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吃癟的寧王
被兩隻長得漂亮極了而且還一模一樣的小寶貝齊聲問好的感覺,讓寧王殿下頓時覺得一顆鐵心都要化掉了。立刻忘記了之前還被人叫做柺子的仇恨,笑容可掬地對兩個小娃娃張開了懷抱,“好孩子,過來給舅公瞧瞧。”
兩個小寶寶齊齊回頭看向孃親,南宮墨含笑點了點頭。小夭夭踢踢小腿表示自己要下去,南宮墨俯身將兩人放回地上,兄妹兩個果然手拉手的站到了寧王跟前,“舅公。”
真是太可愛了…衛君陌那傢伙命真好。寧王在心中默默感嘆道,看到這麼兩隻可愛的小傢伙,寧王殿下都忍不住期盼起自己也能有這樣兩個小可愛了,他絕對不嫌棄小孩子吵鬧了。
“乖孩子,來,舅公送給你們的,拿去玩兒吧。”寧王殿下心情一好人就變得根外大方,不僅兩個小傢伙得到了一份厚重的見面禮,就連商嶠也沒有拉下。當然寧王早就知道商嶠是南宮墨的徒弟,除非是故意的否則也不會做出忘掉他那麼失禮的事情。
看到兩個孩子拿着自己送的禮物乖巧道謝,寧王笑得更加和藹起來。
“夭夭,安安啊,喜歡舅公麼?”寧王殿下笑得十分奸詐,在場的大人幾乎都要看到他身後的大尾巴在搖晃。
兩個孩子對視了一眼,雙雙點頭。寧王笑得更高興了,“那麼…要不要跟舅公一起去隰州玩兒啊。”
寧王殿下顯然是不太瞭解孩子,至少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沒有想要看看世界或者離家出走這麼偉大的抱負。他們知道的是…“不要,祖母說離開家就再也看不到祖母和爹孃了。”
咦?寧王挑眉,看向安安,“那小安安呢?”
安安擡眼看了他一眼,十分乖巧地搖了搖頭道:“沒空。”
沒空?!寧王殿下只覺得自己被一個三歲的孩子敷衍了。你一個三歲的小鬼,有多大的事情會沒空。不過…當然不能跟小孩子生氣,寧王殿下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笑道:“怎麼會呢?隰州里辰州很近的,過一段時間舅公就送你們回來。安安,你要做什麼事情沒空?”
夭夭似乎有了些興趣,撲閃着大眼睛,“舅公,隰州好玩兒嗎?”
“當然好玩兒。無論你想要玩什麼舅公都可以給你找來的。”
安安見妹妹興致勃勃,也只得問道:“隰州有叔公那麼厲害的高手,和秦叔叔那麼厲害的人麼?唔…秦叔叔說,要找個大儒教我讀書,舅公,隰州有很多大儒麼?”別以爲安安喜靜就少言寡語,必要的時候他也是可以說很多話的。
大儒?那是神馬?你這麼小的小鬼知道大儒是什麼嗎?
“舅公,你有小馬兒麼?你家的馬兒會不會生蛋?”
生蛋?馬兒?這兩個有什麼關係嗎?
之後夭夭彷彿發現了比秦叔叔更厲害的人,嘰嘰咋咋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問題聽得寧王殿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起來。最後只得無語的看向南宮墨:你到底怎麼生出這麼聒噪的女兒的?
南宮墨笑而不語,長平公主倒像是習慣了。笑眯眯地朝着夭夭伸手道:“夭夭,舅公來者是客,不可對舅公無禮。”
夭夭癟癟小嘴,扭身撲進了祖母的懷中,“祖母,夭夭想要跟舅公玩兒。夭夭沒有對舅公無禮。”
寧王也只得笑道:“五姐,夭夭是個很乖巧的孩子,哪裡會無禮。”不過這孩子的廢話還真是多,果然是衛君陌的女兒,心眼兒多的不行。
安安偏着頭看看他,轉身會孃親懷裡去了,“謝謝舅公,安安和夭夭不去隰州。安安要讀書練武。”
寧王殿下只覺得滿頭大汗,他三歲的時候還在後宮裡懵懵懂懂不知道幹什麼你。
南宮墨遺憾地看着寧王笑道:“寧王殿下,孩子還小不懂事。等他們長大一些了說不定會喜歡隰州呢?倒時候再去打擾?”寧王呵呵一笑,“來日方長。”不過…把這兩隻帶到自己身邊真的是個明智的決定麼?特別是那隻粉嫩嫩的。寧王殿下可不想有一天自己求着衛君陌接回他的女兒兒子。所以,這是一個需要認真的考慮的問題。
因爲孃親回來了,兩個孩子都十分高興。也許是因爲爹孃離家的時間太長了,兩個孩子也很粘着南宮墨。夭夭也不再纏着商嶠了,安安也不再捧着那些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不看得懂的書了。兄妹倆都一直跟在孃親身邊,直到累了才讓南宮墨帶着他們一起回房休息。寧王自有長平公主和秦梓煦招待也不用南宮墨操心,南宮墨便安心地帶着兩個孩子回房休息去了。
兩個剛剛洗過澡,香噴噴粉嫩嫩的小寶寶坐在寬大的牀上。夭夭一刻也不能安靜的翻來翻去,安安倒是十分安靜,只是坐在一邊耐性地看着妹妹。看到南宮墨過來,兩個孩子立刻都坐直了身子,乖巧地叫道:“孃親。”
南宮墨在兩人的額頭上各自親了一下,笑道:“怎麼還不休息,不困麼?”
夭夭揉揉有些睏意的大眼睛,“孃親一起睡。”
“好,躺下,孃親陪你們一起睡。”
兩個小傢伙一左一右躺在南宮墨身邊,夭夭打了個小小的呵欠,還是不忘問道:“孃親…爹爹救到舅公了嗎?”
南宮墨不由莞爾一笑,過了這麼久難爲小傢伙還記得她當初說的話。輕聲笑道:“當然救到了。”
“那爹爹怎麼還不回來?”夭夭問道。
南宮墨輕聲道:“夭夭和安安想爹爹了麼?”
“嗯…想爹爹。”兩個孩子雙雙點頭,南宮墨道:“放心,爹爹很快也會回來的。”
“帶着舅公一起回來?”安安問道。
南宮墨含笑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道:“嗯,到時候安安和夭夭就可以見到舅公了。”雖然兩個小傢伙早就不記得燕王長什麼模樣了,不過這些年燕王也在兩個小傢伙面前刷了不少存在感。就連安安都沒忘記問爹爹要不要帶舅公一起回來。
一邊說這話,兩個小傢伙抓着南宮墨的衣角很快就睡着了。看着兩個睡得香甜的寶貝,南宮墨脣邊也不由得勾起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南宮墨走進書房的時候,秦梓煦和曲憐星早在裡面等着了。同樣在場的還有南宮暉和商念兒,南宮墨剛回府的時候南宮緒正帶着商念兒出城去了,接到消息才連忙趕了回來。見南宮墨進來,秦梓煦和曲憐星連忙起身行禮,“郡主。”
“不必多禮。”
“墨兒。”南宮暉叫道,南宮墨一笑,看看南宮暉再看看商念兒笑道:“二哥,念兒,近來可好?”
南宮暉笑道:“我們有什麼不好的?倒是你和大哥在戰場上,才讓我們擔心呢。”
南宮墨笑道:“我和大哥也很好,二哥不用擔心。”商念兒笑道:“若不是父親攔着,他只怕也忍不住早就從到戰場上去找你們了。”南宮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身爲武將他自然也是希望能夠上戰場的,若不是岳父大人開導他只怕也不能安安心心的留在這辰州城裡,“墨兒你放心,二哥不會亂來的。有二哥在,辰州也不會有事的。”南宮墨淺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二哥的。”
聽她這麼說,南宮暉也更加高興起來。
各自落座,秦梓煦送上了這些日子一些需要南宮墨處理的事務,也大略的說了一下如今辰州的形勢。經過這幾年的恢復,辰州百姓今年的日子也還算不錯。即便是如今開始打仗,但是畢竟沒有在辰州等地境內開戰,所以百姓依然還是安居樂業。衛君陌和南宮墨都清楚,遲早是要打仗的,所以這兩年也都着意在囤積糧食,軍需方面一時半刻也不會感到緊缺,所以一切都還不錯。
南宮墨聽完點了點頭,對秦梓煦的能力很是讚許。這些日子辰州等地託付給秦梓煦,當真是一切都有條不紊沒有出半點簍子。大夏世家子弟從來不許外放,更少有做到掌握實權的高官的。秦梓煦雖然眼前,但是顯然做個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對於南宮墨的稱讚,秦梓煦只是淡淡一笑並不得意也不過分的謙遜。
曲憐星也跟着彙報了這些日子辰州府衙以及南宮墨紫霄殿的財政情況。盈利虧損賬冊記載的清清楚楚一目瞭然。
南宮墨合上了跟前的賬冊卷宗,看向秦梓煦問道:“關於鄂國公的事情,秦公子可有什麼高見?”
秦梓煦一怔,遲疑了片刻道:“這個…屬下對軍中之事並不瞭解,只怕無法給郡主什麼建議。”南宮墨搖頭笑道:“你隨便說說,我隨便聽聽。”秦梓煦想了想,道:“這兒,屬下淺見…鄂國公乃是大夏棟樑,對朝廷忠心耿耿。雖然立場相左,但是…鄂國公聲名卓著,若是殺了他對咱們只怕不利。”
南宮墨點點頭,沒有說話。秦梓煦繼續道:“若是能夠活捉鄂國公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郡主也最好避免鄂國公死於我軍之手。另外,千萬莫要讓人糟蹋鄂國公的遺體。”
南宮墨點頭,“這是自然。”南宮墨並沒有褻瀆死者的習慣,更何況鄂國公確實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者。
秦梓煦道:“鄂國公爲大夏立下赫赫戰功,一生不爭權勢,不貪金銀。如今看來可說是當年追隨先帝的開國功臣之中現在唯一還尊榮顯貴的一個。世人對於唯一總是會看的格外不用一些。”南宮懷雖然也還在,但是南宮懷早就把自己的名聲糟蹋的不成樣子了。就算他死了也掀不起什麼風波。但是鄂國公卻不一樣。
“鄂國公若是被咱們殺了,難免會激起許多百姓和朝廷將士的仇恨。若是朝廷利用這一點在加以挑撥,對咱們後面的路只怕會有障礙。若是因此而激得朝廷士兵拼死反抗,只怕咱們也會傷亡慘重。”南宮墨撫額,問道:“那麼,以秦公子之見,應當如何?”
秦梓煦笑道:“就如屬下方纔所說,決不能讓鄂國公死在咱們手裡。這個功勞不要也罷。”
南宮墨若有所思,沉思了騙了道:“梓煦這麼說,只怕不只是這一個原因吧?”秦梓煦一怔,有些無奈地笑道:“果然瞞不過郡主,郡主和公子在幽州軍中的事情,屬下也聽說過一些。”
“你怎麼看?”
秦梓煦笑道:“其實也並非意外,自古以來都有功高震主之說。燕王府和公子之間雖然稱不上主,但是至少在幽州軍麾下的將領甚至是幾個公子看來總不會真的是不分彼此的。殺了鄂國公這個功勞看似巨大,但是對公子來說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只怕還會引起軍中將領的戒備和反感。所以屬下才說,不如不要。”
南宮墨輕嘆了口氣道:“果然還是梓煦看的明白。”
秦梓煦笑道:“其實最好的辦法是,如果能夠活捉鄂國公的話,咱們便將鄂國公放回去。”
南宮暉有些不解,“這豈不是縱虎歸山?”
秦梓煦笑道:“鄂國公之所以可怕,是因爲他帶兵打仗的能力以及他的名望。但是如果他兵敗被擒,再被郡主放回去的話,蕭千夜如何不說,朝中那些老臣是絕對不會再讓他帶兵打仗的。不能帶兵的鄂國公,就算是虎,也只能算是一隻病虎,毫無威脅可言。”秦梓煦實在是太瞭解朝中那些老臣了。把忠孝節義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在他們看來如果鄂國公兵敗被俘,沒有一死以殉國就已經是不忠了。不忠的人又是敗兵之將哪裡還會讓他有機會再領兵。
南宮墨挑眉笑道:“好主意,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有些早了。”
青雲山那邊圍是圍住了,但是要活捉或者殺了元春,還需要一些時間。寧王殿下所用的方法雖然略顯陰損,卻也是能夠他們的損失降到最低的,南宮墨也沒什麼好反對的。
辰州府衙後院裡,寧王殿下悠然地漫步在並不太大的花園中。狀似心情愉悅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懶懶的伸了個懶腰。跟在他身後的侍衛無語的看着自己王爺毫無形象的模樣卻也無話可說,他們早就習慣了。
“你說…衛君陌那小子還有星城郡主是不是特別有趣兒?”寧王有些百無聊賴,回頭問身後的侍衛。
侍衛垂眸,“王爺覺得是,自然就是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哪裡敢非議衛公子和星城郡主?雖然寧王是個百無禁忌的人,但是能夠長久留在他身邊的卻絕對不會是跟他一樣無所顧忌不知分寸的人。
寧王雖然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倒也不去爲難他,只是輕哼了一聲道:“算起來,辰州軍的底盤也不比隰州小了吧?除了身份,衛君陌那小子現在的勢力就算是說是一方藩王也使得。”何止是不小,衛君陌佔據辰州附近六個州,面積比寧王鎮守的隰州以及原本燕王的幽州只怕還要大一些。就算是先帝在世的時候,兵力在藩王之中也算是排前面的了。
“但是你瞧,這府衙跟兩年前咱們來的時候沒什麼差別,衛君陌居然摳門的連個府邸都懶得修了。”寧王輕哼,想起當初某人掏銀票那個爽快就不爽。能夠憑一己之力將當初幾乎可算是民不聊生的辰州等地支撐起來,到現在這個局面,寧王覺得自己都無法估算衛君陌的家底到底有多厚。
侍衛側首覷了自家王爺一眼,他覺得王爺是在鬱悶他不知道衛公子那麼多錢是從哪兒來的。
“你說,這小子是真的淡泊名利還是怎麼的?還有那星城郡主,這麼差勁的地方住着居然半點都不抱怨。”
侍衛擡眼看了看周圍。其實…也不算很差吧?
掃了一眼自家侍衛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寧王深覺跟他無話可說。輕哼一聲舉步往前走去。不遠處的院子一角的大樹下,一個粉嫩嫩的小糰子正蹲在樹下不知道幹什麼。寧王眼睛一亮擡手阻止了侍衛的跟隨,快步走了過去。
“喲,小夭夭,一大早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呢?”寧王笑眯眯地走到夭夭深厚道。
夭夭並沒有被嚇到,反倒是回過頭來朝着寧王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舅公早。”寧王輕咳一聲,上前了兩步,“早啊,夭夭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娘呢,安安呢?”夭夭撇撇小嘴道:“孃親跟秦叔叔和曲姨說話去了,哥哥和阿嶠哥哥在書房裡唸書。夭夭來探望飛飛。”
“嗯?飛飛?那是誰?”寧王有些茫然。這裡好像沒有別人啊。
夭夭笑道:“飛飛是夭夭的好朋友,夭夭最喜歡跟飛飛玩兒了。阿嶠哥哥和哥哥總是沒空。”
“好朋友啊。”
夭夭眼眸明亮,“舅公要一起跟飛飛玩兒麼?”
“好啊,讓舅公看看,飛飛長什麼模樣?”寧王再上前了兩步,有些好奇夭夭所說的飛飛是什麼?應該不是人,小兔子?小鳥?小貓?小狗?
夭夭低頭在大樹下折騰了一會兒,才轉過身捧着一個小玩意兒滿臉欣喜的送到寧王面前,“舅公你看,飛飛可好看了。”
片刻後…府衙後院的花園裡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啊!你給本王趕緊把這個鬼東西拿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