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嬌蹭的一下從牀上竄了下來:“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清楚,你太自以爲是了!”
“阿嬌!不要亂說話!”穀苗苗貌似生氣的說道。
阿嬌雙手叉腰,道:“你不好意思說,就換成我來說!要我說,這個老傢伙就是因爲年紀大了,腦子不靈光了,現在已經是一個十分固執的老頑固了!”
“胡說八道!”許沐池勃然大怒,“老夫年紀大了是不假,但,你們誹謗一下別人也就罷了,智空大師乃是一位得道高僧,作爲正道江湖的泰山北斗,你們竟然因爲一點小事,就敢質疑智空大師的人品有問題?!你們這不是瞎胡鬧是什麼?!”
阿嬌撇嘴道:“在龐斑授首之前,你知道龐斑竟然是這麼陰險的一個人嗎?”
許沐池稍稍一愣,旋即說道:“龐斑那是魔道中人,有什麼人品可言?又有什麼資格,和智空大師相提並論?”
“龐斑確實是不能和智空相提並論,原因很簡單!只不過是,龐斑的陰險狡詐,流於表面,再加上他是魔道出身,本身臉上就貼着‘我不是好人’的標籤,我們自然會對龐斑心生警惕!但智空不一樣!智空比龐斑隱藏的更深,他的陰險狡詐,被他更好的隱藏起來,隱藏在他那得道高僧的外表之下罷了!”阿嬌並不服輸。
“你你……簡直是胡攪蠻纏!魔道中人,就沒有一個好鳥!”許沐池暴怒說道,“智空大師,那是我輩修道中人,人人敬仰,無不稱讚的有道高僧!”
“魔道衆人沒有一個好鳥?那秦帥先生算什麼?!”阿嬌冷笑說道:“別忘了你自己!你作爲曾經秦帥先生的司機,嚴格來說,也是出身魔道!!”
許沐池臉色驟變!
“你別說話!“阿嬌再次說道:“所謂人人稱讚,就一定是好人了嗎!那不過是所謂的‘人人’們,一個個都是不睜眼的瞎子,被智空那僞裝起來的外表給騙了罷了!”
“你你你……”單從辯論上來說,許沐池根本就不是阿嬌的對手。氣的夠嗆,卻想不到更好的詞彙表達:“你說那麼大聲幹什麼?有理不在聲高!”
穀苗苗這時候說道:“我們原本希望能和許前輩好生的討論問題。但許前輩明顯已經鑽進牛角尖裡了,我爲什麼要設置絕音蠱?因爲我知道,一旦我說出我們想要討論的問題,許前輩,一定會由於心情過於激動,而導致加大聲音。”
阿嬌補刀道:“苗苗姐說的不錯,明明是你先提高了聲音,先老羞成怒的!”
許沐池深吸了兩口氣。
強行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
正準備說些什麼。
卻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穀苗苗警惕的問道。
外面傳來蘇遠亭的聲音:“別緊張,是我,蘇遠亭。”
“請進。”穀苗苗說道。
蘇遠亭推門走了進來。
許沐池臉色不善,一腔火氣沒處撒,全都撒在了蘇遠亭身上:“你怎麼搞的?不是我跟你說了,讓你在工作室那邊盯着點麼!”
蘇遠亭淡然一笑,道:“師傅,我是來勸您消消火的。”
“我有什麼火氣可以消!”許沐池冷冷的說道。
蘇遠亭道:“在工作間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穀苗苗想對你說什麼了。這才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你都知道些什麼?”穀苗苗警惕的問道。
蘇遠亭道:“我知道你們正在討論,智空究竟是不是一個好人的問題!”
“什麼!”阿嬌登時一愣!
這件事,她確信,除了她阿嬌和穀苗苗兩人之外,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
穀苗苗警惕的出門,四下裡查探了一番,確認並沒有什麼異常之後,才快步走了回來,把房門鎖死。
“你又想說些什麼?”許沐池冷冷的問道。
“我敢確定,此時的智空,絕不是什麼好東西!!”蘇遠亭沉聲說道!
“什麼!你怎麼會也這麼想?!”
雖說還是有些生氣。
但終究,對於許沐池來說,最生氣的那段時間,已經徹底過去了:“你是不是得了穀苗苗和阿嬌許給你的什麼好處!竟然也這般污衊智空大師!”
“師傅……我還是希望你能平靜下來,聽我說完。”許沐池淡定的說道。
許沐池連續深吸了兩口氣,運轉了一下體內靈力周天,強行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這才說道:“你們都想說些什麼?現在,可以一一的都說出來,至於聽不聽,我自己有我自己的判斷!”
穀苗苗伸手示意:“蘇老師,你先說。”
如果從秦北那邊論的話,穀苗苗僅僅需要跟蘇遠亭叫一聲“師兄”就可以了。
但事實上,蘇遠亭卻是穀苗苗的“法陣學”啓蒙老師之一。
在法陣學上,給予了穀苗苗相當重要的幫助。
同樣是因爲秦北的關係,蘇遠亭並不願意穀苗苗稱呼他爲師傅。
但穀苗苗叫蘇老師這個稱呼,蘇遠亭就不好拒絕了。
當下,蘇遠亭清了清嗓子,道:“原因很簡單,我給智空下了蠱!”
“什麼?!”蘇遠亭這麼一說,別說許沐池了,就連穀苗苗,都爲之愣神!
苗疆蠱術,在這個團隊之中,向來是穀苗苗的專利。
其他衆人,並非是苗疆族人,蠱術方面,即便是能夠學習,卻也不過僅僅是能夠學到一些皮毛而已,對於智空那種金丹期的修道大宗師,皮毛類的蠱術,是絕對不會起到任何作用的。
“還說你並沒有接受穀苗苗等人的好處?那你告訴我,你這苗疆蠱術,究竟是從何而來?!”許沐池憤憤的說道。
“久病成醫而來。”蘇遠亭道:“您也知道,在此之前,我身中苗疆蠱毒多年,甚至還因此,遺傳給了我那一雙兒女,受到蠱毒的影響,我那女兒,長得比較嬌小,但好在,並沒有影響到大腦發育,只是我那兒子,不但不長身體,連大腦發育都停滯了下來,爲此,我不得不暫時離開師門,帶着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蘇百歲,四處求醫問藥,歷經多年,卻依舊不見好轉。”
“這個事兒我知道,我還曾經給過蘇小貝一個護身的符篆,給過蘇遠亭一道調理身體的方子,他們兩個,現在不是已經大好了嗎?”提到下面的晚輩,許沐池的心境,忽然就平復了許多,這個蘇遠亭,事實上,僅僅是他許沐池昔年收下的一個記名弟子而已,跟本就不是入室弟子,甚至,連自稱是仙醫門門人的資格都沒有。
但即便是這樣,這許多年來,許沐池一直是尊師重道,尤其是在蘇遠亭的一雙兒女病情基本穩定下來,向着恢復的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蘇遠亭更是追隨在許沐池身邊,寸步不離,盡到了一個弟子應盡的所有義務,甚至還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劣徒那一雙兒女,確實是已經大好了。”蘇遠亭說道:“只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我發現,我自己體內的蠱蟲,竟然隱隱有些要復發的趨勢。當初秦北師弟和穀苗苗姑娘兩人,不惜耗費修爲,爲我療傷的時候,就已經跟我說明了這個問題……當然,這個問題容後再說,和現在討論的問題並沒有太大的關聯……我體內的蠱毒,因爲時間太久了,所以即便是秦北和穀苗苗兩人聯手, 也無法完全根除,這是前提條件之一……”
“在此之前,很意外的一個機會,發生了前提條件二……”
“我們趕來南少林的第一天,智空曾經設宴款待我們。”
“在那場宴會上 ,我失手打碎了一個琉璃盞……”
“說人話!”許沐池怒道。
“嘎?我摔了一個玻璃杯——劃傷了手指,給智空奉茶的時候,一滴血落盡了茶盞裡面。”
“這便是我給智空下蠱的全部經過。”
“此前我並沒有注意。”
“但是近兩日來,一直心中不安。”
“在我腦海之中,經常有一個小人兒跟我說話!!”
“媽蛋,起初我誤以爲自己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了……”
“但是後來我發現,並非如此!那個說話的小人,其實是智空心中所想!我能接收到一些智空腦海中的想法!”
“但,大概是因爲下蠱的時候,並非是我主動去做的,導致蠱蟲數量沒有達到足夠的水平,我接收到的智空的思想,斷斷續續,並不連貫!而最重要的是,我確信,這種思想上的傳遞,是單方的,也就是,我能約略知道一些智空心中的想法,但作爲蠱蟲母體的我,我的想法, 卻並不能被智空接收到!”
“你是怎麼確定的?”許沐池越聽越是驚訝,不由連聲問道。
“昨兒我藉故彙報我們支撐組的進展,拜訪了一次智空大師,當着智空的面,我在心中, 想了一些不好的內容……”
“詳細說清楚!別吞吞吐吐的!”
“我想的是……智空,我草你麻痹……”
“噗……”
穀苗苗和阿嬌兩人直接噴了。
實在是忍不住啊!
蘇遠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啊,這個……一閃念的事情,誰能決定自己心中究竟再想些什麼啊,我只是覺得,如果智空能感受到我的想法的話,我需要說些什麼,才能刺激的他,至少表情上出現波動,於是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但據我觀察,智空心情未曾出現任何波動,甚至他當時心中的想法,也被我探知……他當時心中想的,是我提交上去的我們支撐一組整理的文檔的一些內容。”
“難道憑藉這些,你就確定智空大師不是一個好人?”許沐池疑惑的問道。
“當然,遠不止這些!”蘇遠亭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