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百歲的傷勢,從外表看是相當嚴重的。
但外傷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爲外傷導致的大量出血。
在苗寨這種環境下,秦北覺得輸血是幾乎沒有可能做到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秦北通過刺激蘇百歲自身的造血功能,讓他儘快恢復。
調理好蘇百歲的身體之後,才能進行驅蠱的治療。
而驅蠱完成之後,秦北還要給蘇百歲進行大腦細胞的修復——蘇百歲因爲這古怪的蠱毒所影響,大腦發育不但沒有進步,反而呈現出逐漸退化的趨勢,導致現在的狀態,比個白癡也強不了多少,就連個頭,不但沒有長高,反而一年比一年抽抽。
總之蘇百歲的病情比秦北之前遇到的所有病例都複雜的多,如果不是因爲穀苗苗的關係,秦北在七情針法上更進一步,現在已經到了第三重的境界的話,放在之前的秦北身上,治療起來,是一件相當相當麻煩的事情。
就在秦北正準備給蘇百歲下針的時候,忽然穀苗苗大聲道:“阿北,快,幫個忙!”
那邊,穀苗苗準備好了之後,早已經是先一步給蘇遠亭進行了驅蠱治療。
整個而治療過程,對於蘇遠亭來說簡直是大開眼界,從沒有想過蠱術原來是這麼複雜繁瑣的一件事情,之前一直只是聽說,這次終於在自己身上見到真的了。
好在蘇遠亭對穀苗苗還算比較認可,從穀苗苗驅蠱開始,蘇遠亭就相當配合。
一番套路下來,蘇遠亭噗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穀苗苗點燃了一根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植物香料,在蘇遠亭的鼻子下面左三圈又三圈的轉來轉去,蘇遠亭剛想說,我好想要流鼻涕的樣子,這時候就聽到了穀苗苗喊秦北過來幫忙。
秦北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來,道:“我需要怎麼弄?”
穀苗苗立刻道:“頂住師兄的後背,沿着督脈,從下向上拍打——力道要以能把皮膚拍紅爲標準,快!”
秦北點點頭,膝蓋頂住蘇遠亭的後腰,然後按照穀苗苗說的,在蘇遠亭的背上使勁的拍打了起來,蘇遠亭忍不住哼哼道:“虧得我練過——否則這幾巴掌非被你拍個半死不可!”
秦北不好意思的道:“要不我小點勁兒?”
穀苗苗皺眉道:“不行,剛剛的力度正好!”
蘇遠亭於是無奈道:“那好吧,你們是醫生,都聽你們的——隨便拍,我不說話了。”
於是秦北又噼裡啪啦的拍打了起來,幾下的功夫,蘇遠亭的整個後背就全都紅了。
“阿嚏!”
某個時候,蘇遠亭忽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然而蘇遠亭驚訝的發現,打了噴嚏之後流出來的居然不是鼻涕,而是一隻半尺來長的大蟲子!那大蟲子依舊掛在蘇遠亭的鼻孔上面,並沒有完全被排出體外,相反這大蟲子還試圖蠕動着身子,往鼻孔深處使勁的鑽啊鑽!蘇遠亭眼珠子立刻就瞪圓了:“快,快幫忙啊,它又鑽進去了!”
膽量這玩意其實跟功夫高低關係並不太大,當然,功夫好的,看到別人這樣那樣,承受能力也許會高一些,但就怕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比如現在,任憑他蘇遠亭功夫多高,哪怕是華夏第一人了,看到一隻大蟲子從自己鼻孔裡竄出來,然後還想鑽回去,也是被嚇得夠嗆!
聞言,穀苗苗伸出兩根手指,啪的一下夾住了那大蟲子的半截身體,而後又對秦北喊道:“發什麼楞啊,繼續拍啊,就指望你了!”
“啊——好的好的!”秦北又啪啪啪的在蘇遠亭的背部拍打了起來,而且很快就見到了效果,那隻蟲子在秦北的拍打以及穀苗苗的牽扯下,露出來的越來越多,剛剛蘇遠亭打噴嚏的時候露出來半尺多長,現在都快被拽出來一尺左右了,居然還沒有拽完,虧得蘇遠亭神經比較大條,換成一般人,嚇也得嚇暈過去了。
“還……還有?!”
眼見那大蟲子已經被拽出來一尺半都多一點了,似乎還沒有止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拽完的樣子,饒是蘇遠亭神經再怎麼大條,此時,也是驚訝的口吃起來。
驚訝和害怕還是不盡相同的,蘇遠亭想的是,丫的這麼長的一個蟲子,在我身體裡面究竟長在哪兒了呢?胃裡面?腸道里面?爲什麼做各種醫學檢查會檢查不出來呢?
“再來!”穀苗苗大喝一聲,用那點燃了的艾條在那條長長的蟲子身上連點了三下,伴隨着秦北在蘇遠亭後背用力的一拍,但聽啵的一聲,大蟲子又被拽出來了一尺多長,總算完全出來了!
蘇遠亭定定的看着這條几乎快一米長的蟲子,有些不敢置信,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嘔……”蘇遠亭忽然捂着肚子,劇烈的乾嘔起來!
只要一想想,這玩意居然是從自己鼻孔裡掏出來的,蘇遠亭就忍不住的噁心想吐。
然而嘔了兩口,除了一些清水兒之外,什麼也沒有吐出來。
卻見那隻一米長的大蟲子,被穀苗苗拽出來之後,用點燃的艾條,又在那蟲子身上,接連點了四五下的樣子,隨即那大蟲子的身體就抽搐了起來,砰的一聲化成一條煙霧,夾雜着一股令人厭煩的惡臭的味道。
等煙霧完全散去,再看那蟲子,卻縮水到了只有一隻蚯蚓一般大小。
“這……”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蘇遠亭幾乎會以爲自己是在看魔術表演了,“這就是我體內的蠱蟲?”
穀苗苗搖搖頭道:“這還不是,這只是一隻子蟲。”
蘇遠亭又捂着肚子在牆角乾嘔了一陣,丫丫個呸的,一米長的居然只是個子蟲?那意思就是還有母蟲了唄?母蟲丫的會不會有一丈那麼長啊?!
卻見穀苗苗手腕一翻,手心裡便出現了一個核桃大小的硬殼堅果,外形和核桃差不多,但比核桃更圓一些,也沒有縫隙和尖角什麼的,圓滾滾的模樣不像是種植出來的,反而更像是一種手工加工出來的東西。
“這叫硬殼果。”穀苗苗介紹說道:“你得把它整個的吞下去。”
蘇遠亭嘴角又抽了抽,“能不能敲碎這硬殼然後吃裡面的果仁兒?”
穀苗苗斷然拒絕:“那肯定是不行的。”
蘇遠亭抽了一口涼氣,把那枚硬殼果接了過來,塞進嘴裡,正準備喝口水硬生生的吞下去,卻又被穀苗苗阻止了:“只能硬吞,不能喝水,而且治療完了之後,十二個小時之內不能喝水。”
蘇遠亭嘆了一口氣,心說要不是因爲知道你們倆的身份,換成青苗的長老或者那個蠱王磐安這麼折騰他的話,不管是不是真的,蘇遠亭也會覺得是被對方涮着玩的……
然而現在不一樣,現在蘇遠亭知道,秦北和穀苗苗這兩個年輕人,確實是一片好心,於是點了點頭,硬生生的把那個硬殼果塞進了嘴巴里面。
秦北知道這麼大的一個硬殼果直接吞下去的話難度肯定很大,於是探手在蘇遠亭胸口的某個穴位上面,啪啪的接連拍了好幾下。
“啊!”蘇遠亭吃痛,大叫了一聲,而這時,那枚硬殼果也隨着滾進了他的喉嚨裡面,然而這果子實在是有些太大了,蘇遠亭竟然一口沒有嚥下去,停留在嗓子眼的位置,卡住了!憋的蘇遠亭老臉通紅,眼淚都憋出來了!
秦北見狀,連忙捏出銀針,紮在蘇遠亭的脾經和胃經的穴位上面,銀針剛剛扎完,蘇遠亭就閣樓一聲,整着個兒的把那枚堅果,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給師兄調理一下大腸經,儘早排泄下來。”穀苗苗小聲說道。
“好!”秦北又捏住了銀針,紮在蘇遠亭的大腸經的幾個穴位上面。
連五分鐘的時間都沒有超過,蘇遠亭的肚子裡面就咕嚕嚕的叫喚了起來。
但蘇遠亭知道,這又不是那種想上廁所的感覺,因此上還能撐得住。這時候穀苗苗斷了半盆清水過來,放在蘇遠亭的腳下,蘇遠亭正想問這清水有什麼講究,忽然一股煩悶的感覺忽的就涌上頭頂,“嘔!”又是一陣劇烈的嘔吐!
“吧嗒!”
伴隨着蘇遠亭好一陣的噁心乾嘔,但聽啪嗒一聲,那沒被蘇遠亭硬生生的吞下去了的圓球,從蘇遠亭的嘴裡冒了出來,直接接掉在掉在地上。
穀苗苗馬上如臨大敵一般的撲了上來,用一個袋子把那個從蘇遠亭嘴巴里面噴出來的東西收好,而後點燃了火苗,把那小袋子,交到了秦北的身上。
秦北表示不明覺厲,穀苗苗說道:“找個玻璃魚缸來!”
玻璃魚缸沒有找到,磐安找了一個帶蓋子的大罐頭瓶過來。穀苗苗直接把那枚核桃堅果丟進大罐頭瓶裡面,蓋好了蓋子,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般,看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接觸這種蠱毒了!
但見那堅果在大罐頭瓶子裡面上上下下的折騰起來,洗出還是忽上忽下,好像有了生命一般,緊接着就是四處庫亂撞,穀苗苗拿捏不穩,差點把瓶子丟出去砸在地上。
穀苗苗又找了一些酒精,塞進大罐頭瓶子裡面,點了一根火柴,丟了進去。
“砰!“巨大的火苗從罐頭瓶子裡面一躍有半米多高,甚至把秦北和穀苗苗的臉蛋都映紅了,很快火苗散去,衆人再次定睛查看的時候,但見那罐頭瓶子裡面,靜靜的躺着不下百十來個帶着翅膀的小飛蟲,跟一種大黑頭的螞蟻外形很是相似,只是那黑螞蟻根本不會有翅膀,這些不知名的小蟲,反倒是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