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沈之年的怒斥,沈依依頓時委屈得不行,她徑直翻着白眼,似乎不太樂意。
“導演,當務之急我們先將人送過去吧,來人安排一下。”
一向清冷如常的沈之年環抱着季澤柔,懷中的女子抖作了篩糠緊咬住雙脣,萬般隱忍。
左右尋思,還是開車最爲妥當,沈之年瞳孔皺縮,他徑直向工作人員要了一輛車的鑰匙,驀然離去。
一路上,沈之年緊握着方向盤,手指忍不住的顫抖,極力說服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弄得越發緊張起來。
索性,他們的運氣尚好,全程綠燈同行,很快將季澤柔送去了醫院。
季澤柔還處在夢囈之中,她整個人如同魔怔,壓根反應不過來。
“爲什麼...不愛我...”
倏而,季澤柔在夢中呢喃出聲,莫名讓沈之年揪心一片。
全程奔騰,他被那脆生生的哀怨叫喚聲,弄得心力憔悴。
好不容易來到了醫院,季澤柔死活不下車,雙手扒拉着車椅,眼淚汪汪。
沈之年無奈地嘆息出聲,攔腰打橫將季澤柔抱了起來,輕柔地將其抱進醫院。
急診醫生是提前安排好的,所以沈之年很快將季澤柔交接給了醫護人員。
一系列的緊張搶救之後,季澤柔肺腔中殘存的廢水大體排空,人送去普通病房好生修養。
季澤柔悠然醒來後,她被那引入眼簾的純白之色給嚇了一跳,強烈的消毒水味嗆鼻難受。
“我...我在哪兒?”
她只覺得大腦疼得厲害,完全反應不過來。
“醒了吧?身體有什麼不適麼?”
沈之年清冷的聲音毅然響起,驚得季澤柔扭頭看過去,她似乎有些遊離。
忽而面露尷尬之色,因爲她已經回憶起自己做的諸多蠢事。
還真是流年不幸啊。
“那個,劇組的拍攝還順利嗎?”
垂眸看着自己的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然換成了普通病號服,而沈之年還裹着那一身將軍服飾。
整個人帶着濃濃的違和感,放眼望去八百米開外都格外矚目。
“噓,別動,你還記得你是誰麼?”
沈之年頷首一笑,他紳士之極,仿若未聞季澤柔的詢問,直接跳出了對方的盤算。
頃刻間,季澤柔直覺腦袋要炸掉。
緩步上前,沈之年竟然從背後取出了一個小匣子,情深幾許地盯着季澤柔看,那張煞白的小臉難得有了幾分紅暈。
橫豎有些難爲情。
“夫人,一別千年,你還記得這件東西麼?”
說罷,沈之年從小匣子裡摸出來一塊方圓物件,竟是塊通透之極的碧玉,燁着絲絲光芒,難得水頭十足。
轟——
季澤柔瞳孔微皺,她竟是有些失神,擡手接過了那塊寶玉,十分憐惜地捧在手裡,小心地撫摸。
嘴角處時不時呢喃着“真好”
此玉正是劇中男主大婚時贈給女主的聘禮,是家貧時的傳家之寶。
倏而,淚水從季澤柔的眼眶中涓涓流淌,她難得糊塗一把。
“怎麼還哭了?夫人。”
聽着高冷影帝叫自己‘夫人’,總是讓季澤柔精神恍惚得不行。
難道說,劇組臨時加了戲,所以沈之年在借題發揮?
頃刻間,季澤柔在腦海中盤算了諸多可能,爲了以防萬一,她決定伺機行動。
“將軍,你...可還安好?”
一句平常到極點的詢問,卻包含了季澤柔無盡的苦楚,女主死的不明不白,任憑一腔熱血,斷然沒想到會投湖自盡。
這場徹頭徹尾的悲劇,直讓她心裡悵然得厲害。
“夫人,多謝掛念,卿卿情誼,吾無以爲報,唯以此玉留作念想。”
話落,沈之年長嘆了一口氣,眸光中夾雜無盡的複雜,飽含諸多的情義。
一眼萬年,他們所翹首以盼的光陰又何止是須臾片刻。
“卡——”
導演的沉聲打板,徹底將季澤柔拉回了無盡的現實中,好不容易纔回味過來。
果然,是在拍戲嗎?
她正準備掀開被子下牀時,渾身疼得直抽搐,咳嗽更甚。
“柔姐,你就歇着吧,我們這叫將戲就戲!”
跟拍的造型師快步上前來,輕聲吩咐季澤柔躺在牀上,弄得她更加不明白。
直到導演情真意切地走上前來,坐在牀榻邊,一臉的誠懇道。
“紀柔,我們臨時改了劇本,想要給觀衆加一個小番外,剛好趁着你溺水的機會,讓男女主來個千年後的回眸。”
這主意雖好,到底是沒詢問過季澤柔,她詫異得難以回神。
“當然了,事發緊急,我們的準備也很匆忙,剛纔你的真情落淚很真實,希望你能考慮我們的番外請求。”
忽而,季澤柔怔神而笑,她擡手擦掉了眼眶處的淚水,極力隱忍。
“挺好的。”
說到底,導演的精心安排,無疑是爲了規避,沈之年獨自抱着季澤柔來劇組的尷尬。
沉思片刻,季澤柔由衷地明白導演的諸多苦心。
“嗯,挺好的。”
畢竟,她臨時落水而受傷,到底讓劇組受到了不小的影響或牽連。
躲在病房後面的小護士手裡捧着輸液瓶,小臉跟紅蘋果似的,紅撲撲的。
“你還別說,沈天王的真人很好看啊,完全沒有半點P圖的痕跡,尤爲真實。”
八卦是女人的共性,更何況八卦對象還是個極爲酷炫的神祗男人。
這下,沈之年在醫院拍戲的消息不脛而走,就在他們安排好季澤柔的住院情況後,前腳剛走出醫院,後腳就遭遇了粉絲的圍攻。
索性,劇組沒有泄露半句關於女主的消息,粉絲們也找尋不到VIP病房。
而黎新野碰巧看到這個八卦頭條時,驀然眸光一沉,當下穿上了西裝外套,朝着事發醫院跑去。
吱呀——
病房的門被人悄然推開,躺在牀上的季澤柔睡得昏昏呼呼,有些神遊。
“啊,我現在的輸液瓶還沒完,等會兒來換行嗎?”
本能的開口,想要和護士提前打個招呼,然而卻詭異地寂靜無聲。
“嗯,我也不需要什麼擔架,柺杖,打廣告請出門左轉。”
接着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季澤柔被嚇了一跳,猛然坐直了身子,下意識擡眸看向門口。
卻被那強大的駭人氣場給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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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黎總?”
搞什麼鬼?
黎新野是怎麼來的病房?
當下,季澤柔的腦海中空白一片,她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簡直呆若木雞。
此般的作態,讓手捧着果籃的黎新野挑眉含笑,忍不住輕笑出聲。
倒是有意思的很。
“無妨,我來看看你。”
簡單的幾個字,將所有的猜測都輕易推開,弄得季澤柔如坐鍼氈。
新鮮的果籃往牀頭櫃上一放,頓時果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