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沒空跟你胡鬧,你在耽誤大家的時間,知道嗎?”唐淑欣立刻火冒三丈,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直接呵斥道。
事實擺在眼前,也容不得張陽辯解,對於她來說,張陽可能真找到了治癒瘟疫的辦法。
畢竟凱瑟琳就是個例子,但是他剛纔讓病人喝自己血,純粹就是瞎胡鬧……
“尼瑪的,老子也沒空跟你們胡鬧。”
張陽也火了,心想我跟你們胡鬧了嗎?哪一句都是實話,只是你們信過嗎?
說歸說,可自己也開始沒底,難道治癒凱瑟琳真的是巧合與運氣?這根本不可能……
“可是實驗分析的結果,兩者之間根本不會相剋,相反反而會促進病毒的快速發作,造成病情的迅速惡化。”凱瑟琳聽完普緹娜的翻譯後,眉頭擰起說道。
“你們是相信這些儀器,還是相信我?”張陽直截了當的問道。
他這話一問出來,唐淑欣,普緹娜以及聽完翻譯的凱瑟琳反而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她們心裡應該更相信儀器設備,可被他這麼直接的問出來,反而都不好意思傷他自尊……
“我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你說的這種辦法一點都不切實際。”唐淑欣難得的服軟,話語柔和了許多說道。
“算了,跟你們說不清楚。”
張陽知道無法解釋,也懶得解釋,將手一擺露出一個不耐煩的神情繼續道:“事實正與雄辯,直接讓病人試一下不就行了,這麼囉嗦幹什麼?”
其實現實中有很多事情,尤其是病症及一些大自然現象,根本無法解釋清楚,更不是用儀器就能分析化驗出來的
“不行,從化驗結果來看,非但不能剋制瘟疫病毒,隨時都可能造成病情惡化,這樣的話對病人來說太危險了。”唐淑欣匆忙阻攔道。
“是啊,我看也是慎重一點的好。”凱瑟琳聽完普緹娜的翻譯後,同樣的勸阻。
……
她們越是勸阻,反而越激發了張陽倔強的個性,何況本來就想將這件事情弄個清楚。
所以他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向感染瘟疫的女人走去。
感染瘟疫的女人雖然聽不懂幾個人說的什麼,但是看幾個人的表情,也知道是發生了爭執,又看到四個人的目光不停在自己跟感染瘟疫的男人身上停留,自然知道跟爲自己治病有關係。
看到張陽一臉憤怒的向自己走來,而其他三個女孩臉上的擔心,剛纔的驚喜一掃而空,心裡莫名的產生了恐懼。
在她心裡,女人總是比男人心軟,更值得信任……
所以當張陽走到他她面前時,這種恐懼立刻轉變爲拒絕,看了三個女孩一眼,扭身向唐淑欣的方向走去。
唐淑欣的迷彩服及壓在肩章下象徵維和人員的貝雷帽無疑更讓她值得信任……
張陽爲了證實自己,肯定不會讓他輕易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中銀針閃爍準確的往她臉上的血泡刺去。
之所以選擇女人,無非就是她比男人的病症更嚴重一些。
啊……
女人被他一把抓住,看到他手中的銀針,內心的恐懼瞬間爆發,本能的發出一聲尖叫。
想要掙扎,卻又感覺到身體一麻,渾身根本沒有一絲力氣,這下反而讓她更加害怕,嘰嘰哇哇的大叫起來,向三個女孩求救。
“張陽,你這是幹什麼?”普緹娜大叫着勸阻。
“快點住手。”唐淑欣說完,快步衝到張陽面前,一個標準的擒拿手動作,向他的胳膊抓去。
她心裡也知道張陽是想爲病人治療,可是這麼粗暴的方式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何況他這種治療方式還未必真能起到好的治療效果。
萬一病人發生了生命危險,後果則更加嚴重……
張陽一個輕巧的閃避,手中的銀針卻沒有絲毫遲緩,快速的將女人臉上的血泡扎破,同時手在她下頜上輕輕一捏,將她下頜卸了下來,嘴巴無法合攏。
這種方法在莊園時已經爲凱瑟琳用過,只是那時候她已經處於了半昏迷狀態不記得而已。
感染瘟疫的女人臉上的血泡被扎破後,房間內立刻充滿了濃濃的腥臭味道,黑血噴涌而出,順着臉頰流到無法合攏的口中……
砰!
房間門再次打開,院長莫哈尼爾帶着幾個醫院的工作人員衝了進來,看到滿臉血跡的女人後,臉上立刻充滿了驚恐與憤怒。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鐘的時間,醫院裡十分安靜,女人的尖叫聲又格外刺耳,讓他們不自覺的以爲發生了什麼意外。
當然看到眼前的一幕,更確定了他們的想法……
“趕快放了病人,否則的話我們報警了。”莫哈尼爾看了唐淑欣幾人一眼,開口威脅道。
雖然是自己國家政府那邊來的通知,讓協助維和人員及醫療專家進行瘟疫剋制方法的實驗工作,可是作爲一個內戰不斷,瘟疫橫行的國家來說,政府的公信力已經降到了最低。
所以他們的自我保護意識無疑更強一些,眼前的一幕,讓他立刻對張陽幾人的身份開始產生了質疑,這麼威脅也就可以理解。
咳咳咳……
腥臭的血液流進口中之後,女人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當初凱瑟琳處於半昏迷狀態,所以對這種腥臭的血液只是本能的牴觸,卻並沒有太強烈的印象與感覺。
而此時女人則完全清醒,能清晰的體會到血液流進喉嚨,那種惡臭的味道甚至讓她無法接受,體內的五臟六腑都開始翻騰起來……
“張陽,快點把人放了,否則後果會很嚴重。”唐淑欣提醒道。
她知道在利比里亞這樣部落很多的國家,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偏僻的地區,肯定都是以部落爲主,政府的話語甚至沒有他們部落首領的話語好使。
一旦女人發生了危險,他們肯定會不擇手段的報復,到時候就算是政府出面,都根本無濟於事。
“能有多嚴重?我是在替她治病,他們應該感激纔對。”張陽笑着調侃。
同時看到女人喝了血液之後,臉上開始出現扭曲的神情,不敢太大意,用手在她下頜上一捏,扶着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這不是在華夏,我們寧願不救人,也千萬不能與他們產生爭執誤解,否則事情會很難處理。”唐淑欣看到他的舉動,已經相信了幾分,話語平靜了許多解釋道。
……
外邊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及喊叫聲,本來醫院就是一溜的平房,通過窗戶側頭便能看到外邊的一切。
很多的當地黑人舉着火把,手裡拿着自制的砍刀,長矛及弓箭等武器,將醫院外邊的小院擠了個滿滿當當,大有一副馬上就要衝進來的架勢。
越是貧窮的地方,百姓越是齊心,這些自然都是周圍的部落村民,常年的內戰讓他們懂得自我保護,所以製造了一些簡單的反抗武器。
即便這些武器相比槍炮要差了許多,但是對於他們來說總比坐以待斃好了許多。
顯然他們是聽到有人報信,誤以爲張陽這個老外要傷害自己人,所以立刻趕了過來。
“快點把人放了,否則惹怒了他們,我們一個都走不了。”普緹娜也已經看到了外邊的狀況,臉上帶着驚恐焦急的說道。
“現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還不如多等一會。”張陽也感到有些意外,微笑着實話實說道。
就算自己現在放了這個女人,外邊的人會饒了自己嗎?明顯不可能……
隨着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身材強壯的大漢擠開院長等人後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看了滿臉血跡的女人一眼,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指着張陽唧唧歪歪的說着什麼。
“快點把他們放了吧!那女孩是他妹妹……”普緹娜匆忙的翻譯。
“我已經把她放了,是不是還要把她抱過去才行?”張陽將雙手一攤,露出一個無辜的苦笑。
他說的也是事實,感染瘟疫的女人此時坐在凳子上正在不停的咳嗽嘔吐,腥血的惡臭加上內心的驚恐,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只是看着衆人發呆。
血液留在黑皮膚上,看起來更加猙獰可怖,根本就不像個年輕的女人。
對方雖然人數衆多,不過看看他們手中拿着的武器,張陽便感覺沒有任何壓力。
當然更主要的是因爲對方不是貝託那種心狠手辣之人,是因爲誤會纔會來勢洶洶,所以不用擔心凱瑟琳與普緹娜他們的安全。
普緹娜一時無語,狠狠瞪了他一眼後,走到感染瘟疫的女人面前,將她攙扶了起來道:“對不起,這只是一個誤會,我送你回去。”
誤會這個理由,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可是卻又沒辦法,總不能實話實說,說張陽故意故意這麼做,那樣的話對方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
說完後,扶着女孩向門口方向走去。
屋子裡的氣氛雖然緊張無比,對方依舊虎視眈眈怒目圓瞪的望着張陽,不過唐淑欣卻鬆了口氣。
只要感染瘟疫的女孩沒什麼危險,以自己維和人員的身份,也完全能壓得住場面,對方也不至於太過刁難。
要知道各國的維和士兵在整個利比里亞還是十分受歡迎的,雖然他們始終保持着中立,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幫助到那些受到傷害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