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木圖撒完尿回來,看到秦越在外面打電話,心裡一慌,忙拽過老闆娘問:“怎麼了,陳老闆怎麼打電話了,是不是你說啥了?”
“我……我……”老闆娘也慌了:“他看到了那小子的相機,便問我那小子的下落,我不敢說,可他要報警,我怕他真報警,便說了……”
“你說啦?”
巴木圖瞪大了眼睛。
老闆娘搖頭:“我只說了一點,至於那小子的真正下落我沒說,況且這事誰說誰倒黴,我又不傻。”
“那就好。”
巴木圖鬆了一口氣。
外面,秦越給馬茴打電話,一等那邊接了電話,他就噼裡啪啦地抱怨,那邊人也不吭聲,靜靜地聽着他的抱怨。
說了好一會兒。
秦越這氣也消了,便問:“現在怎麼辦?”
“等人。”
“等什麼人?”秦越有些不解:“你說清楚啊,要等什麼人啊,我這也不能幹等着吧,你給我說說……”
“這個不用你管。”
那邊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秦越聽到斷線的聲音,氣得踹了一腳柱子,媽的,這他媽都什麼破事,他好端端地攪這事做什麼,現在倒好,不能救出陸旭也就罷了,還惹得一身騷。
他搓了搓臉,給石濤打電話,可石濤那邊佔線,打不通,他有些絕望了,蹲在飯店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他是被人徹底坑死了,胖子不在,他也不知道和誰商量,而且他感覺這事不簡單,裡面一定還有更多的事,陸旭,這個小王八蛋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難道是挖了人家祖墳?
越想越煩。
“陳老闆,您沒事吧?”巴木圖走了出來:“一會還泡不泡澡,要是不泡,那咱現在就回我家……”
秦越深吸了一口氣:“泡。”
去他媽的,既然不讓他管,那他就不管了,反正他是沒一點辦法,與其在這發牢騷,還不如去泡泡澡放鬆放鬆。
巴木圖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
他走了進去將車鑰匙一拿,然後給老闆娘說了一聲,秦越進來拿了陸旭的相機,又看了一眼老闆娘,老闆娘心虛,不敢看他,秦越冷笑着出了飯店。
兩個人走到洗浴中心。
巴木圖要了兩張牌子,便進澡堂子泡澡,澡堂子泡澡的人很多,秦越長得細皮嫩肉的,剛一進來就惹了不少眼光,他將毛巾搭在肩膀,跟着巴木圖下了水。
“陳老闆,您這身板也太單薄了吧?”巴木圖見秦越臉色不好,又說了兩句好話:“不過這一看就是做老闆的料,哪像我們這些苦勞力,光長了一身肌肉。”
秦越閉着眼睛想事情。
巴木圖覺得尷尬,主動岔開話題:“陳老闆,這次您來要多少隻羊,是不是和上次一樣的數?”
“差不多。”
巴木圖一聽,有些爲難。
畢竟他可是給烏蘭誇下海口,說這次秦越要一萬隻羊,要是還和上次一樣,那他豈不是丟了面子。
想到這,他試探問:“陳老闆,您是不是遇到事了,如果您信任我,可以給我說說,我給您想想辦法……”
“你不懂。”
秦越睜開眼睛。
這件事他誰也不能說,而且現在他唯一能信的只有胖子,算了,還是等胖子來了,他再想想該怎麼辦。
這麼一想,秦越長出了一口氣,從揹包裡拿出陸旭的相機翻看,剛開始只是些景點照,照片拍的很好,可翻到最後,他卻發現一張詭異的照片。
看到這,秦越猛地坐了起來,指着那照片看向身邊的巴木圖,問:“巴木圖,這照片上的地方是在哪,還有戴墨鏡這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
秦越盯着他這張泛紅的臉追問:“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巴木圖,如果你不說,那下次我就不來你這買羊了……”
“陳老闆,這我真不能說。”
巴木圖嘴硬,怎麼也不肯開口。
秦越對付這種沒什麼辦法,只能閉眼泡澡,這個戴墨鏡的人到底是誰,他和陸旭的失蹤有什麼關係?
想了一會,想得頭都快爆了,可想不出個所以然,他將相機放在邊上,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這事只能等了。
這時,走進來一個身上滿是刺青的大漢,這人一進來,巴木圖就用毛巾矇住臉,秦越有些莫名其妙,他想問巴木圖怎麼了,可巴木圖示意他先別開口。
等那刺青大漢下了前面的水池,巴木圖這才取下臉上的毛巾,對着秦越擠眉弄眼:“陳老闆,咱別泡了,還是快走吧,要不然以後可就走不掉了……”
“怎麼了?”
秦越有些不解。
巴木圖拿毛巾蓋住臉,小聲解釋:“他是我們這的地頭蛇,尋常人見到他都要退避三舍,咱這小魚小蝦自然不用說,況且,上次我惹了他,要是被他認出來,那我們肯定會被打成肉餅,行了,陳老闆您先別問了,還是先溜再說。”
秦越雖然有骨氣,可一聽巴木圖這麼說,也顧不上骨氣不骨氣,直接拿起相機出了水池。
可這常言道,喝涼水也塞牙,他們剛一出水池,那刺青大漢便認出了巴木圖,他大吼了一聲:“小子,你給我站住!”
“快走快走!”
巴木圖推着秦越趕緊溜。
可剛走到門口,就碰到往裡面衝的小嘍囉,巴木圖連忙收住腳,直接推着秦越往換衣間走,裡面有不少穿衣服的人,見他們兩慌慌張張進來,他們也慌了,一個個拿着毛巾捂住自己的下面。
巴木圖從櫃子裡拿出衣服,兩個人快速穿上衣服,聽到外面的動靜,秦越扯了其中一個人的毛巾。
那人大罵:“你他媽有毛病啊!”
“大哥,對不住了,借你毛巾用一用,等出去後我還給你。”秦越又拿了那人的拖鞋當武器,看到那人黑了臉,秦越嘿嘿笑了兩聲:“這借一個也是借,借兩個也是借,大哥,幫幫忙了。”
那人抄起另一隻拖鞋扔了過去:“借你媽。”
“大哥,這隻可是你贈送的。”秦越接住另一隻拖鞋:“改天還你一雙。”
“你他媽將老子的拖鞋還回來。”
秦越顧不上,和巴木圖走到換衣間門口,門口靜悄悄的,巴木圖往外看了看,發現沒人,這才招呼秦越:“陳老闆,這會他們沒過來,快走……”
“孫子,哪裡走!”
可就在兩個人包着頭走出換衣間,那些守在門口的小嘍囉立馬上前,一見兩人露了頭,立馬就開打。
巴木圖踹了那些人一腳,拽着秦越往洗浴中心後門跑,以前他在泡澡的時候,就是走的後門,因爲走後門,他被洗浴中心的老闆揍過幾次,可這次不一樣,如果不走,那就成肉餅了。
從洗浴中心的後門溜了出去,巴木圖找到自己的車,剛要開車門上車,秦越聽到破空聲,立馬推開巴木圖。
可看到身後烏壓壓的人羣,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我靠,這他媽是黑社會啊!”
“陳老闆,小心。”
其中一個人抄着刀衝了過來,秦越連忙躲開,趁機會踢掉了身後人手裡的刀,那人沒了刀,可又抄起一鐵棍衝了過來。
媽的,來真的!
巴木圖見秦越被纏住,直接抄起一旁的鋼管衝了過來,兩個人打了一會,可終究勢力單薄,秦越身上捱了幾下,他抱着胳膊疼得哇哇叫,大罵:“靠,欺負老子沒傢伙是吧?”
“陳老闆,你趕緊走……”
他也想走,可這麼多人,根本走不了好不好,再說了,他也不能丟下巴木圖自己跑,正想着該怎麼辦,一個煙霧蛋被扔了進來,緊接着秦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是老劉!
“你們快走。”老劉一腳踹開纏着秦越的人,然後對着秦越和巴木圖說:“這些人我來對付。”
秦越心想這人是馬茴指定的,那防身的功夫一定不賴,他在這隻會拖人家的後腿,與其這樣還不如快走。
如此一想,他便扶起巴木圖,往車那邊走,可車那邊還有兩個人,秦越讓巴木圖趕緊上車,自己則引開這兩個人,巴木圖知道事態緊急便利索地上了車。
這兩人都是狠角色,抄着鐵棍就往秦越身上招呼,秦越反應快,都躲了過去,兩人見沒打中秦越,便從兜裡掏出刀。
秦越暗道不好,直接撒腿開溜。
那兩人緊跟在秦越身後:“有本事你別跑。”
放屁,老子要是有本事還用得着跑嗎,再說了,他手裡沒傢伙,就算不跑也是捱揍的份,與其這樣還不如腳底抹油開溜。
跑了一條街,身後的兩人緊跟不捨,秦越罵了一句,掄起兩條飛毛腿往前狂奔,小時候,他和胖子一遇事,就用打不過就跑的戰術,這久而久之竟練出了這飛毛腿的功夫。
“陳老闆,快上車。”
巴木圖跟着秦越,趁着他們拉開距離,趕緊將車門打開,秦越瞅準機會便上了車,順便抓了一把沙子揚了下去。
身後的人罵罵咧咧。
看終於甩掉了那人,秦越這才喘了一口氣,好久都沒跑了,這猛地一跑,腦子有些缺氧,氣都喘不勻,哎,看來在北京城待的這幾年,他這身體都快廢了。
等這次回去,他得報個健身班,好好練才行,要不然老了就剩下這身肥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