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又想到夏夕夕提過‘學長’一事,再次冷哼出聲。
“滾去洗澡,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他施施然地拔腿走進屋內,還不忘用手絹擦一擦手上的血跡。
接着,面無表情地將手絹扔進了垃圾桶。
彷彿黎新野剛纔觸碰到了讓人噁心至極的東西。
而那東西,就是她自己。
冰冷的水拍打在季澤柔的臉頰上,她瑟縮着快速洗浴,想要將自己的狼狽給血洗掉。
卻越擦與心寒。
雙腳沾水就傳來陣陣痛楚,痛得季澤柔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但是,她不敢耽誤半分。
匆忙沐浴,將髒衣服換下,季澤柔驀然發現自己沒有準備乾淨的衣服。
猶豫之下,她拿了一條浴巾圍上。
小臉蛋凍得通紅,多半是洗了冷水澡的緣故。
她心中忐忑,才推門而出,就聞到一股子強烈的菸草味。
咳咳——
季澤柔被嗆得直咳嗽,雙眼迷茫,屋內一陣煙霧繚繞。
日漸走進黎新野的身旁,季澤柔瞬間愣在原地。
她沒想到,黎新野居然在喝酒!
“洗好了?”
黎新野擡頭看着圍着浴巾的季澤柔,勾起一抹冷笑。
桌旁擺放着喝了一半的伏特加,酒精味四溢,怪難聞的。
嗯...
就在季澤柔試圖開口說話的時候,黎新野騰然竄起,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來,將她一手攬入懷中。
嗅到了那股子恬淡的牛奶香,黎新野垂眸吻上了季澤柔的雙脣。
唔——
脣齒間夾帶着烈酒的醇厚,鼻尖充斥着菸草的氣息。
季澤柔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吻給弄昏了頭腦,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掙扎。
不得不說,黎新野的技術極好,帶着該死的侵略性。
“呵,才一個吻就讓你巴不得投懷送抱?”
黎新野驟然冷笑出聲,因爲他感覺懷中女子的變化。
這話瞬間讓季澤柔清醒,她還沒來得及辯駁,冰涼的大手已經撫上了她的腰身。
後知後覺這個男人的意圖,這讓季澤柔心中發堵。
“黎新野,你過分了!”
她想到了廣播中的‘影后神秘男友探班’這件事,胸口霎時竄起一團火。
“你別碰我,你給我過去。”
季澤柔拼命地抵抗黎新野的進攻,一怒之下,直接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黎新野眉頭微皺,他沒有動作,看着懷中那個動怒的小女人。
說實話,季澤柔壓根不敢下狠嘴,但尖銳的小虎牙足以留下牙印。
這兩日忍氣吞聲,她心中已經夠憋屈了,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過分。
“季澤柔,你怕是不清楚自己什麼身份。”
他徑直看着手腕上的那個牙印,目光深然,不喜之意十足。
身份?
這兩個字讓季澤柔心中冷笑。
“黎新野,我是你法律上合法的妻子,你休想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又彩旗飄飄。”
更何況,那彩旗還是夏夕夕!
這兩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季澤柔早就難受得要命。
夏夕夕給她戴了一頂巨大的綠帽,卻被洗白成了一朵絕世蓮花。
“呵,我勸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聞言,黎新野驟然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十指緊握,指節捏得咔噠作響,頓時讓季澤柔心中發毛。
她知道,這個男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季澤柔覺得,黎新野並沒有那麼愛夏夕夕,起碼...
都不願意公開一下自己的身份,當真是吝嗇的很。
“黎新野,我想要和你談談。”
爲了讓自己的生命不受威脅,季澤柔就算冒死也要爭取和黎新野商議一下。
眼下,黎府說話有分量的人只有兩個人,黎老夫人和黎新野。
季澤柔已經不被黎老夫人喜歡,那麼她只能選擇迎合黎新野的喜好,討他歡心。
“你拿什麼和我談?”
黎新野譏笑出聲,彷彿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畢竟,季澤柔現在什麼都沒有,反倒有一屁股債。
“股權。”
季澤柔長舒了一口氣,將腰板挺得筆直,沒有半點畏縮,暗地裡摳手指,無比擔憂。
她時不時地瞥向黎新野,卻發現這個男人若有所思 地笑了。
“百分之五的股權,我可以給你。但前提是,你得給我一點私人空間。”
現在她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只有季氏企業那瀕臨破產的資源。
曾經季澤柔以爲股權是她和家人最後的保障。
但現在看來,她要是連人身自由都沒有,其餘都是空談。
“起碼,你讓我去上班行嗎?”
她需要錢,不能和世界脫軌。
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季澤柔自知在很多事情上能做出讓步,唯獨這件事。
殊不知,黎新野看到她這樣的作態,心中莫名竄起一股火氣。
“你是嫌自己還不夠丟人?”
“你別想給我丟臉。”
生怕季澤柔聽不懂他話中有話,再三解釋。
轟——
季澤柔滿臉不可思議,驟然腿軟。
她眼疾手快地扶手撐着桌案,險些摔跤。
看到季澤柔的動作,黎新野驀然冷哼。沒有了之前的興致。
“新野, 那你讓我去廚房幫忙行嗎?”
眼看着‘上班’的要求被直接拒絕,季澤柔並沒有氣餒,她快速回復,拋出了另外一個條件。
起碼,這個要容易辦到的多。
果不其然,黎新野的面色驟然和藹了很多。
他冷哼一聲,眸光沒有之前那樣陰損嚇人,頓時讓季澤柔長舒了一口氣。
男人翹着二郎腿,優雅地坐在書房中,手上戴着的玉扳指在桌面上撞擊,發出清脆的響動。
惹得季澤柔不自覺地吞嚥兩下口水。
啪嗒。
一下...
兩下...
季澤柔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生怕讓黎新野心生不愉快。
半晌,男子將腰板挺直,徑直看向了那張明豔蒼白的面孔。
“季澤柔,你去廚房幫忙也可以,但是不能動刀。”
說到‘動刀’二字時,黎新野的語氣明顯冷冽了兩分,他渾身都散發着低氣壓,驟然讓季澤柔直覺心寒。
“你休想耍什麼花招。”
敲擊桌面的響聲像是叩響在了季澤柔的心扉,讓她沒來由地心顫。
她立馬搖頭否認,表示自己從沒有這種想法。
再三表明瞭忠心之後,季澤柔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擡手拭去了額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