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說秦北不是什麼好東西的胖子衝上前來,指着秦北的鼻子罵道:“說你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冤枉你了?!這裡面裝的分明是我們的東西!那個玉觀音就是我的!憑什麼你拿走!”
莫大沒等秦北吩咐,嗖的一下從秦北身後竄了出來,一腳踹在這胖子的小腹上,直接把胖子踹的倒飛而出好幾米,哐噹一聲摔的地板都顫了三顫!
衆人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纔想起來,剛剛那囂張至極的劫匪,就是被這三位三拳兩腳放倒在地的!他們憑什麼有勇氣去斥責辱罵這三位?
大概僅僅是因爲覺得他們是好人?
好人就活該被欺負,被指責,被斥責嗎?
萬一他們不是好人呢?
豈不是就落得個這衝上去的這胖子的下場?
一羣顧客們不等吩咐,立刻一個個的雙手抱頭,雙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
“你們失去的東西,有種去找搶了你們的劫匪要回來!一個個面對劫匪的時候跟慫包似的,有什麼臉面在老子面前裝大瓣蒜,充牛筆?!我今兒就告訴你們,這包東西我要定了!誰敢跟警察說一個字,我讓他見不着明天的太陽!”莫大霸氣十足的吼道。
秦北覺得,把莫大帶在身邊也許就是個錯誤。
這廝不但慣於裝比,最關鍵的是丫的居然時不時的搶臺詞。
秦北拍拍莫大的肩膀,一臉唏噓的說道:“小夥子,幹得不錯,有前途!”
莫大嘿嘿的笑了笑,心說當僱傭兵的時候,咱可比這些不入流的劫匪霸氣多了,豈能讓一羣連劫匪都不如的肉票翻了天?!
但接下來秦北的一句話讓莫大徹底不淡定了。
“大夥也都不容易,還是把袋子裡的東西還給他們吧。”秦北這次自己動手,把一袋子名錶首飾什麼的拎出來隨手丟在地上。
“師叔……您這是?”莫大心想,搶都搶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人了,幹嘛搶完之後還要還回去呢,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然而莫大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他還不至於傻到要質疑秦北的決定,先別說秦北的戰鬥力比他莫大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單說秦北身邊跟着的那個小姑娘,莫大都覺得高深莫測——袖子一揮,一聲口哨,一道暗影激射而出,繞了一圈再回來,那個女劫匪就轟然倒地,當時看的莫大是目瞪口呆,智商嚴重欠費。
“這位爺,您真是寬宏大量,不跟我們這些小屁民一般見識!”
“幫我們收拾了劫匪,避免了我們的損失,還分文不取,真是新時代的大俠客!”
顧客們眼見秦北把袋子丟在地上,登時雙眼放光,除了對秦北多加讚譽之外,更是一哄而上,從袋子裡開始翻找屬於自己的東西——
“哎哎,這塊百達翡麗是我的!”
“我擦賤格!敢搶老子江詩丹頓?!”
衆人瘋狂爭搶尋找的時候,秦北已經帶着穀苗苗和莫大兩人離開了案發現場。
隱隱從銀行大廳裡還傳來爭吵的聲音:“我擦,老子的那塊玉觀音怎麼不見了?張老五,是不是你小子順了去了?那誰誰,給老子放下!那是我的!”
走在街上,穀苗苗對秦北讚道:“我還以爲你真的要搶別人的東西呢,那樣我們和劫匪有什麼區別?好在你最後全還給他們了。”
秦北笑了笑,“我這麼光明正大的男人,需要什麼當然是自己賺錢去買來,至於搶別人的東西據爲己有嗎?你太小看我了——我只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而已。”
穀苗苗連連點頭,頓時覺得秦北無比的高大上了有木有?
然而這種高大上維持了不足十秒,就聽見莫大咦了一聲道:“咱們裝錢的袋子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塊玉佛?哎,還有一塊玉觀音——難道是之前劫匪裝名錶首飾的袋子破了個窟窿不成?”
好在掉出來遺落在袋子裡的東西並不多,三人都沒有太過在意,既然天意如此,那當然就是據爲己有了。
秦北左手捏着那塊玉佛,右手捏着那塊玉觀音,心說:你們以爲袋子會自己破個窟窿嗎?
幫忙收拾劫匪當然是得收報酬的。
兩件玉器在手,摩挲起來手感溫潤,很是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秦北調動體內恢復的不多的真氣,在兩件玉器上面盤旋,很快玉器上彷彿就有了迴應一樣,微微的震顫起來。
怪不得,佈置引靈陣會需要用靈石或者玉石。
靈石就不用說了,秦北根本連見都沒有見過,但玉石裡面居然也會蘊含一定量的靈氣,雖說絲絲縷縷的不是很多,秦北這也是第一次發現。
“師叔,這便是雲貴市最大的玉石交易市場:玉石一條街。”
從計程車上下來,莫大依舊很妥帖的揹着那個蛇皮袋子,弓着身子就跟剛從藏區回來的民工一樣。
穀苗苗雖說也是苗疆的生物,但擱不住一直住在深山老林的苗寨裡面,雲貴市對她來說跟京華市也沒什麼區別,基本上一出門就是兩眼一抹黑。
好在莫大是雲貴市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在莫大的帶領下秦北等人來到了據說是雲貴市最大的玉石交易市場,玉石一條街。
原本秦北以爲這條街應該還有一個更風雅的名字的,然而很少出差錯的秦北這次錯了,錯的離譜。
街口便是一個五米多高,雄壯威嚴的牌坊,上書五個大字:
玉石一條街!
感情這條街就叫這個名字,秦北默默地吐槽了兩句,在莫大的帶領下走進了這條街巷。
街道很寬,足有六車道,兩邊都是大大小小的商戶,什麼“玉玲瓏”什麼“金玉良緣”什麼“多寶閣”之類的店名鱗次櫛比。前面大約五十多米遠的地方是一個更爲寬闊的空間,彩鋼頂的大棚,下面是不知道多少個零散的攤位,整條街縱深超過一千米,以玉器爲主,當然也有售賣古錢幣啊,名人字畫啊之類的古董。
秦北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需要佈置引靈陣的陣眼所用的玉石。按照莫大的說法,個頭不用太大,火柴盒大小的七塊差不多就夠佈置一次引靈陣的了,當然,如果算上佈陣失敗的損耗,還是建議秦北在錢財富餘的情況下多買一些。
然而作爲佈陣用的陣眼,造型什麼的就無所謂了,所以也不用刻意去某個店鋪裡面尋找那種雕琢出各種造型的小玩意,價格死貴不說,還不一定合適。
於是三人衝着不遠處那充斥這散戶的大棚下面走去。
人頭熙熙攘攘,交易聲,討價還價聲,交易成功後的笑聲,互相混雜,不絕於耳。
穀苗苗看上了一串造型如同水滴一般的手鍊兒,摩挲了一陣一問價格,店主居然要價十二萬,穀苗苗吐了吐舌頭,有些不捨的把手鍊又放了回去。
“六千賣不賣?”莫大直接走上前去,砍價說道。
店主一副看煞筆的目光看着莫大,“這位客官,你可別拿小的開涮,就算是還價,也沒您還的這麼狠的。十二萬的東西您給六千?這不是開玩笑嗎?真有意要的話,零頭我也不要了,您給十萬拿走,就當交個朋友。”
莫大想了想,“最多出八千!”
店主氣的直嘬牙花,狠了狠心道:“成!看您真心想要,八千就八千,我賠本賺吆喝,八千您拿走!這一筆可賠死我了!”
秦北和穀苗苗都是一臉震驚的看着莫大,旋即又看了看那“賠死了”卻嘴角帶着一抹笑容的店主,總算是對玉石這種玩意的價格有了一個較爲直觀的認識。
莫大側身讓開,示意秦北付賬。
秦北瞪眼道:“八千你都沒有?!”
莫大道:“我只管砍價,不管付錢——再說了,這手鍊是師叔母想要,我買下來算怎麼回事?”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秦北很爽快的刷了卡,親手把水滴手鍊給穀苗苗戴上。
穀苗苗晃着雪白的手腕,水滴狀的手鍊迎着日頭閃爍着反光,簡直是一副絕美的畫面。
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更是讓秦北心頭怦然而動。
“快,快閃開,劉二麻子又來碰瓷兒了!”
“我擦,這小子又來這一套?不知道這次倒黴的是哪個傢伙……”
人羣中忽然響起一陣騷動聲,呼啦啦很自覺的讓開一條通道。
但見不遠處,一個一臉麻子的瘦弱漢子,捧着一個半人高的梅瓶,腳步匆匆的衝着這邊走了過來。
所過之處,雖說這劉二麻子並不擡頭,然而衆人都躲的遠遠的,並沒有人敢上前招惹。是以很快,劉二麻子捧着梅瓶就出現在了秦北等人面前。
劉二麻子低着頭心中暗喜,他老早就在一邊觀察,注意到了秦北這一行三人的生面孔——沒辦法,碰瓷兒的事情做得多了,但凡有一點眼熟的都知道他劉二麻子是個什麼德行,根本就碰不上。
劉二麻子低着頭,腳步很快。秦北側身一閃,劉二麻子跟着側移了一步,手裡的梅瓶順勢往天上一拋,忽的就搶上來抱住秦北的大腿,嚎啕大哭道:“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不看路嗎?可是撞死我了!撞死我沒什麼要緊,我這祖傳的梅瓶可是摔碎了你得賠錢!”
“劉二麻子的演技越發的精深了,不去橫店跑龍套可惜了的!”
“弄個工藝品的大瓶子,撐死了五十塊,還不知道他想要訛詐多少呢!”
“這玩意能值幾塊錢?”秦北笑嘻嘻的問道。
劉二麻子瞪着一雙牛眼,怒道:“什麼叫能值幾塊錢!我這可是我大清崇禎十二年皇家御用官窯出品!不賠個幾十萬你休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