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馮正言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對於阮阮他已經沒有過多的印象了,當年阮阮還只是個小丫頭,雖然是個美女胚子,但和如今的風姿誘人卻是完全扯不上關係,更何況已經是過了這麼多年了,他怎麼還會記得這麼個仇家女兒,因此開始阮阮的一番表演他也是純粹當看戲在看,卻不想阮阮口中描述的那個惡人是自己,而且還舔……腳趾。
在衆人齊齊望向他的那些異樣的眼光中,馮正言一下臉漲得通紅,猛地站了起來,指着阮阮罵道:“賤婢,你少血口噴人,何曾要對你用過強!”
話一罵出口,馮正言後悔了,這下就算沒有這回事也成了有這回事了,這盆髒水也已經潑到身上,別人只會認爲是惱羞成怒,而不會真的去追究有沒有這回事。
果不其然,再望楚知府的時候,楚知府的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倒不是因爲真的出於正義而要主持公道,而是眼下的情景確實讓他有些下不來臺,馮正言是他提拔上來的,這考鑑人品一責是逃脫不了的,但如今馮正言出了這麼一個醜事,他發怒也不是,包庇更是不對。
楚知府沒發話,李通判和秦大人當然也不會去火上澆油,下面的一衆吏員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時間這客堂中靜了下來,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見。
馮正言頓時就慌了,也顧不得再找阮阮麻煩,忙向楚知府解釋道:“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大人,你要相信我,是這小賤人陷害於我!”
阮阮揚起那明媚的臉與馮正言對視,言辭絲毫不怯,“大人可敢說這幾日沒到熙春樓來麼。”
“我……”馮正言頓時啞然,這幾日他確實沒少去過熙春樓,但卻從沒見過這女人啊。
“好了!”正要解釋,楚知府一聲呵斥制止了這場鬧劇,恨鐵不成鋼的望了馮正言一眼,隨即又轉向阮阮道:“阮阮姑娘,此事我已心中有數,你意待如何,且說與本官聽來,若是合理,本府定當與你做主。”
阮阮柔順的輕輕頷首,“小女子別無他求,只求馮大人日後不要再來糾纏就好!”
“只此要求?”
“只此要求!”
“好好,好一個清灼女子。”楚知府不禁放聲大笑,“本府答應你,若是往後此人再來糾纏於你,我定治他的罪!”
“謝大人恩典!”阮阮真心道了個萬福,她這次‘冒然自動’起先心裡還頗爲緊張,怕的是到時候會壞了愛郎的大計,但若是不做點什麼她卻是寢食難安,這條‘栽贓’計還是她左思右想之後才琢磨出來的一條完全之計,即能夠有效的打擊到馮正言,又不會暴露自己,兩全其美,權當是先找回一點利息。
而此時的馮正言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平白的被一青樓女子給陰了一把,堂堂一府衙錄事參軍卻被人如此羞辱,卻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這種憋悶的感覺實在是難受得緊,而且那婊子還說什麼……舔腳趾,啊呸……,一想到這個,馮正言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時間臉色漲得通紅,指着阮阮,“你
……你……”半晌說不出話來。
數息之後,馮正言終於是忍受不衆人如刀子一班的眼光,冷哼一聲,連招呼都沒打便拂袖而去。
這麼一鬧,楚知府也就沒了繼續聽下去的興趣,秦大人和李通判也適時起身告辭,再撤了戲曲班子之後,一衆吏員也齊齊告退,範銘也趁着這個時間悄悄和阮阮使了個眼神之後隨着衆人出了知府府。
在轉過街道的一個彎道處,等了不一會兒的功夫,一輛熟悉的馬車便就出現在視線中,轉過一道彎兒便上了街道,稍瞬之間,馬車的窗簾從裡揭開,露出一張明媚的容顏正朝他招手,範銘笑了,正是阮阮。
範銘一個箭步迎上前去,馬車在車伕的吆喝之下稍一停頓,他順勢一彎腰便就上了馬車,沒等看清裡面的情形,一陣香風撲面而來,範銘頓時抱了個滿懷,一時間沒有站穩腳步,被懷中的麗人一撲,下意識的擁着懷中的嬌軀滾落在馬車狹小的空間之內。
一具溫軟的身子壓在身上,嘴脣邊一陣柔軟侵襲,範銘陷入了迷濛的誘惑之中,激烈的喘息過後,範銘終究是憋不住氣了,用柔勁推開了阮阮,深深的吸了倆新鮮空氣,吐出了胸中的濁氣,將她扶了起來,“你這丫頭,這是想要命啊!”
阮阮此時臉頰嫣紅,胸脯也在激烈的起伏着,“嘻嘻,誰讓你這麼久不來看我!”
“這……不才幾天麼!”範銘心中一軟,將本來想要說的東西忘了個一乾二淨,只剩下對這小女子的憐惜,但剛纔的瘋狂卻是讓範銘頗有些情動,相比起莫惜容的內秀和張婉兒的溫婉,阮阮就顯得更爲熱情主動,說實話,男人嘴上都說不不喜歡太過主動的女人,但在這種事上主動的女人卻是男人內心所期盼的,在阮阮的身上範銘找到了這種感覺。
阮阮眨了眨那明媚的大眼睛,“那今晚去我哪兒過夜!”
“今晚,不行,今晚你鬧得太大了,被人發現了就麻煩了。”說道這裡,範銘驀然想起自己本來要說什麼來着,板起臉色,道:“今晚你知不知道好危險,你怎麼這麼大膽子?”
阮阮權當範銘是在逗她,嘻嘻笑道:“我知道,我故意的!”
“不知悔改,還笑,知錯了麼。”
“知錯?”阮阮睜着那雙清亮的眼睛望着他,一言不發。
“怎麼,我還說錯了你麼?”範銘有些心虛。
“哼!”阮阮嬌哼一聲,扭過臉去,不理他,彷彿是真的生氣了。
阮阮這一耍小脾氣,範銘還真沒什麼好辦法,想要去逗她卻又一時拉不下臉,兩人就這樣側坐着一言不發,這車廂內的氣氛異常的古怪,半晌之後終究是阮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點了點範銘的鼻子,“你啊,真霸道,就不會哄哄我麼!”
範銘摸了摸鼻子乾笑了一聲,將這小女子又重新摟回了懷中,輕聲問道:“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就不怕那老匹夫報復麼?”
“怕哩!”阮阮將頭依偎在範銘寬闊的胸前,用手指玩着直裰長衫上的刺
繡,柔聲道:“就是因爲怕所以纔要做出如此越舉的舉動來,你在外邊籌劃大事,我天天在擔驚受怕,就連做夢都夢見你被公差鎖了抓進監牢裡,被刺配充軍,我真的好怕……,範郎,你明白麼?”
範銘此時心中的那根弦瞬時間被撥動了一下,一種濃烈的愛憐之清勃然而發,範銘不由一把將軟軟緊緊的抱在懷中,“你這傻丫頭,不是說過了麼,萬事有我,你又何必呢……”
阮阮倔強的搖了搖頭,“不要,我情願不報仇了,我不想你出事,若是真到這種地步,我情願待你去受過。”
“傻丫頭,說什麼呢!”範銘輕輕的揉了揉阮阮的後背,溫香軟玉之下,心裡覺得格外的溫馨,“放心吧,不會到這一步的,也不至於到你死我活不是,當初不是說好了麼,只要讓他身敗名裂、前程盡毀就好了。”
範銘的語調非常的輕柔,但這輕柔中卻隱隱透着一絲堅定與決然,便是這一絲堅定與決然讓阮阮彷彿想起了什麼,有些恐慌的軟語求道:“範郎,這口氣我今日已經出了,我不報仇了好不好。”
聽着阮阮這番表現,範銘有些心疼,她知道這小女人是想起了自家的悲慘,不願自己再受到牽連,不由嘆息一聲,將這小女人緊緊的摟在懷中,靜靜的,用哄嬰兒般的升調哼道:“睡吧,睡吧,什麼都不要想,睡一覺就好了!”
馬車在滾滾的向前前進着,車廂一片安寧,不一片刻的功夫,就到了熙春樓的後院門口,停了下來,範銘輕輕的拍了拍阮阮的臉頰,輕聲道:“丫頭,到了。”
阮阮懶懶的呢喃了一聲,小小的伸了下懶腰,在範銘的懷中扭動了一下,“我不想回去,就想這樣待着。”
範銘搖了搖頭,小心的哄着,“太晚了,我過些日子便來看你。”
“哼,又在哄我!”阮阮一扭身子從範銘的懷中坐了起來,滿臉的不情願。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了,很快的。”見阮阮依舊繃着臉,便道:“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計劃,這關一過去,就可以放開手腳了,將來還要開家娛樂城,讓你來做掌總,怎麼樣?”
“娛樂城?”阮阮一聽到這新鮮的名詞,便就被吸引住了,“娛樂城是甚麼物事?”
“娛樂城嘛……”範銘仰目想了想,“就是酒肆、勾欄、瓦舍、雜院、澡園子,甚至書院的一個結合體,只要到裡面就沒有享受不到的一個地方。”
阮阮眼睛一亮,新奇的問道:“還有這種地方麼,這能成行麼?”
“能的,只要有錢,什麼都能辦到。”
“你說這個什麼……娛樂城將來可由我來掌總?”阮阮小口微張,充滿了期待。
“嗯!”範銘笑着點了點頭。
由於這些還只是範銘計劃中的一個事情,也沒有太具體的規劃,因此也只是同阮阮稍微談起一些,這才得以脫身下車回家,不過就只是這一些些也足夠阮阮幻想好一陣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