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承認,這兩天過的是挺開心的。
因爲沿路的風景很怡人,比她想象的還要漂亮,山川秀麗,山清水秀,波瀾壯闊,雖然馬車略奔波了些,但也不枉此行了。
她向來心寬,左右已經被挾持了,悲傷是一天,高興也是一天。
她身懷有孕,加上馬車顛簸,要是心情抑鬱的話,就容易動胎氣了,和氣的和刺客相處,對她有百利無一害。
這不,心一寬鬆,臉上就裝不出悲傷的神情來了。
她也知道她們是被挾持的,太高興了,傷刺客的自尊心,但是她就算高興,她還是要沐浴更衣的啊。
不知道他們帶她去哪裡,十天半個月不洗澡,她會發瘋的。
沈玥耷拉了臉,望着刺客道,“現在天氣悶熱,馬車又小,身上出了汗,十天半個月不洗澡,我敢打賭,見到你家夫人,絕對能薰的她兩眼翻白,那時候,你們求我沐浴,我都不會洗了。”
“而調製藥泥,如果不小心混進什麼了病菌,到時候別說恢復容貌了,毀容都有可能。”
說着,坐下來喝茶,一副我今天不洗,以後就都不洗了的表情,而且還沒得商量。
刺客嘴角猛抽不止。
堂堂煊親王世子妃居然和他一個男子,還是刺客談論沐浴的事,她都不臉紅羞愧嗎?
她還是不是大家閨秀了?
雖然以前沈家門第是略低了點,但也沒她這樣奔放的吧?
男子眉頭緊鎖,用一種質疑和探究的眼神打量沈玥。
他身側的刺客則道,“別受她威脅!被挾持了,好吃好喝還不算,還想沐浴,她怎麼不說想泡溫泉?!”
這樣的女人,就不能給她們好臉色看,實在不行,抽她們兩鞭子就老實了。
沈玥斜了刺客一眼,語氣溫和的就像是在問晚上吃什麼一般,嫣然笑問,“等見了你家夫人,我讓她抽你三五十鞭子,我再給她治臉,你說她會不會答應呢?”
刺客臉瞬間青的發紫,眸底火光大盛。
紫蘇重重的點頭,一定要抽,狠狠的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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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刺客都好說話,就他話多,還諸多挑剔,世子妃只是想沐浴換身衣裳而已,又不是逃跑,虧得世子妃還親手端糕點給他吃呢。
沈玥端茶輕啜,不理會刺客想殺人的眸光。
他也就是乾生氣,別說殺人了,就是把刀送他手裡,他也不敢碰她分毫。
男子半晌沒有說話,最後朝沈玥走了過來,將隨身佩戴的鑰匙取出來,幫沈玥開左手的鎖。
男子並非有意爲難沈玥,只是她們的表現太打擊人了,他們想看着她們求饒認輸的樣子,只可惜,沈玥只來硬的,她可以好說話,但是她不會服軟。
只是解開一隻手銬而已,另外一隻手捶着鐵鏈,比兩隻手更難受,好歹還能分擔一半。
沈玥揉着被鬆開的手,吩咐紫蘇道,“讓小二準備熱水送來。”
紫蘇點頭應下,請刺客們出去。
刺客們就轉身走了,兩人守在房外,一人守在窗戶旁。
刺客望着二樓,就沈玥和紫蘇兩人手無縛雞之力,細皮嫩肉的,不過是戴了三天的手銬,都有些淤青了,不懂武功是肯定的,而且身懷有孕,不可能跳窗戶。
他們守在窗戶下,也不怕暗衛進去,就算進去,沒有鑰匙解不開鐵銬,還是會跟他們走的。
他們這麼做,怎麼看都是怕煊親王世子妃沐浴被宵小偷窺了去,這是暗衛該做的事,關他們刺客屁事啊。
再說沈玥,泡了小半個時辰的澡,換了身新衣裳,整個人的清爽了。
唯一不爽的就是一隻手沉着,另外一隻手銬被紫蘇託着,沈玥嫌棄麻煩,拿過來自己鎖上了。
等她開門,男子就走了過來,他是要把手銬給沈玥合上。
見沈玥自己合好了,男子愣了下。
沈玥舉了舉手銬,笑道,“我可是很守信用的,我要求不多,希望再有條件的情況下,能每天沐浴,僅此而已。”
男子也笑了,“煊親王世子妃果然非一般人。”
他沒有反對,就算是默認了。
歇息夠了,沒有耽擱,繼續坐馬車前行。
沈玥出客棧的時候,秦齊他們就守在客棧外,刺客不要他們跟的太緊,如果可以,不要出現在同一個客棧,免得到時候大家看不順眼,動起手來就不好了。
然後,秦齊眼尖發現沈玥換了身新裙裳。
他當時就懵了。
紫蘇買衣裳他知道,他沒有進去,還以爲是買給她自己的,沒想到是給沈玥的。
只是世子妃雙手戴着鐵鏈,她是怎麼換裙裳的?
總不至於讓紫蘇把衣裳拆了,合在她身上了再縫的吧,那樣太難了不說,而且時間也不夠啊。
而且,世子妃氣色紅潤,並沒有他想象的消瘦,更沒有憤怒和悲傷。
倒是世子妃身後跟着的刺客,一臉的憤岔,怎麼感覺那麼的怪異呢?
秦東看着紫蘇扶沈玥上馬車,然後把兩大包袱塞馬車裡,他道,“出門前,不沒帶東西嗎,現在都多兩包袱了……。”
這才三天啊,就多兩包袱了,這要一直走下去,這馬車還不得塞滿啊。
“我覺得世子妃好像沒有受磨難,”另一暗衛道。
秦齊就道,“他們還有求於世子妃,敢磨難世子妃嗎?膽敢挾持世子妃,膽大包天!”
等沈玥走遠了,一刻鐘後,秦齊等就騎馬追上。
到了傍晚,纔到驛站。
夜裡,紫蘇把沈玥和她換下的衣裳洗了,然後晾乾。
然後主僕兩就歇下了。
天剛亮,就被叫了起來,繼續趕路。
這一天,是睡在野外的,刺客們席地而眠,秦齊他們則在百米外看着。
馬車很擠,紫蘇不敢和沈玥睡,就在車轅上抱坐了一夜,爲荒郊野嶺的蚊子貢獻了不少血。
沈玥雖然睡在馬車裡,但睡的並不踏實。
躺在馬車裡,她這才覺得被挾持和出來遊玩到底是不同的。
和楚慕元出來玩,他怎麼可能爲了趕路,讓她睡在馬車裡呢。
一早,又繼續趕路。
一上午都沒遇到一個小鎮,也沒有驛站。
午時過後,方纔在一岔路口,碰到了一茶棚。
雖然人跡寥寥,好歹有人了,坐了幾個時辰的馬車,總算是能歇歇了。
紫蘇高興不已,但很快,她就高興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