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ICU病房來了通知,季先生出現了喘不過氣,呼吸困難的情況,我們正在採用吸氧機進行治療,但是情況甚微。”
一旁的季澤柔聞言後,瞳孔皺縮,她三步做兩步,衝上前來,奪下了黎新野的手機。
忍不住咆哮一通。
“那你還哭什麼啊,快救人啊。”
黎新野的無心之舉讓季澤柔瞬間炸毛,險些失去了理智。
“...這,情況危急,我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小護士被季澤柔這突如其來的咆哮給嚇了一跳,說話也有點結巴。
電話被那頭的人匆忙掛斷,留下了手足無措的季澤柔傻愣在原地,竟不知道做什麼纔好。
驟然如夢初醒,季澤柔將視線挪向了黎新野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哥要是出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撂出了狠話,季澤柔匆忙地轉身離去,還沒走兩步,握在手中的手機驟然響起。
這會兒她纔想起,黎新野的手機還留在她這兒。
來點顯示是醫院。
猶豫之下,季澤柔抿脣接起了電話。
還沒來得及‘喂’,那頭的小護士已經慌了陣腳。
“黎先生,季先生他...他剛剛心跳驟停了。”
轟——
初聞這個消息,季澤柔怔怔地盯着手機,嘴邊呢喃地都是不可能。
她以爲這是愚人節的玩笑,壓根就沒有在意,誰曉得小護士見黎新野沒有回覆,再次開口說話。
“黎先生,我們盡力了。”
遺憾而帶着公式化的口吻,霎時讓季澤柔感覺五雷轟頂。
“你們是哪家醫院?”
這是季澤柔最後的底線,她喘氣的聲音極重,好久纔開口確認,卻惹來了對方的顧忌。
“曦陽醫院。”
“.......”
電話並沒有掛斷,季澤柔藉着剛纔來時的記憶,一路衝去岔路口。
她張望了半天,遲遲沒有見到任何的車輛。
心急如焚,卻不得不穩住心神。
怎麼可能....
那個曾被她視作天一樣的哥哥,怎麼能輕易丟下她和媽媽。
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季澤柔渾身發顫。
焦急之下,她直接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撒丫子似的在西郊公路上狂奔,一路上走走停停。
與時間賽跑這是季澤柔做過最瘋狂的事情。
風聲在耳邊呼嘯,她現在無心管其他的任何事情。
心心念念地都是要找到哥哥。
內心中無比絕望,季澤柔如陷沼澤,步履艱難。
終於,她跑不動了,地上冰涼刺骨,每走一步都是對於身心的挑戰。
頂着巨大的壓力,等到季澤柔回到A市時,天已經黑盡了。
長期的劇烈跑動讓她的小腹一陣的絞痛,瞬間齜牙咧嘴,她不得不緩步挪動。
直到成功來到‘曦陽醫院’,季澤柔都沒有顧得上好好歇息一會兒。
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頂樓的ICU病房,季澤柔雙腿癱軟,瞬間摔倒在了樓梯口。
憑藉着心中最後的一點執念,她強打精神,雙手強撐着爬到了ICU病房。
那一刻,她能感覺腿部有一股溫熱的液體緩緩流過。
哥哥!
她不能任由哥哥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兒。
艱難地走到了ICU病房,她看着那間熟悉的房間,驟然腿軟。
透過玻璃看到的只是一匹潔白的白布,將整個身子給蒙上。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季澤柔心態瞬間炸裂,淚水不爭氣地奪眶而出,她啞着聲音嘶喊。
雙手拼命地去扒拉那門把手,卻怎麼也夠不到。
“幹什麼,這是醫院!”
迎面走來一個女醫生,驟然低聲呵斥。
“醫生,我哥哥還有救的,你們別捂着他啊!”
季澤柔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醫生的腳踝,聲淚俱下地開口乞求。
“你是黎新宇的家人吧?他突發腦梗而死,我們回天乏術。”
女醫生不動聲色地將季澤柔的手給扒拉開,擡腿走向了辦公室。
醫生的離去再一次讓季澤柔陷入黑暗之中!
她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從另外一邊的樓梯口突然衝過來一個老婦人。
“小宇,我的兒啊!”
季母方小霞傷心過度,她撕心裂肺地哭喊,死命地扒拉着這個門把手,試圖暴力拆門。
看着好久沒有見到過的母親,季澤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小宇,你把媽也帶走,媽也不想活了!”
方小霞不知道在哪兒接到了通知,她來的時候極其匆忙,甚至還穿着拖鞋。
倒也難得,這時候一向是她打麻將的時間。
“這位家屬,請你自重。”
女醫生再一次聞聲而來,嚴厲地勸阻,卻起不了絲毫作用。
方小霞扭頭剛好看到了坐在一旁,正一臉喪氣的季澤柔,立馬來了勁兒。
“小柔,你哥哥他...”
季母在那兒哭鬧了好一會兒,遲遲不見有人來安撫她,橫豎都覺得臉上無光。
她哭喪着一張臉,眸光中難掩所謂的失望和失落。
季澤柔瞭解母親心中之痛,但卻不曉得如何安慰纔好。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季母突然衝上前來甩了她一巴掌。
“媽..?!"
這樣突然的舉動瞬間讓季澤柔驚呆了,她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最近是不是和小野吵架了?”
看到季澤柔沒有否認,季母更加來氣,當下冷哼一聲。
“你哥哥會死,一定是你的錯。”
沒有證據的一通指責,瞬間讓季澤柔蒙圈在了原地。
不明白,爲什麼母親總喜歡帶着有色眼鏡來看她。
自從父親外逃後,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母親如往日一樣溫婉。
“媽,哥哥一向都是身體健康的,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
“更何況,我也不清楚哥哥到底是什麼情況...”
季澤柔擡手捂住臉頰,面對母親劈頭蓋臉的指責, 委屈尤然心生。
方小霞惡狠狠地盯着季澤柔看,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不管,我現在沒有錢了,你得想辦法。”
蠻橫不講理,說話做事總是一副小市民的嘴臉,面對這樣的母親,季澤柔表示心累何止一點點。
聽着這沒頭沒腦的話,季澤柔頓時心驚肉跳。
“媽,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在提錢?”
季澤柔已經被雷的外酥裡嫩,滿眼驚恐地盯着季母,彷彿那個樣子是她見過最爲陌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