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內室一片狼藉,溫暖的光暈照在莫顏潔白的脊背上,上面還有因情動起的點點汗珠。
與其說万俟玉翎給她驚喜,不如說她陪着他完成高難度動作,四面的碩大的銅鏡映着二人交疊的身軀,莫顏覺得,她是把所有的羞澀的姿勢都用完了。
不試驗不知道,原來還可以在鞦韆上完成,若是窗戶大開,二人沒準就被甩到窗外的草坪。
暗衛們似乎知曉一二,早不知道躲到哪裡,耳際被呻吟聲折磨,還要提高警惕注意周圍,以防止刺客突來襲擊,誰讓這是皇上和皇后防備最薄弱的時候呢。
“不要了,不來了。”
莫顏靠在熱氣繚繞的池水裡,一動不動,她的臉頰還有**未退的紅暈,如桃花瓣新鮮粉嫩,万俟玉翎盯着她精緻鎖骨下方的高聳,喉嚨微動。
“臣妾做不到啊!”
看到皇叔大人蠢蠢欲動,莫顏整個人鑽到水中閉氣,高強度的動作,讓她吃不消,內心瘋狂地吐槽。
若是古代的男子都和皇叔大人一般強大,那麼三妻四妾也並非不可理喻。
問題是,聽說這麼出類拔萃的男子不多,她上輩子,這輩子加一起總共就這麼一個男人,並不知曉其餘人到底如何。
貌似以前曾經曾經無意識的聽到隔壁夫妻行房,不到一刻鐘便沒了聲響。
“出來吧,帶你出宮去看看夜色。”
万俟玉翎無奈地搖頭,他精心策劃良久,能想的都想了,比治國更費時費力,還要取悅自家娘子,可他好像被嫌棄了?
“嘩嘩……”
莫顏鑽出水面,心滿意足地勾脣,一次剛剛好,一個多時辰,若是再來一次,以皇叔大人的能力,天就亮了。
万俟玉翎換好衣衫,眸色幽深地看着莫顏,語氣輕輕,“爲夫的表現,顏顏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着呢。”
莫顏連連點頭,草草洗漱後,換上一身行動方便的衣裙,她如果有半點不滿,哪怕體現在細微的表情上,被他看出,那麼在離京之前,她就要臥牀不起了。
夫妻二人並肩走入夜色中,雖說是出宮,京都早已宵禁,百姓人家一片黑暗,偶爾路過大戶人家,在院中的有幾盞徹夜照明的燈火。
夜色瀰漫,街頭上空無一人,夫妻二人攜手在屋頂上飛馳,四周清風撲面,莫顏張開手臂,享受片刻的寧靜。
兩個人攜手站在城門處不遠,遠處是京都的運河,河面上閃爍着燈火,如一條長龍。
有一種人,祖輩都生活在船上,靠着捕魚或者幫着裝載貨物爲生。
夜晚這些人會把船隻停靠在岸邊,點燃火把,表示船內空置,可以接一些活計。
“今日有人攔截鳳駕告御狀。”
此事正好關係到禮州知府,莫顏比較重視,把自己的推測說一遍。
張如意不過是普通商戶家的女兒,一切表現出乎意料,定是有人在背後出謀劃策。
“曾知府買官上位,知府肯定不能讓他繼續做了。”
万俟玉翎早有調任的打算,禮州距離京都不算遠,一直風平浪靜,曾知府就算不是好官,也遠達不到罔顧百姓,搜刮民膏,草菅人命的地步。
這點,和莫顏想的差不多,此行的關鍵是挖掘潛力的官員,提拔培養,而不是處理貪官污吏。
“張如意太會算計時機,引導京都的輿論。”
莫顏開始以爲她有很大冤情,對張如意貌似攔截鳳駕並不反感,但是她很快敏感的發現事情不簡單,就失去興致。
晾了張如意一天,磨磨她的性子,御狀早晚要處理。
不出意外,張如意爲父喊冤,冒死告御狀成爲百姓們茶餘飯後關注的話題。
“派人到禮州查證,名正言順地查曾知府。”
一個吏部沒有任何記載的官員,年年考績都是優等,家中有銀子,定然沒少送禮,己方還不清楚曾知府的後臺。
不過既然對方銀子多,不榨出來點就太虧了,万俟玉翎想好後面的計劃和安排。
在以前,他對金錢沒有概念,有老祖宗留下的財富,還有在西北發現地宮中的財寶,足夠支撐大越,即便是有戰事,也儘夠了。
花自己的銀子,是敗家,銀錢就那麼多,不能只出不進,所以莫顏的理論是,能坑就坑,能騙就騙,貪官和豪富人家不差錢,巧立名目,哄來些無心理負擔。
這樣的觀點深深地影響万俟玉翎,賑災和軍需的銀子多半爲京都富戶等捐贈,不用自己掏錢,這樣的感覺很不錯。
“嗖嗖嗖……”
幾道黑色的身影快如閃電,在二人不遠處掠過,進入前面的小衚衕,往北邊行去。
夫妻二人對視,很有默契地一前一後,追逐黑衣人的身影。
莫顏練得最好的是輕功,她身姿輕盈,不發出一點聲響,始終與黑衣人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月光暗淡,周圍的景色越發熟悉,等黑衣人進入巷口後,二人也隨之停下來。
難得碰到夜行人,兩個人無聊看起熱鬧。
“夫君,這幾個人是蠻族。”
莫顏挑眉,對着万俟玉翎做口型。辨認人的標準還是墨粉教給她的,剛纔趕路有風,距離近了後,她聞到屬於蠻族的味道。
幾人潛伏在房檐上,看身手很一般,而且沒有殺氣,
一般,而且沒有殺氣,應該不是爲殺人而來。
小院內,掛着一盞大紅色的燈籠,綢緞的布面上,貼着一個清晰的喜字。
地上一圈的光暈,花草被紅燈籠鍍上一層暗影。
內室點燃着燭臺,透過高麗紙,能看到屋內人影晃動,可見主人還沒有歇下。
莫顏眨眨眼,來的時候就察覺路線很熟悉,原來停在了夏明軒隱藏小院的門口。
蠻族人找人的功力不弱,若不是巧合的碰到,莫顏根本無法察覺,夏明軒會躲在貧民區,並且和小戶女周倩兒成親。
實則,蠻族不是神,他們找人,靠在夏明軒身上下的一種追魂香,夏若雪身上同樣有,兄妹二人早已在眼皮子底下。
袁煥之按兵不動,他有把柄在夏若雪手中,有顧慮,只能派人暗中監視。
永平侯和大呂氏的死,和他沒一點關係,但是他解釋不清,有苦難言。
“倩兒,買的布料和首飾,樣式太普通,你都喜歡嗎?”
周倩兒嫁過來後,夏明軒不用自己做飯,也不用花銀子出去買東西,一切都有周倩兒代勞,洗衣做飯,幹活爽利。
他每天只需要發呆,想事情,糾結着要不要和妹妹夏若雪聯繫。
內室原來的擺設過於簡單,周倩兒把傢俱換位置,又鋪上好看的桌布,立刻多了屬於家的溫馨。
今日是七夕,屬於男女的節日。
夏明軒的腿剛好,就想着帶剛娶的娘子到街上轉轉,兩個人接觸的時間太短,彼此還新鮮,自然甜蜜蜜。
周倩兒和青樓女子不同,又不是被他擄來的姑娘,見他一副驚惶的眼神。
她熱情而又羞澀,身段誘人,讓夏明軒愛不釋手,開始不自覺地寵着她。
還有一點原因,他沒有說,周倩兒在牀第間的叫喊聲,總是讓他想到表妹莫顏,以前二人相處時,那聲軟軟的“表哥。”
七夕有美食節,有燈會,城北距離燈會的位置很遠,僱馬車要排隊等候,一直到將近子時,夏明軒才帶着周倩兒進家門。
討女子歡心,夏明軒爐火純青,他經常給莫顏送東西,深知女子都喜歡什麼。
買了布料,首飾,小吃,還不忘記帶着岳父和岳母的份兒,周倩兒更是小鳥依人,對夏明軒百依百順。
洗漱,整理好物件,夏明軒柔和一笑,“明日一早,給咱爹送過去。”
二人買了滷味,正好給周老頭下酒。
周倩兒嫁人後很自由,孃家就在隔壁,出門左轉就是,有時候早膳或者晚膳,兩家都在一起用。
“明哥,我嫁進來有七天了,還沒見到爹爹,咱們要不要抽時間去鄉下看看?”
夏明軒對外宣稱有爹在鄉間務農,他獨自一人在京都做活兒。
成親這幾天,周倩兒總覺得哪裡奇怪,比方他的腿腳好了,卻不提做工的事,從不提爹孃半個字,也無兄弟姐妹,今晚花銀子一點不在乎,看到十幾兩銀子的首飾,輕輕地皺眉,很嫌棄的樣子。
人可以在短時間內改變,卻改不了積年累月的生活習慣,女子都是敏感的,周倩兒裝作不在意地絞着頭髮,柔聲詢問。
“倩兒,其實……其實……”
夏明軒心中冷笑,就這點水平還來試探他?他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但是總不能一直憋屈着吧。
周倩兒的懷疑在他的意料中,他早已想好說辭,“唉,有些話也該到了告訴你的時候,夫妻本是同林鳥。”
聞言,房頂上的莫顏一愣,夏明軒不會傻傻地告訴周倩兒自己的身份吧?
“我娘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家生子,那家不簡單,有權有勢,當然不缺銀子。”
夏明軒摟着周倩兒,邊動手動腳,邊胡扯那離譜的故事。
她娘做爲少爺的貼身丫鬟,最後貼到牀上,被當家主母發現,說她勾引兒子,就派人送出去。
“娘出府後,才發現自己有身孕。”
後來娘一輩子沒嫁人,用在府上積攢的錢財買地,日子過的還不算清苦。
天有不測風雲,少爺在一次賽馬中傷了男根,被太醫診斷這輩子不會有子嗣。
說來說去,是個私生子的故事,莫顏揉揉額角,頓時覺得自己想多了,如果大呂氏聽到這般鬼扯,中風都能被氣好。
“明哥,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周倩兒被挑逗得氣息不穩,說話斷斷續續,她眸中精光閃過,沒想到自家相公是頭肥羊,還是她的命好。
主動送上紅脣,夏明軒很受用,很快,屋內響起吱吱呀呀地牀板聲。
蠻族黑衣人遁走,只留下万俟玉翎和莫顏二人坦然地站在原地聽牆角。
“夫君,不如咱們回去吧?”
莫顏訕訕地,再過一會兒就到了三更天,皇叔大人得上早朝。
近兩天部署朝中的安排,等七月初十,二人就以避暑之名微服出巡。
“不用急,咱們馬上就走。”
黑夜裡,万俟玉翎的眸子格外的漆黑明亮,瞳孔中星星點點,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莫顏眨眨眼,不敢與他對視。
根據時間判斷,夏明軒才做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氣息狂亂,動作加快,明顯是最後的衝刺階段。
兩個呼吸間,屋內傳來擦洗的聲響,万俟玉翎點點頭,衝着莫顏挑眉。
老天!一個深奧的眼神
深奧的眼神,莫顏立即領會,皇叔大人是在炫耀他的戰果,和夏明軒這種平庸的男子對比。
一個多時辰和一刻鐘,無需比較,高下立見。
看到他孩子氣的幼稚一面,莫顏滿頭黑線,擡眼望天,深呼吸,誇讚幾句,二人攜手回到宮內。
七月初八,等莫顏睜開眼,習慣性地摸着身邊的牀榻,空空如也。
窗紗用最好的遮光布,臥房內昏暗。
“墨黃,什麼時辰了?”
莫顏打着呵欠,揉揉眼睛,想到昨夜的旖旎,禁不住傻笑兩聲。
“回娘娘的話,已經巳時末了。”
莫顏這一覺睡到快正午,她趕緊匆匆洗漱,坐在梳妝檯前,脖子上還有紅色的印記,是昨日和他激情的證據。
“早上看護張如意的嬤嬤傳話,張如意昨夜發高熱,口中念着她的爹爹。”
不管是真是假,消息傳出去了,張如意會演戲,她來告御狀,目的性很強。
“哦,那麼就和她說,安心。”
莫顏不想浪費時間召見個別有用心的女子,給沒那閒心給他人做嫁衣。
貝貝和多餘每天都在成長,變成白胖胖的小包子。
莫顏趁着墨冰不注意,伸出手輕輕地捏着包子們的小臉蛋,一掐就是個小手印。
無奈手感太好,莫顏捏上癮,她躲避墨冰,否則絕對會接到墨冰控訴的眼神。
早點把墨冰嫁出去,不然以後小娃們長大,就不那麼好玩了。
皇上要帶着皇后娘娘避暑的消息傳出去,呂氏立刻遞牌子進宮,她這次來,想要和莫顏商議關於莫輕風陳英的婚事。
莫顏派墨紫去做點心,他記得三嬸馬氏最愛出酥脆的糕餅,如今三嬸是高齡產婦,馬虎不得,得有人隨時照看。
莫家在京都買了幾個鋪子,大伯,三叔開始學着打理生意,兩個人都是厚道的類型,做生意童叟無欺,不賺黑心銀子,才幾個月,就建立良好的口碑。
“娘,英姐姐那,還沒出三年的孝期吧?”
大越有守孝制度,一般祖父祖母亡故,守孝一年,而爹孃,則要滿三年。
當然,這是民間普遍認可的,不過百姓人家就不那麼嚴格,孝期內成親的比比皆是。
“你別以爲是你娘逼迫。”
呂氏翻了個白眼,她在京都的名聲是母夜叉,她曉得。
當年情況艱難,莫中臣是言官,靠着彈劾官員們上位,在京都被排擠,呂氏若不厲害點,她和莫顏都要被欺負。
莫顏見孃親發火,趕緊安撫,“娘,只是突然聽說大哥要成親,愣住了。”
莫輕風年過二十,兒子都有了,媳婦名不正言不順,陳家也覺得要早日把陳英送出門才穩妥。
“愣什麼?也算喜事一樁。”
呂氏對陳英頗有微詞,但是她通情達理,也不會磋磨兒媳,更沒有爲難陳英。
之所以陳家改口,是因爲,陳英又有了身孕。
莫顏睜大眼睛,用手捂住嘴,喃喃地道,“大哥……”
“你大哥真是讓人看不出來,有兩下子。”
呂氏點頭,就是那個意思,先拐着人家清白的姑娘未婚先孕,然後……又孕了一個。
“大哥終於父憑子貴了!”
莫顏掬一把同情淚,之乎者也,極其重視禮儀規矩的莫輕風,也有這麼一天,看他以後還怎麼用“子曰”開口噎人。
“豆豆多添一個弟妹也是極好的。”
陳英有身孕,是莫家的種,呂氏笑眯眯地,很是慈愛,抱着貝貝和多餘哄着。
“看看貝貝的小臉兒,和你娘小時候一模一樣。”
呂氏用手指輕點貝貝的鼻尖,又親了一口,稀罕得不行。
莫顏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想,娘,您是第一個這麼說的。
貝貝眸子狹長輕挑着,兄妹四人的眼睛都隨万俟玉翎,完全是他的翻版。
上次胖丫和洛荷進宮,好不容易纔在幾個包子身上找到和莫顏的共同點,皮膚很白。
問題是,皇叔大人皮膚同樣白好不好?
“娘是想大辦一場,陳英未婚生子,名聲不好,咱們莫家必須體現出重視來,不然以後她出去交際,不是被人瞧不起嗎?”
呂氏這麼做,是因把陳英當做自家人,她從來都是那麼的護短。
陳英有兩個多月的身孕,等三個月以後肚子大了身影遮掩不住。
七月裡沒有黃道吉日,而且莫府要整理院子,裝修喜房等,至少也要一個月。
“娘,我和玉翎最快八月能趕回來。”
莫顏也不瞞着娘呂氏,把此行的目的說明。呂氏見沒有危險,很支持。
“正好八月十三是黃道吉日,就定在那天吧。”
十三嫁娶,趕上八月十五回門,也好讓陳英和陳家人過上最後一個團圓節,以後她就得安心做莫家媳婦。
平日陳英兩頭跑,豆豆不能離開娘,兩府距離不算近,尤其是夏日,折騰一趟也夠嗆。
呂氏刀子嘴,豆腐心,口中唸叨不喜陳英,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陳英的角度考慮。
“對了,糰子怎麼樣了?”
衛子纖的兒子瘦弱,頂着大大的頭,莫顏很心疼那個早慧而懂事的娃。
瀘州知府夫人兩個月來一趟,送點東西,劉氏不和呂氏客氣,暫時把糰子寄養在莫家。
“挺好,洛荷總帶着香香來,跑的勤快。”
呂氏提到包子們,更和善了,她現在特別喜歡熱鬧,聽着小娃們清脆的笑聲,很舒服。
傍晚時分,暑氣減消,万俟玉翎提前回到寢殿,他也得到莫輕風父憑子貴的消息。
“大哥他……”
一聲嘆息,常年看春宮這事,莫顏做妹子的不好意思開口。
男子似乎天生有種本能,皇叔大人知情趣後也沒少蒐集,有時候還會叫上她一起,夫妻研究解決。
四面的大鏡子,鞦韆,莫顏低下頭,掩飾眼中的不自然,但是她臉頰的紅暈染上的細白的脖頸和粉嫩小巧的耳垂,出賣了她。
万俟玉翎慾火中燒,繼續隱忍,夫妻之間保持距離是對的,不然強壯如他,也有精盡人亡的那天。
“馬車已經準備好,不如以前出行的大,空間有限,但做了減震設置,以防顛簸。”
按照莫顏所說,車上有吊頂的風扇,腳踏後,風扇轉動,可帶起來一陣風。
沿途低調從簡,未必有補給冰盆之地,這個方法不錯。
對於莫顏來說,馬車進門有盥洗室和淨房就好,沿途儘量露宿在客棧中,方便打聽當地的情況。
出行的人選確定,包括暗一等護衛,還有張舉,莫顏帶着墨紫和墨粉,墨黃和墨冰等留下來照顧四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