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在這邊,但是好像沒有人。”穀苗苗有些奇怪的四下裡打量,公園大門口人來人往,但是沒有一個看着像是劫匪的樣子,更沒有看到她的姐姐阿莎。
秦北很無聊的陪在穀苗苗身邊,他身後是揹着蛇皮袋的莫大。
“沒有。”莫大說道:“這邊沒有長得像劫匪的人,您確認是這個門嗎?礦山公園有四個門呢!”
莫大別的能耐不行,但看人的眼光還湊合,他說沒有劫匪那就真的是沒有劫匪了——當然,這個看人的眼光大概不包括看女人,要不然怎麼會被丁香接連騙了好幾次呢。
穀苗苗搖搖頭:“電話裡說的就是這邊!阿北,你覺得呢?”
秦北道:“我覺得應該很快就會有電話打過來……”
話音剛落,穀苗苗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你們在哪?我看不到我姐姐!”穀苗苗着急的說道!
電話那邊響起嘎嘎嘎的笑聲,“你當然看不到,因爲我們交易的地點換了,改在日升商廈,二十分鐘,過時不候!”
說完,便掛了電話。
穀苗苗恨恨的把電話掛斷,“他們換地方了。不在這邊了。不講信用!”
秦北笑了笑說道:“新時代的劫匪,也學會狡兔三窟了,這次換的哪裡?”
“日升商廈。”
不遠處躲在角落裡的五菱宏光裡面,孔棟和姜白也收到了消息,孔棟驅車進了附近的一個停車場,和姜白打了一輛計程車前往日升商廈。
日升商廈可以說是雲貴市的地標建築之一,人流相當密集,劫匪選在這裡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們可以拿了錢就跑,根本不用擔心會被警員們抓到——人太多,根本擠不動。
“打電話吧,多安排幾個警員過來,這邊人太多,就我們兩個根本照看不過來。”姜白小聲說道。
“再等等,我直覺這邊也不是最終的交易地點。”孔棟擰着眉頭說道,這邊交易固然是方便了,可以隨時跑掉,但四下裡遍佈攝像頭,肯定能捕捉到劫匪的影像,因此也並不是最佳的交易地點。因此孔棟分析劫匪肯定還是在玩狡兔三窟的把戲。
莫大的目光,警惕的從人羣中一一掃過,大約五分鐘後,莫大搖了搖頭。
秦北於是道:“繼續等電話——竟然敢這麼折騰我,等我抓到他們,一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穀苗苗一臉和年齡不相符的殺伐果斷的模樣,恨恨的道:“我會讓他們嘗試這輩子最難忘的酷刑!”
莫大感嘆,怪不得這兩位走到一起呢,連愛好都這麼相似。
然而接下來果然又換了另外一個地點。
隨後又換了另外一個地點。
莫大霎時間覺得,簡直就是日了哈士奇了,想當年當僱傭兵的時候可沒這麼窩囊,看誰不順眼,一刀封喉,讓你丫的瞎比比——
然而莫大留意到,別管是秦北,還是穀苗苗,每換一個地點,臉上的笑容就增加幾分,到後來,索性連一點生氣的模樣都沒有了,打車到了預定地點,連車都不下了,直接在車上有說有笑的聊天。
尼瑪這不科學啊,師叔師叔母,您二位可是有親人被人劫持了啊,你們卻在這秀恩愛狂虐單身狗,這劇本很不和諧呀有木有?
而坐在另一輛計程車上的姜白姜警官就更悲催了,頂頭上司孔棟閒的淡疼,找了個咖啡館喝咖啡去了,然後告訴姜白繼續跟蹤,有消息隨時聯絡。尼瑪跑腿兒的就是沒人權啊,局長,俺也想去喝咖啡啊。
隨即姜白就看到前面的計程車再次發動起來,只好暫時打消了去喝咖啡的想法,吩咐司機跟上前面的車。
前面的計程車上,莫大神色凝重,沉聲說道:“師叔,後面有人跟蹤。雖然對方換了幾次車,但跟蹤的人沒有變!”
“去把他抓來。”秦北正捏着穀苗苗的小手給她看手相呢,哪有這閒工夫管這些淡事兒,有這功夫還不如博美人一笑呢。
於是乎就在計程車拐彎的當口,根本就不用停車,莫大推開車門竄了下去,就地一滾,便閃到了角落裡,等了兩三分鐘的功夫,便看到了姜白乘坐的那輛計程車,莫大直接攔在街中心,姜白一看不好,連忙指揮司機掉頭,趕緊跑,話說出來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尼瑪我纔是警察啊,憑什麼我跑啊?於是喝令司機停車,姜白想要看看面前這廝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於是乎五分鐘後,姜白就被莫大拎着衣領子拽死狗似的拽到了秦北面前。
秦北一看,認得這是姜白,“哦,不是劫匪啊?”指着不遠處的一座拱橋,道:“丟河裡吧。”
莫大拎着不斷折騰的姜白走向不遠處的拱橋。
姜白死命的折騰:“放開我!我是警員!”
莫大有些不懷好意的道:“老早就看見你在後面跟蹤了。知道你是警員才丟河裡,要是劫匪,就沒有這種待遇了。”
姜白心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暗道孔局長這事兒做的簡直是相當不地道,怪不得這老小子半路下車去喝咖啡呢,大概是他早就發現,秦北已經知道他們在後面跟蹤了吧?
從河裡溼漉漉的爬上來的姜白,恨恨的給孔棟打了個電話,沒想到孔棟卻說:“有消息了,他們的目的地是市郊的一處廢棄倉庫,我已經派員過去全面包圍,你繼續跟蹤,別跟丟了。”
然後姜白很無奈,我有一句買媽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牢騷終究是要發泄的,然而工作依舊還要繼續。好在秦北等人雖然先行一步,但姜白總算是知道了最終要去的地點,抄了個近路繼續追蹤而去。
很快姜白就發現了秦北他們乘坐的計程車,就在前面不遠處,貌似要經過一座立交橋的樣子——姜白先把上衣翻了個個穿上,原本白色的外套登時變成了棕色,順便扣上帽子,做了個簡單的僞裝。
姜白也不像這樣啊,但沒辦法不是,剛剛正好有座拱橋,拱橋下面是條小河,就算是被丟下去,撐死了也就是沒面子,然而這條路段上沒有拱橋,更沒有小河,萬一被發現了,直接丟下立交橋——那樂子可就大了,姜白目測了一下,這條四段式立交橋最高端距離地面至少十米,摔下去就算不死,也得半殘。
簡單的僞裝之後,姜白繼續跟上,而這時秦北他們的車已經上了立交橋。
很快姜白髮現,那輛計程車在立交橋的中段位置,忽然停了下來。
姜白覺得這行爲很是可疑,連忙凝神觀看,難道又準備換地方了不成?那孔棟派去市郊廢棄倉庫的人馬豈不是又要撲一個空?尼瑪現在的犯罪分子都這麼高智商了嗎?你說你一個劫匪,綁個人質換幾個小錢花銷罷了,至於整的這麼複雜嗎?
隨即姜白看到秦北拎着個蛇皮袋子從計程車裡走了出來。
下一刻,秦北把蛇皮袋子從立交橋上丟了下去!
姜白頓時明白了,犯罪分子選擇的交易地點,根本就不是什麼市郊的廢棄倉庫,而是這座立交橋!劫匪的人肯定在橋下面等着,看到錢拎了就跑,就算是有警方的人跟着,等從這迷宮一般的立交橋上轉悠下去,那劫匪的人也早就跑的沒影了!
姜白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心說今兒這活恐怕又要白忙活一場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姜白瞪圓了眼珠子,張大了嘴巴,似乎見了鬼一樣!
秦北從計程車上下來。
穀苗苗確實接到了一個電話,讓他們現在停車,把錢從立交橋上丟下去。
對方見到錢之後,就會把阿莎現在的位置,告訴穀苗苗等人知道。
“我去幹掉他們!”秦北笑着說道,似乎不是準備去殺人,而是準備去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穀苗苗隨即應道:“嗯哪,你小心些。”
一直留意兩人眼神交流的莫大瞬間明白了,這兩位,已經是出離了憤怒,生氣超過了閾值,所以纔會顯得平淡,所以纔會有說有笑的交流,然而肯定在內心裡面已經把這批劫匪判處了死刑。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說的大概就是這意思了吧?
秦北隨手把裝着一百萬的蛇皮袋從立交橋上丟了下去。當然,裡面裝着的那二百多枚玉片早就取出來換了另外一個袋子盛放起來。
很快秦北就看到,在立交橋下面的路段上,一輛原本停靠在路邊的黑色轎車飛快的駛向那個蛇皮袋子,車子停下,一個壯碩的男子從車子裡面下來,衝着上面的秦北嘿嘿一笑,把蛇皮袋撿起來丟進車裡,摸出手機。
然後穀苗苗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很好,阿莎現在就在市郊的廢棄倉庫裡面,你們現在可以過去把人帶回來了,合作愉快。”
那人笑着掛了電話,衝着秦北還擺了擺手。
“你們去市郊倉庫,我很快就過來跟你們匯合。”秦北說完,單手撐住護欄,從立交橋上一躍而下。
讓姜白瞪眼珠子的就是這一幕:尼瑪這至少十米啊大哥!你這是找死還是準備自殺啊?!
“砰!”
雖然隔着老遠的距離,但姜白覺得,自己還是聽到了那一聲悶響。
姜白看到秦北從立交橋上一躍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輛黑色轎車的頂棚上面,姜白甚至覺得,他能看得見黑色轎車的棚頂被撞的凹進去了一大塊!
旋即姜白看到了更讓他覺得恐怖的一幕。
落在車頂的秦北,不但沒有受傷,反而揮起拳頭,砰砰兩拳,便把黑色轎車的車頂砸出來一個透明的窟窿,用力一拽,便把那剛剛還得瑟無比的漢子,從車裡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