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回到了家裡,葉瀾開的門,這個時候了,葉瀾還在,很少見。葉楓隱約感覺有事情要發生,他換拖鞋走了進去,雯雯喊着爸爸跑了過來,葉楓又驚又喜,抱着雯雯親了又親:“寶貝,你怎麼來了?”
“是媽媽帶我來的!”
葉楓擡頭看去,客廳裡坐滿了人,葉楓爸媽,姜凡,文靜,文靜爸媽。他們怎麼來了?他們來幹什麼?葉楓的腦袋暈乎乎的,他發覺自己想問題有些吃力,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的頭腦很不清楚,該不會是幻覺吧!
不會,他明明還站在客廳裡,不是睡在牀上。
“這是?”葉楓疑惑的看着葉瀾問道。
“你別問我,我也是被叫來列席會議的!”葉瀾說着,跑到了沙發跟前坐下。
不是葉瀾組織的,那會是誰?難道是爸媽,葉楓朝着爸媽看去,果然,他看到爸媽正摟着雯雯朝着他笑。
“葉楓,快過來坐!”葉楓媽叫葉楓過去。
葉楓疑惑的看着這一家人,他根本不知道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但是,他不想等有些事情發生了再說不。他能預料到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必須在那些事情發生之前予以制止。
“文靜,能不能單獨聊兩句!”葉楓用手摸摸額頭,腦袋裡就好像灌了漿糊一樣,說話的時候,他都感覺說話的那個人好像不是他一樣。
文靜點點頭,站了起來,兩個人一起到了房間裡。
葉楓剛想開口,文靜問道:“你又喝酒了?”文靜的語氣完全是妻子的口吻。
葉楓點點頭:“這是怎麼回事?你爸媽怎麼會在我家裡?”
“我也不知道,是他們叫我來的,還說要帶上雯雯,來了之後才知道葉瀾跟姜凡也來了。我問他們什麼事,他們一直不肯說,說非得等你回來了再說!”
葉楓聽文靜這麼說,心裡已經十有八九了。
“好了,出去吧!”葉楓知道,有些事情,他必須得面對。
落座,四個老人相互對視一下,然後就是相互謙讓,最後挑起大梁的是文靜爸,文靜爸清清嗓子,看了大家一眼:“事情是這樣的。今天呢?我跟老伴去市區逛街
,正好遇到了親家兩口子,然後大家就一起吃的飯。親家買的單,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怎麼能讓親家破費呢?好了,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我們言歸正傳,我們這次來呢?主要還是爲了兩個孩子的事情!”文靜爸說着看了文靜一眼:“當初你們離婚的時候,我們沒有多加阻攔,想起來一直都很後悔。這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哪裡能沒有矛盾呢?我跟文靜媽,結婚三十來年了,架就沒吵過,說句不好意思出口的話,年輕的時候,手都動過。兩個人,不同性格,不同家庭出生,不同的社會閱歷,看待問題,自然也有不同的看法,矛盾,是難免的。吵架,我覺得很正常,要說誰跟誰兩人過日子,一輩子沒紅過臉,別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不是有句話說嗎?牀頭打架牀位和,這纔是夫妻!”
這前老丈人的開場白可真夠長的,葉楓有些沉不住氣了,可是,他還是得忍着,現在,還不是他反駁的時候。
“你們兩口子離婚這段日子呢?說實話,我跟老伴,沒睡過一個好覺,經常半夜裡驚醒。主要是這心裡憋得慌!”文靜爸說着,用手捶打着胸口:“氣自己女兒不爭氣,不好好的過日子,趕這個時髦,離婚!”
“你們跟別人不一樣,別的人,年輕,閃婚閃離的。那是他們不懂事,但你們不一樣,你們三十好幾的人了,心智都成熟了。離婚這麼草率的事情,不應該發生在你們身上。更何況,你們還有個孩子呢?”
“你們當初離婚,可能也爲孩子想過,是不是?雯雯怎麼辦?”
“這段時間,你們是分開帶雯雯的。跟爸爸在一起的時候,雯雯想媽媽,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雯雯想爸爸。一直,這孩子在我心裡就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她畢竟還小呀!直到那天,這孩子哭着跟我說,讓我跟你們說說,讓你們重新在一起的時候,我,我!”文靜爸說着眼睛紅了:“我當時心裡那個難受呀!”
“她還是個孩子呀!她的童年,應該是快樂的,應該是無憂無慮的。這樣的條件,應該是你們爲她而創造,可是,我現在看到的是什麼?是一個還這麼小,就要面對一個破碎的家庭的孩子。”
“我這一輩子
,沒跟誰說過軟話,當初你們離婚的時候,我還不住的說,這個世界,誰離開誰,日子照樣過。但是今天,葉楓,算我老丈人求你了,跟文靜復婚吧!”
葉楓看着文靜爸,慢慢的站了起來,他想到了文靜爸可能是來談這些事情的,可是,他沒想到文靜爸會說這樣的話,幾乎是在哀求他了,這跟他以前見到的那個老丈人完全不一樣。他還注意到,纔多長時間不見,兩位老人看起來比以前蒼老了很多,也是的,他們辛辛苦苦把女兒養這麼大,三十多歲了,離婚了,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很丟面子的事情。
葉楓當時心就一軟,看看爸媽,看看雯雯,看看文靜爸媽,他真的有種衝動,想要一口答應下來,可是,突然間,他又看到了文靜,他又想起了過去的那些事情,他整個人,瞬間酒醒大半。他知道,他過不了那一關,他知道,他無法忘記那些事情。
葉楓看着眼前的四位老人,看着心愛的女兒,看着一臉關切的妹妹,他最終搖了搖頭。
他看到所有人的臉上都滑過了失望,包括文靜,他知道,文靜是多麼的想復婚,但是他不能。
此時此刻的他,除了無法過去心上的那一道坎之外,他的心,還掛念着另外一個人。
文靜爸媽站了起來,他們滿臉的失望,還有些憤怒,葉楓爸媽起身送他們下樓,文靜帶着雯雯跟了過去了,姜凡看看葉楓,又看看葉瀾,他也下樓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葉楓跟葉瀾。
葉瀾拉拉葉楓的手:“哥,沒事的。他們不理解你,我理解你!我知道你爲什麼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不!”葉楓輕輕的推開了葉瀾:“你不知道,你不明白!走到這一步,不是我想這樣的,是老天,是老天讓我走到這一步的。我沒辦法,我不能去反抗,我只能接受這一切。”葉楓說着,朝着房間裡走去,一頭栽倒在牀上......
樓下,文靜爸媽在前走,葉楓爸媽在後面跟着勸,文靜拉着雯雯跟了上去,姜凡站在那裡嘆氣。
黑暗的角落裡,一個人把身體往後退了退,靠着牆,手不由自主的摸到了肚子上,輕輕的摩挲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