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進門的楊琴衝去了冰箱處拎啤酒,隨手一拿都是好幾罐。
香噴噴的烤串被擱在了客廳茶几上,楊琴貓去電視機處開機,調試了一個搞笑綜藝秀。
“好了,這下咱們萬事俱備。”
季澤柔隨意落座,她盤腿倚靠在沙發出,捧着開啓的罐裝啤酒,神色恍惚。
咕嘟
她徑直繞開了誘人的烤串,一口接着一口的悶着啤酒,辛辣的舌尖感受讓她想要吐。
“咋還一個人喝悶酒呢,多沒意思。”
楊琴擰起了眉頭,她饒有興致地走過去,緊挨着季澤柔坐下。
“我聽說你試鏡過了,而且還是大製作呢,演的幾番啊。”
到底是在娛樂圈裡的人,楊琴悶着啤酒,小心翼翼地詢問季澤柔,關注的內容重點皆在戲份上。
“嗯,女配。”
喝完一罐啤酒,季澤柔的眉頭依舊緊鎖,她難言心中的萬般苦澀,手指蜷縮,竟將易拉罐給捏到變形。
咔噠的聲響跌宕起伏,弄得楊琴不明所以。
“紀柔,你可別騙我,到底怎麼了?”
明顯反常的季澤柔,足以讓楊琴心中後怕,傻子都能看出這是受到了不小刺激。
“難不成,是沈天王出軌了?”
楊琴快速盤算近日來的各種花邊緋聞,脫口而出。
季澤柔眉頭處閃過一個‘川’字,顯然動怒了。
“還是說,你落水摔壞了腦子?紀柔,一加一等於幾?”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楊琴頂着被錘的風險,大義凜然地開口,成功收穫了季澤柔的一波白眼。
“等於你個大頭鬼。”
面對這個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同桌,季澤柔竟然無法生氣。
許久,她拿着一串涼透的烤串,老神在在地開口。
“生活以痛吻我,而我報之以歌。還別說,這烤串的辣椒麪夠味兒。”
吧唧之下,季澤柔悄然吃了好幾串肉,她露出了饜足的表情,竟讓楊琴一陣無語。
“你少吃點,剛纔喝了這麼多啤酒,不怕吃壞肚子啊?”
打趣之間,季澤柔的態度放緩了不少,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心情地聽楊琴追憶那些個坑爹的實習生活。
總結下來,楊琴全程感嘆季澤柔當時沒去,不然可要受盡委屈。
“紀柔,你還別說,我在電視臺最大的收穫,就是隨時能碰見明星,我們學校的好多校友都在呢,還有林耀然學長。”
酒過三巡,楊琴說話越發不着調,她嘚瑟地說着自己的小秘密,分外地珍惜。
“哈哈,怎麼翻來覆去都說林耀然,楊琴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這話本來是季澤柔的玩笑之語,卻沒想到一語成讖。
原本淡然的楊琴面色窘迫,她瞥了瞥嘴,難免羞愧。
“哼,林學長什麼都好,人又溫柔,演技也好,誰不喜歡?”
如此不置可否,竟讓季澤柔無語凝噎,她垂眸盯着楊琴,發現那傢伙向來大大咧咧,卻也有心細的時候。
“只可惜,他身邊總是有個徐嘉怡!”
頃刻間,楊琴的情緒陡然激動起來,她大力氣地猛拍桌子,把神色恍惚的季澤柔嚇了一跳。
哐當——
楊琴小聲嘀咕之後,便再也沒了半點精神,穩當的落在沙發上,昏昏睡去。
看來,所有事情都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
一夜放縱的結果是季澤柔醒來後,陸續發生了感冒發燒的症狀,頹自打着噴嚏。
“紀柔,來吃包感冒沖劑。”
楊琴好不容易纔從醉酒中清醒過來,她晃悠着身子,跑去給季澤柔找藥,剛燒好熱水,直覺肚子疼得厲害。
當即面色一黑,朝着廁所一個勁兒的俯衝。
折騰了老半天,楊琴手捂着肚子,罵罵咧咧。
“一定是那家路邊攤不衛生,老孃吃這麼多都沒鬧肚子,吃他家就回回出事,我要投訴!”
季澤柔手捧着感冒藥,小臉煞白到毫無血色,眼皮子微挑,猶疑着開口。
“拉倒吧,你可不止吃了烤串。”
畢竟,滿地的零食包裝袋可是赤果果的證據。
“嘿嘿,我這不是沒吃飽嘛,所以吃點薯片也應該。”
眼看着被戳中了傷心事,楊琴固執地打圓場,抵死不承認自己做錯。
一口飲盡苦澀的感冒藥,季澤柔擼起了袖子,毅然將倚靠在門邊的掃帚拿了過來。
“紀柔,你幹嘛呢?”
楊琴不明所以地出聲詢問,試圖瞭解清楚。
季澤柔頹自清理着一地的狼藉,半晌纔不鹹不淡地吐出四個字。
“打掃衛生。”
來回整理了好幾袋垃圾,季澤柔成功地將客廳復原到整潔的樣子。
“行了,多謝款待,下次我請你吃飯。”
趁着天色還早,季澤柔尋思着去找個單身公寓居住,這樣能省去很多麻煩。
“哎,夠朋友,下次還叫你喝酒。”
楊琴嘟嘟囔囔地和季澤柔說再見,似乎興致正好。
殊不知,季澤柔前腳離開她家,後腳從側門就走進來一位身形卓絕的男子,充滿了矜貴的氣質。
“她走了?”
男子腳步微頓,徑直來到了門口換鞋,毅然發現一雙粉色拖鞋。
“對啊,老哥,你咋認識紀柔的?”
聽聞這話,楊琴猛翻白眼,手捧着抱枕徑直盯着電視看,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機緣巧合。”
楊銳快速換下外套,猛然打了個哈欠,困頓之意席捲全身,他踩着拖鞋進屋。
“我去睡會兒,別吵我。”
聲音中帶着絲絲的慵懶,尾音撩人之極,可惜楊琴不是聲控。
“值了一天一夜的班,不累纔怪呢。”
嘀咕之下,楊琴重新將視線放在了精彩的綜藝上,不斷感嘆男藝人真好看。
*
轉眼間,流水的日子飛閃即逝,季澤柔成功換了公寓,環境清幽,適合暫住。
《紅色玫瑰》的開機之日悄然來臨,她特意起了一個大早,簡單收拾過後,馬不停蹄地趕去拍攝地。
橫豎第一天都不能遲到。
熟料,季澤柔提前來了拍攝點苦等,身爲女主角的夏夕夕卻延期了兩個小時,未見其蹤影。
“耍大牌也不至於這樣吧?”
等候多時的劇組人員明顯有了微詞,他們開始意見分歧。
彈指間,氣氛瞬間跌到了谷底,楊導陰沉着一張臉,薛編劇則是蹲在地上畫蘑菇。
至始至終,沒人敢跳出來說夏夕夕的半個不是。
到底是‘影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