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嗡~!”
又是一聲沉悶的爆炸在百米外的戰線前端發作,絢爛的藍色調爲主彩光瞬間照亮軒敞高曠的地下城,讓頭頂那顆被光束主動的點亮的光源幾乎失去存在感,也把交戰雙方徹底迥異的形態照耀的分外鮮明。
爆炸中心正好卡在蟲羣被暫時擊退留出的空檔,直徑五十米的區域內完全爲強光充斥,暴走的高能等離子體將岩石和無數打碎的蟲屍瞬間蒸發,留下一個冒着滾滾熱浪的窟窿,被驟然加熱到數千度的空氣高速膨脹,形成對四面八方的環形衝擊波,將更遠處的地表、空中物體一掃而空。
這是無差別的打擊,十幾只來不及撤出安全區外的戰士蟲被燒的焦枯,又被衝擊波打得破碎,吹飛向後方。
足有十米高的厚厚蟲屍圍牆,被衝擊打出一個寬闊的缺口,後方已經坍塌成小邱的石屋堆完全暴露出來,間接幫着包圍圈裡的戰隊們清空了射界。
當然他們也不會好過多少,大部分呈向前衝擊的高熱氣流卷着大量蟲屍狠狠的拍過去,縱然穿着單兵戰甲、高舉力場護盾的精銳戰士,照樣被砸成滾地葫蘆狼狽仆地。
唯有那些深深紮根於岩石地面深處,具有微型核動力中樞支撐的戰術級護盾,才勉強抗住一瞬間千百次的高動能衝擊,弧形力場被砸的波光盪漾,成百噸的破碎蟲屍差點把波及區域的人給埋葬。
一擊威力,恐怖如斯!
這是蹲踞在左側一公里之外,一隻體型如重載卡車的電漿蟲轟出的重磅攻擊,閃亮的高濃度等離子流被壓縮成一個臉盆大小的球形,依靠外層薄薄的離體約束力場維持短暫的凝聚形態噴出尾管後,在空中以亞音速飛行時,約束力場開始解體,高能等離子體爭先恐後的涌出來,於是便形成一顆掠空飛行的閃亮彗星。
那短暫的飛行過程中,等離子的向後噴射帶來進一步的加速推進,形成的彗星尾也不斷加長,直徑尺度也逐漸擴大,亮光豔彩朝着四面八方擴散。
理論上說,若是在地表朝着高空發射,它甚至可以一直飛到大氣層之外,讓數百公里外的人都能清楚看到其存在。
但在這封閉的地下空間中,它顯然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威力,因此無論從單次的能量密度和等離子炮彈的尺寸都大大削弱,初速又低,便取得了如同早期步兵炮抵近射擊一般的效果,僅僅在低空飛行一公里,拉出一條向下延伸的弧形彈道,在幾乎連自己人都幹掉的距離上發威。
揮手掃開零散落下的蟲子碎塊,王彬驚魂未定的轉頭看去,那毫不掩飾的盤踞於闊大石屋頂端的重炮手赫然又在閃耀,預示着新的打擊在高速醞釀當中。
“我去,這傢伙的威力也太過分了點兒吧?炸彈之母也沒它猛!”
他真是嚇到了,沒親眼見識過可以一擊轟平山頭的高能光束,這種近在咫尺的致命打擊帶來的體驗更深刻。
彭健表情嚴肅的道:“炸彈之母只是爆炸當量大,論破壞力絕對比不上這東西徹底,連力場護盾都防不住!”
就在剛纔,電漿蟲突然發動打擊時,一支貪功冒進的戰隊仗着手裡有加強護盾,硬闖蟲羣去打一隻剛剛爬出坑的坦克蟲,戰術級護盾暫時頂住了高熱岩漿噴射,後方的電磁炮也將那大巴尺寸的蟲軀給轟碎半截,但一顆臉盆大的高能等離子球瞬間釋放的能量,把他們連同垂死的坦克蟲一起蒸發!
真的是連渣渣都沒剩下的徹底毀滅!
預料中,他們應該是以護盾頂着爆炸衝擊,整個被炸飛了纔對,充其量受一點輕傷,然後藉助噴射引擎緩衝降落就好,人死不了。
但現實給他們上了殘酷的一課,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破壞的,眼前的蟲羣甚至就是專門用來剋制裡世界一系列能量科技的專殺工具!
“還好那種危險的傢伙不多,它也不敢把等離子炮彈轟到金字塔上,我們還有點兒活動空間。”
陳鋒晃了晃嗡嗡作響的腦袋,淡定的繼續測定面前那位臉色大變的戰士的生物輻射場特徵,將數據傳遞給顧英男。
無論戰鬥打得多兇殘,天烽隊這邊的卡片製作依舊穩步推進,並不受多大的影響。
重新整合之後,所有戰隊圍繞着金字塔祭壇重設陣地,以兩臺機甲、四臺重型電磁炮和四座雙聯裝多功能機甲炮爲火力中樞,圍繞着單兵炮、連裝榴彈發射器、大口徑反裝甲重狙等單位,形成一個強有力的殲滅火力輸出拳頭。
其次是以高靈敏度、高反應速度的戰士爲基礎,組成十幾個快反打擊小組,各自劃定一片區域,針對試圖形成的蟲羣攻擊做定點破壞,搶先破壞並給出目標諸元,引導後面的殲滅火力聚集打擊。
如此分派下,縮小的防禦圈便可穩住陣腳,其他的小隊和單兵則趁機去拖死掉、打碎的蟲子屍體,往祭壇門戶中的瀰漫水霧裡丟,並看着它們被瞬間分解吞噬。
陳鋒李貓幾個看到結果時,悄悄鬆了口氣。
他們之前純粹是猜測、瞎蒙,直到確定水波的輻射總量在增長,通道中的水霧密度在增加,才確定有效,牛皮沒吹破。
然後一切都順理成章,暫時幫不上忙的段飛大眼王彬彭健等人在石臺邊上架設第二層防護,陳鋒、李貓、孤影那和吳偉斌四個聯手作業,秦瑜幫忙採集血樣,給一個個排隊過來的戰士現場製作驗證卡片。
他們攜帶的材料不夠打印數百張卡片之用,另外一臺打印機的效率也太低,好在其他幾隻戰隊攜帶了類似的設備,本來是作爲戰場自主維修戰甲及裝備之用,被理所當然的直接徵用,補上缺口。
經過緊張的改裝調試之後,製作小組同時操作五臺打印機幹活兒,那效率是剛剛的沒話說。
但圍攻的火力也在不斷加強,守衛圈子也被大大的壓縮到祭壇的一面,他們不得不分出一些人上到金字塔腰部架設陣地,看起來好像佔據了居高臨下的優勢,可蟲羣攻擊始終避開的做法,卻讓人心裡一直犯嘀咕。
“它們到底在害怕什麼呢,是寫入DNA裡的命令禁制攻擊和靠近,還是這裡隱藏着連它們也害怕的危險?”
這猜測深入人心,卻一直得不到答案。
電漿蟲轟擊吹飛的碎蟲子被拖走,丟進通道之內,看着快要凝成水滴的霧氣,大家都生出工作被認可的滿足感。
幾大勢力頭目的表情卻沒那麼輕鬆,洪盛眼睛盯着地下城邊緣來回跑動的蟲羣,沉聲問道:“還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