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朱家應變,仙子的雙手
南宮墨剛回到府中就被南宮懷派人叫去書房了,對此南宮墨也不怎麼在意。。。最近南宮懷似乎很熱衷於將她叫到書房裡去說話,但是事實上其實也並沒有跟她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她也不會以爲去了一趟湖廣回來,南宮懷就會突然覺得她這個女兒天縱奇才什麼事情都會想要跟她商量了。相反,南宮墨很清楚,南宮懷對她的防備更深了。雖然作爲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女兒如此防備其實是有些好笑的。
“父親。”南宮墨望了一眼書房,空蕩蕩的只有南宮懷一人。往日總是陪着一起坐着的南宮緒並不見蹤影。
南宮懷擡起頭來點點頭問道:“衛世子送你回來的?”南宮墨點點頭,南宮懷道:“今天下午在太子府,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南宮懷雖然也在太子府中,但是男賓和女賓是分開的,所以南宮懷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從之後的一些傳言中隱約猜到了幾分罷了。南宮墨自然不能告訴他實話,只是輕描淡寫地道:“沒什麼,靖江郡王府的三公子跟高義伯府上的一個丫頭鬧出了一點事兒,太子妃有些不高興便將人趕出去了。”
南宮懷輕哼一聲,斜了南宮墨一眼道:“沒什麼?沒什麼你爲何會在那裡?當真只是一個丫頭?我怎麼聽現在滿城風雨都在傳是衛三公子看中了朱家大小姐呢?”南宮墨嫣然一笑道:“父親既然知道,又何必多問呢。咱們這種人家若是也跟着傳些風言風語總歸是不好的。何況這事兒是發生在太子府的,就更加不好說了。”
南宮懷打量着南宮墨半晌,方纔道:“我不管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也不管你和衛世子在打算什麼。只是…朱家富可敵國,讓衛三娶了朱初喻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豈止不是好主意,簡直就是給自己添堵。馮側妃一系原本就跟衛君陌不對盤,若是背後再有了朱家的財力支持只怕是更麻煩。南宮墨眼眸含笑道:“父親何必爲她們擔憂,朱家若是不想嫁自然能夠想到法子。何況…富可敵國?呵呵,自從沈氏覆滅,這世上還有誰敢富可敵國?”
南宮懷臉色微變,良久方纔嘆了口氣道:“罷了,你心裡有數便是。衛世子的處境本就艱難,若是讓朱初喻進了靖江郡王府,你未來的日子也不會過得舒服。”
南宮墨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父親提點。”
“去吧。”見她如此水火不進的模樣,南宮懷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致,揮揮手讓南宮墨退下。
朱家的反應果然不慢,第二天一早高義伯府便傳出了消息。丫頭蘭兒自知罪孽深重,已經畏罪自盡了。朱家大小姐以自己管教無方爲由,請高義伯責罰,被高義伯罰到祠堂思過。另一方便,靖江郡王府的心思就有些複雜了。馮側妃院子裡,馮側妃有些頭疼的看着兩個兒子,問道:“朱家那丫頭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衛君澤有些不耐煩,道:“當然是不要,那種女人要來幹什麼?好坐實了我跟那個女人有染麼?”
但是衛君博的意見卻截然相反,淡淡道:“自然是要,三弟,別忘了你已經當衆承認了你跟朱初喻兩情相悅。現在朱家想要撇清關係,就會讓人覺得是你單方面的肖想人家姑娘。到時候……”衛君澤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道:“二哥,說得那麼好聽,你不就是想要朱家的錢麼?”
衛君博頓了一下,卻也沒有反駁。只是道:“朱家家世雖然低了一些,但是確實是比許多高門都有用。何況,只是給你側室也沒有什麼配不上配得上的。三弟,不要爲了個女人誤了大事。”衛君博對這個弟弟還是瞭解的,自然知道他爲什麼不要朱初喻。一是朱初喻那樣的女子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二是年前他剛從花樓裡買回來一個侍妾,妖嬈多姿,迷得衛君澤七葷八素,連正妻都不理會了。對此,衛君博並沒有多說什麼,弟弟喜好女色這一點,衛君博覺得並不是很麼壞處。但是現在卻有些不悅了。
衛君澤道:“就算我想納妾,朱家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啊。本公子現在也明白了,朱家那女人看上的是衛君陌。二哥,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娶進門來反倒是個吃裡扒外的,那還不如不娶的好。”
衛君博劍眉緊鎖,顯然也在思索這個問題。但是朱家的財富對他的吸引力也很大,以前是沒有這個機會,如今機會送上門若是不抓住豈不是傻子?
馮側妃卻很是不悅,輕哼一聲道:“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我兒能看得上她是她的福分,她還敢矯情不成?”
衛君博想了想,道:“不管怎麼樣,咱們自己該做的事情要做到。娘,一會兒你就派人上門去商議婚事。”
馮側妃皺眉道:“不是說朱家不願意麼?”
衛君博道:“誰知道呢,朱家什麼態度是他們的事情,既然傳出了有傷姑娘名聲的事情,咱們就該去補救。否則三弟的名聲就更糟了。”馮側妃捏着帕子,恨恨地道:“都是衛君陌的錯!明明是他和南宮墨那個丫頭陷害澤兒。”衛君陌凝眉道:“衛君陌和南宮墨都不簡單,你們小心一些,以後不要再輕易招惹他們了。”
衛君澤悻悻地點了點頭,他也有些後悔這麼隨意得招惹南宮墨,沒佔到便宜不說反倒是吃了大虧。輕輕動了一下身子,身後的傷處頓時痛的他呲牙咧嘴。
“王爺來了。”門外,丫頭見禮道。
靖江郡王陰沉着臉從外面走了進來,母子三人對望一眼頓時明白,想必又是在公主那裡受了氣了。每次去公主那裡回來之後都是這個表情,對此馮側妃倒是樂見其成。靖江郡王跟公主的關係越差,對她們越有利。
“王爺。”馮側妃摸了摸眼角的淚珠,含淚迎了上去。
靖江郡王看了一眼趴在牀上的兒子,皺眉道:“不是沒事了嗎?還哭什麼?”
馮側妃含淚道:“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是這傷…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王爺自然是不能懂得。”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再看看臉色蒼白動彈不得的兒子,靖江郡王嘆了口氣,道:“好了,沒事了。太子府也是你胡鬧的地方,沒被打死也是你的運氣!”
衛君澤不服氣地道:“父王,明明是南宮墨那女人算計我!”
靖江郡王沒好氣的道:“誰讓你沒本事讓人家算計了?你以爲本王真看不明白今天的事情?偷雞不成蝕把米你還好意思跟本王告狀。”靖江郡王同樣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看不明白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人都是偏心的,在遇到衛君陌和衛君澤衛君博的事情上的時候,靖江郡王更是從來都是毫無原則的偏向後者。
馮側妃小心翼翼地道:“王爺,澤兒知道錯了。咱們正在商量跟朱家的事情呢,王爺您看……”
靖江郡王一揮手道:“這事就算了,澤兒,明天你上門去跟高義伯道了個歉。”
馮氏母子三人都是一愣,馮氏怔怔道:“王爺,這事怎麼能……”雖然不喜歡朱初喻,但是聽了大兒子的話,馮側妃還是覺得小兒子納了朱初喻做妾也不是一件壞事。她孃家比不過長平公主,也給不了自己兒子多少助力。朱家雖然在朝堂上不頂事,但是至少金錢方面絕對是個極大的助力,有句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只是個妾而已,高義伯的嫡女做妾,自己兒子絕對不委屈。
靖江郡王有些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麼?總之這件事就這麼辦了!朱家那個丫頭,你以爲老三能夠對付得了?不被她耍的團團轉纔怪。那種女人弄進門了也只會弄得家宅不寧。博兒,凡事想得仔細一些。”衛君博垂眸,恭敬地道:“兒子思慮不周,還請父親見諒。”
看着這最重視的次子,靖江郡王臉色還是緩了緩。坐下來看着衛君博道:“這次出征,你們也沒能立下什麼戰功,不過不妨事,至少也算是有了一些資歷。父親已經跟太子殿下說好了。過幾日你就去兵部上任,兵部員外郎。澤兒,等你上好了之後邊去軍中吧。去左軍都督府,那兒還有一個都事的空缺。”
衛君博還沒說話,衛君澤就忍不住皺眉嫌棄起來了,“父王,衛君陌已經是正三品的京衛指揮使了,你就給我和二哥弄這麼一個破官職啊?兵部員外郎從五品,還有我那個什麼都事…那是七品吧?”靖江郡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誰讓你們這次什麼軍功都沒撈到?你以爲這些職位可以隨便塞個人進去麼?這還是本王求了太子許久太子才同意給本王一個面子的。”朝廷恩賞的職位只給嫡子,庶子是沒有份兒。當然想要花錢買個官職也不是做不到,但是他們這樣的人家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何況能買的也絕不是又實權的職位,大多也是一些聽起來不錯其實只能用來養老的虛銜。那些玩兒要來有什麼用?難道衛君博和衛君澤纔剛剛二十就要準備養老了?又或者就是外放的官員,但是衛君博還想要爭靖江郡王之位,自然不能去外地做官了。
衛君博到底比衛君澤沉得住氣一些,點點頭恭敬地道:“兒子知道了,多謝父王爲兒子費心。”
靖江郡王嘆了口氣道:“罷了,父王知道委屈你了。但是兵部好歹是個有實權的地方,你還年輕,只要一心向上不愁出不了頭。”
“兒子明白。”
馮側妃還是有些不甘心,低聲道:“王爺,朱家那邊……”
靖江郡王皺眉道:“夠了,朱家的事情不必再提。總之,咱們家絕對不能娶朱家大小姐過門。”
衛君博眼神一閃,問道:“父親,可是有什麼人看上朱家大小姐了?”
靖江郡王苦笑道:“只怕不是什麼人看上了朱家大小姐,而是有人看上了朱家。”衛君博瞭然,能夠讓父王諱莫如深的人,身份自然不凡。點了點頭道:“兒子明白了,此事以後不再提起就是。”衛君澤趴在牀上,對此也是毫不在意。他原本就對朱初喻不感興趣,不能納她也沒什麼失望的,只有馮氏有些心疼,朱家那麼多大一筆金山只能眼看着從眼前遛過了。
王府另一邊的清風院,衛君陌平靜的坐在窗口垂眸不語。房間裡卻瀰漫着一股陰冷沉重的氣息,只聽啪地一聲輕響,原本握在他手中的茶杯碎成了碎片從他指間滑落。還有茶水也跟着從指縫滴落到地上。站在身後的人忍不住抖了抖,將身子在往後縮了縮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衛君陌擡手取過一邊桌上的布巾擦手,一邊淡淡問道:“是誰壞了我的好事?”
身後的男子抖了一下,連忙低聲道:“啓稟公子,今天一早天還沒亮,朱家大小姐就去求見過越郡王。”
“蕭千夜?”衛君陌挑眉,“他又不想安分了麼?”
男子道:“不知道朱家大小姐跟越郡王談過什麼,之後越郡王又去求見了太子,然後太子殿下召見了靖江郡王,意思是要將這次的事情壓下來。還有…朱家大小姐給南宮小姐送了帖子和禮物賠罪。也給公子上來了一封賠罪的信函。另外,太子殿下也派人來傳話,說…小姑娘不懂事管不住身邊的人也是有的,請世子不要跟小姑娘一般見識。”一邊說着,男子一邊將信函呈上。
衛君陌接在手中卻並不看,漫不經心地將信函揉成了一團,不一會兒便化作碎末從指間簌簌滑落。
“這個朱初喻……”衛君陌淡聲道。男子認真地聽着,許久才聽到衛君陌的聲音傳出,“膽識不錯,野心倒也不小。既然是太子舅舅的意思,暫時到是不好動她了。不過,教訓一下還是免不了的。”男子恭敬地道:“公子請吩咐。”
衛君陌道:“讓藺長風去辦吧,他知道該怎麼做。朱初喻這麼活躍,想必是因爲朱家的錢太多了,纔不知道什麼叫安分。”
“是,公子。”
高義伯府裡,高義伯憂心忡忡地望着一臉從容鎮定的女兒,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喻兒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不想捲入太子的事情裡麼?怎麼…怎麼一次就送出去五百萬兩,你讓爹怎麼跟家族中的人交代?”即使是朱家富可敵國,但是一次性拿出五百萬兩卻還是一筆鉅款的。更重要的是,這五百萬兩似乎什麼都沒有換到,這纔是讓人詬病的地方。
朱初喻閉了閉眼眸,沉聲道:“父親恕罪,之前是我想差了,原本…想要走捷徑,卻偏偏冒出來一個南宮墨擋道,我一時間有些糊塗了。如今…朱家也只得入局了。”
高義伯有些擔心,問道:“這麼說…你是打算支持越郡王?”
朱初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道:“陛下年是已高,太子儲位已定,朱家若要選擇的話,選擇孫輩不是理所應當的麼?越郡王是太子嫡子,雖然不受寵於太子,但是陛下對他卻十分看重,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太子也不會不看重他的。”高義伯猶豫了一下,問道:“喻兒打算……”
朱初喻搖頭道:“不,我不會進越郡王府。父親,把三妹送進越郡王府。她是庶女,入越郡王府爲妾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高義伯皺眉,盯着朱初喻道:“你三妹…你母親原本已經打算爲她說禮部侍郎家的庶子做正妻。”
朱初喻道:“父親,難道越郡王還比不上禮部侍郎的庶子?你便是自己跟三妹說,她也會同意的。我們既然已經付出了五百萬,總不能什麼都沒有吧。你放心,等到三妹入府之後越郡王就會設法替大哥二哥安排職位,我自然有法子…讓大哥二哥儘快的平步青雲。還有咱們族中的子弟,我讓父親精心培養,再過兩天就是秋闈,這次能有多少人中舉?咱們家在朝堂上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爭取明年春闈的時候能多幾個人高中才是。”
聽她說起這些,高義伯也將庶女的事情拋到一邊,認認真真地講解起來。看到女兒不在將心思都放在衛世子的身上,高義伯多少還是有些欣慰。之前他就沒覺得長平公主會接受女兒做媳婦,若是長平公主有意的話早就讓人上門提親了,又怎麼會求到陛下面前指婚呢。雖然能得陛下指婚是一種榮耀,但是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衛世子是早不到合適的媳婦兒不得已才只能求皇帝賜婚的。
“喻兒,你想明白了就好。”只要不一心吊在衛世子身上,五百萬花出去就花出去吧。何況,女兒這五百萬兩也不是白花的,如果能換的幾個不錯的官職,也算是值了。
朱初喻淡淡笑道:“之前是女兒一時糊塗,反倒是給家裡惹下這麼大的麻煩。父親放心,喻兒以後不會再任性了。”高義伯嘆了口氣,道:“好孩子,爲了咱們朱家委屈你了。”
“怎麼會?這一切都是女兒自願的。朱家一定會成爲金陵第一名門。”朱初喻堅定地道。
南宮墨悠然地走在大街上,太子妃的壽宴過去之後總算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八月初九朝廷三年一度的秋闈開始了,雖然只是鄉試,但是京城的人們也忙起來了。畢竟…不只是別的地方的學子們要參加鄉試,京城的學子們一樣也要。金陵有國子監,又有謝家開設的松濤書院。江南自古又是文人才子輩出之地,每一屆的鄉試,會試自然是十分熱鬧了。不過,這些都跟南宮墨沒有什麼關係,南宮家沒有要參加鄉試的人,南宮墨也沒有要考試的朋友,至多就是看個熱鬧罷了。
“墨姑娘?真是難得您竟然有心思出來逛街啊?”剛走進一家繡坊,藺長風靠着櫃檯懶洋洋地看着她笑道。
長風公子雖然沒有沒有功名在身,但是好歹也算是京城裡大名鼎鼎的名門公子,如今這一派繡坊掌櫃的模樣倒是讓人哭笑不得。南宮墨自然之道藺長風是專門在這裡等她的,挑眉笑道:“在這種地方看到長風公子,也是難得一見啊。”
藺長風聳聳肩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反正他現在明面上就是個做生意的人,做什麼生意不是做?
“墨姑娘是來選繡品的麼?來來來,咱們繡坊的東西可是一等一的好。”藺長風笑道,“正巧姑娘下個月不是要大婚了麼?是不是嫁妝備得還不夠,來,隨便挑。”南宮墨無語地看了某人一眼,看看店裡也沒有什麼外人,方纔問道:“長風公子有什麼話要說?”
藺長風摸着下巴笑道:“這個麼。某人準備了一份禮物放在我這兒,想要給姑娘看看呢。”
“禮物?”知道他說的是誰,只是南宮墨有些好奇爲什麼會放在這裡,“怎麼不直接送到府上?”
“自然是因爲這個禮物不好往楚國公府送。”藺長風笑道:“我可是好好地養了好幾天纔等到墨姑娘大駕光臨的。就在裡面,莫姑娘請?”
南宮墨也很好奇,點點頭跟着藺長風進了繡坊的後院。繡坊的後院是一座兩進的院子,前面的院子安置的是繡坊裡的繡娘,平日裡就在這裡刺繡做工。後面的院子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南宮墨跟着藺長風進去,在院子裡最偏僻的角落裡一個小小的柴房裡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少女。
南宮墨挑眉,“咦?姑娘,又見面了。”
那少女被扔在柴堆裡,秀美的臉蛋上滿沾染了灰塵,髮絲衣服也是凌亂狼狽。雖然動彈不得卻依然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南宮墨。藺長風把玩着手中的摺扇笑道:“墨姑娘,你可別被這張小臉給騙了。這位…至少也要比你年長個十來歲吧。”
“嗯?”南宮墨有些驚訝,眼前這少女看上去最多不過才十五歲的模樣。
藺長風笑道:“秀水仙子名揚江湖的時候…絃歌公子說不準都還沒有名氣呢。你說,她有多大了?”絃歌公子出名之前,秀水仙子的毒可是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不,即使是現在也不容小覷,因爲絃歌公子雖然能解毒,但是事實上兩人並沒有怎麼對上過,而絃歌公子也不是見了人就救的。即便是這一次,紫霄殿爲了抓這個女人也傷了不少人呢。若不是事先又準備,說不準傷亡更重。只怕在秀水仙子眼中,南宮墨沒有栽倒她手裡也是純屬她運氣不好。
南宮墨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問道:“她怎麼不說話?”
藺長風道:“這位…可沒有金陵的大家閨秀那麼好的涵養,說出口的話可真是不堪入耳。不得已,在下只好……”
南宮墨瞭然,揮手一顆珠子彈到她的穴道上,少女模樣的女子輕咳了一聲怒瞪着藺長風道:“卑鄙!”
藺長風不以爲意,嗤笑一聲道:“毒仙子這話說的…比起你來咱們至少也算是光明正大的跟你動手了吧?”
秀水仙子輕哼一聲不說話,她本身就是使毒的,不下毒跟人面對面的打,當她瘋了麼?側臉瞥了一眼南宮墨,問道:“你爲什麼沒有中毒?”南宮墨笑道:“秀水仙子說的是的放在麗水閣的那盆花上的毒藥麼?如果這樣我就中毒了,我師父會掐死我的。”
“你果真是絃歌的師妹?”秀水仙子問道。
南宮墨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我跟仙子有仇麼?”
秀水仙子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南宮墨點頭,“明白了,也就是說咱們沒愁沒怨是麼?”
秀水仙子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南宮墨對藺長風道:“既然如此,我沒什麼好問的了。這位仙子,就交給長風公子處置了。”
藺長風嘆氣,“看來墨姑娘對這份禮物不太滿意呢,虧得某人還特意吩咐我先留兩天,看看你想要怎麼處置。”南宮墨笑道:“秀水仙子不是說了麼?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找她麻煩呢。”藺長風贊成,“說的也是,要找也該找罪魁禍首麻煩纔是。可惜那位…暫時好像不能找麻煩。不如,我幫你去殺了她如何?”
南宮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金陵天子腳下,長風公子可不要知法犯法。”要殺人她不會自己去麼?不過…到了一個新環境她不介意遵循一下既定的玩法。若是說有事情都能用殺手解決,這世上哪兒還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
“我先走了,長風公子隨意。”
藺長風無奈,只得道:“好吧,墨姑娘慢走。”
看着南宮墨走出去,秀水仙子警惕地盯着藺長風道:“既然落到你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藺長風笑容和善,搖了搖頭道:“不,仙子放心…我可沒有打算殺了你。”
“你要放了我。”
藺長風笑道:“既然墨姑娘對你不感興趣,自然是要放了你,難不成我還要養着你?不過…得在我切掉了你的雙手之後。”
“你說什麼?!”秀水仙子大驚,狠狠地瞪着藺長風彷彿聽到了什麼噩耗一般。藺長風不解,“這是怎麼了?秀水仙子這些年下毒殺人無數,現在被抓住了也算是因果報應吧?只是要你一雙手…本公子是不是又寬容又和善?啊,這雙手不是本公子要的,是…嗯哼,你知道你得罪了誰吧?”
“你敢!”秀水仙子終於忍不住尖叫起來。她十幾歲便名揚江湖靠的就是一身令人恐懼的毒術和製毒的本事。若是沒有了雙手…她簡直不敢想象將來的日子會變成什麼樣子。
藺長風笑得更加愉快了,“呵呵,仙子你明明知道的。我真的敢。若是不將你這一雙素手送上去,指不準要被打斷雙手的人就要變成我了。所以呢,死道友不死貧道,仙子,就委屈你了。”
“不…不要。”秀水仙子忍不住想要往裡縮,但是被制住了穴道的人根本動彈不得,哪裡又能躲?
藺長風有些惋惜地看着她嬌俏的臉蛋,嘆息道:“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來招惹不能招惹的人。你可知道,那天你若是真的得逞了,可就不是斷一雙手能夠解決的了,那才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只可惜,江湖四絕…從今以後只怕就要少一樣了呢。”
比起其他三位,其實秀水仙子是比較吃虧的。宮馭宸有水閣,衛君陌有紫霄殿,絃歌公子醫術如神,欠他救命之恩的人遍佈天下。唯獨這位最早成名的秀水仙子背後沒有得力的勢力,在江湖中的名聲又沒有絃歌好。如果說宮馭宸和衛君陌是亦正亦邪,絃歌公子是正道君子的話,這位秀水仙子在江湖中的名聲就更像是邪道妖女了。就算是殺了她,只怕也沒有幾個人回來替她報仇,更多的人是拍手稱好吧。
一個失去了雙手的毒仙子…流落江湖等待她的只有源源不斷的想要來報仇的人。這樣的下場只怕是比直接殺了她還更加的痛苦。
藺長風搖搖頭轉身出門去了,“砍下她的手,送到朱家去。”
“是,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