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宿醉,石濤一早起來就覺得自己渾身疼,而秦越早早起來,躲在門口發呆,他走了過去,拍了拍秦越的肩膀,問他想什麼呢,秦越搖了搖頭說自己神遊太空呢,說完他搓了搓臉,然後去屋裡洗臉刷牙。
“胖子,咱吃什麼,昨兒飯太少,兄弟我這肚子裡沒了存食,這會兒正鬧革命呢,你那還有沒有吃的,讓兄弟我填填肚子?”
“有泡麪。”
石濤拿出兩碗泡麪,
秦越嚥了咽口水,嬉皮笑臉道:“那感情好,泡麪那可是好東西,一會你泡的時候別忘了加根腸和滷蛋,這泡麪沒這兩樣東西,那就不叫泡麪。”
“你小子嘴還刁的不行。”
“那是。”
秦越將臉皮子重新貼好。
石濤搖了搖頭,然後撕開泡麪包裝,倒了開水後,又拿了兩根腸和兩顆滷蛋分別放在泡麪裡,然後用盤子蓋好。
這幾天雖然住在蘇園,可這蘇家的伙食太他媽沒有準點了,他這肚子裡沒了存食,鬧饑荒,沒辦法只好拿泡麪對付一下,況且現在離吃飯的點還早,如果等蘇家人送飯,那還不得餓死了。
秦越坐在椅子上。
他拿開盤子,然後拿過叉子就開吃。
這泡麪混着腸和滷蛋的味道,簡直是人間美味,石濤洗完臉出來,見秦越已經吃了一半,忍不住自我吹噓道:“怎麼樣,老秦,胖爺牌泡麪是不是比外面的雜牌地道多了?”
“絕對地道。”
秦越又吸溜了一口面。
兩人正吃着,蘇楠走了進來,她聞到滿屋子的泡麪味,趕緊捂住鼻子,不悅地看着他們:“大早上的吃什麼泡麪,這好好的屋子都被你們搞臭了,也虧得我奶奶沒過來,要不然非得趕你們睡廁所不可。”
“我說大姐,您能不能別在我們吃飯的時候提廁所兩個字,再說了,你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知道什麼叫生活嗎,這泡麪雖然不上檔次,可它是我們這些勞苦大衆的慰藉,是人間美味。”秦越喝了口湯不滿地反駁道。
蘇楠切了一聲:“吃泡麪對身體不好。”
“哪不好了?”
秦越放下泡麪反問道。
“哪都不好,泡麪是垃圾食品,吃多了,對腸胃不好,況且奶奶說過,這些東西都是小作坊做出來的,麪餅裡都含了地溝油,不衛生……”
石濤沒心思再吃。
他放下叉子,然後看向蘇楠:“小姑奶奶,你家大人沒教過你食不言寢不語嗎,再說了,我們吃什麼那是我們的自由,和你有個毛關係,如果你看不慣,那可以出門左拐。”
“我爲什麼要出去?”
“得,我不說不過你。”
石濤拿起叉子繼續吸溜。
秦越只吃了半飽,所以看到飯盒,又蠢蠢欲動,他用鼻子聞了聞,這味道他熟悉,是春捲和四喜蒸餃,而且還有後街的豆汁,這味道太他媽回味了。
蘇楠看出秦越嘴饞。
她打開飯盒,裡面的香氣立馬散發出來,果然是春捲還有四喜蒸餃,新鮮的豆汁,每一樣都刺激着他的鼻子,他下意識嚥了咽口水,看向得意笑的蘇楠。
“想吃嗎?”
秦越轉過頭:“不想吃。”
他有骨氣,不吃這嗟來之食。
況且這小姑奶奶剛纔那麼貶低他們的泡麪,他如果向這些東西低了頭,那不就意味着他承認泡麪是垃圾食品嗎,不行,絕對不能低頭。
石濤聞到春捲的味也咽口水。
這丫頭就是想讓他們拋棄原則的。
兩個人擺明了態度。
蘇楠將飯盒合上,然後說:“既然你們不吃,那我只能給我家狗子吃了,反正我家狗子沒這麼多毛病……”
“別介。”
秦越笑嘻嘻地出聲。
他惦記着那春捲,再說了這年頭骨氣值幾個錢,他低一次頭又能怎麼着,現在吃飯重要,其他的可以靠後。
蘇楠笑了:“那你說句好聽的。”
“姑奶奶美若天仙,是觀音轉世,心地善良,比西施還沉魚落雁,比貂蟬還閉月羞花,比楊貴妃還傾城傾國,您呢就是國色天香,溫柔可人,活潑可愛,蘭質蕙心,明眸皓齒,天生麗質的絕世美人……”
“老秦,你牛逼。”
石濤舉了舉大拇指。
秦越謙虛地擺了擺手:“小意思。”
蘇楠咯咯笑了一聲,然後將飯盒遞給秦越,她拍了拍手,然後對着兩個人說了一句半個小時在後門口集合便出去了。
“胖子,她說什麼?”
“半個小時在後門口集合。”
石濤拿過飯盒裡的春捲,咬了一口,然後又喝了一口豆汁,頓時覺得渾身舒坦了,這北京城的早食真他媽不錯。
吃完早飯。
秦越和石濤大搖大擺出了後門,看到門口停着的黑色越野車,秦越忍不住取下墨鏡,這車太酷了吧,他什麼時候也能有這種車,那他此生就無憾了。
“愣着做什麼,上來。”
蘇楠搖下車窗對着發愣的秦越喊道。
秦越哦了一聲,然後拉開車門坐了上去,石濤也跟着上去,兩個人坐在後座,蘇楠將車窗搖了上去,然後打了個彎駛出了蘇園。
可剛出蘇園,身後就跟了尾巴,秦越向後看了一眼,發現那都是蘇老七的人,這些人和他們保持距離,老老實實跟在他們車的身後,看到這,秦越心裡暗罵了一聲。
這蘇老七還真不安分。
蘇楠甩了好幾次,可就是沒甩掉身後的尾巴,而令她擔心的是吳老三的人跟了上來,他們一上來就撞,好幾次蘇楠差點脫了手,而且越野車的保險槓被撞歪了。
“媽的。”
秦越忍不住罵道。
蘇楠將車駛出市區,快速拐上一條土路,身後的車緊追不捨,而且大有要撞飛他們的架勢,秦越罵了一句,然後按住車把,準備下車和他們幹一架。
“老秦,別衝動。”
石濤拽住他胳膊搖了頭。
可就在這時。
身後一輛車截在他們前頭,蘇楠一個急剎車,差點讓秦越撞在玻璃上,而前面的車下來四個人,他們手裡都拿着鋼管,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秦越看到這些人,心也跳到了嗓子眼,看來吳老三真的想要他的命。
“咣噹。”
這幫人打了車頭。
蘇楠冷靜地看着他們。
等這些人走近了,蘇楠忽然踩了油門,車子立馬衝了出去,這幫人顯然沒料到這種情況,一個個都閃開,那個來不及躲閃的則撞到了車頭玻璃上,他緊抓着雨刷,拿着鋼管拼命打擋風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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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拉個巴子。”
秦越氣得破口大罵。
那個人迅速爬到頭頂,可被蘇楠一晃,他掉了下來,在一瞬間他抓住了車門,整個頭塞了進來,秦越一看這,立馬抄起傢伙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而這個人也抗揍,秦越打了好一會兒,他還一個勁地往裡面鑽,最後他扯着秦越的胳膊往外拽,力氣大得驚人。
“胖子……”
“我靠,當我的面拽我兄弟,真他媽當我是死的不成?”說着他又踹了一腳,這人被踹得搖搖欲墜,石濤最後發力,將秦越扯回原來位置,然後一腳踹飛了這個人。
蘇楠也踩了油門。
沒一會兒。
那幫人便不見蹤影了,雖然看不見這些人的影兒,可石濤覺得還是抄小路走,畢竟小路人少,他們肯定追不上來,蘇楠也贊同,沒幾秒鐘,車子拐上小路。
秦越看着泥濘的小路,腦海裡忽然閃出一個人,這個人他不認識,可不知道爲什麼,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秦~越~”
聽到有人喊他。
秦越向外看了出去,卻發現車玻璃上貼着一張蒼白的臉,這張臉和他很像,特別是眼睛,幾乎一模一樣,他看着這張臉,腦子開始糊塗起來,他好像記起以前的事了,可不知道爲什麼,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臉,也聽不清那些人說了什麼。
“小越,你得好好活着。”
“秦越,救我們……”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是一體的,你跑不掉的,哈哈哈哈,你跑不掉的,無論什麼時候,你還是會回來的。”
是誰在他耳邊說這些話。
他捂着耳朵不想聽,可這些聲音一個勁地往他耳朵裡鑽,他煩躁地吼了一聲,可不頂用,這些魔音繼續騷擾着他,一聲蓋過一聲,簡直比鬼音還磨人。
“秦越,你跑不掉的。”
“都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爲你,你就是個災星,是你害死他們的,是你秦越……”
他有些崩潰:“我沒有。”
“我們都是你害死的……”
“老秦?”
他感覺有人在搖他。
可他入了魘,根本醒不過來。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可他動不了,也不能讓石濤喊醒他,他只能被困在一張大網裡聽着這些責備聲,他感覺有些絕望,也覺得自己的意識正在流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和他一模一樣,可又不一樣,是他又不是他,他感覺這個人正在侵蝕他的意識,想要將他變成另一個人。
石濤看着秦越,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楠將車停在村口。
看到秦越現在的情況,她仔細想了想,好一會兒,她纔看向石濤,讓他揹着秦越和她先去衛生所,看看診所醫生怎麼說,找人的事等會再說。
石濤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