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沉香苑,沈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陳媽媽。
陳媽媽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呢,聽到丫鬟來傳話,趕緊丟了手裡的活,就去了正屋。
神情緊張而擔憂,問道,“姑娘找奴婢可是有什麼事?”
見她一臉關心,沈玥心中溫暖,搖頭笑道,“沒什麼事,就是找陳媽媽聊兩句,你先坐。”
陳媽媽恪守規矩,哪敢在沈玥對面坐下啊,不過她剛搖頭,半夏就半請半摁的讓她坐下了,還給她倒了杯茶,完全是客人的待遇了,弄的陳媽媽心裡直打鼓。
“姑娘有話不妨直說,”陳媽媽有些緊張道。
沈玥輕笑,她雙眸明淨,比窗外的天空還有澄空,叫人慌亂的心,安靜下來,只見她朱脣輕啓,笑道,“陳媽媽是跟隨祖母來的沈家,在府裡少說也待了三十多年了,我想問的事,是府裡以前的舊事。”
“陳媽媽也知道,表姑母偷了我娘陪嫁的事,現在寧瑞院鬧開了,我嫌煩悶就先回來了,我今兒才知道表姑母和大夫人是閨中好友,陳媽媽給我說說表姑母和大夫人的事吧。”
聽沈玥這麼問,陳媽媽一顆心徹底放到肚子裡去了,她輕拍胸口道,“奴婢還以爲是什麼事了,半夏又是請我坐,又是給我倒茶的,我還以爲姑娘要把奴婢送回寧瑞院呢。”
半夏捂嘴笑道,“怎麼會呢,姑娘就是不要我,也不會不要陳媽媽你呀。”
陳媽媽嗔了她一眼,然後看着沈玥,點頭道,“大夫人和表姑奶奶的確是閨中好友,她們什麼時候結識的,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那會兒大夫人經常來找表姑奶奶玩,也常常邀請表姑奶奶去宜春侯府做客,兩人關係好的跟親姐妹似的。”
“後來大夫人嫁給了老爺,兩人似乎就生了隔閡,奴婢還曾見她們吵架,後來表姑奶奶嫁了人,兩人關係也就明面上過得去了,不復以往親密。”
沈玥聽着,又問道,“那大夫人怎麼會嫁給我爹呢,那會兒她可是侯府嫡女。”
不是沈玥小看了她爹沈鈞的魅力,就是現在,而立之年,相貌依舊儒雅,十幾年前,就更俊朗了。
只是大夫人不是甘心屈居人下的人啊。
雖然那時候沈家是尚書府,可大夫人是侯府嫡女啊,雖然是嫡次女,可嫁給沈鈞做繼室填房,是委屈了她,尤其嫡妻還留有一雙兒女。
陳媽媽笑道,“老爺會娶大夫人,說來還和姑娘你有關,姑娘福大命大,自棺材中出生,轟動京都,許是小小年紀,知道沒了親孃,總是哭鬧不止,任是誰哄都沒有用,可偏偏,大夫人抱着你,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安然入睡……。”
“所以父親就娶了大夫人?”沈玥杏眼圓瞪。
雖然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大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啊,明知道沈鈞娶她,是因爲女兒喜歡她,這不等於是娶進來做奶孃的嗎,大夫人能答應纔怪了。
陳媽媽搖頭,道,“雖然姑娘喜歡大夫人抱,但要因此娶大夫人,不大可能,如姑娘所說,大夫人是宜春侯府嫡女,老夫人可張不開嘴讓她給老爺做繼室填房,可偏偏就出了意外,奴婢還記得那一天,是夫人六七的時候,老爺因爲思念夫人,所以多飲了些酒,表姑奶奶去找老爺,正好大夫人也在,不知道怎麼了,老爺就把大夫人當成是了夫人,思念至極,抱了大夫人……。”
這回,不止沈玥眼睛睜圓了,半夏和紫蘇也聽得咋舌。
沒想到大夫人竟然是這樣嫁進沈家的,飲酒誤事啊。
沈玥眉頭擰着,道,“只是抱了下,所以大夫人就嫁了?”
雖然她知道在古代有肌膚之親,就算是清白毀了,可還是那話,大夫人不是那樣認命的人,再者,當時事發生在沈家,不是一定就瞞不住,畢竟沈家理虧。
陳媽媽卻點頭了,“主要是因爲這事,大夫人才嫁給老爺的,不過當時朝中右相病逝,老太爺在朝中呼聲很高,極有可能出任右相一職,所以……。”
懂了,她就說大夫人不是那麼認命的人啊,原來還有這緣故。
不過最後可惜,老太爺並沒有坐到右相的位置,而且直到病故,都還是在尚書府位置上轉來轉去。
大夫人也算是壓錯寶了。
沈玥輕碰了下鼻子,然後問道,“我怎麼覺得父親挺討厭表姑母的,是一直這麼討厭嗎?”
陳媽媽就欲言又止了。
半夏就催道,“陳媽媽快說啊,反正以後表姑奶奶估計也不能再來沈家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ωωω•ttκǎ n•¢○ 陳媽媽擡頭看了半夏一眼,雖然陳媽媽是沉香苑管事,但她很懂事,知道半夏和紫蘇是沈玥最信任的丫鬟,所以相處一直很客氣,至少她就從不使喚兩人,可有時候,陳媽媽覺得兩丫鬟在姑娘面前說話太無所顧忌了。
像表姑奶奶以後估計再也不能來沈家的話,是她一個丫鬟能說的嗎?
這要傳到老夫人耳朵裡去,只怕要挨板子的。
而且,偏偏姑娘沒意識到半夏說的不對,陳媽媽頭疼,她道,“在夫人懷姑娘六個月的時候,表姑奶奶在花園裡賞花,不小心掛在脖子上的珍珠項鍊斷了,當時夫人就走在後面,踩到珍珠摔了一跤,差點沒能保住姑娘你,打那一回後,老爺似乎就不喜歡錶姑奶奶了。”
懷胎六個月,要是出了什麼好歹,保不住胎兒事小,怕的是一屍兩命啊。
不得不說,姑娘就是命大,夫人摔了一跤,雖然兇險,見了紅,但好歹是保住了,只是可憐夫人臥牀養了一個多月。
老爺和夫人伉儷情深,雖然說表姑奶奶是無心之過,可不能因爲她無心,就輕易原諒她。
“不過,那時候似乎只是不喜歡,要說厭惡,似乎還是出了什麼事,”陳媽媽陷入回憶道。
沈玥聽了,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陳媽媽輕搖頭,有些慚愧道,“那時候,奴婢正好也懷了身孕,老夫人憐惜,讓我出府生養,所以我並不知情,只是隱約聽聞,似乎和大夫人嫁進沈家有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