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剛剛騰起的時候,秦北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旋即笑了起來,這種糊弄人的伎倆,或許在別人面前好使,但在秦北眼裡,根本就不叫個事兒。
秦北腳尖一勾,把地上兩把小刀子勾了起來接在手裡,衝着那團煙霧正中央的位置嗖的丟了過去。
“噗……”煙霧之中發出一聲悶哼:“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我的位置?!”
“團長,團長你沒事吧?”青蛇的聲音響了起來。
再濃重的煙霧,也擋不住你那風騷的狐臭。秦北甚至不用用眼睛看,便能察覺出那死胖子的具體位置。
正準備把那死胖子一舉拿下,秦北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打開手機一看,卻是小貂打過來的電話。
秦北接通了手機。傳來小貂略顯急促的聲音:“姐夫你快點來一下,嗚嗚……三哥受傷了!現在正去急診處理中心的路上!嗚嗚……”
在秦北的印象中,小貂並不是一個遇到事情會咋咋呼呼胡亂誇大的人,現在一邊打點話居然哭了兩次,一方面說明侯三在小貂的心裡面位置相當重要,另一方面也說明侯三的傷勢不輕。
秦北答應了一聲,掛了電話,隨即便看到那團煙霧已經漸漸散去,而原本被包裹在煙霧裡面的青蛇和那個死胖子已經消失了蹤影,地上只留下一片血跡。
“先放你們一馬。”秦北知道自己丟出去的那一刀已經給那死胖子造成了很大的殺傷,索性暫時不去管他,快步走回主路,攔了一輛計程車,衝着急診處理中心的方向趕了過去。
等計程車走的遠了,遠處一堵牆後面,兩個人影才蹣跚的走了出來。
胖子大腿根兒上扎着一把匕首,鮮血順着褲子往下滴答滴答不要錢似的流,大概是失血有點多的原因,胖子的臉色很是有些蒼白,“終於走了……這小子什麼來頭?”
青蛇哭喪着臉道:“我也不知道哇,據他自己說是因爲我殺傷的目標是他的一個病人,如果目標人物被我殺死,顯得他醫術不高,所以纔跟我死扛!”
“艹!居然還有這種閒的蛋疼的主!”胖子不由衝着秦北遠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吐沫,結果卻啐了半口紫紅色的血出來,登時就覺得腦袋更暈了。
“副團長,感謝您特意過來救我一命!”青蛇誠懇的說道。
“呸!我哪知道你也會栽在這裡!”胖子鬱悶的道:“我是接了裘一槍的通知過來助拳的,沒想到你小子也在京華!”
“怎麼,裘一槍的任務也失敗了嗎?”青蛇神色有些詭異的問道。
胖子怒道:“豈止是失敗!裘一槍還意外斷了一隻腳!蛋蛋都被人踢爆了一個!簡直就是個廢物!”
青蛇一聽這話,自己都覺得有點蛋疼:“對,他就是個廢物!”
“你也強不到哪去!你也是個廢物!”胖子破口罵道,“還等什麼?還不趕緊給我找個地方養傷?!沒看見血都快流光了嗎?!哎哎,你小子站穩了!”
青蛇忽然覺得腦袋一暈,隨即覺得天地都圍着自己轉起圈兒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喃喃說道:“恐怕我快死了,剛纔那小子給我吃了一丸毒藥……”
話沒說完,白眼一翻,徹底暈菜。
胖子登時就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小蛇,小蛇你醒醒!我艹,今兒怎麼這麼不順當?!”
於是十幾分鍾之後,主路上便出現了這般詭異的一幕,一個臉色蒼白腿上插着一把刀的胖子,揹着一個暈厥過去的瘦子,揮舞着一把紅色的紙幣,嘴裡招呼着:“計程車!計程車!”
侯三今天也很不順當。
剛剛接手郭崇明留下的地盤,正是準備大展身手的時刻,卻發現郭老四留下的卻是一個爛攤子,手下的小弟們除了打打架收收保護費什麼的其他的根本嘛都不會,也沒有其他的進錢的渠道,簡直距離侯三設想的新時代的小混混有極大的差距。
你說都神馬時代了還玩港臺七八十年代的那一套,整天拎着個片刀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這麼下去早晚不得滾進局子裡吃槍子兒?新時代的小混混就不應該與時俱進,學學以經濟建設爲綱?豈不知利益纔是維繫關係最好的紐帶?!
一個原本在郭老四手下,現在已經被侯三收編的小弟便介紹說,大傢伙也不是隻會打打殺殺,比如某某迪廳裡的***,某某夜總會裡的神仙水之類的東西都是在他們手下壟斷着的,帶來的利潤也不在少數。
侯三果斷的扇了那小弟一個嘴巴,覺得這羣傢伙即便是發展經濟方面,也依舊還是停留在港臺七八十年代的水平。你說現在做點什麼不比玩這個強?弄個安保公司,誰敢跟你搶生意?弄點砂石土方的生意,趁着這大搞建設的好年景,不也一樣可以壟斷?
總之可以來錢的路子有很多,但***神仙水一類的東西絕對是把自己玩兒死的節奏。
於是侯三果斷下令,作爲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先把他能掌控的地盤上涉及到毒.品的生意全都停掉,並且嚴厲警告,有誰在敢沾染這些東西,定不輕饒。
命令一下來,倒是清淨了不少,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當這個出頭鳥,生怕惹火燒身,覺得侯三這新晉的大佬總有一天會撐不下去,收回這種亂命。
這天侯三接到消息,有兩個其他區域的傢伙跑過這邊來串貨了,趁着侯三下了死命令誰都不敢繼續弄的真空期,兩天時間便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市場,畢竟就算侯三不讓人賣了,那些癮君子並沒有消失,總會想各種途徑去買貨。
侯三當機立斷,決定殺雞儆猴,帶着幾個兄弟把那兩個跑過來串貨的傢伙抓了過來,往死裡打。
那倆貨起初還挺硬氣,跟侯三對懟,被揍的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之後總算服了軟,連連道歉並且保證不會再過來串貨,侯三這才把人放了。
誰知今兒侯三接了一個電話,那倆貨約他在一間茶樓會面,侯三知道這是他們搬了更大的大佬出來喝講茶,便帶了兩個兄弟前去赴約。
誰知這是對方擺的鴻門宴,根本就沒有請吃講茶的想法,侯三到了之後便大門一關,十幾個小夥子圍上來便是一陣羣毆,侯三也撂倒了幾個,但雙拳難敵四手,身上大小傷痕不在少數,還被打斷了一條胳膊。
隨後對方的大佬才總算出現,喝止衆人,對侯三說:“別以爲你接手了老四的地盤就真的是大佬了,你的身份地位還差得很,想弄死你,也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兒!以後你那一片兒,既然你自己不想經營毒.品生意,我就承包了,你不想賺錢我不管,但不能攔着我發財的路。當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隨後讓人把侯三架着丟在街上。
得知消息的小貂慌忙給秦北打了電話。
秦北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聯繫了顧傾城,顧傾城正好在醫院上班,表示可以親自給侯三診治,讓秦北彆着急。
秦北趕到醫院的時候,侯三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小貂在手術室外面低聲抽泣着,見秦北來了,哭的更大聲了。秦北過去安慰了兩句,問情況如何。
小貂也說不清楚,只是一個勁兒的哭。
好在時間不長顧傾城走了過來,叫秦北和小貂先去她的辦公室等候,秦北自是無所謂了,小貂卻直接拒絕了,表示想一直在手術室外面等着,直到證實侯三安然無恙。
顧傾城的辦公室裡,她親自給秦北倒了杯水,介紹道:“沒什麼大礙,腦袋沒事,就是左臂粉碎性骨折。”
顧傾城的專業是腦外,她確定了侯三沒事那就是沒事了,像手臂骨折這種手術普外就做的了,顧傾城還是親自出面找了個普外的技術大拿親自主刀,想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秦北道:“安排的這麼好,多謝你幫忙了。”
顧傾城白了他一眼,道:“從認識你開始,還真沒見你這麼客氣過。跟我客氣什麼。”忽然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有點歧義,騰的就紅了臉。
秦北笑嘻嘻的道:“我朋友的事情當然得道謝。如果是因爲我的事,我纔不會跟你這麼客氣呢,咱倆誰跟誰啊。”
顧傾城道:“誰跟你不分誰跟誰了,少跟我套近乎——你躲遠點,別離我這麼近。——哎哎,你想幹什麼?再往前湊我喊人了啊!”
秦北這才停下往前湊乎的腳步,笑了:“還別說,你穿上白大褂這清冷範兒,比平常更漂亮了幾分。”
“跟你有什麼關係。”顧傾城翻白眼道。
“當然有關係啊,顧爺爺已經把你許配給我了!”秦北道。
顧傾城跺腳道:“那不算數,老人家年紀大了頭腦發暈。再說了,什麼年代了還玩父母之命那一套?”
秦北正色道:“那就不說父母之命。上次我記得你還跟我求婚來着!”
“胡說,明明是你求婚!”顧傾城一個不留神又中了秦北的語言圈套,話說了一半,臉就紅了。
“顧醫生……”一個小護士推門進來,臉色有些尷尬,她剛纔聽見什麼來着?顧醫生主動跟一個男人求婚?
顧傾城一臉寒冰的道:“什麼事?”
“方醫生讓我聯繫您,您介紹來的那個病人,出了點小問題。”
顧傾城立刻站起身來:“侯三?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