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到張陽三人還在忙碌的鍼灸治療,心裡也難免緊張,甚至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次的三國邀請賽在大肆的渲染之下,只看後邊幾桌扛着長槍短炮的幾十個國內外媒體記者,就能想到受關注的程度。
本來受關注是好事,可是一旦輸掉的話,中醫也就更讓人們所失望。
作爲華夏中醫代表團的領導,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祁宸與田棟幾人,同樣是一臉焦急的神色,雖然話語說的大氣,不過肯定也都盼着能夠贏下比賽。
“大家快看,病人坐起來了。”
“真厲害,”
……
下邊傳來了衆人的驚訝讚歎聲,東瀛代表團臉上都帶着得意興奮的神色。
砰!
藤田君與另外一個代表團人員扶着病人走了出來。
譁……
掌聲雷動,此時此刻,單純的解決了一項醫術難題並不能表達在坐人的激動興奮,更多的是病人重新甦醒了過來,生命得到了挽救。
病人同樣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雖然已經能夠站立行走,不過身體依舊虛弱,目光呆滯,對於下邊的掌聲沒有絲毫反應。
幾名病人的親屬立刻迎了上去,激動的淚流滿面,想要第一時間擁抱自己的親人。
藤田君兩人阻攔住了他們,用唧唧歪歪的鳥語勸說了一會,帶着病人走進了一側身體狀況檢測房間。
命題是東瀛代表團所出,所以病人也是他們在國內帶來,這樣的話交流起來更加方便一些。
三國邀請賽第一屆開始,是以交流醫術爲目的,比不是一種比賽,也就沒有所謂的專家裁判人員。
何況參加比賽的都是各國醫術的精英代表,治療效果如何只要根據醫療設備檢測身體狀況便最能代表治療水平的高低。
“請問藤田醫生,你所使用的血液是東瀛專門研製的治療血液嗎?”
一個華夏記者忍不住站起身來,好奇的問道。
於翻譯胖臉上同樣帶着得意的神情,走到藤田君面前,唧唧歪歪的交流了一下之後回答道:“不錯,這是東瀛專門針對腦死亡患者研發的血液樣本,之後會繼續研製藥品推廣。”
“那具體什麼時候能夠上市銷售呢?”
作爲媒體,任何一條有價值的新聞線索都不肯放過。
所以抓住提問的機會,便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能做一個專題的話,肯定會更吸引眼球。
“華夏的中醫不是博大精深,爲什麼你們還關注西醫的藥品上市時間?”
藤田君這次沒有用於翻譯,而是臉上帶着得意的神情用並不流利的華夏語反問道。
在坐的人都能聽得出來,他是**裸的挑釁與嘲弄,華夏記者顯然沒想到他會如此囂張,一時無語愣在了那裡。
“醫術不分國界,只要能挽救病人生命,就值得推廣,得到世人的尊重。”
田棟的臉色也是無比難看,依舊站起來說道。
鍼灸作爲中醫的治療方式,無疑最具有代表性,所以華夏第一針灸的知名度相對也更高一些。
他的話語雖然大氣,卻明顯底氣不足。
“哈哈,我們東瀛研發出來,肯定首先在本國推廣,關於華夏的藥品上市,還沒有這個打算。”
“你……”
藤田君的話語更加狂妄,讓田棟臉上充滿憤怒,卻又無力反駁對方。
華夏的記者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重新坐了下來,知道繼續追問,只能是自取其辱。
砰!
華夏中醫代表的治療室門突然打開,張陽三人陸續走了出來。
衆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屏幕上,他們此刻最關心的是病人的情況,也就是治療的效果如何。
病人安靜的躺在治療牀上,沒有一絲的反應,整個屏幕彷彿一張圖片,沒有一絲的生機。
郭長順長長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擡頭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睛淚光閃動。
“你們過來坐下吧,只要盡力了就好。”
田棟站起身來,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對三人打着招呼。
大廳內一片寂靜,沒有人詢問,都不想在失敗的一方傷口上撒鹽,只要是華夏人臉上無不充滿了失落。
剛纔藤田君對華夏中醫的侮辱話語讓他們憤怒,自己代表團的失敗卻又讓他們只能忍受這份屈辱。
“張陽……”
蘇錦兒快步走了他面前,明眸中同樣淚花閃爍,心中縱使有千萬句安慰的話語,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張陽被寄予厚望,而此時的失敗無疑對他是最大的打擊。
華夏人將榮譽看的比生命都重,她擔心張陽會被輿論的譴責壓垮,不想看到他開朗的性格爲此而改變。
“怎麼了?”張陽嘴角撇出一個魅惑的弧度,壞笑着問道。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難道你盼着我有事?”張陽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想法,故意問道。
“不是,華夏有句話叫失敗是成功的親媽,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蘇錦兒明眸中充滿了淚水,卻裝出一副放鬆的神情開着玩笑,那悽楚神情讓在場的人都感動。
沒有人會爲她的玩笑話而露出笑容,她已經表白了對張陽的愛情宣言,此時的舉動也就更被衆人視作安慰男朋友的做法。
她眼中晃動的淚水反而讓衆人都感覺到傷感。
“我只想知道成功的親爹是誰?”
噗!
蘇錦兒忍不住笑出聲,淚水同時潸然淚下,猛然撲進了他的懷裡。
“我最喜歡你胡鬧的樣子,不想看到你有一點改變。”
“難道變老都不行?”張陽心中感動,撫摸着她的秀髮柔聲道。
……
蘇錦兒的真情流露讓在場的人感動,不過張陽這調侃的話語卻讓華夏人都充滿了憤怒。
郭長順拳頭都緊緊攥了起來,恨不得衝過來給他兩拳。
祁宸與田棟他們則是苦笑不得,一臉無奈沮喪的看着這個極品學生。
他們幾乎都是一樣的想法,輸了不要緊,但是總要悲情一點,哪怕露出一點自責傷感也好交代。
可是現在他居然還想着泡妞打情罵俏,也忒沒臉皮了吧?
馮嫣然想安慰他,不過作爲一個公司的經理,卻顧及着公司的形象與面子,所以一直低頭抹着眼淚。
她沒有蘇錦兒這麼直白大方的流露,看到兩人的一幕,卻又開始後悔。
張陽一直都在全力的幫助她,做了太多他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而此時他遇到了質疑與失敗,自己卻猶豫不決,衝到他身邊做他的依靠。
“張陽先生,你難道不覺得你現在的態度是對病人的不尊重?”
一個華夏記者再也忍不住憤怒衝了過來,大聲的質問道。
張陽擡頭看了一眼,立刻一愣,原來這記者是華夏晨報的孟婉婷。
可能是記者太多,加上她這小身板肯定擠不過別人,所以自己根本就沒注意到她也來到了現場。
“你是哪個媒體的記者?”蘇錦兒一把推開張陽,俏臉上帶着激動的神情問道。
“華夏晨報。”
“那我想請問,你現在的憤怒是對他的尊重嗎?”
蘇錦兒略一停頓,小手抹了一把眼淚,環顧了一下四周繼續道:“我知道你們都盼着他哭着出來,就是爲了滿足你們那內心的民族尊嚴,讓他覺得自己沒能爲華夏爭光而難過。”
“可是你們爲什麼不參加比賽?他能代表華夏嗎?他是個學生,能參加比賽就說明了他的醫術潛力。”
蘇錦兒用小手指了一下藤田君繼續道:“那老頭子多大歲數了,居然爲贏了一個年輕人而沾沾自喜,不覺得羞愧嗎?張陽到了他這個年齡,或許死人都能救活。”
藤田君聽到她的話語,臉上一紅露出尷尬,心想我也沒這麼大歲數,才三十多歲怎麼稱呼我老頭子?
不過這年齡差距卻是現實,聽到對方居然纔是一個學生,心裡也覺得贏的沒那麼光彩。
一旁的郭長順內心的憤怒立刻轉化爲愧疚,張陽一直不想參加比賽,是自己一直勸說。
現在失敗難道能怪他嗎?
何況換做別人就能贏得比賽嗎?
“你們是不是非要看到他因爲失敗而一蹶不振,就都開心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孟婉婷紅着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既然你們華夏中醫無法救治我們的病人,只能由我們自己來爲她治療。”
藤田君說完,轉身往治療室內走去。
蘇錦兒的話語讓形勢立刻發生了變化,自己高傲的內心受到了不小打擊,不想繼續糾纏下去。
如果自己再將病人救活,那就是對華夏最好的侮辱。
“慢着,你不能進去。”張陽突然大聲喝止,讓周圍的人目光再次集中到他身上。
“爲什麼?既然你治不好,難道還不允許我們爲病人治療?”藤田君冷笑着反問。
“我只是不想你打擾病人。”
“打擾病人?哈哈,一個腦死亡病人還怕被打擾嗎?”藤田君狂笑着諷刺道。
“是啊,病人都昏迷了這麼長時間,如果能被打擾,反而是好事。”
“是不是他受不了失敗的打擊,不肯接受現實?”
“不會吧,剛纔泡妞的神情可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