是他也有個很好的特點就是該聽老婆話的時候會聽老婆話,所以楊氏這麼說了,他也就聽了。
對於楊氏最近奇怪的舉動,鄭玘是知道的,縱然相信自己的孃親將全家庶務都交給孃親,鄭玘也總不能自己一點都不知道不是?更何況他一向整肅門庭,將家裡的下人都管的服服帖帖的,楊氏跑到別業去詢問僕從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了,鄭玘也沒有下命令讓大家守口如瓶,說實話在這個家裡他說出來的話比楊氏還要分量重一些,兩相比較大家估計會更聽從鄭玘的。
只是鄭玘覺得……他和他家神授的事情吧,瞞得過別人是瞞不過父母的,這年頭交情好到抵足而眠的人呢,是有不少,但是沒有多到天天都……好吧,他和李顯並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可是早晚都能露出行跡來。
畢竟單純交情好跟真的在一起是不一樣的,所以鄭玘默許了事情的發展,他已經想好怎麼應對了,反正他現在在別人看來應該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而且他已經這樣了,恨不得女孩子沾了他都不得善終,他能有個人陪在身邊總好過上一世一生孤零。
楊氏觀察了幾天之後,越看越是不對,她堂堂郡夫人居然跑去偷窺,結果還真讓她看到了!鄭玘就那麼親暱的拉着李顯的手有說有笑的進了溫泉別院,然後就一整夜都沒出來。楊氏看到他們進溫泉別院之後本來想要衝進去的,但是這個一向堅毅的女人此時此刻卻有些膽怯了,所以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頭回到了伯爵府等消息。
然後就等到了周王殿下夜宿他家溫泉別院的消息,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楊氏覺得她實在不能自欺欺人了,但是怎麼攤牌該怎麼攤牌,楊氏也有點糾結。
鄭玘也在沉心靜氣的等着,他知道他的母親肯定已經明白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說服他的母親,這件事兒……他覺得應該還不難的。
結果母子倆誰都沒想到,最先攤牌的不是鄭玘不是楊氏而是鄭臨江!
鄭臨江對兒子也是很關心的,沒有一個父親會看着兒子誤入歧途還無動於衷的,之前他被楊氏勸下來了,就忍住了,等了半天,眼見着楊氏那邊已經證據確鑿了卻還婆婆媽媽的,鄭臨江再三忍耐終於是忍耐不住了,心想:反正那是我兒子,老子教育兒子天經地義,更兼兒子的確是做錯了事情,他更是底氣足。
當然鄭臨江也未嘗沒有藉着這次機會耍耍老子威風的意思,要知道這小子太精了,自從鄭玘十二歲,不,十歲之後,他就再沒有機會在兒子面前耍威風了,琴棋書畫,兒子比他學得快還學得好,遇上這麼個兒子也真不知道是鬱悶好還是開心好。
所以等鄭玘下班回家之後,就看到鄭臨江一臉陰沉的坐在正堂之上,哪怕知道自己父親是個草包,但是對於父親鄭玘還是有着起碼的尊重的,畢竟他爹這些年來將他養育長大也不曾打罵過他,除了平庸一些也沒什麼別的缺點,然而這個世界上終究是平庸之人更多,所以這個平庸也很難說是他錯。
鄭玘走過去從容一禮,還沒張口說話就聽到鄭臨江忽然大聲說道:“孽畜,還不跪下!”
饒是鄭玘鎮定也不由得懵了一下,他看着鄭臨江嚴肅到緊張的樣子,二話沒說就跪了。沒辦法,不管鄭臨江是因爲什麼,既然鄭臨江讓他跪,他就不得不跪。
只不過鄭玘就算跪下了看上去也比坐在上面的鄭臨江更有氣場一些,鄭臨江嚥了口口水想要動一動,但是又不想在兒子面前露怯,只得重重一拍桌子問道:“你可知錯?”
鄭玘額角一抽,這一巴掌拍的可真實誠,幸好他阿爹武力值不高,要不然這張茶案估計也碎了。
而此時的鄭臨江手也在抖,疼的,哎呀媽,他一不小心力氣用大了,拍完了就又麻又疼,還不能表現出來,太痛苦了。
來了,鄭玘心裡嘆了口氣,表面上卻還是鎮定回答:“兒不知兒錯在何處。”
鄭臨江聽了之後怒火更勝,直接跳起來從旁邊拎起一根短棍就給鄭玘來了兩下,鄭玘也沒躲,這兩下就實打實的打到了他的後背上,他也硬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低頭繼續說道:“還請父親大人示下。”
“你這孽子!今日我便打死你算了,也好過他日被人辱我門庭!”
鄭玘緊抿着脣不說話,任由鄭臨江捶打,說實話,鄭臨江武力值還不如李顯,鄭玘也算是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他那點力氣打在鄭玘身上也就是受點皮肉之傷並不會傷筋動骨。
只不過前堂的動靜終究是把楊氏給引過來了,楊氏一走過來就看到老公在打兒子,頓時柳眉倒豎喝道:“你敢打我兒!”
一邊說着一邊撲過去搶鄭臨江手裡的短棒,鄭臨江一聽見楊氏的聲音就腿軟了,手裡的短棒也掉了下去,看着娘子怒氣衝衝衝自己來的樣子,鄭臨江騰騰騰的後退了好幾步,纔想起來自己是有道理的。
然而這個時候楊氏已經開揍了,鄭臨江只能捂着臉說道:“你打我作甚,明明該打的是這臭小子!竟以男子之身承寵於親王,這小子欠揍啊!”
恩,是啦,現在鄭家爹孃都覺得自家兒子是被寵的那個,畢竟這事兒也不少不是?至於武力值,親,武力跟權勢比起來,武力值再高也是沒什麼用的。
楊氏聽了之後收回手,瞪了丈夫一眼,她本來想要平和一點的跟兒子談的,畢竟兒子年少,又一生順遂,萬一激的他愈加倔強就不好了。感情這種事情不能生掰,只能慢慢把兒子磨轉回來。
鄭臨江見楊氏等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心裡那叫一個苦啊,平時他什麼都不管,楊氏要埋怨他不管兒子,如今他管起來了,楊氏又嫌棄他揍兒子了,這天下哪裡還有一家之主比他更憋屈的?
楊氏收手之後嘆了口氣轉頭看着依舊低頭跪在地上的鄭玘問道:“三郎,你跟阿孃說……你當真……當真成了周王殿下的……”
無論如何,楊氏都說不出男寵那兩個字。她的兒子,文韜武略皆上乘的兒子怎麼能成爲別人的男寵呢?就算那個人是親王也不行啊!一時之間楊氏對李顯卻依稀有點恨意,覺得一定是李顯逼迫鄭玘的。
想到這裡楊氏連忙說道:“三郎,若是你不願,就跟阿孃說,阿孃拼了性命不要也不能讓你受此等委屈!”
鄭玘……鄭玘臉都要綠了,總覺得他家爹孃的重點不太對,卻還是說道:“兒是自願的,兒與阿授本就是兩情相悅。”
楊氏忽然厲聲說道:“兩情相悅?他能許你什麼?他是皇子,是親王,將來……將來大家只會爲難你啊!三郎,你不要糊塗!”
古往今來誰不知道那些男寵是身不由己的?但是說起來還不是滿臉的鄙夷?更何況皇室之人所謂的感情又有幾分是真的?將來若是被他人知曉,難道還不是要說鄭玘一句阿諛媚上?!鄭玘寒窗苦讀這些年,考中了進士,又憑着自己的努力以軍功封爵,只是他再怎麼優秀,到最後只怕大家也只記得他曾經是周王的禁/臠!
楊氏想着想着不由的有些發抖,臉上也落下淚來。
鄭玘當時心中一酸,他知道楊氏是爲了他好,只是他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就不會再更改,只好說道:“阿孃,兒心中有數,那些事情,兒總不會讓他發生的,阿孃信不過別人,難道還信不過兒嗎?”
楊氏閉着眼睛搖了搖頭:“不,你不懂的,人言可畏衆口鑠金,你沒有經歷過又怎麼會明白?”
鄭臨江在旁邊粗聲粗氣的說道:“你跟着死小子說那麼多做什麼?依照我說把他關起來,餓上三五日,看他還敢不敢這般頂撞!”
鄭臨江說完旁邊那對母子在心裡齊齊翻了個白眼,關起來?別人可以,鄭玘不行!鄭玘不是普通世家子弟,他身兼多個官職,就算沒什麼大事兒也是要去上朝的!現在忽然把他關起來,哦,還是親生父母關的,那就證明是發生了大事兒,要麼這貨忤逆了,要麼就是有別的不可說之事,到時候估計滿長安城都是伯爵府的八卦了,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兒子出問題了怎麼着?
楊氏來長安時間不算短了對於京城的八卦流竄程度早就有了一定的認知,鄭臨江這個主意真是糟糕透頂。
更何況想要關鄭玘也要鄭玘願意被關才行啊,楊氏敢說整個伯爵府都沒有一個人是鄭玘的對手,隨便找兩個人看守是不行的,鄭玘那分分鐘都能逃跑,想要關住他……癡人說夢呢!
這也是爲什麼楊氏要採取懷柔政策的原因,鄭玘這貨身上的外掛太多了,輕易打不得關不得,普通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還掙扎着讀書,哪怕出仕也不過就是混資歷,哪像她兒子已經混到了朝中重臣的地步了。
楊氏想到這裡就不由得嘆了口氣,以前覺得兒子能幹而且很少出錯她是很欣慰的,但是如今……要麼不出錯要出錯就挑個大的,這太可怕了。
鄭玘眼見着楊氏愁苦滿面不由得咬牙說道:“阿孃,大王待我情深意重,我不能負他。”
楊氏眼中淚光盈盈:“他現在對你情深意重,可人總是會變的,若是將來……不,如今我們能知道這件事兒,若是別人也知道,你……你又如何自處?”
鄭玘有些無奈只能說道:“阿孃能夠知道,是我們從來沒有想過隱瞞阿孃的緣故,想來聖人娘子也是知道的了,我們也想過兩個人偷偷在一起,但是……終究是心有牽掛,只盼望阿爹阿孃恕孩兒不孝。”
“什麼?!”楊氏心中一驚:“聖人娘子若是得知……這……這……”
鄭玘見楊氏和鄭臨江都很害怕的樣子不由得安慰道:“阿爹阿孃不必擔憂,他們不會爲難兒的,周王殿下會說服他們的。”
鄭臨江難掩怒氣:“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你竟然如此恬不知恥,我……我真寧願鄭氏無你這般不孝子弟!我……我打死你!”
“你敢打他試試!”楊氏眼淚一抹,目光如炬的看着鄭臨江。
鄭臨江剛剛擡起的手顫巍巍的放了下去,頹然說道:“慈母多敗兒,他都已經這樣了你……你還要護着他?”
楊氏閉了閉眼睛,她這些年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兒子身上,她抹了抹眼淚說道:“三郎,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難道你竟爲了周王殿下不娶妻不納妾了嗎?”
鄭玘苦笑:“阿孃,如今這還是我能選的嗎?咱們還是不要坑害好人家的小娘子了吧。”
楊氏聽了之後悲從中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鄭臨江顯然心裡也清楚不由得甕聲甕氣的說道:“你不娶,周王殿下也要娶的。”
“他自然也不會娶,他本非凡人,凡女又豈是配得上他的?”哎呀媽,這個藉口太好用了啊,鄭玘心裡默默給小龍王的神奇屬性點了個贊。
鄭臨江和楊氏都愣了一下,然後就想到了那位小龍王的種種神奇傳言,楊氏忽然又有一重擔心:“他……他難不成真是神仙下凡?可若如此,將來若是他迴歸天庭,你……你又當如何?”
鄭玘坦然:“只要現下我不負他便是。”他看了看爹孃不由得咬牙說道:“更何況他以親王之尊承歡於我,我……我怎麼能做那負心薄倖之人?”
鄭臨江和楊氏都傻眼了,我勒個去,萬萬沒想到啊!他們本來以爲兒子是下面那個來着!鄭玘看他們這個樣子就知道這件事兒已經差不多了,只是沒想到,等那兩位回過神來之後,鄭臨江只是一臉詭異的看着鄭玘,而這次暴走揍他的就換成了楊氏。
楊氏直接一巴掌就抽了過去:“你……你居然敢以下犯上,我打死你個小畜生!”最主要的是,那位不僅僅是皇子親王還是神仙下凡啊,你居然也敢?老孃揍死你!
鄭玘頓時被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