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和石濤見情況不對,連忙拽着發愣的陸旭往回跑,這破地方不對勁,他們還是先跑爲妙,再說了,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沒必要再攪在這裡面,萬一運氣不好,那他們三個可就和這幾個死人骨頭做鄰居了。
想到這。
秦越直接掄起兩條腿往前狂奔。
可倒黴的是,他跑了一會,便覺得自己跑岔路了,這根本就不是他們之前進來的那條路,最讓他崩潰的是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石濤和陸旭也不見了。
他壓着心裡的慌張,又往回跑。
不應該啊,他雖然跑的快,可石濤他們應該能跟上他纔是,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兩個大活人就不見了,就算不見了,那慘叫聲應該有吧,可他往回跑了這麼久,一個聲音也沒有,甚至他沒見到黃毛鬼的人,按理說,黃毛鬼若是知道他們不見了,肯定會讓人過來抓他們,然後再胖揍一頓。
可現實情況是,通道里除過他沒有其他人,最要命的是他越是往回跑,那地上的屍體就越多,那些屍體的面目猙獰,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
秦越不敢亂瞄:“胖子?”
四周悄然無聲,像是個死人墓,除過那些屍體,沒有其他喘氣的,秦越累得半癱,心跳都快一百二了。
“你們要是在,就出個聲啊!”
“……”
依舊只有他自己的聲音。
秦越哆嗦着手,從兜裡掏出一盒煙,從裡面抽出一根,咬在嘴上,想要點火,卻發現打火機沒帶身上,他暗罵了一聲,將煙放了回去,身體靠着冰涼的石壁。
這下真的要嗝屁了。
之前在看鬼片時,他還笑話那些人慫,一個破布娃娃就嚇得他們尿褲子,現在輪到他,他才發現自己比那幫人還慫,連尿褲子也不會了。
“媽的。”
秦越低聲咒罵了一聲。
手裡的手電筒照在頭頂,他盯着頭頂的青苔,不知道該想什麼,現在的他像是掉了隊的螞蟻,不知道該前進還是該後退,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頭頂灰僕僕的石頂。
“也不知道胖子他們怎麼樣了?”
待了有一會。
秦越便拍了拍臉,繼續往前走,雖然他膽慫,可這樣待着也不是辦法,萬一這地上的屍體忽然做起仰臥起坐,那他可就崩潰了,所以爲了以防萬一,還是繼續往前走再說。
打定主意。
他拿着手電筒一路摸過去,儘量不觸碰地上的屍體,可就算是小心,他還是踢到了那屍體,頓時說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如此走了十分鐘。
他拿着手電筒打量着四周,發現這個地方和他之前待的地方很相似,而且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他又看到了那個兩眼凸出的骸骨。
又繞回來了。
秦越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周**靜,喘口氣都能被放大幾倍,他使勁搓了搓臉,然後看向頭頂,不知道該怎麼辦?
“難道天要亡我?”
正絕望時,忽然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
秦越連忙站了起來,拿着那隻特製匕首走到發出聲音的地方,可一看他就鬱悶了,原來發出聲音的是隻肥碩的耗子,這耗子他見過,是黃耗子。
“吱吱!”
黃耗子吱吱亂叫。
秦越捏着這耗子的耳朵將它拎了起來,當看到它的肚臍眼,頓時明白了,這隻黃耗子原來是隻母耗子,母耗子瞪着小眼睛看着秦越,一副要進攻的架勢。
“瞪什麼瞪?”
母耗子蹬着小腿。
秦越將母耗子剛放在地上,它便轉頭跑了,秦越一看它跑了,也追了過去,那母耗子怕再次被秦越逮住,便拼命地跑,秦越也拼命地追,追了好一會兒,那母耗子鑽進一個老鼠洞裡,對着秦越放了一個臭屁便逃得無影無蹤了。
“媽的,這年頭耗子也欺負人。”
耗子跑了。
他站了起來,卻發現往前的通道卻不是他之前待的通道,而且這裡的屍體比之前的少了許多。
秦越心裡一喜。
雖然沒找到胖子和陸旭,可好歹他從那鬼地方出來了,仔細打量了周圍,發現通道兩邊有石雕,這些石雕表情慈祥,和之前遇到的不一樣。
他鬆了一口氣,靠着一個石雕喘了一口氣,現在他是孤軍奮戰了,一會若是碰到糉子什麼的,那就得他一個人扛了,不過話有說回來了,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無法招架一個生龍活虎的黑糉子,萬一那黑糉子吃葷點心,那他現在就是自動送到人家嘴邊了。
越想越心驚。
不行,他必須想辦法聯繫石濤和陸旭,畢竟三個人總比一個人強,萬一不行,他還能和石濤,陸旭一起共赴黃泉,到時候投胎的時候,他們幾個能相互照應。
想到這,秦越開始喊石濤和陸旭,希望他們能聽到他的呼救,可喊了七八聲,連個鬼影也沒有,他心裡越是忐忑,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慘死在黑糉子嘴裡一般。
“胖子!”
沒人迴應。
秦越砸了砸石牆,繼續喊:“陸旭!”
依舊沒有半點回聲。
這時,手電筒忽然罷工,撲閃了一會便滅徹底歇菜,秦越使勁拍了拍它,可最後一點希望也沒有了,而四周沒了光亮,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下真要死了。”
秦越絕望地喃喃道。
可越是這種時候,秦越心底不服輸的念頭越來越盛,他將那壞掉的手電筒塞進揹包,然後慢慢貓着腰往前挪動,不管怎麼樣,他不能坐着等死,至少不能死在這。
這個念頭,給他壯了膽。
挪動了好一會兒。
他喘了口氣,腦子也由之前的混沌變得清晰,之前他粗粗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和他之前經過的通道有點像,所以只要他一直往前走,應該能有出口,而且按照左吉右兇的方位來說,他應該走左邊能安全點。
“咔嚓!”
秦越踩到了什麼。
他現在沒膽子看被踩碎的是什麼,只能小心避開那東西,一直往前挪動,可人若要倒黴喝口涼水也塞牙。
“對不住,我眼瞎。”
秦越連忙後退,對着那被踩的東西一個勁地道歉,雖然看不清地上是什麼,可秦越知道腳下是什麼,他不停地念着菩薩保佑,然後邁開腿跨了過去,可沒想到腳下是根棒槌,他一腳踩過去,立馬摔了個狗吃屎。
“媽的,黴透了。”
秦越揉了揉快摔成兩半的屁股,然後伸手去摸之前絆倒他的東西,這一摸,他頓時激動,原來絆倒他的是根手電筒。
手電筒的樣式有些老舊,他試着開了開,手電筒頓時射出一道光亮,將之前黑漆漆的地方照亮了。
看到這,秦越終於鬆了一口氣。
有光就好。
他拿着手電筒四下裡照了照,發現之前他踩碎的是個屍體的手骨,那骨頭都碎成渣了,一看就是死了幾十年,他走了過去,從兜裡拿出兩根菸,擺在地上,然後恭恭敬敬地磕了兩個頭,說自己不是故意的,那兩根菸是孝敬祖宗的,希望祖宗別纏着他。
“煙不好,您老別嫌棄。”
秦越又磕了一個頭,然後站了起來。
那屍體的旁邊還有一把砍刀,上面有黑色的鏽斑,秦越說了一聲得罪,便將砍刀拿了過來,然後別在自己的腰間,反正放着也是放着,還不如給他防防身。
若是他出去了,一定給這位祖宗燒紙錢。
搞定一切。
秦越拍了拍膝蓋上的土,拿着手電筒繼續走,可走了好一會兒,發現前路沒了,不過旁邊卻又一個半圓形的盜洞,他沒猶豫,直接鑽了進去。
一鑽進去。
他差點被薰得眼淚下來了。
這盜洞裡一股子屎臭味,簡直比茅坑還絕逼,秦越捂着鼻子,匍匐着往前爬,爬了好一會兒,這個味道越來越濃烈,他憋着一口氣,卯足了勁往前爬。
“噗通!”
一個沒注意,他倒蔥般栽了下去。
下面不知是泥水還是屎尿,那味道簡直了,秦越拿着手電筒看了看,只見腳下是一片泥不像泥,屎不像屎的巨坑,而在他正對面是個臺子,那臺子上擺着兩隻灰不溜秋的土罈子。
秦越趟着水走了過去。
爬上臺階,到那土罈子旁,土罈子倒沒啥,可要命地是罈子裡的東西,秦越強忍着胃裡的翻涌,打量着裡面的東西。
罈子裡面是兩顆人頭。
那人頭已經成白骨,眼窩裡掛滿了蜘蛛絲,還有不少肉色的小蟲在上面蠕動着,秦越只看了一眼便移開,然後看着罈子底下的文字。
文字倒不難認,都是些大篆。
原本秦越也不認識這大篆,可上個月他研究先秦時的文化,便特別留意了當時的文字,最巧的是這罈子底下的文字正好是他記得那幾個字,所以讀起來他不費勁。
看完那些文字,秦越這才明白剛纔掉下來的巨坑是做什麼用的,是他媽的殉葬坑,也虧得他手腳迅速,要不然這會肯定踩了人家老祖宗的天靈蓋。
“各位祖宗,我呢也是無意掉進這地方來的,並無冒犯的意思,諸位該幹嘛就幹嘛,別和我這個小輩過意不去,等我出去後,一定給諸位祖宗磕頭燒香,好好供奉供奉。”他拿出三根菸,插在罈子底下,恭敬地說了句:“再說了,我姓秦,應該和你們有關聯,你們也當發發善心,給我指條明路成麼?”
四周寂靜無聲。
秦越等了一會,覺得沒這可能,便站了起來,說了後會無期,然後拿着揹包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