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坑都好,總之既然東西到了手裡,就絕對沒有放棄的理由。
陳鋒連猶豫的功夫都欠奉,果斷作出使用的決定。
如今他們面臨的景況有多危險,根本無需多言,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至於說有可能帶來新的矛盾衝突,甚至造成“天烽戰隊”的內部分裂,陳鋒有強大的信心,認爲自己能夠把麻煩擺平。
十六歲的少年,就是如此充滿朝氣。
當然,他也徵求了其他人的意見,大家的看法都趨向於一致,用!
“不能聽到蝲蝲蛄叫,就不種莊稼了。管他來的人有多牛,還能反到天上去?”
王彬覺得,陳鋒既然能把李貓這種瘋狂的女人都鎮住,想必也沒有什麼傢伙是他拿捏不了的。
大眼則頗爲yy的賊笑:“最好能來個女生,那樣多少能平衡一點兒咱們隊伍的陽氣。”
“其實你是想有個女生當夥伴纔是真的。”陳鋒一眼看破他的小算盤。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是不是這麼說的?”
大眼毫無愧色,還一臉的大義凜然,好像完全在爲團隊着想。
王彬摟住他脖子,調侃道:“你丫別光想美事,別忘了,咱們哥幾個可都還單着呢,誰敢保證人家就一定能看上你?”
他屈起肱二頭肌在大眼面前一亮,又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意思不言自明哥的形象可是比你帥多了。
大眼恍然明悟,轉頭再看成熟穩重、強壯可靠的吳偉斌,還有花樣美少年風範的陳鋒,頓覺競爭慘烈,亞歷山大。
“哼,雄性生物的行爲,始終受到交配慾望所指引。”
李貓毫不客氣的放出地圖炮,一把奪去印章,“收起你們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專心做事吧,搞清楚具體要招募一個什麼樣的新成員。”
女的,這是連陳鋒都贊同的大前提,別問爲什麼。
技能特長,必須能夠順利無縫融合到戰隊當中,不至於成爲累贅或者板凳成員,那是在浪費寶貴的名額。
“我的意見,最好能來一名醫官,這是我們當前最急需的人手。”
吳偉斌從自身狀況出發,提出中肯的建議。
陳鋒對此甚爲贊同,無論是戰前狀態保持、戰鬥中的急救,還是戰後的壓力釋放、消除隱患,一名高水平的專業醫官,能夠解決大部分問題。
“我也贊同,我們後續強化和訓練可能導致的運動傷害,都需要有人隨時跟進,及時干預調整,光靠外人根本行不通。”
李貓的支持,再加上大眼那邊根本不必懷疑的跟隨意見,王彬也不反對。
“那就這麼定了。”
陳鋒又和他們討論了幾條細節,都覺得沒什麼紕漏之後,立刻向調音師總務提交印章使用申請。
一道光柱從天而降,籠罩住增員印章,連同他們提出的諸多條款一起化爲烏有,隨後倏地消失。
五個人等了半天,預料中的場面沒有出現。
“這就完了?人呢?”
他們四下裡踅摸,除了看不清臉面的往來人羣,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像是他們申請增加的人。
“奶奶的,不會是嫌咱們提出的條件太多,丫的無法提供,乾脆拒絕服務了吧?”
大眼登時急了,就要衝上去找調音師總務理論。
陳鋒一把拽住他,若有所思的道:“那不可能,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我們先回去。下一次任務恐怕會非常麻煩,都先養精蓄銳再說。”
“只能這樣了,我也不覺得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會放下身段兒來,跟咱們一羣螻蟻玩出爾反爾的把戲。說不定祂們更想看到,當我們因爲實力增長而歡欣鼓舞,轉眼被更大的危險逼入絕境的場面。”
李貓說得既現實又殘酷,這裡並非以養蠱的方式培育超級強者的主神空間,而是真正視人命如草芥的生死鬥場。
所有被拉入裡世界的人,不管在三重空間的哪一層拼死拼活,在祂們看來,只是一場精彩的角鬥罷了。
期望雖然暫時落空,五個人倒也不怎麼氣餒。
他們都已經被扣上了最無節操的黑鍋,成爲人人喊打的全民公敵,完全是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索性放下負擔,頑抗到底了。
重新回到現實,陳鋒的身影是從浴盆裡緩緩顯露的。
頭頂上,蓮蓬頭正灑下高過體溫的水簾,嘩啦啦的噴到下方快要滿溢的水面上。
塑料浴簾遮擋下,光影濛濛水汽瀰漫,眼神再好的人也看不清虛實。
這是他在阿唐被突然請走之後,經過李貓提醒並作出的防禦策略。
既然確定他被人盯上,那就絕不僅僅是日常出行,保不齊還有人偷偷在他家裡裝上竊聽和監控裝置。
陳鋒既然要假裝老實孩子,還不能主動把那些玩意搜索出來,否則等於不打自招。
他還要防備更爲高端的熱成像儀之類設備。
泰東市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必然會引來最高層的嚴查指示,一些高精尖的裝備也必然會動用。
倘若他們正在暗中掃描的時候,陳鋒的身影忽然從牀上消失,那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就有了躺進浴盆的應對方法。
洗浴間沒處藏攝像頭,滾燙的熱水一開,熱成像探測就看不清了。
搪瓷浴盆加上溫水和牆體,便是高能x射線成像也無可奈何。
只是有一點比較麻煩,他選擇深夜泡澡的行爲,老媽李秀蓮意見很大,幾乎每天都要數落一次。
幸虧老爹顧慮到他少年青春期的不定性,每次都主動聲援,避免刺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我沒有那麼脆弱好不好?”
陳鋒很想吐槽一句,不過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
躺在溫熱的澡盆中,身心疲憊得到極大的緩解,陳鋒一直等到水涼了,才擦乾身體回到牀上,調勻呼吸,沉沉睡去。
就在他家對面的樓裡頭,兩名僞裝成租客的年輕便衣百無聊賴的打個哈欠,搖頭嘆道:“這小子真特麼能折騰,天天半夜泡澡,早晨還起來跑步,哪兒來的那麼大精神頭?”
“說不定是一種特別的鍛鍊方法呢,你沒聽三組的人說嘛,這小子別看乾巴精瘦,其實一把子力氣,推鉛球扔鐵餅的成績能趕上專業運動員了。”
“運動員?太誇張了吧,就他?”
“別小瞧人家,沒聽說‘乾巴精瘦要起來沒夠’?”
“你丫腦子真污……”
嘻哈兩句,互相調侃,能夠起到提神醒腦的作用,免得昏昏沉沉錯過重要細節。
不過他們今晚註定又是一場白忙,陳鋒睡得格外踏實,連起夜也沒有。
並且第二天早晨,他也沒出去跑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晃晃悠悠的去飯館吃飯,去網吧打“生死狙擊”,秀槍法、接受小夥伴們的歡呼吹捧。
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也讓幾組跟蹤監視的便衣無聊的想打人。
不過各種信息彙總到泰東市的專案組時,段長風拿到分析結果,卻馬上精神一振,喜上眉梢。
“果然抓到一條大魚。”
一個月前還瘦的一把骨頭,連幾個最低級的壞學生都對付不了,轉眼就有了專業運動員的體質,光靠阿唐提供的特訓,怎麼能夠做到?
熟悉的變化,一改平日的習慣與氣質,陡然增加的食量,迥異常人的步態和敏捷的反應,全都指向一個最爲明顯的特徵。
裡世界冒險者,同類人。
段長風反覆觀摩便衣和偵查員拍回來的視頻,時而暫停畫面,一幀一幀的分析,對自己的判斷越來越有把握。
也正因爲此,他反而犯了難。
如果陳鋒是冒險者,那麼阿唐又在裡面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這兩人到底有沒有參與到泰東市的一系列行動,他們是不是自己正要追捕的目標?
段長風又拿起另一份惡性兇殺案報告,卻是同一天發生在二百公里外的著名別墅區。
他斷定,那又是一場冒險者之間的戰鬥。
兩者之間究竟有怎樣的聯繫,是否相互呼應,還是僅僅巧合?
令人煞費思量。
不過現在還不能傳訊陳鋒,進行逼供,再者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也得準備進入裡世界,執行又一次新的冒險任務。
陳鋒並不知道,自己同時被兩個強大而危險的傢伙給盯上了,他從容安逸的逍遙一整天。
大眼當了小半天的捧哏跟班,盡職盡責。
遠在千里之外的李貓,則和一羣野貓玩耍了一天。
那支awm-s狙擊步槍被她靜置一天,直到進入之前才小心拿起來,做了次300米距離的射擊歸零。
這類武器並不是電影裡表演的那樣,狙擊手很瀟灑的提着分解零部件,在作案現場臨時組裝起來,立馬就能千米之外取人首級。
那純粹是扯淡。
李貓輕輕撫摸微涼的槍身,喃喃自語:“小小貓,再耐心一點,很快姐姐就能爲你報仇了。”
另一座城市,王彬打了一場暢快淋漓的黑拳,徹底發泄掉負面情緒,精神無比純粹通透。
山溝裡的小學中,吳偉斌爲十幾個孩子上了一天課,帶着滿心的滿足感,上山回到木屋當中。
黑夜降臨,五個人悄無聲息的進入裡世界。
第四次任務,如期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