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翁看白帝城終於想通了,看來用千年公主這個仇恨種子灌溉,激起白帝城報仇心切,也是生的希望。
他將恢復體力的湯水遞給白帝城,道:“好像在等一個特別的時機,或許他們認爲還沒有到最好的時候。”
白帝城道:“依你之間,什麼時候會是南陵動手的最好時機?”
周老翁也猜不透那個千年公主的想法,道:“老朽猜不出來。”
“關於南陵國的細作,你掌握了多少線索?”
周老翁說道:“出入清秋樓的可疑人士都被特意調查了,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白帝城吃了兩口粥水就將粥水放了下來。
周老翁緩緩地說出一個人的名字。
突然一道鬼魅的影子若風一樣飄了進來,半跪在地上,稟告道:“西南方向有異動。”
白帝城站了起來,道:“全面佈局,南陵國派來的細作,朕要他們一個都插翅難飛。”說話間,露出嗜殺的森冷表情。
周老翁拱手道:“是。”
西南方向是大齊京城居住的達官貴人,他們在大齊朝廷中擔任要職,其中包括家族顯赫富出油水的許家。
如今這些刺客的目的是想要攪得齊國京城人心慌慌,定要白帝城這個皇位做得不舒不服。
第一個瞄準的人家是左丞相之府,這位丞相雖然已經退居幕後,可是在大齊京城中仍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當過前一任皇帝的老師,帝師。
要是白帝城一上位,先皇的帝師就死了話,只要散發一點輿論,大齊朝廷的矛盾必定會指向白帝城,到時候白帝城的皇位要坐穩需要花上一番功夫。
上官月兮一身黑衣站在左丞相的最高樓,望着天空的月亮將被烏雲遮掩,揮下一劍。
凌空出現五個影子,迅速竄入左丞相府。
上官月兮反手一劍,從清秋樓不斷涌出黑衣刺客,他們像黑暗中派來的修羅使者正在黑夜中跳動着,執行着上面的命令。
夜色,若潑墨,是那麼的深,那麼的沉,令人感到窒息,連出氣聲都變得吵鬧。
子時是今天與明天的交替之時,這個時候,今天不再是今天,會變成歷史。
那就讓他們來創造大齊最爲黑暗的一夜。
當刺客從瓦房上落在地面的那一刻,他們迅速竄入屋中,一人偷偷地走到了房間裡面,拿起劍準備刺向被的時候,被子?
大夏天的,天氣那麼炎熱,需要蓋什麼被子?
那刺客猛然感覺到了什麼,一點光瞬間亮了起來。
一位穿着黑衣的男子出現在屋中,勾脣一笑,道:“恭候多時了。”
與此同時,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像煙花的白光訊號,從未有過的強烈訊號!
那是撤退的意思!
領頭刺殺丞相府行駛任務的上官月兮神色鉅變,什麼環節發生了問題,知曉齊國朝廷在丞相府早有準備,已經中計了,唯今之計,是趕緊撤退!
周老翁花費了那麼多的時間就是爲了布了這一局,將身邊的弓箭手全部召喚而出,厲聲道:“休想逃脫!”
這一次,南陵國派出的刺客可謂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外加上並沒有深入府邸之中,得到訊號之後,退離速度宛如與生命奔跑一般。
弓箭手全部準備好了。
箭已離弓,急速離去,要將那精銳的細作組織射殺。
箭入飛雨,漫天射上,仿若要將天上烏雲射開,讓月亮出來。
擒賊先擒王!
白帝城奪過一人的弓箭,眼神冰冷的望着那一位逃跑速度最快的上官月兮,上一次被她用這種方式逃脫了。
這一次,他腦海裡一想到華慕嬈那些爲他做過的事情,卻淪爲王朝的悲劇,背後策劃凰女事件的人是南陵國,他們幾乎不費一兵一卒的,將大齊朝廷攪得天翻地覆。
那些痛苦*着他的情緒,一箭離去,有開天闢地之恢宏氣勢,彷彿要將天邊的月亮給射下來的那種力量,要將爲首的上官月兮給射殺下來。
白帝城射出的那一箭,箭身速度越來越快,穿過了箭雨,將周邊的空氣凝成了一個漩渦。
上官月兮背脊一陣發寒,正以爲自己是要死之人,只是她不甘心,還未等到……
轉彎要閃過那箭,卻發現一箭之後還有一箭,仿若早已洞悉她的逃跑路線。
驀然,天空中出現黑夜的鳴音,橫空出現了兩隻黑箭,氣勢排山倒海。
白光之箭,與黑芒之箭,在空中倏然碰撞,上官月兮的身體被震飛了出去。
白帝城不禁瞳孔一縮,順着箭飛來的方向,望到清秋的百鳥闕宮上的高樓,若寶塔般的屋頂上出現了兩道翩翩黑影。
月如鉤,其中一位修長倩麗身影手還保持着開弓之勢,左手開弓。
月亮在她的身後,淪爲這座黑夜中唯一的光明,因爲此人的存在,好像將夜襯托得更黑更濃稠。
好像是從天際降落的傳說之人。
她,來了!
上官月兮思量着,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月如鉤上的黑影出現一瞬間,白帝城的心無法遏制的悲痛起來,邁開腳步想要去找那一道黑影,卻被周老翁給抓住了。
周老翁抓住白帝城正在顫抖的手腕,能夠感受到那嗜殺的血腥味,道:“皇上,現在的你還不是她的對手。”
白帝城的箭是先發的,而他既然沒有察覺到那個人的箭是什麼時候發的,眼睜睜地看着百鳥闕樓的黑影若鬼魅一般消失。
他伸出手試圖想要抓住什麼。
血,從手心滴落了下來。
隱隱的、控制不住的手,只能這樣發抖着。
……
沒有等到天明,京城裡出現了一羣兵部的人,將清秋樓、清風樓、萬花樓三大樓中的所有人都抓獲,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三樓中繳獲的銀子,全部充公。
這一舉動引得不少人不滿,白帝城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三樓跟敵國奸細勾結,意圖擾亂大齊內綱,外加上昨天昨夜左丞相全家差一點滅門,作爲有力證據。
使得輿論有了新的變化,兩極分化嚴重。
在大齊聳立百年的清秋樓,說倒就倒下。
白帝城需要上朝,因爲一出手就封掉了三樓,秘*決三樓中所有抓獲的人,其實周老翁很清楚其中很多一部分都是討生活的普通人,因爲精明點的人一聽到風吹草早就走了。
也有僥倖藏在三樓之中,給背後的主子傳遞消息,伺機而動的漏網之魚。
白帝城此舉是寧可錯殺,也絕對不放過。
貪權者從來都沒有想要放過他,他又何必心慈手軟?
放過那些一步一步將他逼到這等境界,害連一個正常人都做不了,甚至將自己喜歡的女人送上了絕路。
如今朝廷給白帝城這位新晉帝王一個代號,最森寒的嗜殺暴君。
第一舉動是毀掉了三樓後,第二舉動就是揮刀砍向南宮王府,直接滿門抄斬,勾結敵國叛亂,誅殺九族。
先太后與先皇后渾身驚顫,自身難保,南宮王府聽到風聲之後,本欲叛亂,卻早已被洞悉,於是更加落實了罪名,原來如日中天的南宮王府被新帝磨滅痕跡,收壓天牢,準備問斬。
曾經名譽京城第一世子南宮靖傑,冠絕京城的世子妃花若惜已經淪爲階下囚。
天牢之中,他們也看到出乎意料的另一人,曾是白帝城的未婚妻,齊國第一美人傾城雪,身上穿着囚衣,眼神落寞地望着遠處。
哭聲連成一片,起初誰會想到朝中的近況會發展成今天這樣呢?
花若惜想着自己就要死了,哭的傷心,對獄卒哭着喊着說:“你不能這樣子!我是當今皇后的妹妹。”
獄卒則是冷冷一笑,道:“別說你是當今皇后的妹妹了,就算你是當今皇后的祖母都免不了一死!”
“什麼!”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無比震驚,白帝城既然下了這麼大的狠心。
繼三樓的人被抓之後,庚王府與南宮王府中是白帝城第二批要對付的人,全部擒獲之後,第三批令世人無比震驚的就是花侯府的親屬們。
皇上要處置朝廷之中異政隱患之人,衆人能夠理解,可是花侯府是國公府,曾經白帝城爲了迎接皇后時,下了十里紅妝的聘禮,與迎娶華郡主的流水宴彷彿還是昨日發生的事情。
到了今日,白帝城一登上帝位,就如此大開殺戒,爲了什麼啊?
周老翁與張公公知道白帝城是在泄憤,正因爲心中痛苦,與其壓抑着,還不如讓他釋放出來。
只是花侯府中的事情,錯綜複雜,斷不能夠大意了。
周老翁道:“皇上,花侯府……花侯爺畢竟是國公,是皇后娘娘的父親,若是殺他的話,怕……”
白帝城掀開眼皮,昨天的國事全部處理完了,道:“怕世人罵我不仁不義,是心狠手來的帝王?”
“不,是怕皇后娘娘會傷心。”
白帝城一怔,眸中的悲色加濃了三分,“她會傷心嗎?”
“皇后娘娘那般喜歡皇上……”
“那麼她爲什麼要拋棄我?”白帝城想起華慕嬈曾經說過不願意嫁他的理由,如今卻成了他的生活寫照。