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麼膽子大?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跟侯羽倩說話?
秦北很生氣,卻見人羣中一個三十上下的男子走了出來,道:“姑娘,笛子演奏很好聽啊,爲什麼不繼續演奏,反而要換一種樂器呢?”
哦……秦北放下心來,原來不是搗亂的,是捧場的,行,你小子有前途,我看好你哦!
侯羽倩笑了笑,清脆的道:“打賞隨意,點歌二十。”
“居然要錢!”男子恨恨的說道:“那邊那個彈吉他的點歌根本不要錢。”
侯羽倩沒有說話,彎腰下去,從包裡摸出一支造型精美的——簫。
想了想,臉色微微一紅,想起自己曾經承諾以後只給秦北吹簫,又把那支簫,放了回去。
“好吧怕了你了!點歌二十對吧?”男子無奈的取出一張百元紙幣,道:“剛纔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來着?”
侯羽倩輕笑道:“梁祝。”
男子把錢放進侯羽倩面前的盒子裡,道:“單曲循環五遍!”
其實他也不想掏錢啊,但侯羽倩的演奏技藝實在是太好了,同樣的曲子在她這裡聽過,再聽別的版本,簡直就是一坨屎啊!更何況這曲梁祝,讓這男子好像回憶起一些往事,總想着再多聽幾遍。
管他彈吉他的收不收錢呢,這麼動聽的音調單曲循環五遍纔不過一百塊錢而已,這錢花的值!
男子這麼一說,周圍的人可不樂意了,“憑什麼單曲循環五遍啊?”
“對呀,你喜歡聽,不代表大夥都喜歡聽啊,姑娘,還會什麼別的樂器不?”
“憑什麼?”男子叉着腰道:“就憑我給錢了!二十一首,明碼標價!”
“那你也不能單曲循環五遍啊,姑娘的技藝這麼好,我們還想多聽點別的呢。”
“就是,顯擺你有錢還是怎麼的?姑娘你會二胡不?我出五十,點一首二泉映月!”
男子怒了,“幹什麼幹什麼?跟我比有錢是吧?五十一首,單曲循環十遍!”說完又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放在侯羽倩面前的盒子裡面。
秦北在一邊看着想笑,有錢人心裡想什麼還真的是令人難以捉摸啊。
不過看這架勢,不用很久,只這一次,侯羽倩就小火一把了。
侯羽倩把箱子裡的錢小心的摸出來,還給那個男子,笑着說道:“二十一首,我不會多收的呢,但也不能爲了你一個人一直演奏這首曲子啊,我還會很多種不同的樂器,還有很多不同的曲子,你也可以聽聽看對不對?但是隻能再演奏一遍哦!”
“看不起我是不是?拿出去的錢我就沒有收回來的習慣,一遍就一遍,這五百都是你的了!明兒你還來不?我早點來這邊等你!”男子斷然說道。
“好。”侯羽倩想了想,“明天我還會來,明天你就不用在點歌付錢了。”
“那不行,你不讓我掏錢,就是看不起我!”
這位剛剛還嫌棄點歌收錢的,轉眼就轉了風向。
大半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侯羽倩額頭微微見汗,但臉上寫滿的全都是按耐不住的高興,她能證明自己不用吃白食了,也是能自己養活自己的人呢。
秦北倒是無所謂,賺錢不賺錢的不在乎,只要侯羽倩高興就好了。
宣佈結束之後,周圍的人羣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剛剛最人多的時候還差點造成了交通堵塞,看的旁邊那個彈吉他的眼熱的緊。
侯羽倩摸着鈔票上的盲文,幸福的就跟個小財迷似的,一五一十的數了起來,最後盤點,居然收入了一千多塊!這肯定是有人點歌的時候特意多給了,要不然一千塊就得五十首歌曲,那簡直是要把侯羽倩累死的節奏。
“生意不錯啊……”
就在侯羽倩覺得很是滿足的時候,一個公鴨嗓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搶生意,真的好嗎?你們不覺得這麼欺負一個瞎子,有些太過分了嗎?!”
“咦……”秦北擡頭一看,卻是那彈吉他的年輕男子,拎着一根盲杖湊了過來。
秦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難道真是瞎子?”
“廢話!”男子說道,“我什麼也看不見。”
秦北悄悄的走過去,走到那男子的吉他盒子旁邊,把裡面不多的硬幣和小額的紙幣捲了個卷兒,塞進自己兜裡。
“你幹什麼?憑什麼拿我的錢?我跟你拼了!”彈吉他的瞎子揮起盲杖衝着秦北的腦袋砸了過來。
秦北一把把盲杖抓在手裡,沒怎麼用力,就搶了過來,恥笑道:“你不是瞎子麼?”
“你!”彈吉他的男子再也裝不下去了,發狠道:“你等着!搶我的生意,我跟你沒完!”
秦北不屑道:“有本事你好好練習彈唱,把生意搶回去,我絕對沒有二話,自己沒能耐,還怨別人比你強,真不知道你那腦子是怎麼長的!”
“把盲杖還我!”
男子過來搶盲杖,秦北用了兩成力道抓在手裡,那男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搶不回去,男子雙手抓着盲杖,使出了全身的氣力,剛一用勁兒,秦北卻鬆手了——
噗,那男子自己摔了個大屁蹲兒,疼的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別欺負他了,都不容易。”侯羽倩勸阻道,“我們走吧?這次我有錢了,請你吃大餐!”
“我怎麼會欺負他呢?”秦北說道,要欺負至少也得是葫蘆兄弟那種級別的,這種連街頭小混混都不算的主,實在是不值得秦北欺負,——他連被秦北欺負的資格都沒有。
“有種你們別走!”男子道:“我找人收拾你們!”
秦北不屑道:“就你這水平,撐死了喊幾個你們學校體育部的過來,還是不值得讓我欺負一下——有本事你喊幾個小混混過來替你撐場面,我就服你。”說着又從那男子手裡把盲杖搶了過來,單手用力一握,便把那根小指粗細的鋼管壓扁了,很隨意的一折,鋼管所制的盲杖便從中間打了個對摺——
男子嚇了一跳,渾身直冒冷汗,秦北猜的不錯,他確實是想回學校找幾個體育生過來幫忙——只是沒想到這小子勁道居然這麼大!嗯,他的建議也不錯,聽說校隊的老白有個肥貓哥在這一片混的不錯——
不管怎麼說也得把這個來搗亂的女的趕走,有她在根本沒收入啊!
吉他男馬上聯繫了校隊的老白,承諾了一些不平等條約之後,老白終於答應給聯繫一下肥貓哥。
肥貓哥是這一片有名的大混混,之前在六爺崔豔彬手底下做事,屬於崔豔彬的心腹之一。
可以說在這一片,肥貓哥在混混界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肥貓接了兄弟老白的電話,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下來,要知道在這一片擺攤的賣藝的,都得給他交保護費,既然吉他男是個已經交過保護費的,那自然就有義務去保護人家,這是六爺吩咐下來的立身之本,要不然破壞了這個規矩,以後收保護費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肥貓很快就趕到了吉他男說的那個天橋。
這時已經是下午兩點。
吃完了飯,侯羽倩決定下午繼續——這小財迷還想着一上午賺了一千多塊的事情呢,下午就算不如上午,賺個三五百總會有的吧?
侯羽倩和秦北剛走到天橋下面,便看到一個男子在侯羽倩上午賣藝的地方轉來轉去。
正是那位上午花了五百大元要買侯羽倩“梁祝”單曲循環十遍的那個傢伙。
看樣子他已經在這裡等了一會兒了。
“姑娘,你終於來了,讓我好等!”男子笑嘻嘻的迎了上來,“下午還沒有客人,能不能先給我演奏一曲梁祝啊?”
侯羽倩笑着說道:“當然可以,如果沒有別的客人點歌,我這次給你單曲循環幾次。”
男子興奮的直搓手:“那感情好。”
侯羽倩取出笛子,正準備演奏,那個吉他男適時地出現了。
“這丫頭,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這!別跟我在這搶飯碗了行不行?”
秦北直接攔在了吉他男的面前:“送給你一個字,滾——飯碗是自己爭取來的,不是別人施捨給你的!別讓我看見你。從今天開始,見一次,揍你一次!”
吉他男不悅道:“你牛筆個什麼勁兒?你以爲就只有你能打?!我上午就說了,有種你別走!”
秦北不屑道:“我這不是又回來了嗎?哈哈,你是不是找了幾個校隊的體育生來?”
吉他男怒道:“給你臉你不要臉是吧?!我用得着找校隊的體育生嗎?”我找的是這一片最負盛名的大混混,肥貓哥!
肥貓晃着一身的肥肉晃盪了過來,仰頭看天,一副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模樣。
“警告你們啊,這一片除了我這位兄弟,沒有人能夠擺賣藝的攤子!識相的趕緊滾,別逼着你家肥貓爺發火!”肥貓冷哼着說道。
吉他男在一邊加油鼓勁,煽風點火:“肥貓哥,跟着這幾個傢伙廢話什麼啊?直接弄死丫的!”
說完一臉不屑的看着秦北和侯羽倩,似乎在他的眼裡,秦北和侯羽倩兩個已經是兩個死人了。
“哦?居然還真找了個混混過來?”秦北一臉好奇的看了一眼面前這個胖子,肥貓的外號還真是挺貼切的:“你就是肥貓?”
肥貓這才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這一眼不要緊,差點讓肥貓嚇得尿了褲子:
怎麼是這位爺?!肥貓心裡恐懼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