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辰溪驚訝的同時,鄧同康也很驚訝,同時心裡也有些恍然。
他自然是認得辰溪的,當初不管是微型造景還是素肉,都讓他印象深刻。
辰溪手上的素肉方子,還是他買下的,後來他還把方子給了景祺澤的秋棠閣呢,原來他們兩人的淵源已經這麼久遠。
不過,景祺澤會選擇辰溪,鄧同康毫不意外,她長相清麗,且氣質談吐皆不凡,最重要的是,與她柔弱外表不同,她有一顆很堅韌的心。
鄧同康之前兩次見到她,不管處於什麼位置,面對着什麼人,她都是不卑不亢,有理有節的,在她的身上,鄧同康能感覺到一股向上的蓬勃生命力,這也是景祺澤最需要的東西。
辰溪像景祺澤生命裡的太陽,而景祺澤身處黑暗太久,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光亮,所以他拼了命的去夠,只希望能留住這一抹光。
鄧同康知道,自己的徒兒因爲自身的一些原因,一向最是討厭柔弱的姑娘,尤其是那些依仗自己長了副好相貌,而整日幻想着攀龍附鳳的女子。
雖然他還不知道,景祺澤與辰溪的事,但已經不妨礙他用看徒媳婦的眼光看辰溪,且越看越滿意。
辰溪感覺到鄧同康過分慈愛的眼光,總感覺這位老人家吃瓜吃得過於明顯了。
鄧同康呵呵的笑道:“原來修哥兒的孃親就是小娘子你呀。”
辰溪在他慈愛的注視下,硬着頭皮上前見禮道:“鄧老別來無恙,叫我辰溪就好,數月不見,鄧老風采依舊,老當益壯。”
鄧同康笑道:“唉,不行了,年紀大了,從上京城到這裡,馬車也沒坐多久,我就已經感覺渾身骨頭硬了。
對了,啓恩和那臭小子在哪裡?我先去看看他們。”
辰溪忙側身引路:“您老這邊請。”
“ 走。”鄧同康跟在辰溪身後,邊走邊看院內風景擺設,心裡暗暗點頭。
院內沒有一味的附庸風雅,淨弄些不合時宜的奇花異草,反而處處頗見巧思,也保留了很多農家院子的趣味,讓整個院子既鮮活又明亮,可見是個知情識趣的。
他還在院內看到一個壓井,丫鬟在手柄上按壓,水便自動出來了,很是便利,他忍不住自己上手試了一下。
辰溪見他好奇,說道:“這是上京城的曹家班幫我做的,估計現在上京城裡已經有人家裡也用上壓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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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同康笑道:“是有聽說過,只是一直緣得見,這東西實在便利,待我回上京城以後,也要趕緊催人來我們院裡裝一個才行。”
辰溪把鄧同康引到景祺澤房內,啓恩大師剛好爲景祺澤換完藥。
看到辰溪引了鄧同康進來,啓恩大師平靜的道:“ 來啦。”
景祺澤則是驚訝多了:“師父!大師,您怎麼……”
“怎麼什麼?怎麼通知我是嗎?你受傷了他通知我有什麼不對嗎?你還把我當你師父嗎?這麼大件事還想不告訴我?”鄧同康沒有等景祺澤說完,就一頓搶白。
景祺澤苦着一張臉,說道:“不是,我這不是沒什麼事嗎?一點小傷,很快就好了,何必勞動您老人家大老遠趕過來。”
鄧同康冷笑:“一點小傷?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一點小傷需要啓恩出手的,你說說你在牀上躺幾天了?命都快沒了,還一點小傷!?”
景祺澤無話可說,只得用商量的語氣道:“那不是怕您們擔心嗎?師父,這次的事……可以不要告訴良叔叔嗎?”
鄧同康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爲我不說他就不知道嗎?說不定他的人馬上就來了。”
一番話,把景祺澤說的都蔫了下去。
辰溪從來沒有見過景祺澤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他從來都是冷靜的,理智的,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可沒想到,他也會有懼怕的人。
辰溪有些好笑,還有些欣慰,感覺自己又更瞭解這個人一點了。
啓恩大師說道:“好了,叫你過來,不是讓你打擊他的,他之前是有些兇險,不過已經過去了,這幾日你陪陪他吧。”
鄧同康顯然氣還沒消,說道:“我陪他幹嘛?我難得來一趟,得好好玩一下,反正他不就一點小傷嗎?哪裡就需要我陪了。”
啓恩大師道:“你說得也對,那既然你也看過了你徒兒了,我們不如出去手談一局吧,自你回上京城後,就沒人陪我下過棋了。”
聽到這話,鄧同康也手癢了,說道:“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走吧。”
說罷,他轉向辰溪,說道:“辰小娘子,既然我徒兒住在你這裡,那小老兒也厚着臉皮,麻煩你一次了。”
景祺澤插話道:“師傅,您叫她辰溪就好了,辰小娘子什麼的,聽起來怪客氣的。”
辰溪臉上一紅,悄悄瞪了景祺澤一眼,不過倒也沒反駁。
而是向鄧同康回禮道:“是啊,鄧老叫我辰溪就好,瞧您說的哪裡話,不說您對我有恩在先,便是您老身份尊貴,還是景郎君的師父,能來我這裡住,簡直讓我家蓬蓽生輝。
老爺子便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有什麼要求請儘管提。”
鄧同康因爲身旁的看了景祺澤一眼,樂呵呵的道:“那老頭子就不客氣了,辰溪,我有個落腳的地方就行了,哪裡有什麼要求?你看着安排吧,我先和啓恩去下棋了。”
說着兩個老頭子興匆匆的走了。
景祺澤:……說好了來看他呢?怎麼聽到下棋,就把他給丟一邊了?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辰溪看景祺澤一臉無奈的樣子,忍不住好笑的戳戳他的臉:“怎麼,你師傅沒理你,陪啓恩大師下棋去了,你覺得委屈了?”
景祺澤藉機抓住她的手,說道:“嗯,委屈,不過不要緊,你理我便行了。”
辰溪:……連土味情話都會說了,你小子學得挺快呀。
她淡定的抽回手,說道:“那你註定要失望了,我要去安排鄧老的住處,也沒空理你。”
“急什麼?你剛剛也聽到了,隨便安排個地方落腳就行了,再陪我聊會吧。”景祺澤轉手就把他師父給賣了。
辰溪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反諷道:“真是你師父的好徒兒啊。”
景祺澤故作謙虛的道:“客氣,客氣。”
辰溪懶得理他,朝他翻了個白眼,在他幽怨的眼光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