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瑤自然不會,也不敢相信我說的話,要說我們身邊有一大部分人都是死人的話,任誰也不能相信。
綠瑤縮在火堆邊一個勁兒地搖頭,嘴裡還嘟囔着這都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還說我可能是產生了幻覺。
我卻吃吃地笑了,說實話,我倒寧願相信之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不過,綠瑤雖然搖頭,但她也是有些相信了,因爲她的確從對講機中聽到了已經死去的阿東的聲音。
“如果……”綠瑤一眨不眨地直視於我,猶豫着說,“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那麼你呢?你是……”
聞聽此言,我笑得更癲了,心說話,你不如就當我是個活的吧?
接下來,我在本子上告訴綠瑤,向她說明了我的特異功能儘管可以鑑定出別人的生死,但是對自己卻不管用。
綠瑤點點頭,安慰我說:“你看,至少你的特異功能還在,所以,我覺得你應該還是沒有死的!”
我衝小姑娘作了個揖,儘管她的話並沒有明顯的邏輯,但心裡聽着卻十分暖和。
“糟了!”綠瑤想起了什麼,趕緊說,“既然那些土人把郝衛國給燒死了,那是不是說,土人們並不允許這種活死人存在?那麼王山他們……豈不是危險了?咱們是不是該去救他們?”
我搖搖頭,繼續在本子上寫道:“不是這樣的,按我感受到的訊號來講,那個曲建芳也已經是個死人了,可土人們並沒有把她燒死!還有,我和那些土人打過交道,至少他們其中的幾個也已經都是活死人了!”
綠瑤皺緊了眉頭,她想不通,爲何土人們會單單把郝衛國燒死。更想不通這些土人都是什麼來歷?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小姑娘頹然地問我。
我當即嘆了一口氣,老天爺,這種時候,我能知道該怎麼辦?可是,此刻就剩下了我們倆人,對方還是一個小姑娘,我怎麼着也得拿出點老爺們兒樣來吧?
於是,我便靜下心來,仔細琢磨了一下我們的狀況。就目前情況來看,我們還是可以有很多種選擇的:比如趕緊尋找出路離開此地,到外邊去尋找救援;或者可以去尋找老廖和領隊楊齊風,找到他們再商量對策;還有,我們也可以衝下山去解救楊紅、王山等人。
衡量了一下,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走爲上策,只有先離開此地,纔是最穩妥的辦法。
想到此,我便跟綠瑤做了一個逃跑的手勢。
綠瑤則湊過身來,將本子翻到了前一頁上。我藉着火光看去,發現綠瑤已經完善了對這裡地圖的繪製,所有方向的大山和森林都已經連接到了一起。
“這是我在等你的時候,從寨子門口的高地上繪製出來的!”綠瑤嘆口氣,道,“我早先的設想一點都沒錯,這裡真的是一個天坑!我們都被困在了坑裡!”
“啊?”
我吃了一驚,怎麼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要是真的有這麼大一個天坑的話,老廖和領隊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想了想,又衝綠瑤做了一個攀爬的手勢,那意思,是問她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爬上去呢?
“不太現實!”綠瑤面色沉重地搖頭說,“這種山都是陡峭的石灰岩,要想翻過去,除非我們是攀巖高手,而且還需要很專業的設備才行!”
哦,看來爬山是不太可能了!
那麼……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出路呢?
等等!
我忽然想到另一個主意,便趕緊搶過本子寫道:“那我們要是原路返回呢?爬到那個我們被洪水衝下來的地方,而後逆流而上?”
“可是,”綠瑤雖然眼睛一亮,但還是猶豫着說道,“可是,那水流那麼急?我們怎麼可能逆流而上?”
“蘆葦!”我趕緊寫道,“蘆葦可以做成簡單的獨木舟,而且,那瀑布頂上的水流不可能永遠那麼急,我們總得去試試?”
綠瑤還是在搖頭,顯然非常擔心,因爲一旦我們沒有成功的話,我倆很有可能會從瀑布頂上掉下來!
我本想跟她說,從瀑布上掉下來也沒事,反正我們也死不了,頂多會變成郝衛國那樣的活死人罷了!後來嫌寫字太多,便放棄了。
我又勸說了一番,最後綠瑤終於決定和我回去試一試了,因爲除此之外,我們真的是再也沒有任何辦法。再說,我倆又不是傻子,如果到時候瀑布頂上的水流還是非常兇猛的話,那我們再想他法也不遲。
打定了主意,我倆便開始研究路線。
從地圖上看去,如果我們從這大寨之下沿着一條直線走的話,我們到那裡的距離並不太遠。
可是如此一來,我們勢必就要進入那些土人的領地。再次和他們遭遇,我則很難保證我倆能夠安全脫身。
於是,在經過一番磋商之後,我倆還是決定要回到那個大湖邊上,而後原路返回更加穩妥。
最後,就在我倆出發之前,綠瑤問我還有沒有別的事?我趕緊點頭,而後捂着肚子做出了痛苦狀,那意思是說,大姐啊!我兩天來還沒吃過一頓飽飯呢!餓啊!
綠瑤見狀撲哧一笑,而後將自己揹包裡所有能吃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
……
一頓海塞之後,肚子裡終於有了一些分量。幾口涼白開下肚,別提多爽了!感覺自己的頭腦也瞬間清楚了不少!
滅掉火之後,我終於是帶着小姑娘出發了。
那時候,我的嘴巴已經消腫了不少,舌頭因爲剛纔做過運動的原因,也不再那麼麻木了,我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又可以說話了。後背儘管還跟駱駝似的,但最起碼已經不影響我的行動。
我們方纔的所在是在大寨深處的某間棚子裡,四周圍還是暗不辨物,我們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埋伏着那些土人,便沒敢點燃火把或是用手電什麼的,就這麼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
不過,摸索歸摸索,但大體上的方位我是絕對不會搞錯的。因爲我的特異功能除了尋人外還能起到指南針的作用:
由於我身上穿着迷彩服,所以那迷彩服上時時刻刻都有那麼幾個固定的綠色訊號會傳進我的腦袋,對於這些訊號,我早已經產生了適應,而且對於它們所在的方位瞭如指掌。此時,通過那幾個常用訊號作對比,我便能很輕鬆地辨認出我自己的方向來。
我們並沒有走上太久,就發現了前方傳來的光亮。待到跟前的時候,我們則已經來到了一條大路上。而我倆剛一踏上大路,我就很快發現那木棚牆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環顧四周,我竟然發現這裡的場景那麼熟悉。剎那間,我猛然想起,這不就是我先前和袁斌打鬥的地方嗎?牆上那個大洞不就是我倆撞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